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很好奇,爲什麼桃花潭遠在失鹿島,而我卻在誅心島,爲什麼我的蛇兒也埋葬在誅心島……”步死笑着望我。
我點了點頭:“是很好奇……”
“那你難道不好奇,爲什麼在誅心島也會有雪鹿領主的蹤跡麼?”步死又問道。
我點點頭:“之前在山洞裡的時候,我確實有想過這個問題,我也很奇怪……”
步死臉上閃過一絲神秘的笑容:“那就是命運之門……”
“命運之門?”
步死點頭道:“所謂的命運之門,是一道連接世界各處的大門,它的位置,就在雪鹿領主的陵墓入口,是的,你知道的不錯,陵墓確實就在失鹿島,但是誅心島是這片海域的心臟,命運之門,也能夠連通這裡,卻沒有多少人知道……”
“你是說……你們就是通過命運之門來到……這裡的?”
“是的,命運之門……柳爺爺之所以來到這裡,是因爲他有個非常要好的朋友步老,也住在這裡,步老研究了一輩子的花花草草,對這片海域的每一種植物的藥效都非常瞭解,柳爺爺帶我來這裡之後,我爲了躲避守靈族其他殘黨的追殺,所以改名步死……”步死說着,臉色越來越不好了,語聲都有些緩慢了起來。
“守靈族的殘黨?”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
步死道:“準確的說,是守靈族剩下的人,那岑老頭之所以如此虐待我們,就因爲我們是明族的人,明族和守靈族本是同一脈,只不過明族的先祖和其他幾個家族鬧了彆扭,所以才導致我們一直遭到排斥……守靈族其他的幾個家族,也是想誅殺我們而後快,這其中就以屠佛宮爲首……”
“屠佛宮……”
我想起了那個在大草地的拓跋武,曾經被岑皓炎一招打敗的拓跋武。
難道步死……應該說叫明楨了,明楨所說的,就是這個屠佛宮麼?
“你知道屠佛宮爲什麼叫屠佛宮麼?”明楨問我。
我苦笑道:“我是一個外來人,對你們這裡的事情又不瞭解,我怎麼知道?”
明楨道:“因爲我們明家的先祖叫明佛,屠佛宮創建的宗旨就是想滅掉我們整個明族,而屠佛宮表面上是拓跋武執掌,可實際上暗中操作的,也有其他幾個家族的人,遠不止拓跋武一個,甚至我認爲,那拓跋武只是一個傀儡……真正的幕後主使,就在拓跋武的身後……”
明楨目光凝重,忽然有些擔心地望着我:“你所知道的那個湮滅組織,我也懷疑其實大本營就在屠佛宮……只不過是拿拓跋武當成幌子罷了……”
“什麼?他們的老巢在屠佛宮?”這個消息,更過震撼。
如果真的能確定湮滅組織的老巢,那以後對付湮滅組織就要方便許多了。
明楨點點頭:“不然我實在無法想象,要是湮滅組織和守靈族沒有半點關係的話,爲什麼要針對我姐?”
“你猜的……有道理……”我嘆道。
明楨又說道:“屠佛宮我就不說了,如果你們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去那裡看看……”
我心情有些沉重的點了點頭,我又問道:“那你姐姐知道你在這裡麼?”
明楨忽然慢慢垂下頭,語聲有些悲切地說道:“她知道我在研究彩虹花,但不知道我在這裡……當年我離開她的時候,我跟她說過,如果以後我真的能找到抑制生命線的辦法,我會把這種藥取名爲彩虹花……我姐這麼多年沒有我的消息,所以她纔會大張旗鼓找彩虹花……”
說得對啊,明盪漾真正的目的真的是在找彩虹花麼?
在我看來,她更想找的其實是明楨!
她明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快到了盡頭了,但是她好像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的樣子,之所以還在堅持着,也是爲了拼下最後一口氣,想見到明楨吧?
明楨又苦笑道:“柳爺爺把我帶到這裡之後,就一個人離開了,十幾年了,再也沒有他的消息,而步老也是在五年前去世了,五年前,我的生命線已經快走完了,步老也研究出了可以抑制我生命線的辦法,以夕陽花爲藥引子的一個藥方……”
明楨說的,就是那個小竹筒裡的藥!
可是現在,藥水已經乾涸了!
我的呼吸急促起來:“明楨,那藥水幹了之後,你真的會死?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救你了嗎?”
明楨突然一臉的如釋重負:“這麼多年我也活累了,只要姐姐還能活着,什麼都好……我本是無用之人,一直賴活在這個世界上幹什麼?五年前我就該死了,但彩虹花沒研究出來,我不能這麼離去……”
他擡頭深吸了一口氣:“本來我以爲我和姐姐使用的藥方子應該是同一個,但步老在臨死前發現了明族男女性別不同,所使用的藥方也不同,所以我又花了五年的時間,才終於把彩虹花配製出來……”
明楨的話,讓我感到一陣心酸,他這短暫的一生,都是爲了救活自己和明盪漾而活了。
明楨忽然呵呵笑了起來:“可笑的是,湮滅組織還真以爲彩虹花就是一朵花……哈哈哈……早在我聽說我姐在找彩虹花的時候,我心裡就有一些擔心了,我姐是爲了找我,我相信她拼命想找彩虹花是爲了見我……只可惜湮滅組織一直在和我姐姐爲敵,我擔心……要是他們真的找到了我,把我這麼多年的研究成果帶走了,那我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明楨說着眉頭一凝:“所以我才故意放出去消息,彩虹花,就是一朵花,我還把命運之門的入口布置成陵墓的樣子,把假的彩虹花放在裡面,對你編造了……我是守護彩虹花的家族的謊言……”
“所以你才那麼自信,我們根本找不到彩虹花……”我問道。
“是的,而我之前也是一直在觀察你們,考驗你們……你們確實是真的爲了我姐,所以我才甘心把真正的彩虹花交給你……”明楨望着我,神色悽楚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