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瑤回到竹林後,只看到沏到一半的清茶,杜若已經沒了蹤影,也似乎出去得很急。
杜若爲了掩人耳目並沒有使用法術,等到了雲月宮前時卻碰到了杜非,兩個人的目光接觸,似乎能在空中閃出火花。但杜若此刻心情焦急,還沒等杜非有動作就率先衝進了宮裡。
正殿一片狼藉,顯然是打鬥過。化爲人形的小花重傷倒地,一些留守的丫鬟也沒能倖免,都暈倒在地上。
杜若趕緊去檢查小花的傷勢,看着小花蒼白的臉頰,他心裡的不安更加濃郁。他從身上掏出一顆丹藥塞進了小花的嘴裡,然後將小花扶去了凳子上。他在小花耳邊說了幾句便匆匆離開了。杜非看着這樣的場景心裡也明白了幾分,也迅速離開雲月宮,並讓人嚴密把守蓬萊的出口。
杜非在蓬萊採取了地毯式地搜索,卻沒有找到和鈴的影子。杜若去了凡界,來到之前端木齊居住的府邸。只見前方被結界覆蓋,看不到之前美麗的景色,但上空漂浮着妖異的氣息。
杜若從懷裡掏出一塊玉石,並咬破自己的手指將鮮血滴在上面。純白的玉石被血絲布滿,閃着紅光。他將玉石丟向結界,然後念着咒語,玉石紅光大盛。從空中硬是被撕開一道口子,裡面的景物與外面的完全不一樣。
杜若趁機鑽了進去,接着裂縫又重新縫合,彷彿剛剛出現的只是幻覺。杜若握緊了手中的扇子,朝着氣息最重的地方跑去。
和鈴躺在石頭上,意識在一點一點的被剝離,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好像在桃花村的時候遇到的也是這樣的事情。之前的回憶開始慢慢浮現在腦海裡,她又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只是這一次他也許再也不會來救她了。
就好像被澆了一盆冷水一般,後悔和心痛纏繞在和鈴的心頭,揮之不去。她覺得時間好漫長,身體的聯繫似乎也越來越弱,難受被無比放大,似乎有什麼在她的身體裡誕生並企圖擠掉她的存在。
當她再也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之後,突然就覺得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再也不會害怕黑暗,再也不會害怕自己一個人。只是心裡仍然遺憾,起碼跟杜若道歉並告別。她這樣想着。
“鈴兒!鈴兒!別睡!鈴兒!別睡了!”杜若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和鈴想睜開眼睛,但是眼皮卻十分的重。好像出現幻覺了,杜若怎麼可能來救我呢?她在心裡嘲笑自己。
“你對鈴兒做了什麼?”杜若對着靠在石柱上的端木齊吼道。
端木齊用手蘸了蘸嘴角的血,將手指放進嘴裡,似乎被血腥味刺激了,他開始張狂地大笑。
“我的妹妹就要回來了!雲兒要回來了。”
杜若看着和玲的樣子,眉頭皺的很緊,一聽到端木齊的笑聲,整個人幾乎失控。他將扇子抵在端木齊的脖子上,眼神冰冷。
“你到底對鈴兒做了什麼?”杜若的手用了力,端木齊雪白的脖子上出現了血痕。
“鈴兒被喂下了長生不老藥,他應該是想用和鈴來召回端木雲的靈魂,也就是借屍還魂。”杜非說道。
“可是端木雲的靈魂應該已經轉世纔對……”杜若看着杜非,心裡的不安一點點出現。
“沒錯。這樣凡人端木雲就會失去意識,靈魂會在和鈴的身體裡。因爲和鈴不是轉世,雖失去了仙體但身體還是比較特殊。他是想早一點將端木雲召回來。”杜非走了過去,而跟在他身後的一衆醫仙和藥神一族的人也都圍去了和鈴的身邊。
“已經遲了……哈哈哈……雲兒就要回來了。”端木齊喪心病狂地笑道。
“閉嘴!”杜若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大家看過和鈴的情況後都紛紛搖頭。這藥已經遍佈和鈴的血液,無法挽回。
杜若回過頭看着和鈴蒼白的臉,心如刀絞。他捏緊了扇子,殺意噴薄而出。杜非連忙拉住了他的手,看着杜若那雙浸着悲傷的眸子有些動容。
杜若甩開了他的手,將扇子收了回去。接着便走到和鈴身邊將和鈴抱了起來,將其帶走。杜非沒有攔着他,那些大臣看着杜非又看看杜若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端木齊也因此事被抓了起來,交給了藥神一族的處理,下場也不會好。至於白月則無法再繼續做她的正宮娘娘。她被壓進了天牢等候處置。
“後悔了嗎?”杜非拿着吃得來看她。
“後悔。當我拿到那封信的時候就後悔了。”白月苦笑。
“是我的身份被她發現了吧,所以就替你調查和試探我。”杜非將東西放了進去,看着白月又想起了和鈴。
“替我向和鈴道歉吧。我不知道她不是端木雲。”白月平靜地接過東西。
杜非簡單地應了一聲。
那個藥比想象中的更難辦,邪氣太重的話,和鈴的身體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如果妖魔化那就不妙了。但是想到杜若在她身邊,心裡有些不快,但他沒辦法離開蓬萊去找他們。
“這樣有用嗎?”小花看着那個冰冷刺骨的洞穴問道。
“長久是沒用的。等到端木雲的意識醒來,鈴兒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杜若只得將目光投去了他的老師那裡。在老師找到方法之前,他們只能靠冰凍的法子延緩鈴兒的時間。
他的老師以及和鈴的老師都在翻閱古典,他們也從小看着這小姑娘長大,直到她被推入凡世。
“殿下。目前只有這一種方法了可以救鈴兒,雖然可以找尋其他的方法但鈴兒恐怕撐不了那麼久。”鈴兒的老師說道。
“什麼方法?”杜若認真地看着他。
“代替法。”老者搖了搖頭,嘆氣道。
“無論什麼方法,只要能救鈴兒,我都會救她。”杜若的眼神十分堅定,只要碰上她的事,他就有些不理智。
“換血。讓一個人去代替她。這樣靠着長生不老藥的藥效的儀式就會失靈。端木雲的靈魂會回到原處,鈴兒也會沒事。只是替換的那人要對抗這藥物,忍受邪氣侵蝕。修爲全散也並不是不可能。”老者進一步解釋道。
“讓我去吧。”杜若輕描淡寫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