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恩的身後,數萬回紇騎兵被眼前的神奇景象驚呆了,這可是一個個自天而降的神仙啊,看着他們身上閃耀着的一圈圈光輝,不知是哪一個帶頭,忽地滾鞍下馬,拜倒在地,大叫道:“天啊,原來我們的可汗是有天神佑護的,我們豬油蒙了心,竟然公然反對我們的大汗,真是罪不可赫啊”立即嘩啦啦一大片,一大片的滾下馬來,跪倒在塵埃,只餘下懷恩自己的一批鐵桿心腹仍自坐在馬上,卻已是面如土色,緊張地看着他們的首領。
但那前方的被黑氣侵蝕過的一千騎兵卻仍是號叫着向白娘子等人衝來,一聲冷笑,白娘子越衆而出,手中青霜劍一閃,半空中陡地出現成千上萬口寶劍,下雨般地攢刺下來,將衝上來的人一批批刺下馬去。
懷仁眼見救兵自天而降,看着面前這一批他眼中的神仙,不由如癡如醉,半晌也沒有反應過來,等到他看到白娘子的青鋒劍無情地屠殺着前面的叛軍之時,心中不由大急,“女神仙手下留情,他們都是我回紇的勇士啊,只不過是受人蠱惑,一時糊塗而已啊”
白娘子一笑退後,可就在這一瞬間,已是超過五百名騎兵倒在白娘子的青鋒劍下,中劍之人卻是不像那些在血殺大陣中的一樣倒下去的還能起來,都是一劍下去,立時便無再戰之力,連元神也一併被剿碎了。
“雙兒姑娘,勞煩你了”白娘子道。
雙兒飄然而出,兩手揮出,一陣陣地白光以她爲起點,向前發送出去,瞬間已是將前面的殘餘騎兵罩住,隨着天空中一陣陣梵音的響起,砰砰連聲,這些人已是倒下馬來,昏然睡去。
正自率着心腹向前衝來的懷恩猛地拉住了馬匹,這是碧雲天的功夫,他曾經聽趙文和與杜子仁提起過他們曾在長安城中與一名會這種武功的女子交過手,心中一頓時一凜,糟糕,看來今天是要功敗垂成了。
其實他並不是懷恩,而是魔界之中地位尚在西方鬼帝趙文和之上的東方鬼帝蔡鬱壘,真正地鬼帝在他到來之後,早已是一命呼嗚了。眼看着事來可爲,蔡鬱壘已是準備跑路了,一個會碧雲天功夫的人就足以與他對抗,何況還有如此衆多的品位極高的大羅金仙臉上黑氣微微一閃,懷恩的身軀在馬上晃了兩晃,忽地卟嗵一聲墜下馬來。與此同時,一道肉眼不能看見的虛影凌空而起,向遠方逃去。
空中忽地大亮,一道道金光自天而降,從四面八方向蔡鬱壘圍剿過來,瞬間就將他圍在其中,蔡鬱壘不由大驚,這金光之中包含的莫大的能量竟然是他生平僅見,不敢遲疑,一聲大喝,真身陡在在空中出現,身軀暴漲,兩手連接拍出,攻在一點之上,轟地一聲,將金光擊穿一個小洞,人閃電般地從中鑽了出來,脫離了金光的包圍,霍地轉過身來,看向空中,對方竟然在空中還伏有高手,爲何有這麼高的修爲,難不成是天庭至尊來了一個麼
金光散去,一個年輕人施施然地從雲層中走了出來,“你是魔教的什麼人,敢來此興風作浪”張揚臉一揚,問道。
蔡鬱壘不由又驚又怒,看來這人對本教竟然是知根知底,一語就道出自己是屬於魔教的,不由陰沉着臉道:“東方鬼帝蔡鬱壘,閣下何人壞我教大事,只怕日後不得好死”張揚哈哈大笑地看了他一眼,“不得好死,現在只怕用在你身上比較合適吧好,讓你死個明白,老子叫張揚,聽說過麼”
蔡鬱壘心中一抖,教主曾提起過此人,原本是想利用此人吸引天庭的注意,從而爲本教的大計服務,沒有想到卻是弄巧成拙,天庭和此人還沒有大打出手,這個人倒先找起本教的碴子了。看了張揚剛纔表現出的功力,再看看底下正在向上飛來的一羣人,蔡鬱壘立知今天要糟,別說是眼前這個張揚動手了,就是下面這一羣人,來個兩三個,也會讓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一雙眼睛四下亂轉,尋覓着逃走的機會。
“你今天就不要想逃了,你的大限到了”張揚狠狠地道,舒緩的手掌緩緩握起,一隻手中已是金光燦然。
蔡鬱壘深吸一口氣,全身向皮球一般鼓漲起來,身體一下子漲大許多,兩手之中卻是同時多了一把螺旋鑽一樣的東西,握在手中,不住地高速旋轉着,前端尖頂之上,兩粒黑色的寶石晶瑩透亮,隨着鑽子高速的旋轉而放出一圈圈的光華,不多時,在蔡鬱壘的身前,黑色寶石畫出來的園圈已是一個套着一個,大大小小的隨着鑽子的旋轉而轉動起來,定力稍差之人已是看得頭昏目眩。
“什麼玩意”張揚詫異的叫了一聲,猛地伸拳擊出,一道金色閃亮自他的拳頭處飛出,直奔蔡鬱壘。嗚的一聲,這道金色閃亮一沒入這大大小小的圈子當中,立時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半晌,才隱隱聽到一聲悶雷般的響聲,大大小小的圈子一陣亂晃,隨即恢復平靜。
“好傢伙,果然不錯,難怪你在五方鬼帝中排名第二,果然比趙文和要強,這兩把鑽子也不錯,道道還挺多的。”張揚不由大讚起來。
此時,白娘子等人已是飛了起來,將蔡鬱壘圍在其中,鐵殼大叫道:“首領,讓我來領教一下東方鬼帝的高招如何”
張揚微微一楞,鐵殼雖然修爲很不錯,進入秘谷之後更是連進數級臺階,但與這東方鬼帝比起來,卻還是不如的,但鐵殼第一次開口求戰,自己卻也是不好拒絕他,好在眼下自己等人大佔上風,倒也不怕他出什麼意外當下點點頭,“好,你就去會會這個什麼東方鬼帝”
鐵殼飄然上前,手中的奇門兵器小叉子一擺,大咧咧地道:“東海鐵殼前來請教”
東方鬼帝雖然對張揚極爲忌憚,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但身爲東方鬼帝,自尊卻還是有的,瞟了一眼鐵殼,對張揚道:“張揚,你未免也太欺辱我了吧,你難不成認爲這隻老烏龜會是我的對手”
鐵殼一聽對方如此欺辱自己,不由大爲惱火,矮小的身材一蹦三尺高,大罵道:“呸,別看你長得高,老子照樣收拾你”一轉身,向張揚一躬身道:“首領,請允許我與這傢伙決一死戰,不論生死,都請主人不要參與”
張揚不由一陣躇躊,這蔡鬱壘已是翁中之鱉,這種情況下作此決鬥殊不明智,如果蔡鬱壘今日豁出去,打着拼得一個是一個的話,只怕數十招之內,鐵殼就會落敗,百招之內,必將性命不保。“鐵殼”他打算勸一勸這個崛強的小老頭,不用作這意氣之爭,好漢不吃眼前虧嘛。
鐵殼一看張揚的臉色,就知道他要說什麼,截口道:“首領,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如果首領今日顧惜我的性命,而讓我避戰,那鐵殼還有什麼臉活在這世上與衆位好朋友一齊快活,倒還真不如死了的好”
看到鐵殼話說到這個份上,張揚不得不答應了。
蔡鬱壘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好,張揚,我卻與你來打一個賭,不知你敢是不敢”
張揚冷冷地道:“你卻說來聽聽”
“我打賭我十招之內,就能擊敗這隻老烏龜,如何”
張揚微微一愕,鐵殼功夫雖然不如他,但十招之內是斷然不會落敗的,這蔡鬱壘爲何如此說,難不成有什麼陰謀詭計不成
“你想賭什麼”
“我贏了,今日我要安然離去,你不得阻攔,如果我輸了,則任由你處置”蔡鬱壘大聲道。
張揚不由沉吟不語,白娘子飄然飛近,在張揚耳邊道:“賭了,鐵殼絕對不止撐過十招”張揚卻是心有疑慮,這蔡鬱壘不至於瘋到連自己的性命也不要,鐵殼的實力,他絕對是可以摸清楚的。可他爲什麼會下這樣一個賭注呢
“怎麼樣,敢是不敢”蔡鬱壘大聲道。
“首領”鐵殼大聲叫起來,語氣中已是充滿了激奮,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張揚嘆口氣,這樣的情形下,不得不答應了。
“好,我就答應你”
鐵殼不由大喜,一個箭步躍上前去,兩隻小叉子一擺,披在身上的那件黑白相間的袍子忽地浮現出一個個的方格,隱隱發光。這件袍子是他最爲得意的法寶,能抵擋任保的打擊而確保不傷自己,與人對敵,向來只有他打別人的份,今日還是第一次遭到如此輕視,心裡憋足了一股勁,一定要使這個狂妄的東方鬼帝吃上一點苦頭。
“第一招來了”蔡鬱壘大叫一聲,將兩隻鑽子交到一隻手中,卻是凌空一拳向鐵殼擊出。鐵殼嘿了一聲,身子微晃,黑白袍已是將他全身攏住,矮小的身軀卻是向前衝去,蓬的一聲,這一拳卻是擊在袍子上,呼的一聲,鐵殼身體被震得高高地向上飛起,飛起的過程之中,鐵殼的雙手卻忽地鑽將出來,兩手一抖,兩道暗光直奔蔡鬱壘。
蔡鬱壘哈哈一笑,身子一扭,已是出現在鐵殼的上方,兩拳重重下擊。剛剛的一拳雖然沒有命中鐵殼本身,但鐵殼所遭受的壓力卻是非同小可,一陣頭昏眼花之下,這才明白蔡鬱壘的修爲果然在遠在自己之上,受此一擊之下,先前還要爭勝的念頭立時盡去,只要自己撐過十招,便可以置其於死地了。眼前對方又是兩拳擊下,已是不敢直攖其鋒,身體轉動,避過正面,身體旋轉着,將小叉子舞成萬道光芒,直向前飛去,光防守是沒有出路的,只有以攻代守,纔可以有更大的勝算。“哼,你修爲就算比我高,但我也不至你十招也撐不過,你也太自狂了”鐵殼冷冷地想。
瞬間十招之約已是過了大半,衆人看到鐵殼一次次被擊得高高飛起,都是心中擔憂之極,但每一次看到他奮力反擊,卻又是彩聲如雷。
張揚卻是越來越擔心,這蔡鬱壘在玩什麼花樣呢
第七招了,蔡鬱壘兩把鑽子揮舞,無數的大大小小的園圈將鐵殼罩住,只看得鐵殼頭錯眼花,一股股巨大的吸引力自這圈子中泛將出來,死命地拉着自己,鐵殼索性用黑袍將自己全身裹住,不去看那空中滿天飛舞的園圈。
第八招了,張揚背在身後的手不由捏緊了,果然,此招一出,古怪就來了,蔡鬱壘忽地無端端地連吐了三口鮮血,每一口鮮血的吐出,力道就大上了幾份。
“不好,天魔解體大法”張揚不由失色,這是魔教的一項絕技,可在極短的時間之內,讓本身的功力翻上一到兩倍。只是施用此法過後,對身體的損傷極爲嚴重,沒有極長時間的修行,很難恢復原來的功力,不到萬不得已,是沒有人願意使這一招的。難怪蔡鬱壘如此自信,原來他早就打定注意要用這一式天魔解體了。
果然,鐵殼立時便抵擋不住,黑白袍上在第八招之上已開始出現裂紋。身體蔡鬱壘雙鑽發出的極大力道困在當地,動彈不得。
“第九招”轟地一聲,黑白袍裂爲碎片,四散分舞,旁觀衆人都是大驚失色。
鐵殼已知不妙,不由心中慘然,自己第一次出戰,竟然就會落個慘敗收場,不由一聲號叫,就是死,也是咬上對方兩片肉出來。波地一聲,鐵殼在蔡鬱壘使出第十招的當口,忽地身體一晃,已是恢復了本體,一隻奇大的鐵殼龜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之中,在衆人的大叫聲身,身上的龜殼忽地一片片飛起,在空中飛舞着急削蔡鬱壘,這是鐵殼的最後一擊,以本體攻擊對,將數萬年的修爲全部化在此一擊之中。
蔡鬱壘也是想不到對方有此一招,雖然他此時能擊斃對手,但卻又怕張揚惱羞成怒,是以在最後一擊之中已是收起了幾分力道,只求擊敗對手,好脫身而已,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以命相搏,大驚之下,無數的龜殼如同鋒利的刀片,將他劃得遍體鱗傷,全身血肉模糊,一陣陣寒氣立時侵入內腑,這可是鐵殼在東海之底修練了數萬年的寒冰真氣啊,蔡鬱壘大叫一聲不好,自己在施展了天魔解體大法之後又被寒氣侵入,直怕功力是再難得復原了。
張揚臉色鐵青,一揚手,一道金光飛出,將鐵殼正在飄起的元神束住,收回,隨手畫了一個禁制,將鐵殼的元神安放進去,狠狠地地盯住蔡鬱壘。
“十招,我贏了”蔡鬱壘有些虛弱地道。
“你怎麼知道我會遵守承諾呢”張揚冷笑道。
“我在賭”蔡鬱壘道。
張揚仰頭看着天上飄飛的白雲,半晌才道:“好,你運氣不錯,賭贏了,你可以走了,可是你今後的功力再也不能恢復到今日之水平了,下次鐵殼再遇上你,可就是你的畢命之期了”
蔡鬱壘慘笑道:“這之後的事想這麼多幹什麼也許會有奇蹟發生呢”
張揚深深地注視着他片刻,“好,你走吧”
蔡鬱壘向他供供手,一轉頭,一股黑煙,向遠方逃去。
“首領,鐵殼他,他怎麼樣了”白娘子眼中含淚,道。
張揚道:“他毀本體攻擊對手,元神受了極重的傷,好在雙兒的碧雲天療傷之能天下無雙,可保他無事,等我爲他重造肉體,再由雙兒爲他治療元神之傷,一年之後,他將可恢復”
衆人頓時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