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只見到百丈大小的藍玉掌印遮天蔽日,轟爆雲氣轟擊下來!
一時間身軀發抖,心神顫慄,臉上爬滿驚恐,急忙駕雲向兩旁躲閃!
但藍玉掌印轟擊下來的速度太快,逃走已來不及。
掌印越放越大,掌紋越發清晰,宛若蒼穹低垂,山嶽傾倒,帶着恐怖的壓迫感,已將要轟至頭頂!
兩人神色不甘,凝聚法相試圖一搏。
下一刻,法相破碎,血肉成泥!
轟!
地上轟然多了一個巨大的掌印,地面似波濤般翻涌,狂暴氣浪捲起煙塵向四周擴散而去!
大地劇烈震動,兩旁軍陣的軍卒站立不穩,神色驚駭。
欒都鐵水澆鑄的城牆亦崩碎一角,甚至整座欒都的人都感受到了天地的抖動,以爲是地龍翻身。
和田濟和穆行一樣,在李丘元氣大手印被轟殺至渣的,另有站在青銅戰車上的吳茫等人,只來得及發出一聲不甘的悲吼,便連同青銅戰車被轟入地底。
煙塵散去,吳茫一方軍卒忙往掌印巨坑中看去。
只看到一輛扭曲變形的青銅戰車,和一堆分不出誰是誰的血肉殘渣!
掌印轟下後,少部分強忍驚懼沒有慌亂的軍士見到吳茫等人身死,也是和其他人一樣潰不成軍,亂作一團。
樑閭眼中閃過劫後餘生的餘悸,看着對面潰散的軍陣,拔出腰間長劍,奮力大喝。
“殺!”
一聲令下,三千軍士眼神兇狠,士氣如虹,向對面衝殺去。
吳茫等人帶出欒都的軍卒足有數萬,幾乎是三千軍卒的十倍。
但三千對上數萬,卻是勢如破竹,殺得對方節節敗退。
先是天降百丈掌印嚇破膽,緊接又是一衆吳家掌權人被殺死,沒了領頭之人,數萬軍卒雖然人數更多,但已是丟盔棄甲,各自抱頭鼠竄,不能再稱之爲一支軍隊,所以瞬間慘敗,被殺得七零八落。
天空之上,趙仲看田濟、吳茫等人被李丘一掌拍死,臉色鐵青,眼中浮現一抹惱怒。
“滄海無量!”
虛空之中傳出濤浪之聲,龐大的青色元氣凝聚出巨大海潮,鋪天蓋地,衝擊而去!
數十丈之高的青色海潮下,李丘數丈高的法相顯得無比渺小。
他看着帶着無窮巨力撲擊而來的海潮,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這一招,恰好我也會!”
“滄海無量!”
沉重磅礴的渾天元氣似洪流惡浪般洶涌而出,凝聚出高有百丈的撲天海潮,宛若一道藍色天塹,將天地分割兩半,青色海潮和其相比矮了不止一截!
嘩嘩譁!
巨大的潮浪之聲轟傳數裡!
張仲看着李丘所施展的滄海無量,心神大震。
他耗費在這門元氣術上的時間有百餘年,當然能看出李丘的滄海無量威勢如此恐怖的原因不止有元氣威能超過他,更是因爲李丘在這門元氣術上參悟和掌控的程度比他更深,已達到圓滿境地!
此時的情景讓李丘感到一陣熟悉,宛若當日他施展青河橫空術,青河派的鄭申也隨之不屑的施展出青河橫空術一樣。
只不過如今各自角色調換了一下,變成青河派張仲先施展滄海無量,他隨之也同樣施展出這門元氣術。
“去!”
張仲神色憤怒,伸手一指,青色海潮撲擊而去!
李丘目光漠然,袍袖一揮。
砰!
兩道鋪天蓋地的元氣浪潮狠狠碰撞在一起!
空氣震爆,激起的元氣濤浪直衝天際!
張仲施展的滄海無量,在沉重磅礴的渾天元氣組成的恐怖浪潮下,只頂住了短短一息。
轟!
青色海潮被泯滅,矮了一截的深藍浪潮依舊威勢恐怖,橫空而過向張仲拍擊席捲而去!
怒潮之下,張仲法相瞬間破碎大半被兇狠淹沒!
嘩嘩譁!
濤浪拍擊虛空。
李丘反手一招,海潮逆卷而回,露出張仲破碎不堪的法相。
張仲臉色難看,飛身急退,急忙催動元氣修補法相。
李丘眼中浮現一抹冷厲,操控渾天元氣凝聚的滔天浪潮,再次撲擊而上!
張仲飛退出沒有多遠,法相剛剛修補好,便再被攜帶着無窮力量的磅礴浪潮淹沒。
反覆數次,直到李丘把凝聚的元氣浪潮被消耗殆盡才停下。
張仲挺立虛空,眉頭緊皺,臉色更加難看,李丘故意消耗他的元氣,修補法相耗去了他大半的元氣,使他實力大損。
他眼神閃爍,忽然折身飛走。
“想逃?”
李丘眉頭一挑,法相掠空而過,向張仲追去。
他故意消耗張仲元氣,就是要生擒他,從他嘴中逼問出青河凝真訣,怎麼可能會讓他逃走。
張仲正面對敵不是李丘敵手,想逃卻也沒可能。
瞬息間,張仲便被李丘追上。
李丘反手渾天錘兇猛轟出!
張仲面色微變,持鞭抵擋,被轟回原處!
欺身再上,錘落如風!
李丘將張仲死死壓制。
嘭!
又是一錘兇暴打來,張仲手中青玉長鞭轟然爆碎,巨大的渾天錘兇威不減,轟擊在張仲法相胸口。
張仲法相胸口瞬間破碎凹陷下去,身軀倒飛而去。
李丘飛身而上,沒有再捶打張仲法相破損的胸口,轉而揮錘打向其腦袋!
他怕再在張仲胸口補上一錘會直接將其殺死!
張仲伸臂架擋,手臂被轟碎,腦袋亦受到錘擊,破碎大半!
他怒喝一聲,另一隻手凝聚一柄青玉匕首,兇狠刺向李丘胸前,那裡是他肉身所在!
李丘揮錘下擊,將張仲另一條握匕刺來的手臂也轟碎!
腦袋破碎大半,胸口破損凹陷,雙臂爆碎消失。
張仲原本神武無比的法相變成了一尊殘破無比的玉像。
他尋到機會,急忙飛身後撤。
看着李丘神色冷厲,緊逼不捨又持錘飛身殺來,張仲法相僅存的一隻眼睛中浮現一抹不甘和絕望。
他看出了李丘想要生擒他的意圖。
不然剛剛那一錘,若不轟向他的頭顱,再往胸口上補上一擊,他早就死了。
“老夫寧死也不會受辱!”
張仲看着李丘,神色怨恨不甘,怒吼一聲,法相身軀一震,下一刻僵立在原地。
李丘臉色微變,急忙飛身上前。
龐大的青色法相潰散爲元氣,消失在天地間。
張仲屍體自高空摔落至地上變成一灘肉泥。
李丘看着地上不成人樣的屍體,眉頭緊皺,臉色有些難看。
他沒想到,張仲不想被他生擒,居然自殺了。
李丘想生擒張仲是爲青河凝真訣,但張仲卻不這麼想。
或者說,他根本沒往這個方向想。
煉氣士只能修煉一門煉氣法門,而且李丘明明有更強橫的絕頂煉氣法門,怎麼會瞧得上他的青河凝真訣。
至於元氣術,李丘的滄海無量比他掌握的境界更高,也不可能爲這一點。
張仲認爲李丘要生擒他,可能單純的想要折磨報復他。
畢竟青河派兩次派鄭申和他要生擒李丘逼問渾天重水訣,他們和李丘之間的仇結可謂不一般的深!
當然即使李丘想要從他嘴中逼問關於青河派的什麼,肯定也要是對他動刑的。
不論是單純的想要折磨或要逼問他關於青河派的事,他都不願被擒遭受酷刑折磨而受辱。
所以他十分乾脆的自殺了!
張仲一死,李丘想從他嘴中得知青河凝真決的想法也落空了。
高空上,他散去法相,搖了搖頭。
沒辦法,他既沒有叫人死而復生也沒有搜人魂魄的能力。
從張仲這裡得到青河凝真訣是不可能了。
不過從張仲這裡得不到青河凝真訣,但不是就沒機會了,還有青河派!
他就不信,他打上青河派,還得不到青河凝真訣!
李丘攥了攥拳頭,眼中浮現一道厲芒。
正好他也沒打算那麼輕易的放過青河派、放過青河派掌門齊歇。
青河派兩次派人想要殺他,這個仇他一定要狠狠的報復回去!
他要覆滅青河派,順帶得到青河凝真訣!
當然,在此之前,他要先徹底解決欒國的事情。
主要是吳家還有一些人他沒有處理。
不是所有吳家的掌權人,都跟着吳茫出城應敵。
李丘腳踏祥雲飄落下去。
地上的大戰也有了結果,三千精銳軍士大破數萬大軍,撞開了城門。
樑閭看着眼前鮮血淋漓、屍體遍體的戰場,臉色蒼白缺少血色,心跳如擂鼓。
一陣風聲,李丘落到青銅戰車上,瞥了一眼有些異樣的樑閭,拍了拍他肩膀。
樑閭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原來是李丘,神色激動,急忙行禮。
“先生!”
李丘淡然道。
“城門已破,進城吧。”
“是!”
“全軍聽令,此次我們乃是討伐叛逆,絕不能有一人驚擾傷害城中的百姓,如有違者,立斬不饒!”
樑閭見到李丘,瞬間彷彿有了支撐,不再那麼害怕,揮劍下令。
“進城!”
李丘在一旁看着下令的樑閭,略帶滿意的點了點頭。
“雖然年輕,但已有幾分一國之君的模樣。”
他覆滅吳、範兩家,扶欒候後人上位是爲了源力。
但他也不會將欒國百姓貿然交到一個昏君或者暴君的手中。
一開始他打算,如果欒候後人不合他的心意,他就會換一個欒候後人。
反正這個世界是沒法驗證血脈的,吳家和範家覆滅後,話語權又掌握在他手中。
現在看來,應該沒那個必要。
樑閭有很大可能會成爲一個合格的國君。
青銅戰車在剛剛經過一番血戰的三千軍士護衛下,往欒都中而去。
進入欒都後,本以爲吳家未徹底覆滅,殘留着部分實力,會再費些手腳。
但沒想到,吳家其他的掌權人已經被抓了。
欒都中,吳家族地前。
一衆貴族大夫帶着自己門下的門客和家族的私兵分列兩旁,正在等着李丘所乘青銅戰車的到來。
這些貴族大夫一個比一個精明,城門尚未被攻破時,得知吳茫、田濟等人已死,吳家請來的援手也是落入下風之後,就聯手攻入吳家族地將吳家剩下的所有掌權人都給擒拿了,另外還有一些和吳家有聯姻死忠於吳家的貴族大夫,希望以此討好李丘。
對,就是李丘,而不是樑閭。
他們皆以爲李丘是想像數十年前的吳家那樣挾國君以令欒國,隱藏在欒候後人背後秘密操控欒國。
畢竟在他們看來,有誰會願意將掌控一國的權力拱手讓出?
青銅馬車駛來,一衆貴族大夫折身行禮。
“見過大人,見過欒候後人。”
李丘目光冰冷掃過兩旁被軍士壓着跪在地上,帶着青銅枷鎖的一衆吳家掌權人,開口將他曾在範都所說的那番話又說了一遍。
大致意思便是吳家和範家一樣,欺君裂土,大逆不道,其罪過整個欒國的人都知道,這樣的逆賊沒必要花時間再去審判!
說罷,他揮手便殺死了吳家剩下的人。
貴族大夫們接連口稱大人英明。
他知道這些人都是怎麼想他的,也懶得去解釋,日後事情自見分曉。
源力:2490
渾天玄元訣第十四重,大日烘爐真經第十八重(推衍提升)
滄海無量圓滿(推衍提升),闢空七劍圓滿(推衍提升),元氣大手印圓滿(推衍提升),青河橫空術(推衍提升)
算上之前消耗的一千多源力,此次化身“清風”來到欒國,一共獲得了三千多源力,期間突破至法相中期,還剩下將近兩千五百點源力。
這些源力,他打算積攢着,等以後源力夠了,將渾天玄元決推衍提升至第十五重,實力更進一步。
……
吳範兩家覆滅,欒國重新歸一,在李丘坐鎮下,無人敢起軍叛亂,試圖代替吳家和範家,只是有一些小的動盪和騷亂,不過這些都是無傷大雅。
樑閭在李丘扶持下,向天地祭祀之後,成功登基成爲欒國國君,並登基後立刻在天地見證之下,當場拜了李丘爲亞父。
李丘沒有拒絕。
因爲他怕沒有這層關係在,樑閭震懾不住那些貴族大夫,極有可能在他離開欒國後,樑閭轉眼就被架空,成爲又一個欒昏候。
樑閭即位後,李丘本來準備離開欒國前去青河派,但一件事的突然發生打亂了他的計劃,使他不得不留在了欒國。
有源力主動送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