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輕輕地一揮手,地牢中那數道能量光柱無聲無息地消失,他一步步地走近了側臥在地上的趙文和,臉上卻是含着莫測高深的笑容。
“蔡兄,今日是我的大限到了麼沒有想到是你來爲我送行”趙文和平平靜靜地道,一旦意識到自己必死無疑,西方鬼帝趙文和昔日的榮耀和尊嚴在這一瞬間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上,雖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但他竭力使自己平靜下來,以免遭到昔日的同僚東方鬼帝蔡鬱壘的恥笑。
蔡鬱壘慢慢地走到趙文和的身邊,半蹲在趙文和的身前,道:“趙兄,你今日可感到後悔了麼”
趙文和看着對方,腦中卻是閃電般地回想起這些年的宗宗件件,笑着道:“不,我不後悔,蔡兄,你和我的經歷不同,當初在俗世界,當我遇到星河的時候,我如不降他,我就已經死了,而後隨着星河循入魔界,本想抱着這枝大腿能好好地榮光一翻,但想不到天不隨我願,他又被張揚擊敗,我被封印了全身功力,如同一隻野狗般流浪,我是憑着自己的聰明才智,這才苟顏殘喘,其實我早就該死了,能活到今日,上天也算等我不薄了。 ”閉上了眼睛,接着道:“蔡兄,你下手吧,希望你看着昔日我們稱兄道弟的份上,不要讓我受太多的苦,更不要羞辱我”
蔡鬱壘忽地大笑起來,“趙兄。 你就真地這麼想死麼如果真是這樣,看來我這趟倒是白來了”
趙文和霍地睜開眼睛,死盯着蔡鬱壘,眼中閃爍着驚喜的光芒,“蔡兄,你在說什麼你是想放我一條生路”
蔡鬱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說呢”
趙文和卻也是絕頂聰明之人,略一思索。 立即便明白,點頭道:“蔡兄。 天庭是不是大舉來攻,魔教地形式大大不妙了”
蔡鬱壘知道趙文和也是久經滄海的人物,憑着珠絲馬跡也是察覺到了形式的發展,瞞他也是沒有必要了,當下點頭道:“不錯,天庭五帝傾巢來攻,魔界已是危在旦夕。 大王張揚不在,王妃袁紫蘿孤獨一擲,抽取魔界所有的靈氣在魔宮周圍數十公里範圍內佈下了天玄地黃大陣,造成魔界其餘地方的崩潰,一舉擊毀天庭上百萬士兵,但現在的魔界是隻剩下魔宮這一點點的地方了,你想必也聽到了,外面激戰正酣。 天庭部隊已是步步迫及,魔界支持不了多少時候了。 ”
趙文和道:“所以你想要有一條後路,於是想到了我,知道我曾與天庭有過聯繫是嗎”蔡鬱壘看着趙文和,道:“不錯,我是想有一條活路。 我不想我這麼多年來地修爲就這樣白白地送掉,但是趙兄,我來找你,不僅僅是想救你一命,也是想救那些與我們同甘共苦許多年的弟兄,甚至於是救你現在地主人天庭那些人的性命。 ”
趙文和不解地看着他,“天庭已是大佔上風,你又何出此言”
“嘿嘿嘿”蔡鬱壘冷笑起來:“趙兄,你是永遠也想不到的,俗語說的好。 青竹蛇兒口。 黃蜂尾上針,都是難比女人心啊。 你知道袁紫蘿是怎樣佈置的麼當魔界支持到最後一刻的時候,她就會引爆魔宮,將魔界徹底從位面之中抹去,真到了那個時候,在魔界的所有人,都將隨着位面地崩潰而化爲雲煙,沒有人能夠倖免。 ”
趙文和不由倒抽一口冷氣:“好毒的女人,竟然想將所有的人一鍋端了。 ”
祭鬱壘點點頭,“不錯,所以我來找你,也許我們合力能阻止她這麼做,挽救魔界不被這個瘋狂的女人給毀去。 ”
聽着蔡鬱壘冠冕黨皇的話,趙文和不由一陣好笑,自己可算是真小人,那這個蔡鬱壘可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僞君子了,明明是自己不想死,居然還搬出這麼一套大道理,其實魔界落入天庭手中,照樣避免不了毀滅的命運,但現在自己的小命還握在他地手中,當然不能點破,當下笑着道:“那是自然,你我二人身爲魔界鬼帝,自當我魔界的繁榮着想。 你放心,只要你放了我,我自會在女媧大神面前保你無事,而且還榮耀更勝以前”蔡鬱壘不由大喜,“那就太好了,趙兄,我現在就爲你解開封印,然後我們潛入宮中,伺機行事”
“謝謝蔡兄了”趙文和滿心歡喜地道。
蔡鬱壘兩指之上冒起絲絲光芒,一連疾點趙文和身上大大小小數百道穴道,一股股渾厚的功力直破入趙文和的體內,滿身遊走,替他打破那封印。 趙文和的臉上也是不停地變幻着顏色,半晌,趙文和一聲悶哼,身體發出一陣格格地響聲,原來乾枯的身體慢慢地豐潤起來,蒼白地臉上重新充滿了血色,一雙原本無神的眼睛也重新煥發出了神彩,嘿地一聲,趙文和猛地立了起來,伸臂踢腿,心中狂喜不已,消失已久的力量重新回到了身上,這種充滿力量的感覺讓他快活不已,自己終於又可以大展拳腳了。
“恭喜趙兄了,又恢復了昔日身手了”一看到趙文和重新恢復了功力,蔡鬱壘立時便很乖巧地改變了態度,趙文和吸取了杜子仁的功力之後,在魔教鬼帝中的功夫早已是最高了,再加上自己現在有求與他,那怕自己原本的地位在魔界之中高於趙文和,但此時他卻是自動地將自己放在了趙文和小弟的地位上了。
趙文和點點頭,他很滿意蔡鬱壘的這種乖巧,只有聰明人才有可能在這種殘酷的環境中生存下去,“老蔡。 袁紫蘿想要毀去魔宮,必然要從靈池下手,我想這麼重要地地方,她不會不派人把守地,你知道現在那裡是誰麼”
蔡鬱壘點頭道:“當然,那裡是由周乞和一萬名原來的血衛把守着地,只等着到了最後一刻。 就會引爆魔宮了”
趙文和點頭道:“蔡兄,那以我們二人的力量。 想去捍動周乞和這一萬名血衛,只怕是力有未逮啊,周乞倒也罷了,那一萬名血衛的力量可是非同小可,你我二人這樣撞進去,只怕會被他們碾成齏粉。 ”
蔡鬱壘道:“你可以扮成我的隨從,我帶着你去找周乞。 只要說服了他,我們豈不是可以一舉控制靈池,輕而易舉地就可以成功了”
趙文和冷笑起來:“老蔡,我看你真是糊塗了吧不說周乞會不會被我們打動,就算他願意加入我們,那一萬名血衛是絕無可能加入我們地,而且依我對周乞的瞭解,只怕想要他投向我們。 那是千難萬難地。 ”
“周乞曾受過王妃袁紫蘿的羞辱,以前曾偷偷對我表達過不滿,我看還是有希望說服他的,只要他同意了,就可以將那一萬血衛調開,甚到將他們調到戰場上去送死。 這樣不是更輕鬆麼”
趙文和搖搖頭:“不妥,我們不能冒險,老蔡,我們可只有一條命,我可是死過好幾回的人了,我可不想剛剛得到自由,就又去送死。 ”
“那有什麼辦法”蔡鬱壘不由大急,“趙兄,難不成我們就這樣逃出魔界”
“逃”趙文和冷笑道:“老蔡,如果我們這樣逃走。 先不說能不能成功。 就算能成功,到時不管天庭和魔界誰是勝者。 我們都將變成逃亡者,何況天玄地黃大陣是以魔宮爲依託展開的,你我二人如果啓動魔界之門,立即就會引起大陣的反應,當時就會被發覺,更何況這是我們爭取以後榮華的好機會,怎麼能放棄呢”
“哪你說怎麼辦”
趙文和嘿嘿一笑,道:“老蔡,在這個地牢之中,還囚禁着一個人地元神,如果我們將他放了出來,以他的能力,必然可以帶我們達到目的。”
蔡鬱壘不由倒抽一口涼氣:“趙兄,你不是說的那個煞星吧他太可怕了,這,這能行嗎”
趙文和笑道:“有什麼不行,你忘了,他可是做過我的主人呢只要他恢復了自由,魔宮之中除了張揚,誰還能擋住他那咱們行事可就輕易多了。 ”
“只是,只是”蔡鬱壘有些猶豫不絕,“沒有什麼只是”趙文和打斷了蔡鬱壘的話頭,“要想成功,就只有這麼辦老蔡,你帶路,我們去辦”
蔡鬱壘無奈地點點頭,此時,他已是失去了話語權了。
趙文和所說的人就是被張揚囚禁起來的星河,除於星月地緣故,張揚並沒有殺他,只是將他囚禁在死牢之中,這裡的看守卻不是趙文和那邊可以比擬的,雖然外邊戰事激烈,但這裡的守衛卻是沒有動,數百道閃爍不定的光柱將星河牢牢地困住,外面,警衛森嚴,血衛們牢牢地把守着,外人想要進來,那是難於登天。
趙文和化成了周乞的模樣,與蔡鬱壘一路大搖大擺地向着這邊走來。
“周大人,您過來了”負責看守這裡地一名魔將跑了過來,恭敬地向着二人施禮道,他知道現在的魔宮是由周乞全權負責的。
趙文和點點頭:“嗯,戰事很激烈,形式對我們有些不妙,我奉王妃的命令前來處死星河,以免遺下後患。 ”
那名魔將不由大喜:“太好了,周大人,殺了這混蛋,我和這裡的弟兄們就可以上戰場上去殺敵了,不用幹等在這裡空自着急。 ”
趙文和笑道:“好好,不要着急,你們馬上就會有機會的。 ”那名魔將滿心歡喜地打開了厚重的牢門,二人踏了進去。 “你們在外面好好地警戒,不允許有任何人靠近,知道了嗎”蔡鬱壘聲色俱厲地道。 “大人請放心”所有的士兵一齊答道。
二人越過一道道的光柱,很快地就來到了被重重圍困在裡面的星河。 二人擡眼向裡看去,一個渾身腥紅地小人蜷縮在牆角里,一雙兇狠地眼睛正盯着走過來的二人。 蔡鬱壘不由身上一抖。
趙文急走兩步,半跪在腥紅地小人身邊,“主人,奴才來救你了”
星河眼中異光一閃,懷疑地看着趙文和。 “主人,我是趙文和啊,我來救你了,主人,不知怎樣才能解除你身上的封印,使您恢復功力啊”
星河緩緩地道:“張揚封印了我的功力,你只要以全身功力自我百會穴而入,刺激我的中樞,我自會有辦法恢復,只是趙文和,你爲什麼要救我”
他有理由懷疑對方的動機,趙文和並不是甘心情願地臣服於他的,而是被他以強力壓服的,而且這人是一個有奶便有孃的傢伙,絕沒有什麼忠誠,禮義,廉恥一說,趙文和一笑道:“主人,天庭打過來了,袁紫蘿準備毀掉魔宮與對方同歸於盡,奴才還不想死,但又不是他們對手,所有想到了讓主人恢復自由,帶領我們逃出生天,現在,除了主人,我們還有誰可以依靠呢”
星河這才盡去疑心:“這個不是蔡鬱壘麼怎麼也在這兒”
“主人,他也已經投靠我們了,現在也是主人最忠心的奴才了”趙文和趕緊道,蔡鬱壘立時乖巧地奔過來,跪在了星河的面前,“蔡鬱壘參見主人”星河不由嘿嘿地笑了起來:“好,好,文和,你動手吧,等我恢復了真力之後,絕不會忘了你的好處”
趙文和點點頭,一躍而起,運起畢生功力,重重地一掌擊在星河的百會穴上,一道渾厚無比的力量自星河的頭頂一貫而入,如果是平時任何人遭此一擊,必然斃命,但現在星河的體內卻有着張揚的蒼穹舞,一察覺到外力涌入,立時便狂奔而上,迎了過去,星河一聲狂吼,抓緊體內蒼穹舞這一動的短短的空隙,神魔亂和萬靈圖立時同時發動,與趙文和的功力前後呼應,一陣陣的悶聲過後,蒼穹舞已是消於無形,星河的身體猛地飄了起來,一陣陣紅光外露,將整個牢房中映得一片血紅,喀喀聲中,一片片鮮紅開始凝結成形,片刻功夫之後,一個全身披着紅色盔甲的星河又重新出現在牢房之中,伸臂踢腿,星河不由放聲狂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