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楊玄真!”
楊玄真剛從半空落在薩親王府中央的廣場上,便聽得一道畏畏縮縮的聲音在驚呼,正是濤皇子。
“楊公子…你在玄龜星上說過的話,我已經一字不落的轉告給了大哥,所以這一切都不關我的事,冤有頭,債有主,你要報仇就找這無定老狗,千萬不要牽扯到我身上,我馬上就離開這裡,絕不會礙你的眼睛。”
濤皇子渾身彷彿觸電了一般,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一番話說罷,他竟然毫不猶豫,轉身就向着外邊跑去。
楊玄真帶給他的心理陰影實在太深了,以致於他一見對方,腦海中便不可抑制的浮現出曾經的一幕幕,那是被對方蹂躪的畫面。
且濤皇子也絕非無腦之輩,楊玄真之所以會出現在此處,就足以證明戰親王上門之事,已被對方所化解。
而連戰親王都奈何不了對方,更遑論薩親王府的強者?
不走留下來做甚,找虐嗎?
至於大哥薩親王的安危,他倒是毫不擔憂,楊玄真再喪心病狂,也不敢殺死大玄王朝的親王。
“我讓你走了嗎?跪下吧。”
楊玄真冷冷一笑,輕描淡寫伸出右手虛按而下,既然到了此處,豈容濤皇子輕易離去?
霎時間,濤皇子只覺一座巍峨巨嶽砸在了身軀上,使他雙膝一軟,“撲通”一聲,重重地跪伏在了地上。
“楊玄真,你莫要欺人太甚!”
見此一幕,薩親王登時勃然大怒,指着楊玄真質問道:“太一門行事,歷來講究規矩與章法,乃修行界之正道楷模,但你身爲其中的傑出弟子,卻無故闖入我的親王府鬧事,這已經嚴重違背了我大玄王朝的規矩,你究竟意欲何爲?如此行徑,又如何向太一門交代?難道不怕違背太一門的門規,丟盡師門的顏面嗎?”
薩親王此言不假,太一門弟子行事,往往循規蹈矩,講究一個名正言順,不像其它的仙道大派,視法度如同兒戲。
但許多太一門弟子也並非不知變通之輩,他們對於一些既沒有違背規矩,又實在看不慣的修行者,照樣有應對的法子。
那就是先給對手潑髒水,扣上一口莫須有的黑鍋,然後再以各種手段逼迫你不得不承認。
如此一來,既能彰顯出太一門的權威,又能堵住天下悠悠衆口。
故而,太一門的弟子除了極其驕傲這個特點之外,還充滿了矛盾與雙標。
既要斬妖除魔,維護門派的形象,又要打壓異己,唯恐別派做大。
“我行事,何須向任何人交代?”
楊玄真森然道:“規矩,顏面?我告訴你,我說的話便是規矩,你薩親王膽敢違背,就要承擔起相應的後果,今日我就讓你看看,何謂真正的規矩!”
言罷,楊玄真大手揮動,磅礴的罡氣凝聚成了一道巨掌,就勢一震,朝着薩親王抓攝了過去。
此人妄圖以規矩壓人,簡直荒謬,他楊玄真何時講過什麼規矩?
這些都是弱者纔會採取的手段,強者只會遵循自己的本心行事,誰也約束不了。
轟隆!
罡氣巨手拍落,薩親王頓覺莫大壓力加身,舉步維艱。
他雖是歸一境大成的修爲,有十五萬匹玄黃烈馬奔騰之力,但與楊玄真比起來卻差距極大。
“速速住手,真當老祖我是個擺設不成?”
一旁的青羊老祖暴喝一聲,身形陡然掠出,擋在了薩親王身前。
同時五指連彈,五道青色珠丸閃電般飛出,打向罡氣大手。
此乃青羊老祖苦修多年的青靈雷丸術,以罡氣凝聚成雷珠,可隨意引爆,若打到人的身上,必能造成毀滅性的傷害,輕則炸碎對手的護體法寶,重則將身軀炸成肉泥。
青芒閃爍,五顆青靈雷丸交相呼應,同時撞擊在了罡氣大手之上。
砰砰砰!
頃刻間,就傳來幾道沉悶的炸裂聲,那五顆青靈雷丸全部爆開,將罡氣大手徹底擊潰,最後雙雙消彌於無形。
“區區一個山羊妖怪,得了一些道行,不呆在山中乖乖修行,敢阻我辦事?”
楊玄真背後惡魔之翼浮現,微微一振,身形便如鬼魅般穿梭電射,千分之一個剎那,就出現在了青羊老祖的近前,擡手就是一巴掌扇了上去。
“怎麼這麼快?”
青羊老祖瞳孔急劇收縮,匆忙之間身形暴退,妄圖躲避開來,可無論他怎麼閃躲,楊玄真始終如影隨形。
因爲楊玄真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比青羊老祖的思維反應都還要快。
惡魔之翼,乃神象鎮獄勁中的至強極速,楊玄真仗之趕路可眨眼千里,豈是浪得虛名?
嘭!
青羊老祖身上的幾件護身法寶都沒有來得及發動,就被楊玄真一記耳光給抽爆了護體罡氣,打在他的一張老臉之上,使其橫飛出上百里遠,直至轟塌數十堵宮牆,才堪堪停止下來。
“該死,此子的修爲這麼強?”
青羊老祖不斷掙扎,從被他砸出的廢墟中爬起身來,捂着自己塌陷進去的半邊臉頰,目中終於顯露出了恐懼之色。
他怎麼都沒有料到,自己堂堂金丹境界的千古小巨頭,肉身是何等的強大,竟被楊玄真一巴掌就抽成了這副慘相,如此結果,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且對方剛纔那一招,根本就沒動用法力,只憑肉身蠻力,就險些將他給活活打死。
由此可見,對方實力之恐怖。
若楊玄真動用法力,施展出太一門的大神通,後果將不堪設想。
青羊老祖越想越是心悸,頓時萌生出了退意。
他也比較從心,立刻駕起遁光,就要倉惶逃竄,逃出這薩親王府。
至於薩親王的安危,又豈有自己的身家性命重要?
“小山羊,你想往哪兒跑?”
青羊老祖剛剛升空而起,楊玄真冰寒刺骨的聲音就傳蕩而來,猶如九幽深淵刮來的陰風,吹得他渾身汗毛根根倒豎。
他猛然轉首,就見楊玄真化作了一道黑色流光,自薩親王府中央飛出,懸浮在了他的身側,背後的寬大羽翼遮蔽住了半邊蒼穹,散發出一股神聖的威嚴。
轟隆!
楊玄真又是一巴掌扇出,整條手臂似化爲了一根擎天巨柱,蘊含着無窮偉力,狠狠地碾向青羊老祖。
這一擊,絕對能夠將他給硬生生打爆。
楊玄真的肉身強度,不說堪比絕品寶器,但也差不多了。
青羊老祖若不祭出自己的本命大金丹,萬難與之抗衡。
“爾敢,老夫與你拼了!”
青羊老祖一咬牙,身上爆發出強大的氣息,頭頂天門大開,一顆本命大金丹冉冉升起,綻放出無量金光。
金光流轉之間,首先護住了他的身軀,隨後滴溜溜一轉,朝着楊玄真撞了上去,要將其給撞死。
一位金丹境修士的本命金丹,可是比絕品寶器還要堅硬,甚至一些此境中的佼佼者,能夠將自己的本命金丹淬鍊得堪比道器。
可以說,本命金丹就是金丹境修士最爲強大的法寶,擁有着毀滅一切,摧枯拉朽般的力量。
也是這個原因,散修界纔會流傳出金丹之下皆螻蟻的說法。
但楊玄真對此早有防備,並指一點,絕品寶器霸天戟呼嘯而出,凌厲的鋒芒劃破長空,直擊金丹。
轟!
兩者碰撞之處,產生了一陣陣狂暴的衝擊波,將周圍的建築盡皆推平。
這一擊,竟然平分秋色,金丹與霸天戟皆被震得倒飛出了薩親王府。
“就是現在!”
楊玄真眼眸中精光迸射,趁此機會,他手指一點,一條條黑色鋸齒波紋浮現,不停切割着空氣,發出一陣陣尖銳的摩擦聲,朝着青羊老祖席捲。
“不好!”
青羊老祖大驚,只覺自己的身軀有種支離破碎之感,認出了此乃魔門大道,大切割術,若被擊中,就算他的肉身再強悍,也非被切割成碎渣不可。
“本命金丹,給我回來啊!
青羊老祖就要將自己的本命金丹召回,企圖抵禦住楊玄真的大道殺招。
但他如今與楊玄真近在咫尺。
而方纔,他的本命金丹卻被霸天戟那一撞,轟出了足足六百里之遙,根本回援不及。
青羊老祖哪裡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中了楊玄真設下的奸計,這是一個局。
楊玄真先是故意引誘他將本命金丹祭出,再用霸天戟將之擊飛出去,使金丹脫離戰場的範圍,
此子的真正目的,不僅僅是要置他於死地,更要掠奪他的本命金丹,他的一身修爲精華所在。
歹毒,簡直歹毒至極。
一念及此,青羊老祖恨欲癲狂,心中一發狠,立刻以心神溝通本命金丹,要將之引爆。
就算距離五六百里,炸不死楊玄真,但至少也不能讓對方得逞。
噗嗤!
只可惜,大切割術已至,輕易就切割開了青羊老祖的渾身血肉,將他的肉身絞殺成了一團血霧,死無全屍。
甚至連一絲絲殘留的意識,都被大切割術給徹底磨滅了,唯留六百里外的那枚本命金丹,仍然漂浮在半空中。
自此,在楊玄真的有心算無心之下,青羊老祖這位金丹修士雖做出了最佳選擇,但終究慢了一步,隕落當場。
原因無他,二人的距離太近了,再加上青羊老祖方纔思緒複雜,耽誤了百分之一個眨眼的功夫。
更重要的是,楊玄真此舉蓄謀已久,來此之前,他將霸天戟之上佈滿了黃泉聖水。
一經催動霸天戟,黃泉聖水頓時釋放,全部潑灑在了青羊老祖的本命金丹之上,這是對方自爆不起來的最主要原因。
楊玄真捲起青羊老祖的百寶囊,背後的惡魔之翼一震,消失在薩親王府內,出現在了對方遺留的金丹前。
他一把抓起金丹,以法力開始查探,很快就搖了搖頭:“還老祖,簡直就是個廢物,本命金丹內才蘊含了十三種神通,連一門無上神通都沒有,都是些小神通與大神通。”
“而且,其中還有六種神通是金丹境界之後才修成的,沒有經過蛻變,就算拿去炸人,恐怕也沒有太大的威能。”
楊玄真在這裡嫌棄青羊老祖的金丹太弱,薩親王府卻亂成了一鍋粥,尤其是看到青羊老祖被斬殺當場,所有人都被駭得肝膽俱裂。
一個金丹境的千古小巨頭,在散修界赫赫有名的青羊老祖,青羊門的掌教至尊,居然在短暫的交鋒當中,就被楊玄真給打得死無全屍,連自爆本命金丹都來不及。
這樣的結果實在令人悚然。
“此子究竟是怎麼修煉的?竟成長到了這等地步,我無定宗究竟得罪了一個什麼樣的怪胎啊?早知如此,當年就不該因爲一點小事,將他父親楊濤給逐出門派,還派人將之給殺死。”
無定老祖嚇得面如土色,心中涌現出無盡的悔恨,驚懼的盯着楊玄真消失之處匆匆看了一眼,隨即傾盡全力朝着與之相反的方向飛去。
他的修爲與青羊老祖在伯仲之間,絕不是楊玄真的對手,繼續留在這裡必死無疑。
“我遇到此等蓋世人傑,不想着與之交好,反而被豬油蒙了心,處處與其作對,枉我乃大玄親王之尊,卻如同一個跳樑小醜一般,可笑啊,哈哈。”
薩親王雙眼瞪得滾圓,良久之後,忽的自嘲一笑,面顯頹敗之態,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他薩親王府上下的所有門客,黨羽,今日註定要被楊玄真給覆滅,索性也懶得掙扎,任憑對方處置。
“我就知道會如此,這傢伙根本就不是人,唉,我等凡俗之輩,又如何能與之抗衡…”
濤皇子跪在地上,滿臉的苦澀。
這一幕,和發生在玄龜星上的一切何其相似?
至於姬乾元與白緣二人,則沒有爲此感到震驚,楊玄真的實力他們清楚得很,誅殺區區一個青羊老祖,又有甚稀奇?
二人此時如虎入羊羣,土匪進村,在薩親王府內展開了最爲瘋狂的掠奪,幾乎每隔數息,就有大批修士被搶。
這些人身上的丹藥,法寶,儲物袋,皆被二人收入囊中。
“哈哈,不過片刻之間,我就搶到了價值數千萬的法寶與丹藥,楊師兄誠不欺我,搶之一字甚妙!”
白緣極爲擅長敲悶棍,一路所至,堪稱雁過拔毛,連一些修士身上的靈器衣服都不放過,被他扒拉了下來。
且又有閻這個老陰比在暗中打配合,一次次偷襲之下,鬧得整個薩親王府雞犬不寧,一位位光着屁股的修士慌不擇路,哭爹喊娘。
再加上薩親王府的高層死的死,逃的逃,薩親王這個主人都放棄了負隅頑抗。
故而,白緣的行動順利得難以形容。
這也是他修煉以來,最爲暢快淋漓的一次。
“倒下吧你。”
白緣手持一塊搶來的上品寶器金磚,剛剛從後方將一位天人境修士給敲暈,撿起對方的儲物袋。
轟隆隆!
突然間,一聲驚天動地的大爆炸驟然響起,震得他耳朵嗡鳴,一陣天旋地轉,險些昏厥過去。
不僅是白緣,整個王府內的所有人都差點栽倒在地,許多肉身境高手更是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一聲,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七竅流血而亡。
就連這座廣達五六百里的薩親王府,在此刻都地動山搖,大片大片的建築物倒塌,瓦礫紛飛,煙塵瀰漫,一副末日之景象。
“怎麼回事,地龍翻身了,還是有大能者在遠處交手?”
白緣連忙穩住身形,飛上半空,朝着聲音傳遞而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天際盡頭,一股巨大的蘑菇雲沖天而起,籠罩了半邊天,龐大的天地元氣不斷暴走,恐怖的衝擊波化作無盡颶風,橫掃四面八方。
“這是金丹境修士自爆,應該是剛纔逃走的無定老祖,他被你那楊師兄逼得自爆了本命金丹,也不知有沒有將那小子給炸死。”閻凝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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