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情勢由不得張揚不吃驚,站在場地中央正和崑崙白石理論的星河和他以前曾經戲弄過的那個星河已是完全不一樣了。那從容不迫的氣質,盛氣凌人的氣勢,已和先前不可同日而語。但張揚總是覺得這個星河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心中一動,張揚微閉雙目,悄悄地將神識探索過去,這一看不打緊,卻是將他嚇了一跳。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星河哪裡還是站在場地中央的哪個英俊的青年,而是不由一團黑氣纏繞着,若隱若現的全身漆黑的怪物。
霍地睜開雙眼,馬上發覺星月正準備排開衆人走上前去,看她的樣子,絕對是想去和星河打上一個招呼,詢問一下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張揚一把將星月拉了回來,一把捂住星月張嘴欲呼的小嘴,將她向後拖去。
星月眼睛睜得老大,奇怪地看着張揚,出了什麼事了他怎麼這麼緊張
“不要作聲,我馬上會告訴你到底是什麼事”張揚輕聲道。四人在他的帶領下悄悄地向後方退去。張揚此時的心裡充滿了憂慮,星河倒還罷了,他身後的哪一個老道卻是非同小可,在張揚的神識探索下,那個老道只是一團虛無,什麼也沒有,這樣的狀況張揚還只碰到過一次,哪就是在與安碌山談交易時所見到的那個杜子仁,那個南方鬼帝,此人的修爲絕不在杜子仁之下,極有可能就是杜子仁所說的東方鬼帝和西方鬼帝中的一個。今天如果一旦動手,不知內情的崑崙必然會吃大虧,白石大概還以爲他們的實力高高在上,其實此時若論起真實的實力來,星河和那個老道中的任何一人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他們消滅的乾乾淨淨。張揚嘆了一口氣,星河大概就是他們的另外一枚棋子吧。
“張大哥,你爲什麼不讓我和師兄去打一個招呼,那個崑崙道人明顯是在誣陷我們華山嘛”星月嘟起小嘴,不滿地道。
張揚搖搖頭,正色道:“星月,你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嗎蓮花峰上如此情景,你的三位師長們一個不見,反而是你師兄在主持大局”
星月點頭道:“我當然覺得,不過我正是想去問一下師兄,不就都明白了麼”
張揚伸手握住星月的雙臂,凝重地道:“星月,我說了你可要挺住啊”
星月看着張揚沉重的神色,不由有些慌了,“到底出了什麼事張大哥,你可不要嚇我”
“這個星河已不是你的師兄了,他的身體好像被一個奇怪的東西佔據着,而在他的身邊,更有一個極爲厲害的魔教大人物在,他們中的任何一個的實力,都足以將崑崙毀滅一萬次。可以說,華山已經完了,除了你,再沒有一個了”
星月駭然道:“你騙人,除了星河師兄,還有哪麼多的華山弟子,我都認得的,你怎麼說華山已經沒人了”
張揚嘆了一口氣,伸出食中二指,在星月的眼上緩緩拖過,“你自己看吧”
星月的眼前猛地出現一道亮麗的光帶,慢慢地,光帶散去,眼前驟地一亮,擡眼看去,眼前的景色已是大變。星月的眼中首先出現的就是站在場地中央的師兄星河,天啊,這哪裡是自己以前英俊瀟灑的師兄,一個黑漆漆的怪物正自指手劃腳地在說着話。星月哆嗦了一下,向那怪物身後的衆華山弟子看去,先前看來並沒有什麼異樣的師兄弟們,此時已完全不一樣,在星月的眼中呈現的是一排排呆板的,毫無表情的人,兩眼之中黑氣纏繞,閃動地盡是邪惡的光芒。
身體一軟,星月向後便倒。張揚伸手托住星月,向鐵漢和鳴鳳打了眼色,幾人慢慢地向後隱去,崑崙的結局他已是可以預見了。
蓮花峰上,張揚面色凝重,自己倒底該怎麼做呢說實話,對於崑崙他是沒有什麼好感,對於這個世界的一些修真者他也根本沒有感情,但就這樣看着他們一個個被毀滅嗎不管怎麼說,他們也還算是貨真價實的人啊
鐵漢和鳴鳳二人站在不遠處,擔心地看着主人時而冷笑時而切齒。
唔的一聲,星月悠悠醒轉。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張揚哪一雙關懷的眼睛,星月猛地一把揪住張揚的衣襟,哭道:“張大哥,救救他們,救救我的師兄,救救我們華山你一定是有辦法的,是嗎你一定是有辦法的”
張揚輕輕地扶星月站起來,看着星月哭得淚人一般的臉龐,不由心中一軟,柔聲道:“星月,你師兄已經入魔了,或者說,他現在就是一個魔了,這一點已是無法挽回了,除非殺了他,再也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回頭了。而你的那些華山師兄弟們,雖然還有救,但只怕我們是有心無力了”
“爲什麼張大哥,你那麼厲害,還有你不能對付的人麼”星月不信地問道。
張揚苦笑道:“星月,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三界之中,藏龍臥虎者數不勝數,你師兄現在就是一個極難纏的對手,這還罷了,他身邊的那個老道人,我就沒有獲勝的把握,而這個老道極有可能是在魔界之中身份極高這人,從這一點來看,你師兄已經和魔界沆瀣一氣了。”
星月難以置信地搖着頭:“這是爲了什麼,爲了什麼呀”
張揚凝目向雁蕩峰上看去,現在哪裡恐怕已經打起來了吧心中一動,驀地回過頭來,看着一處地方,沉聲道:“朋友,既然來了,爲何又藏頭露尾,見不得人麼”
哈哈哈一陣狂笑,一個淡淡的身影慢慢地從蓮花峰一角顯現出來,一步步向張揚走過來,走到離張揚不足一丈距離之時,已是完全顯露了真實的模樣,赫然就是雁蕩峰上那個一直呆在星河身後的老道人。
“厲害啊厲害,我剛剛到,你就發現了,看來我還是有些低估了你啊”老道人笑嘻嘻地道。
張揚面色一變道:“你是趙文和還是蔡鬱壘”
老道人嘿嘿一笑:“看來杜子仁和你說了很多啊我是趙文和,想必你對於我們的提議很有興趣吧”
“西方鬼帝趙文和”張揚道:“你們太過份了吧,竟然使有這種邪術控制修真者。”
趙文和冷笑道:“爲了達到目的,唯有不擇手段,這些只不是一些小卒子吧了,死不足惜,何況我們並沒有弄死他們。”
“與其這樣活着,還不如殺了他們更爲痛快”張揚厲聲道。
“好死不如賴活着,也許其它人並不是像你這要想的”趙文和笑嘻嘻地道。
星月突然一聲尖叫,“你這個魔頭,我和你拼了”一縱身,已是拔出了游龍鞭,向趙文和撲去。張揚不由吃了一驚,想要阻攔,已是來之不及。
趙文和哈哈大笑,星月飛撲而去的身形,竟然毫無阻攔地穿過他的身形,哧地一聲穿到了另外一邊。
“小丫頭,要不是你是和張揚一起的,憑你敢對手動手,我就能要了你的小命”趙文和說道。
星月一聲厲叫:“惡賊,拿命來”竟是不顧生死地撲了上來。張揚腳步一動,身形閃動之間已是攔在了星月面前,攔腰一把將星月抱住,道:“星月,你不是他的對手,不要衝動”
星月狂亂地扭動着身軀,尖聲叫道:“張揚,你和他們也是一夥的,你們是一夥的,我不會相信你的”張揚嘆了一口氣,伸手在星月的華蓋之上輕輕一拍,星月身體一抖,已是昏了過去,但手將星月拋給一邊的鳴鳳,張揚臉色難看了轉過身來。
趙文和拍手道:“好,少了這個搗亂的小丫頭,我們可以好好地談談了”
張揚冷冷地道:“談,有什麼好談的,你們不過是想利用我罷了,既然這樣,我倒想伸量一下你們斤量,看看值不值得。”
趙文和臉色一變,“你要和我動手”
“不錯,我想要看看西方鬼帝究竟人有什麼了不得的本事”張揚道。雙手緩緩拉動,兩手之間光芒閃動,屠龍刀已是閃着凜咧的寒光出現在手中。輕輕地揮動,哧地一聲,空氣驟地被從中一割爲二。
趙文和臉色陰沉,兩手自空中一撈,手中已是多了一條長約丈餘的黑索,索頭分叉,又分開了大約數十股,每一股的盡頭,竟然是一條昂着頭,吐着血紅信子的互蛇。
張揚哼了一聲,屠龍刀輕輕揮動,凌空向前劈去,趙文和手臂揮舞,蛇索飛揚,向張揚伸來,兩種兵器都在向前揮動了約數尺之後,停止了前進,兩人眼瞪着眼,狠狠地對視。
鐵漢和鳴鳳緊張地看着這一場宛如平時練兵樣的較量,看似沒有什麼兇險,實則一個失手,立時就會萬分兇險,蓮花峰上此時看來並沒有什麼兩樣,不過鐵漢和鳴鳳兩人已是慢慢地向後退去,暗暗捲來的涌流讓兩人已是站立不住。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較量中的兩人再也無法保持先前的悠閒,趙文和臉上青氣閃動,索頭數十個蛇頭髮出嘶嘶之聲,而張揚此時則臉上閃現出一絲絲的白光,本來雪白的屠龍刀上竟然開始出現不正常的紅光,張揚甚至能感受到刀魂屠龍痛苦的呻吟聲。
而此時,鐵漢和鳴鳳兩人已帶着昏迷不醒的星月退出了蓮花峰,只能在距離兩人較量之所數裡地之外遠遠地觀看,臉上擔心之情溢於言表。
轟的一聲,數十個索頭倒卷而回,索頭這上的蛇頭在一系連啪啪聲中一一碎裂,叮的一聲輕響,屠龍刀上出現了一條細細地裂痕。隨着這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兩人如同被狂風捲着的枯葉,向後倒飛而回。而蓮花峰這這股巨力的打擊下,如同被刀劈一般,從中一分爲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