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和蕭策十指緊扣,打從心底裡心疼自己的男人:“反正我跟你是隊友,其他人要是招惹咱們夫妻,咱們也非善茬,反擊回去便是。”
蕭策轉眸看向秦昭,正對上她溫情四溢的雙眼。
是啊,正因爲他得到了秦昭的人和心, 蕭沂纔會一再挑釁他,無非是那個人嫉妒他罷了。
蕭沂不過是隻可憐蟲,有什麼好在意的。
那廂太皇太后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皇陵,她去到的時候蕭沂還沒清醒,脈搏也很細弱,像是隨時要斷氣一般。
說起來這些年她對蕭沂的關注並不多, 畢竟她最在意的孩子是阿策,她最心疼的也是阿策。
可是到了阿原這一代,皇嗣凋零, 於是就連風流王爺蕭沂在她眼裡也變得矜貴起來。
她多希望阿策跟阿沂兩兄弟能和平相處,阿沂也能好好輔佐阿策,把大齊治理得井井有條,繁榮昌盛。
偏偏昭丫頭不只讓阿策丟了心,就連阿沂也爲昭丫頭所傾倒,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在御醫的施針下,蕭沂在半個時辰後終於有了意識。
蕭沂看清眼前的人是太皇太后,眼尾有些泛紅:“皇祖母怎麼來了?”
太皇太后住在深宮,而蕭沂住在宮外,平時又不愛進皇宮走動。認真計較起來,太皇太后這些年並沒有管教過蕭沂,也沒有對蕭沂抱過什麼期望,無非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過一輩子。
可是眼下看到好好的一位皇室貴公子病得不成人形,她心裡又如何好受?
“阿沂, 好好養病, 等身子好些了, 你隨哀家回京。”太皇太后原本還沒有下定決心, 但在看到蕭沂的一瞬間, 立刻有了決定。
哪怕是讓阿策不快,她也不能讓阿沂大過年的在皇陵孤單一人。
蕭沂一聽這話無力搖頭:“不成,皇兄罰我守皇陵,我不能隨皇祖母回京的……”
“罰也罰了,你也知道錯了,阿策應該不會怪你纔是。這是哀家的命令,哀家擔着這件事。”太皇太后態度強硬。
雖然她這個老太婆不管前朝和後宮事,但她好歹是阿策最親近之人,還是能做這個主的。
蕭沂本來就是在演苦肉計,卻也不知會這般順利。畢竟這些年太皇太后對他不冷不熱,他也不跟太皇太后親近。
沒想到他的苦肉計還沒開始實施,太皇太后便着令他回京。
蕭策知道這件事,想必不會太高興吧?
“不過有一件事你需得知道,昭丫頭是你皇嫂,她是大齊皇后,也是你皇兄的心上人。你再風流、再喜女色,也不能把主意打到昭丫頭身上, 否則哀家也保不了你。”太皇太后正色道。
蕭沂一聽這話失笑:“皇祖母打哪裡聽來的謠言?我跟皇嫂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上回就在御花園見了一回, 而且還是被皇嫂撞見我跟宮女廝混, 我當時是向皇嫂賠禮道歉呢,誰知會被人誣陷成那般?”
誣陷是假的,他確實對秦昭存了那心思,不過他也不至於蠢得在皇祖母跟前承認此事。
太皇太后在後宮浸淫了這些年,自認爲看人還是很準的。
但時此此刻,他不太確定蕭沂真正的心思。
阿策那樣的孩子,若不是真被激怒,也不至於讓阿沂來守皇陵。而且她上回求情的時候,阿策明顯也不願意赦免阿沂。
在阿沂和阿策之間真要選擇一個相信,那她肯定選擇阿策。
認認真真打量蕭沂許久,太皇太后才慢悠悠地道:“這人吶,最怕的就是看不破。你自小衣食無憂,在錦繡堆里長大,你所擁有的已比其他人多很多。只要知足,就能常樂,日子只會越過越美。”
阿沂如今這樣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除了不是大齊君王,阿沂已擁有太多太多。
甚至阿策對阿沂也很寬和,不曾待薄阿沂半點。
她揹着阿策作出帶阿沂回京的決定,肯定是要寒阿策的心的,而她能做的也只能是這麼多。
“皇祖母說的是,我省得了。”蕭沂疲倦地應道。
太皇太后又說了一些貼己話,又命人給蕭沂準備了藥膳,這才讓蕭沂睡下。
蕭沂休養了兩天時間,身子好了不少,隨後便跟着太皇太后回京。
在蕭沂看到京都城門的時候,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說起來他長這麼大確實沒吃過什麼苦頭,此次去守皇陵則是真正體會到了什麼是叫天天不應。
在那個地方,哪怕你的身份再尊貴,看到的也只有皇陵和爲數不多的侍衛和受到懲罰的奴才,個個都過着清苦的日子。
再回到京都這個繁華的地方,他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你皇兄那裡,哀家自有交待,你只管回府好好休養。”太皇太后的聲音驚醒蕭沂的思緒。
“勞皇祖母跑這一趟,着實辛苦,都是孫兒的錯。”蕭沂姿態放得低。
“你知道哀家年歲大了就好。到了哀家這個年紀,只想看到你們一個個好好的,莫爲了一些不值當的人和事生出了嫌隙……”
太皇太后又說教了一番,才帶上人回宮。
跑皇陵這一趟確實辛苦,太皇太后又上了年紀,回到宮中時已累極。
只不過,她還要給蕭策一個說法,於是先去了養心殿。
孰知她纔去到宮殿門口,就見張吉祥守在外面,見到她便迎上前來:“奴才恭迎太皇太后娘娘,皇上已等候多時。”
他說着還上前攙扶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輕嘆一聲:“皇帝可動怒了?”
“太皇太后娘娘多慮了。”張吉祥沒有多言。
太皇太后也沒再追問,很快她就見到了蕭策。
待請了安,蕭策扶着太皇太后坐下。
兩祖孫靜默了片刻,還是太皇太后先開口說話:“哀家把阿沂帶回京了,你要怪,就怪哀家。”
蕭策神色淡然,應道:“朕已知曉。”
他這樣平淡的反應反而讓太皇太后不知如何是好:“阿策,你是怪哀家麼?”
“不曾。皇祖母不是朕,朕也不是皇祖母,彼此立場不同罷了。”蕭策神色依舊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