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衆臣上朝發現皇帝就像是變了一個人,爲人特別嚴謹,衆臣的感覺上朝就像是在上刑。
最可怕的感覺就是,好像只要出一點差錯,就會被皇帝無限放大,處以最嚴重的懲罰。
衆臣戰戰兢兢, 除了休沐期,每天最害怕的事就是上朝。
本來以爲之前的蕭策難纏,現在他們更希望蕭策回到以前,起碼以前的蕭策比現在更和善一些……
關於前朝的事,小林子也跟秦昭說了一些。
這在秦昭的預料之中。
前世從前朝到後宮,哪一個見到蕭策不是戰戰兢兢, 雙腿發軟?她大概是唯一一個不怕死的,還敢去撩拔蕭策,最後還把蕭策給睡了。
現在想想, 那可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最近蕭策沒有出現在錦陽宮,秦昭也就安安靜靜在錦陽宮過日子。
眨眼間到了三月十一那一日,秦昭還在睡懶覺,寶珠突然跑過來把她搖醒:“娘娘,出大事了!”
秦昭睡意模糊,掙扎而起:“什麼事啊?”
不對,寶珠說發生了大事,她僅有的一點睡意一掃而空:“發生什麼大事?!”
“皇上今日上朝時突然冊封小殿下爲皇太子!”寶珠興致勃勃地道。
秦昭一愣:“這麼快嗎?”
二月份的時候她大概明白蕭策是想冊封小原子爲太子,但她以爲不會這麼快。
“奴婢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嚇了一跳呢。”寶珠拍拍胸口,卻是滿臉喜色。
現在看來,貴妃娘娘以後的身份就更加尊貴了,畢竟是儲君的生母,在這個後宮橫着走都不在話下。
“朝堂上沒人反對嗎?”秦昭有些不解。
“這……奴婢不知道。”寶珠想了想, 又道:“都已經冊封了, 就算有人反對也改變不了這個結果。”
小林子這時也匆匆入內,跟秦昭細說了當時上朝的情景。
無非是聖旨頒下來的那一刻, 太和殿上一片死寂, 卻是沒有一個人敢出來反對,只因最近幾日大家都被蕭策給整怕了。
最後還是趙鈺第一個站出來表態。
趙鈺是內閣大臣,他的態度自然也代表了內閣的一些態度。
其實除趙鈺以外的內閣大臣都不想這麼快立太子,只因皇后的人選都還沒定下來,但趙鈺這麼一攪和,再加上大家怵蕭策這個皇帝,愣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反對。
後來蕭策點了樑閣老的名字,讓樑閣老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樑閣老這一回沒有猶豫,直接給了三個字:“臣附議!”
樑閣老再一出來,就代表了整個內閣成員的意思。
內閣成員都是帝王的近臣,他們的意見就代表了很大一部分官員的意思。
接下來衆臣全都表態,小原子於是就這樣輕易拿下了太子之位。
只能說一個帝王做得成不成功,就看他的意願有沒有大臣敢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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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的蕭策代表了絕對的帝君權威,沒人敢輕易駁斥他的決定。蕭策敢直接在上朝上宣佈立太子的聖旨,甚至沒有通知內閣臣子,這就說明蕭策絕對的自信。
秦昭呆怔了片刻,便快速洗漱更衣, 此後去跟兒子報備這個好消息。
若是一般的不到兩歲的孩子,肯定不知道立爲太子代表什麼。
但小原子一生下來就是人精,自然明白立爲太子代表了什麼意思。
小傢伙只反問了秦昭一句:“兒子立爲儲君, 母妃開心嗎?”
秦昭看着這麼小的孩子問自己這麼嚴肅的問題,不禁莞爾:“當然了。我兒子出息,當孃的怎會不開心?”
“那兒子也開心。”小原子老成地回答。
秦昭在孩子頭頂上親了一口,心裡琢磨要不要帶上小原子去一趟養心殿謝恩。
這個想法只是一閃而過,她最終還是什麼也沒做。
倒是有不少妃嬪聞訊而來祝賀。
前段時間黃仙夢出宮後,大家就差不多認命了,覺得這個後宮註定只有秦昭一人獨大。
現如今秦昭的兒子立爲儲君,也就是說哪怕蕭策駕崩了,也是秦昭的兒子成爲皇帝,秦昭無疑就是後宮第一大贏家,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與其跟秦昭作對,最後沒有活路,還不如向秦昭投誠,最起碼能安安穩穩在這個後宮過一輩子。
這一回,大家倒是誠心了些,不甘的人也少了些,畢竟很多人都認了命。
秦昭迎接了一批又一批的嬌客,午膳也比平時更晚了一些。
因爲知道秦昭有午覺的習慣,大家也不會不識趣,挑在秦昭午睡的時候過來。
傍晚時分,吳惜柔倒是來了。
“恭喜太子殿下成爲儲君。”吳惜柔說着,看了看室內,又問:“皇上今兒會來錦陽宮麼?”
秦昭聞言看向吳惜柔,吳惜柔似知道她在想什麼,直接說道:“我這輩子反正也就這樣了,皇上肯定是不喜我的,但既然在這個宮裡,若偶爾有機會能見皇上一面,日子也沒那麼難熬。”
一句話總結,祝賀小太子是假,來見蕭策纔是真。
秦昭默了默,沒作聲。
“姐姐和皇上嘔氣了麼?”吳惜柔又問。
秦昭淡掃她一眼,淡然啓脣:“何以有這樣的疑問?”
“皇上以前只要一得空就會來見姐姐,最近卻未在錦陽宮留宿,也不曾見姐姐,這種現象有點反常。”吳惜柔直言不諱。
她也不怕讓秦昭知道,雖然她往後不可能得到龍寵,但她還是會忍不住關注蕭策的動靜。
其實這樣也好。
以前總妄想能侍寢,現在退而求次,偶爾能見蕭刺一面她就能開心很久,想想也是不錯的事情。
秦昭眸色複雜地看着吳惜柔,覺得這樣的吳惜柔跟她想象中的女主角不一樣。
“姐姐真跟皇上吵架了?”吳惜柔又問。
“本宮和他吵不起來。”秦昭聲音淡淡的。
就蕭策那個冷冰冰的樣子,前世她那樣熱情都沒辦法融化他那塊冰,頂多就是不耐煩的時候訓斥她幾句,或者是教她爲人處世的道理。
她覺得,前世的蕭策待她更多像是一位恨鐵不成鋼的長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