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脾氣

週六的早晨七點,林巖正把各種大包小袋的食品往後備箱裡放,肉罐頭,果乾,火腿腸之類的。

忽然車壁的顯示屏彈窗出來一條信息,有未接來電。

“接通。”林巖下了個口令。

與車倉連接一起的手機自動接聽了電話,林巖停下手上的活,戴上無線耳機。

“我馬上過去找你,好好呆在家裡邊。”林巖伸了個懶腰,散漫道。

“好呀,我也正要找你,不過別去我家,來東區泰爾街的介所樓,出了點麻煩。”電話那頭少女的聲音很是漠然。

林巖長嘆一口氣,默默點上一根菸,猛吸一口,回聲:“好,我知道了,你跟他們說,我馬上就到。”

說完林巖馬上掛掉電話,也沒再管分類,把剩下的物一股腦地塞進後箱,把菸頭踩熄丟垃圾桶裡,迅速上車離去。

H城外圈東區,那裡是幾大流民駐紮區之一,混亂不堪,那裡邊的人,沒有什麼念頭,很單純地只有一個,就是今天與明天如何弄到一點吃的。

……

介所樓內,許念把手機往大桌上一甩,大大方方地坐下,淡然地向前面那個一臉橫肉,穿着毛大衣,不停把玩脖上金鍊子的刀哥道:“我朋友一會就到。”

刀哥聽後咧嘴長笑,左邊上排幾顆金牙甚是扎眼。

“別以爲找個人裝神弄鬼的,就能糊弄住我,你一個流民區酒館賣唱的,怎麼可能認識安聯局的人?告訴你那小子要是敢來我一併收拾了。”刀哥幽幽地笑言。

許念沒有並點懼怕,她身旁的兩個姑娘早就嚇得縮成一團互抱住對方。

許念左手指尖輕敲幾下長桌,右手肘抵在桌面上托住下巴,冷言:“我是真不想爲這些事情麻煩他。還有,你有心思在這裡笑,不如想想一會該怎麼辦。”

刀哥和他的幾個手下,只是笑了笑,在東區裡他就是天,橫行霸道這麼多年,他豈是會這麼容易被一個小姑娘給嚇唬到。

……

約是在八點半的時候,泰爾街介所樓門口,停了一輛天藍色的橋車,雖然這車在中城區那些地方並不上檔次,但在這地兒可算得上是稀罕貨,就像是介所樓的光鮮與周圍格格不入一樣。

介所樓門口的接待,自然是對林巖是客客氣氣的。

“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女招待滿面微笑,盡努力地展着自己的魅力。

林巖沒有看她,拿出手機撥上個電話:“你在哪?”

“把電話給櫃檯。”接電話的人並不是許念。

林巖沉默着沒有說話,直接把手機遞交給女招待。

女招待懵懵地接過手機,當一聽電話,嚇得整個人當場從座位上彈了起來:“老老老,板!”

“把人帶上來見我。”刀哥的聲音不帶半點情緒,但那女招待卻像是失了魂一般,肉眼可見的恐懼。

“是是是。”女招待哆嗦地一連應了幾聲。

“先生,您請跟我來。”小心翼翼地把手機交還到林巖手上後,她的態度又是多恭敬了幾分,全然是把林巖錯當成了她老闆的貴客。

……

女招待只是把林巖帶到了頂樓,並沒有跟進去辦公室,足見她對這刀哥的恐懼之深。

林巖面無表情,一腳重重地踹開大門,走了進去。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望過去,林巖經直走到許念身前護住她,問道:“是什麼事情,讓你到了這來。”

未待許念回答,刀哥停下了轉動金板指的動作,站起身冷冷道:“這小姑娘太愛多管閒事,膽子也大,我好幾個手下現在還躺着。”

林巖眉心一皺,直直地走到刀哥跟前的大桌,同樣是冷言道:“那讓我猜猜,她管的閒事不會是阻了你賣買這些姑娘的生意吧?我再猜你那幾個不開眼的手下,肯定也對她動手動腳了。”

刀哥沉默了一陣沒有表示對或是不對,而他的幾個下屬早是掏好了傢伙,隨時準備上來撕碎林巖。

“你是要強出這個頭?”刀哥從抽屜裡拿出一個銀指虎戴到手上,威脅道。

林巖後退了兩步,卻也不懼:“那你想怎麼樣?”

“賠一百萬那姑娘你帶走,沒有的話,就用她來抵債。”刀哥陰沉着臉。

許念長出一口氣,這人完全是沒有半點談判的意思,她立在林巖的身後,放鬆手筋骨,不用猜一會肯定是要動手,另外兩個姑娘分着左右躲在許念身後發抖。

林巖不作聲,掏出煙點上一根,然後給刀哥也遞去一根,深吸一口緩了緩纔回道:“以H城安聯局平署三局第六分組第三隊長的身份,我覺得,她沒有任何過錯,你們的人對她出手,她有自保的權。”

“真把自個當安聯局的?你要是那什麼隊長,我還是署長呢,那些大老爺什麼時候有閒功夫來逛過東區了?”刀哥不以爲然,甚至是出言嘲笑。

林巖沒有搭理,仍是自顧自地往下說:“我沒記得H城有哪條律法講過你們的行爲是對的。”

此一言竟是惹得鬨堂大笑,刀哥揚了揚戴着指虎的手,耀武揚威道:“呵呵呵,在東區裡我就是天。今天我能等到你過來,已經是很給面子了。”說完,他也把煙叼到嘴上點燃。

林巖望着他點了點頭,吸完最後一口煙,將菸頭甩到地上,刀哥見狀正欲發作,林巖一個疾步跳上桌子到了他面前,未反應,一隻手抓住他的頭,狠狠地往桌面上砸下。

轟然一聲脆響,許念下意識地偏過頭去,這一磕之後,刀哥又得把幾顆牙給換成金的。

愣了一下,那幾個手下總算是反應過來,掄着傢伙就要衝上來,許念見狀正欲上去幫忙時,林巖迅速從腰間取出證件,有意無意地露了一下腰間的配槍。

幾個人瞬時老實了下來,咣噹幾聲手上的武器紛紛落地,來人真的是安聯局的。

林巖把證件照貼近到被他按着的刀哥眼前,問道:“現在請問刀哥,我現在可以帶她們走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