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自動打開。
她心尖一緊。
邁開腿,放輕腳步踏了進去。
房間裡一片昏暗,落地式的窗戶邊,一個英俊冷傲的背影籠罩在暗淡的陰影裡。
男子慵懶地斜靠着,看似漫不經心,卻隱隱透出一股威懾,那是豹子擅用的伎倆,傲世獨立卻又迅捷勇猛。
一抹濃郁的香菸味道撲鼻而來。
葉歡瑜背脊一涼,鎖上門,向前走了兩步,“我……”
第二個字,愣是被卡在了口中。
想起早晨跟他辭職的那會,信誓旦旦的篤定自己贏定這個賭約,卻沒料到這一刻,還是來到這裡。
她依稀在昏暗中,看見那個冷漠背影,修長的指節夾着一根雪茄,優雅地吸着。
似乎絲毫不意外她的出現。
緊接着,一室的沉寂。
寂到彷彿能聽見她不安的心跳聲。
見他一語不發,她再吸一口涼氣,繼續上前走了兩步,“祁夜墨,我們談談吧……”
只見那淡漠的背影輕笑一聲,然後,他慢慢轉過身來——
冷俊絕美的面容,在黑暗中劃過精芒的戾眸,都讓她情不自禁地往回退……
他手指叼着雪茄,將她的慌亂盡收眼底。
眸子閃過一絲嘲諷:“談葉氏,還是談你跟我之間的賭約?”
葉歡瑜臉上血色蕩然無存,心頭拂過一絲苦澀。
雖說今晚,早已預備在他面前丟臉,卻沒想到真正面對起來,還是會很難受。
她抖了抖嗓音,艱難地吐道,“如果我說,我願意輸掉這個賭約,你可不可以給葉氏一個機會?”
“你願意認輸?”他冷眸微眯,邁開步伐,像一匹優雅的豹子慢慢走向他的獵物,步步朝她逼近。
他每走一步,她的呼吸就愈發急促,腳步跟着後退,直至背緊緊抵在門板上,再無退路。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時刻,他在距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站定,冷沉的嗓音涼薄飄來——
“葉歡瑜,葉氏對你來說真這麼重要?重要到你甚至願意爲了它,放棄自己的堅持,寧願主動輸掉跟我的賭約?”
他冰涼的話語間,透着一分嘲諷二分微怒三分鄙夷四分不可置信。
葉歡瑜蒼白的臉劃過一絲狼狽。
她深知這一刻,他是怎麼看待她的。
事實上,就連她自己都覺得恥辱!
猶記得早晨她是怎麼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的,這一刻,卻是如此狼狽。
難爲情地瞥過眸子,她下意識地咬脣,“葉氏對我來說不值一文,卻又偏偏是我的軟肋。我知道,無論我怎麼做,就算我上次幫葉氏偷圖紙,你也一樣有辦法踢葉氏出局。葉氏的命運,始終還是掌握在你的手中。所以……祁夜墨,你贏了。”
又或者正確的說,她的軟肋是她此生都無法拋下的母親。
即便是母親再軟弱無能、再膽小隱忍、再不爭氣,那也始終是她葉歡瑜的母親,這是無法抹掉的事實!
要她眼睜睜看着母親而不顧,她做不到!
她的命運,母親的命運,葉氏的命運,歸根結底,都不過是祁夜墨彈指間的一個決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