我們一共八個人,開了兩輛車,重新殺回了陳家莊。因爲有一段道路還沒修繕好,我們要走很長一段的山路。
所以我們到達的時候,已經暮色滿街,村莊的炊煙裊裊升起,倦鳥歸巢,整個村莊在夕陽中美了剪影,這鄉村的景色,看的她們全都無比喜歡。
“你家真美啊!”安琪雙手捧胸說道。
我輕輕摸了摸她已經隆起來的肚子,苦笑一聲:“那個……一會回家,我可能要……捱打,你們誰都不要管,尤其是你,你現在懷着身孕,千萬要遠遠的躲在一邊……”
“活該!”陳丹青咬牙切齒的瞪了我一眼。
我又趕緊叮囑明日香和風見:“你們兩個,一會千萬不要說話,被我爹知道你們是日本人,我就慘了……”
明日香垂下頭,幽幽說道:“明白了!”
“我們日本人……很討厭嗎?”風見皺眉看着我。
“就是當年的那些事情啦!現在你們那裡,也有好多人死不改悔的……”我撓撓頭:“我們陳家莊出了好多的烈士,都是和日本人的戰爭……唉,不說這個了!總之拜託了!”
“還有喬……”我用意志力告訴她:“你……少吃點……”
以前從來不懂,什麼叫做近鄉情更怯。今天我算是真明白了。
這個時間段,正是吃晚飯的時間,街道上瀰漫着飯菜的香味,我走到門口,讓女人在門口等着我,我翻牆進去,先把院子裡的所有鐵鍬耙子等鐵器收了扔上房頂,又潛入了廚房,把菜刀鏟子什麼的藏了起來。
然後我才反身回去,打開了遠門,衝着屋裡大聲喊道:“爹,娘,我回來啦!”
“你個小兔}崽子,你還有臉……”我爹一手拎着拖鞋,衝出了房門,他沒有想到,外面除了我,還有包括陳丹青在內的七個女人,他愣了愣,拎着的拖鞋掉在地上,他趿拉上鞋,輕咳一聲:“怎麼,帶朋友回來了?”
我陪着笑:“是啊是啊!”
俺娘也從房門走了出來,她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安琪的肚子上,她笑容滿面的走了過去。
“閨女,你就是安琪吧!”
安琪的臉一下子發出了光,小雞啄米一樣的猛點頭:“是,我是,阿姨,陳博跟你說過我?”
“還叫阿姨!”俺娘嗔怪的看了安琪一眼,牽着她的手:“閨女,你都有了我們陳家的娃,是不是該改口了!”
“媽!”安琪脆生生的叫了一聲,俺娘笑的嘴都合不攏了。正要說話,我爹重重的咳嗽了一聲,瞪了我娘一眼,一臉沉痛的說道:“丹青啊,海叔教導無方,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以後你結婚的時候,海叔當親閨女一樣把你嫁出去!”
陳丹青紅着臉嗯了一聲,低下了頭,不過我分明看到,她低頭之前似笑非笑的掃了我一眼,似乎想看我怎麼跟俺爹解釋。
俺爹的意思,分明是說,安琪已經有了我的孩子,就是我們陳家的媳婦了,就委屈陳丹青,再去找一個了。
他肯定沒想到,我不但不想放棄陳丹青,而且……
我厚着臉皮乾笑兩聲:“爹,你看大家都在院子裡站着,這多不禮貌啊,咱去屋裡說話,我給你介紹介紹!”
俺爹瞪了我一眼,哼了一聲,然後換上了笑臉對着我的女人們。
“你們都是陳博的朋友吧!難爲你們大老遠的趕過來……快屋裡暖和暖和!”
女人們聽到朋友兩個字,都表情有點古怪,紛紛看着我,似乎想看我的笑話。
我低着頭,出溜一下跑進了屋子。
“你懂不懂禮貌啊!”俺爹嚷嚷着走了進來,俺娘搓着手,把她們讓到了桌子邊,自己去搬椅子。
女人們肯定不可能讓她勞動啊,有的拉住她,有的去搬椅子,只有喬傻傻的東張西望,一臉好奇寶寶的表情。
俺娘轉身去廚房,說給我們做醪糟蛋吃,俺爹把我拉到一邊,小聲說道:“你怎麼帶這麼多女人回來啊,還有一個黑人?都是你朋友嗎?”
我尷尬的笑了笑,我娘詫異的聲音從裡間廚房傳過來:“奇了怪了,菜刀怎麼沒了?”
我心一橫,對着俺爹說道:“這些,都是你兒媳婦!”
“都是兒……”俺爹下意識的重複了一下,這纔回過味來,狠狠瞪了我一眼:“你這孩子,開玩笑沒大沒小的!”
我聳聳肩:“不信算了!反正我是告訴你了!”
俺爹肯定是不相信了,懶得再理我,轉身熱情的招呼大家,我在後面很執着的說道:“爹,我真沒騙你!”
“你再胡說我大耳刮子抽你!”俺爹瞪了我一眼,對女人們說道:“這小子從小嘴裡就沒把門的,你們別見怪啊!”
陳丹青嬌笑:“我們都習慣了!”
陳丹青這一開口,俺爹的臉就紅了,對陳丹青說道:“閨女……這事是我們家對不起你……”
“爹,您別這麼說!”陳丹青這一聲爹,叫的俺爹渾身一震,詫異的看着陳丹青,一臉不敢置信的問道:“閨女,你叫我……啥?”
“爹!”陳丹青脆生生的又叫了一聲,臉上羞紅,卻勇敢的說道:“我和陳博,不會分開的!”
俺爹瞪大眼睛,好一會,忽然咧嘴笑了:“哈哈,我知道了,你們倆合起來跟我們開玩笑呢!那個懷孕的女娃,是你們的朋友對不對!我就說嘛,我從小就教導陳博,做人要本分,我就不相信,他能當了陳世美!”
“他不會當陳世美的!”陳丹青抿嘴一笑,俺爹沒聽出她話中的未盡之意,我可聽出來了,意思是跟陳世美比我差遠了……
“行了,別繞圈子了!”我一咬牙,指着女人們說道:“爹,跟你說實話,這些,都是你正兒八經的兒媳婦……排名不分先後……”
“你再胡說,我大耳刮子抽你!”俺爹瞪了我一眼,卻發現,那些女人們一起}點頭呢。
“啥意思?”俺爹狐疑的看着所有人:“今天不是愚人節吧!”
“爹!”我苦笑看着他:“我說的是真的!”
“對!”陳丹青點點頭:“我們所有人,都是他的妻子,爹,這是真的!”
俺爹可以不信我,可是看到陳丹青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他迷糊的看着我們,他的目光掃過誰,誰就點點頭,叫一聲爹。
除了喬,其他幾個女人都叫了,俺爹的表情,現在世界上最偉大的作家也無法描繪了。
他嘴脣哆嗦了半天,伸手
指着我,啥話也說不出來了,好一會,他重重一跺腳,轉身就往廚房跑。
“刀呢?”
“我也正找呢……”
爹和娘短暫的對話結束,俺爹拎着一根木柴出來了,俺娘在後面緊追過來。
“他爹,你這是幹啥……”
“我打死這個小網吧蛋!”俺爹氣呼呼的一甩胳膊,甩開了俺娘,衝過來一木柴砸在我的頭上。
“啊……”幾個女人發出心疼的叫聲,上來把我圍住,七嘴八舌的說話,有的說讓俺爹消消氣,有的說自己是自願的,場面亂成了一團。
“我們陳家,也算是耕讀傳家,不敢說頂天立地,也算行的正走得直,你小子仗着有幾個臭錢,玩弄女性……”俺爹說道這裡,一口氣沒接上來,他胸膛起伏了幾下,大吼道:“滾,你給我滾……以後,我沒你這個兒子!”
我告訴女人們,都到一邊去,誰也不許再上來,然後走到我爹的面前,和他對視,說道:“我是你兒子,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她們是我的老婆,我們都是真心相愛的,這也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我舍不下她們每一個人!我也舍不下你和娘!你們每個人我都不想放棄!要麼,你就活活打死我!只要打不死,我就是你兒子,就在你身邊伺候你!她們都是你兒媳,和我一起伺候你!”
我感覺自己說的夠真誠的了,可是我爹就是認定了,這裡面除了陳丹青之外的女人,都是看中了我的錢,不知廉恥的和我在一起沒羞沒臊了。
他掄起木柴,劈頭蓋臉的揍我,說我讓他一輩子的名聲都毀了,女人們想上來擋住他,被我厲聲喝止,結果最後我娘都看不過去了,撲上來拉住我爹的胳膊。
“老頭子,你消消氣……”俺娘一邊拉着俺爹,一邊一個勁的衝我使眼色,意思讓我先走。
我假裝看不懂她的意思,就站在那裡,頭上被木柴砸破的地方,血一個勁的流着,陳丹青走上來,從懷裡掏出紙巾給我按住,轉頭定定的看着俺爹。
“爹!”她脆脆的叫了一聲,俺爹下意識的張開嘴巴想要答應,可是看到那些女人,立刻想到自己哪有臉答應,悶哼一聲,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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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陳丹青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啊!”俺爹驚慌的叫了一聲,急忙推俺娘:“還不快扶起來,閨女,你這是幹啥……”
“爹!”陳丹青仰頭看着俺爹,認真的說道:“其實,我也恨陳博,恨他太花心!可是你並不知道,我們這些人經歷了什麼,當你經歷過絕望和死亡之後,就會發現,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可以比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好好的活着,更加重要的事情!”
“除了生死,都是閒事!爹,我們都離不開陳博,陳博也捨不得我們!如果爹怕別人嗤笑的話,可以告訴爹,我們不偷不搶,你情我願,沒有傷害到任何人,也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爹,陳博說了,他打算買一個小島,我們接你們老倆去島上,大家關起門來,好好的過日子,咱們什麼都不管,只要你點頭答應,讓我們做你的兒媳婦!就算是,救我們一命吧!沒有陳博,我們活着了無趣味!”
陳丹青字字誠摯無比,說完之後,仰頭定定的看着俺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