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沒有昏厥,清晰地聽見從浴室傳來的水聲,她起身,渾身痛得已經失去知覺。看着殘破不堪的衣服,看着身上的紫紅色於痕,已經正在流血的下半身。
扯了條薄被將身體包裹住,她咬牙,忍着錐心刺骨的痛下牀,今天是父母的葬禮。想起父母,原本麻木地失去知覺的心臟,瞬間燃起一股脹痛。
她的爹地和媽咪,正是爲了趕回來爲她慶祝十六歲生日,私人飛機遇上了暴風雨,墜毀了……她的生日,正是他們的祭日……
想到這,心口的脹痛化作汩汩苦澀的清澈的淚滴,從紅腫的雙頰流下……忍着腿間傳來的灼熱的刺痛,她赤着腳,走在冰冷的地板上,向着門口的方向走去。
“啊——”正當她要拉開門把手時,一股強勁的力道拽住了她的手臂,彷彿要將她的骨頭捏碎般,那麼狠戾。
“御凝汐!滾回去!”,御墨斐的手臂用力一扯,輕易地便將嬌小的她向大牀方向扯去。
“不!放開我!今天是爹地媽咪的葬禮!”,使出全身的力氣,她奮力掙扎,一張紅腫的小臉,倔強地揚起,看着已經一身清爽的高大男人。
“啊——”不經意間,她的身體已經被重重地摔在了他的深藍色的大牀上。
御墨斐一張冷峻俊美的臉龐,佈滿了陰霾,一雙幽深的黑色深眸,緊緊地瞪視着牀上狼狽不堪的凝汐。“御凝汐!老實呆在這裡!我不會讓你去爲御天雄送終的!”,一身黑色的衣褲,將他高大的身影襯托的更加威嚴冷峻。
“不,你不可以這麼做!”,沙啞着乾燥腫痛的喉嚨,她幾乎用盡全身力氣發聲,然而出口的話,還是沙啞無比,毫無一點威力可言。
御墨斐並未回答她的話,轉身,彷彿沒聽見般,大步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今天,他還得扮演一次孝子!悲哀吧,自己的父母死時,他這個兒子無法爲他們送終,反而……
在他走到門口時,她也踉蹌地追至,她拽住他的身體,一張小臉上,堆滿了乞求。
“滾!”,沒有絲毫的憐惜,御墨斐的長臂一甩,輕鬆地將她纖細的身影推倒在硬硬的地板上。重重地帶上房門,然後落鎖。
“不!開門!我要出去!”,不顧渾身散架般的痛楚,她起身,一隻手不停地旋轉門把,另一隻手不停地敲打着厚重的門板,然而,卻是一場徒勞。
“我要出去!爹地,媽咪——”,清澈晶瑩的淚水不斷墜落,她倚着門扉,絕望般地任由身體滑落,抱着膝蓋痛哭失聲。
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不管爹地究竟是不是壞人,但是,她知道,那是疼愛她的爹地,今天,是爹地和媽咪的葬禮。
擡眸,刺眼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照射進來,刺痛了她的雙眼,也讓她心豁然一亮。
她起身,尋找能夠砸破玻璃的利器,然而空蕩簡潔的房間內,什麼都沒有。
最後,她纖細的身體如箭一般,猛力向着透明的落地窗衝去。
“嘩啦——”
“啊——”
瞬間,玻璃碎裂聲,已經她吃痛的驚呼聲,響徹寧靜的早晨。
慣性的使然,她的身體重重地摔倒在走廊上,尖銳的玻璃碎片劃破嬌嫩的皮膚,有的深深扎進了肉裡……
不顧疼痛,拖着渾身是傷的支離破碎的身體,她踉蹌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迅速地梳洗穿衣,然後向着墓地奔赴。
“爹地,媽咪——”
墓地,她在滂沱的大雨中痛哭着狼狽地奔跑,大雨淋溼了她的全身。終於,她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