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子躺在地上,驚恐地看着滿臉殺氣地星河一步步走過來,手裡的寶劍閃着奪目的光華,每一步踏下,那輕輕地腳步聲卻是如同重鼓一般敲打在他的心尖上,無助地看向躺在另外一邊不遠處的兩位師叔,兩人也是氣若游絲般地勉強掙扎着相互幫扶着坐了起來。
喉頭一涼,星河冰冷的寶劍劍尖已是抵在了青松子的喉嚨上,聲音卻是比冰還要寒冷,“青松子,馬上向我華山道歉,否則我要你形神俱滅”
青松子喉頭咕咕幾聲,雖然想要服軟,但長期以來高高在上形成的高傲心態卻又支撐着他維繫着最後的尊嚴,臉色脹得青紫,狠狠地盯着星河,卻是一句話也不說。
星河臉色一變,左手一握一鬆,一股紫色的能量團立時在手心中形成,慢慢地向着青松子的頭頂飛來,青松子驚恐地看着這紫色的能量風暴向自己逼近,他心裡清楚的知道,這是華山的搜靈大法,對於這個法術的恐怖,他自然是知道的。
“慢着,星河,你不要爲難青松子,我原意向你道歉”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星河意外地回過頭去,心頭不由一震,白樺慢慢地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兩眼之中雙淚長流,顯然是心中痛苦到了極點,兩拳緊握,臉上青筋畢露,肌肉抽搐。
“師叔”“師兄”兩個聲音同時響了起來,是白沙和青松子,他們二人萬萬想不到生性高傲的師兄竟然向一個華山的後輩晚生服軟,不由都是呆了。
牙齒咬得格格響。白樺道:“我們還有什麼可說的,先是一個星月將我們擺弄得團團亂轉,接着一個星河將我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我們崑崙技不如人,但不能丟了人,輸了就是輸了,星河,我向你道歉,你放過青松子吧”
星河的反應大大出乎他們的意外,先是一呆,接着身形一晃,已是出現在了白樺的身邊,單手一拎,已是將瘦弱的白樺幾乎凌空提了起來,可憐白樺一身修爲卻因爲一傷於骨魔之手,再在柔水之丹之下遭到重創,此時被一個後生晚輩拎雞一樣提了起來,氣得幾乎背過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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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星月你在哪裡看到了星月”星河幾乎是狂吼起來。
青松子大叫起來:“放下我的師叔,星月這幾天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前不久才分開的”
星河眼中露出兇狠的光茫:“放屁,星月已經死了,元神被人拘走,連肉身也沒有了,哪裡還有星月,就算星月的元神還沒有消亡,也成了一個孤魂野鬼,哪裡還有星月,你們竟然敢騙我”
崑崙三人驚呆了,白樺心思百轉,嘆道:“原來如此,我們被人耍了,哈哈哈,想不到我們也有被人玩弄的一天,想不到我們崑崙也有這一天啊”聲音淒厲,直如臨死之間的哀鳴。
星河一呆,看着白樺的表情不似作僞,不由手一鬆,任由白樺從自己的手心中滑落下來。青松子連滾帶爬地過來,一把將白樺抱起來,對着星河大吼道:“我們沒有騙你,那的確就是星月,她就在天王山中。”
星河呆呆地看了三人半晌,忽地一聲大叫,“我知道了,張揚,一定是你,我要殺了你”身體一縱,一道流星直投向天王山而去。
其實星河本身是一個相當睿智而又冷靜的人,但一個陷入愛情中的年輕男人是不可理喻的,星月元神被拘,已是讓他心傷神疲,但卻還是懷着萬一的希望,只要保持好星月的肉身,說不定有朝一日可以救回她的元神,讓她重回人世,但張揚的入侵,迫使華山使有了柔水之丹,而星月的肉身失卻了柔水之丹的衛護,立時香消玉勳,眼見着心中的愛人在自己的眼前化爲一副枯骨,星河的心痛是可想而知的。此時的他,心中充滿了對張揚的恨,心中所想的只是要找到張揚報仇,是以懷揣着柔水之丹,一路尋來,此時終於知道了一點線索,聰明的他立時便知道這個假扮星月的必然就是張揚無疑,一路狂奔,向着天王山而來。
距離鳳舞集不遠的地方,屍魔和骨魔正饒有興趣地通過一面鏡子看着哪裡發生的一切,看到星河狂奔而去,崑崙三人狼狽不堪的樣子,不由開心地大笑起來。
骨魔舔舔嘴脣,看着屍魔道:“你看,這兩個崑崙小子的元丹還真是不錯呢,咱們不如去將他們一口吞了,嗯,一定會對我們有所幫助的,雖然這個幫助是小小的,但總是聊勝於無吧”
屍魔也是大笑道:“不錯,不錯,數萬年悶在魔界,這修仙之人是什麼滋味,我都快忘了,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放過,看他們兩人現在弱不禁風的樣子,我們一點力氣也不用費就可以手到擒來,當然是要去解解饞啊”
兩人相視大笑起來。兩道陰風,直撲鳳舞集而來。
鳳舞集內,大戰剛剛落下維幕,一些膽戰心驚的村民慢慢地圍攏過來,王寡婦端着兩碗酒快步走上來,對着白樺道:“兩位道長,哪個惡人已經走了,兩位快快喝點酒,暖暖身子吧”白樺感激地看了一眼王寡婦,接過酒碗,“謝謝施主了”一口將酒喝下,一道暖流從口中直通下去,霎哪之間,竟然貫通五臟六腑,一股股的熱氣在體內縱橫來去,先前連接兩次所受的重傷在這熱氣的掃蕩之下,奇蹟般地竟然愈痊了五六分。
心中大驚之下,轉頭看向白沙,白沙也是滿臉震駭之色看將過來,這是什麼酒啊四道目光同時看向王寡婦,王寡婦卻仍是那副樣子,一伸手從兩人手中接過酒碗,笑道:“我的酒不錯吧嘻嘻,不過這碗酒你們可是要另外付錢的”
從地上站了起來,白樺已是知道眼前的這個王寡婦必非常人,深深一揖:“不知是哪位仙長在此,白樺在此有禮了”
王寡婦哈地一笑,正想說句什麼,一陣陰風猛地襲來,白樺和白沙不由同時打了一個冷顫,一股不詳立時泛將出來。
一個赤腳大漢肩上扛着一柄鋤頭,從村頭狂奔而來,口中大呼小叫:“不好了,惡鬼來了,大夥小心了”
王寡婦微微一笑,對着三人道:“好了,你們已是好了七八分,可以自己走了,不過,記住了,今天的事,你們從來沒有看到,也不會記得,否則,必遭天譴甚至會禍及崑崙,明白嗎”雖然說話的口氣淡淡的,但語氣之中卻是自然而然地透露出一股凜然之威,眉宇之間,一股英氣躍然之上,與前幾天哪個和氣的王寡婦哪裡還有半份相像。
不知內情的青松子已是目瞪口呆。
白樺深深一揖,謙恭地道:“白樺記下了,但眼前有敵來襲,白樺雖然不才,但尚可供驅策,願爲仙長效力,共抵這來犯之敵”
此時,陰風已是愈來愈盛,空氣之中一股股的腥臭之氣令人聞之慾嘔,青松子首先便有些抵擋不住,臉色已是變得慘白,身形搖搖欲墜,但白樺卻赫然地看到,向這裡越聚越多的村民竟然沒有一人露出不適之色,反而笑嘻嘻地看着他們。
“來了,大夥小心了,這一次來的可不是小魔小怪,而有大有身份的大魔頭。”王寡婦大聲道。
喏一聲整齊的大喝,在白樺三人目瞪口呆中,所有的村民在一瞬間已是變成了一個個身着金甲,身高丈餘的大漢,手中的兵器上纏繞着一道道的神光,而那赤腳大漢也是變了模樣,卻是一個胖胖的彌勒佛般的模樣,手裡搖着一柄碩大的莆扇,正自咧開大嘴,大笑地看着他們。
“赤腳大仙”白樺腦海之中閃過一個人影,雙眼不由看向王寡婦,一道白光亮起,王寡婦消失了,出現在三人眼前的已變成了一個面容端莊,身着黑白兩色道袍,手執拂塵的中年女子。
“黎山聖母”
三人腳下一軟,不由自主地就跪了下去。
“去吧”黎山聖母拂塵一揮,三人立時被一團白光裹住,流星般地投向遠處。
就在三人消失的一瞬間,二道煙霧在村中騰起,兩個身形顯現,正是骨魔和屍魔,兩人看着村裡嚴陣以等的金甲神將和赤腳大仙、黎山聖母,也是目瞪口呆,不明白怎麼忽然之間,三隻小綿羊就變成了一羣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