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瑤心滿意足地回到蓮花峰上自己所住的精舍,心緒漸漸地平靜下來,一股快意不可遏制地浮上心頭,這個死丫頭,我倒要看看你的命倒底有多好最好讓靈猴破了你的相,讓你變成一個人見人怕的醜八怪哪才叫好呢
這半天的日子,柳瑤一直處於一直莫名的亢奮當中,做什麼事都覺得特別有勁,以至於傳授她功法的幾位華山門人都奇怪不已,先前也不見這位大小姐如此用功啊,怎麼今天像轉了個性,平日看着華山仙子柳卓晨的面子,本就不怎麼責備她,今日更是加倍地誇獎起來了。
這股興奮頸一直持續到後半夜,柳瑤逐漸擔心起來,怎麼靈猴一去就是這麼長時間呢收拾一個小丫頭,以靈猴的手段,應當是手到擒來嘛,莫非是除了什麼意外柳瑤心漸漸地提了起來。驀地一個念頭浮上心頭,自己也忍不住好笑起來,莫非是那靈猴也看上了雙兒,挾帶着她逃跑了伸手掐一個靈訣,召喚起靈猴,但無論她念多少遍,都是毫無反應。
哼,柳瑤重重地哼了一聲,也好,讓你去做一個野猴子的婆娘正般配,省得我天天看着你堵心。靈猴嗎沒了就沒了,明日叫星河再送自己一個不就行了。
帶着滿足地微笑,柳瑤爬上牀去,準備睡覺了。
“柳師妹睡了麼”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柳瑤不由嚇了一跳,這麼晚了,還有誰來找自己。
“柳師妹睡了麼”聲音再一次地傳了進來,原來是星河,這麼晚了,他來幹什麼柳瑤心裡沉吟一下,忽地面紅過耳,莫非他他說實話,雖然上山還沒有多長時間,但柳瑤對星河着實映象挺好,不但人長得英俊挺拔,而且極其細心,對女孩子更是體貼萬分,雖然平時不在蓮花峰上住,但卻時常過來探望自己這一羣人。
不過每一次看到星河,柳瑤都有自慚形穢之感,看着那俊朗的面孔,開朗的笑容,柳瑤都哀嘆自己的命運不好,每到這個時候,她就格外地痛恨雙兒,所以星河每一次過來,雙兒在之後總是要吃上一點苦頭的。
這麼晚了,莫非是星河對自己,對自己柳瑤一躍下地,趕緊對着鏡子胡亂地整下一下,這才跑過去打開門。
“星河師兄,我還有睡呢這麼晚了,你”柳瑤低着頭,聲音低如蚊蠅。
星河卻是顯得有些焦急,“柳師妹,你看到雙兒了嗎柳師姑已經回來了,現在正在雁蕩峰,和師父以及師叔商量着什麼事,讓我將雙兒帶過去,他們有事要問她”
“可是我過來,卻沒有找到她,問了幾個人,都說不知道”
“原來是找雙兒丫頭啊”滿腔的熱情被兜頭潑了一瓢冷水,柳瑤臉色立時就沉了下來。
“你知道她去了哪裡嗎”星河急切地問道。
看着星河焦急的面龐,柳瑤忽地一陣酸意從心底直泛上來,雙兒這個臭丫頭爲什麼到了哪裡都會成爲衆人關注的中心,而自己始終只能處在邊緣呢當下臉一沉,道:“只怕你見不到她了”
“什麼”星河立時變了顏色,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柳瑤一五一十地將白天的事對星河說了起來,還沒有說完,星河已是扭頭就走,身形在地上微微一晃,已是飛到了半空之中,直向雁蕩峰方向飛去。
“星河師兄,你不坐坐啊”柳瑤大叫起來,可此時的星河已是氣急敗壞,哪裡還有心情理會她,柳瑤怔了半晌,忽地一跺腳,跑回屋中,竟是大哭起來。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古無,古風,柳卓晨以及星河已是出現在了雙兒休息的地方,這裡宛兒還留着一些博鬥的痕跡,片片碎衣散落各處,地上小草小樹被壓倒了一大片,衆人不由得都是臉上變色。
“莫非那靈猴”柳卓晨竟然結巴起來,期期艾艾地沒有說出來。星河臉色嚴峻,心裡卻是萬分後悔將靈猴送給了柳瑤,本來是想她剛上山,沒有什麼道法,怕有什麼猛獸會傷害她,送來保護她,但沒想到她竟然用它來欺負人。
古元閉目不語,半晌搖搖頭,袍袖拂出,不遠處的地面上忽地現出兩個淡淡的金色卍字,兩字之間,一個淡淡的魂魄已是氣若游絲,正慢慢地一縷縷消散於空中。
“靈猴”幾人都是驚叫起來。
“不錯,這靈猴已是死了,而且萬世不得超生,唉”古元嘆口氣道,“這雙兒倒底練了什麼功夫,竟然如此厲害,看樣子,卻像是正宗的佛門功夫啊”
古風點頭道:“不錯,殺死靈猴,而且鎮住他魂魄的的確是正宗的佛門功夫,而且這種佛門道法我還從沒見過,這雙兒倒底是什麼來歷啊”
星河忍不住道:“師父,師叔,也許是有什麼佛門高人正好路過此地,救了雙兒也說不定啊雙兒能有這種本事這隻靈猴本領可是非同小可啊”
古元嘆口氣道:“但願如此,如果真是這雙兒所爲,那你柳師姑所說的張揚只怕也不是譙類,這雙兒原本只不是一個普通的丫頭,與其相處了幾天,就能有如此本領,這張揚一身本事不可小瞧啊”
柳卓晨笑道:“這個師兄大可放心,那個張揚我們曾與之交過手,本領不過爾爾,這雙兒只怕是另有奇遇。”
古元道:“但願如此,但我心中總有一股不詳的預兆,總是覺得要出什麼事似的。大家回去後,多加小心,”
衆人一起躬身,“謹遵掌門法旨”
古元單掌立起,立在胸前:“無量壽佛,三清道宗在上,可要保佑我華山啊”衆人都是大感意外,雖然雙兒之事有些奇怪,但也不至於有如此嚴重吧
各人懷着各人的心事,都是一夜無眠。
雄雞高唱,華山以迎來了早起的太陽的第一縷晨曦,雖然還極早,但華山衆弟子卻是早已起牀了,道觀裡鍾馨之聲悠悠迴盪在華山絕頂。
今天是華山祭祖的日子,是以一大早地,華山三峰之間飛來飛往的人都是絡繹不絕,所有的人都是趕向了主峰雁蕩峰。
華山絕頂雁蕩峰上,一排香案早已擺好,巨大的香爐中,一柱柱青煙瘳廖而上,不少的弟子正急匆匆地擺着椅子,今日三峰弟子齊聚,不僅是祭祖,也是三峰弟子較技的一天,幾乎能趕回來的華山弟子都是要回來,道觀之中,顯得分外地熱鬧起來。
本來往年的這個時候,星河應當是最忙碌的一個,但今天雖然已不早了,但還是沒有看到他的身影,此時的星河,卻正一個人呆在華山絕頂之旁的一個山洞內,山洞的深處,一個女子正靜靜地躺在一坐石棺之中,在女子的頭頂上,一枚雞蛋大小白色的珠子不停地旋轉着,散發出悠悠的柔光,將女子的全身都罩在其間。
星河緩緩地伸出手去,握住了哪女子的冰冷的小手,兩眼深情地看着女子蒼白的臉龐,道:“星月,你還好嗎我又來看你了,我真後悔,沒有早一點向你表白我的心思,等我想說的時候,你卻又成了這個樣子。不過你放心,師父用柔水之丹護住了你的肉身,師兄也會時常來照看你,等到我找到了你的元神,你就可以活過來了。”
“今天又是祭祖的日子了,往年我上場較技的時候,你總是在一旁爲我助威吶喊,可惜今年我聽不到了,不過你放心,我肯定還是最好的,今天晚上,我就來告訴你好消息,好嗎”
用力握了握星月的小手,星河站了起來,抹了一把眼淚,向外走去。
出得洞來,星河又戀戀不捨地回頭看了一眼,用手在石壁上一抹,洞口立時消失了,出現在眼前的只是一堵和一邊沒有任何兩樣的石壁。
星河嘆了一口氣,向道觀走去。此時,祭祖的儀式已經快要開始了。
祭祖的儀式極爲繁鎖和複雜,從早上一直快到中午的時候,總算要結束了,衆人看到古風師步叔開始念哪長長的祭文的時候,總算鬆了一口氣,要結束了,結下來的可就精彩了,各峰的門下弟子將要各展神通,一較長短,聽說今年的較技與往年不同的是,還要選出下一任的掌門,也就是說,古元掌門將要退位了。對於掌門,衆人倒是沒有什麼念想,畢竟,星河的本領就擺在哪裡,年青一輩中,又有誰能超得過去不過其餘衆人嗎,可就沒這麼深孚衆望了。
古風終於唸到了祭文的最後兩個字:“尚饗”兩個字一吐出,衆人立時便叩下頭去,三跪九叩之後,這祭祖就算是完成了。
就在華山衆弟子在古元的帶領下向着高高供奉在上的三清道宗叩下頭去時,天空中忽地傳來了震天的狂笑聲,一道白色的閃電轟的一聲自天際一閃而過,帶着一絲寒光端端正正地插在香案上,刀鋒映着陽光,倒射出一道道七彩的光華。
衆人轟的一聲,不由大譁,是誰這麼大膽,竟然在華山弟子齊聚祭祖這之時來搗亂,憤怒地站了起來,向天空中看去。
天空中的空氣一陣扭曲,一個人影慢慢地清晰起來,身穿白衣,滿頭黑髮隨風飛舞,腳登一雙芒鞋的年青人神彩照人,冷笑着出現在空中。
“張揚”柳卓晨和星河二人不由失聲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