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一直覺得空落落的,在火眼蝠的背上,我抓着秦柯的手腕兒,一直在努力回想之前的事兒。
可是無論我怎麼想,都想不到一點點,反而覺得腦袋一陣陣生疼。
後來我索性不去想了。
不知道飛了多久,本來還是有一點點小冷的感覺,忽然變得寒冷起來了。
“嘶……”我忍不住叫了一聲,由於沒穿褲子,我感覺雙腿就像是要結冰了一樣。
“好冷……”
“我也冷……”
就在我剛剛發出感嘆的時候,身後的秦柯忽然說話了。
“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冷?”我問秦柯。
秦柯笑道:“你這個傻子,你難道忘了屠佛宮在哪裡麼?蛇神谷的邊緣,大草地邊緣交界處,有一座雪山,翻過了這座雪山,我們就到大草地了……屠佛宮就在大草地上……”
“下面是雪山?”我急忙朝下面望去。
雖然是晚上,但是由於漫山遍野都是冰雪,所以我一眼就能看到下方居然真的是白茫茫的一片。
“要多久才能翻過去啊,真的好冷啊……”我感覺手腳都有些不利索了,這時候,我聽到明宛在我們的後面吹了一陣口哨。
過不多時,我們身下的這隻火眼蝠居然是開始嘶鳴了起來。
旋即,火眼蝠的身體變得熾熱起來,只是這麼一瞬間,我完全沒有了寒冷的感覺。
“這麼神奇……大傢伙,你好厲害啊……”我有些興奮地拍着火眼蝠的腦袋。
秦柯嘆道:“以前一直聽說火眼蝠是失鹿島的四大凶獸之一,可是沒想到火眼蝠居然還這麼通靈性……而且這麼厲害!”
火眼蝠估計也是知道我們在誇獎它,所以又嘶鳴了兩聲當做迴應。
“那我們要多久才能穿越這片雪山?”我問秦柯。
秦柯搖搖頭:“不知道,我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從失鹿島的邊緣飛到這裡了……如果是徒步穿越雪山就要一個星期時間,但是火眼蝠速度這麼快,應該就是十來分鐘的事兒吧……”
“這樣啊……”
秦柯緊緊地抱着我,又是飛行了大約二十分鐘,我才發現火眼蝠的飛行速度已經慢了起來。
秦柯忽然道:“我們到了……”
我這才朝下方望去,白茫茫一片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月光照射的一片草原。
火眼蝠已經沒有繼續扇動翅膀,而是慢慢地朝着下面滑翔。
秦柯這時卻對明宛叫道:“我們先回家,可以麼?”
明宛皺了皺眉:“你們的帳篷?”
秦柯點點頭。
明宛對着火眼蝠又吹了陣口哨,火眼蝠便又改變了之前滑翔的方向,慢慢地筆直下落。
又過了一會兒,我們已經着陸。
秦柯慢慢地從火眼蝠上跳下去,然後對我伸出手。
我笑道:“真是的……我還需要你來牽嗎?”
我也跟着跳下去,當我的雙腳着地的時候,卻震動到了我的傷口,我頓時痛的大叫起來,整個人也是站立不穩,直接摔倒在地上。
秦柯急忙上前扶起我,心疼地道:“你這個傻子,難道你忘了你的腿上還有傷麼?”
“抱歉,我真的忘了……”是真的忘了,因爲之前在火眼蝠背上我已經完全沒有了疼痛的感覺。
我們下來之後,林思廬等人也是跟着下了火眼蝠的背上。
明宛這時抱着琴兒,說道:“雷琴不能下去……”
秦柯皺眉道:“這也是琴兒的家,她爲什麼不能……”
明宛淡淡道:“這是宇哥最重要的女人……我可沒那個膽子,你們可以在這裡待到明天早上,但是宇哥回來之後,要不要命令你們回屠佛宮,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秦柯冷着臉道:“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拓跋宇是請我們回來的,而不是命令?”
明宛微笑道:“秦柯小姐,你想多了……我沒那個意思,其實我是怕你們有什麼閃失,到時候宇哥傷心了,會找我的麻煩的!”
秦柯沉着臉,沒有再說話。
而明宛則是對着幾隻火眼蝠揮揮手,頓時,幾隻火眼蝠帶着明宛一起朝着遠處飛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夜色裡。
雷琴,自然也是被明宛帶走了。
林思廬這時扶着童豔豔走過來,問秦柯:“秦柯,這裡……就是你們的家麼?”
秦柯回過頭,我也跟着回頭。
只見在我們身後一百米外,居然是搭着幾個帳篷。
而此時,其中一個帳篷裡面還亮着燈火。
秦柯點點頭,又皺眉道:“但是……爲什麼帳篷裡會有人呢?”
我嘿嘿笑道:“咱們過去看看不就行了?”
說着我就準備走過去。
可這時候,秦柯卻一把抓住我:“你這個傻子,褲子都不穿了麼?”
秦柯的話,讓林思廬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秦長青苦笑道:“能渾然不知自己連褲子都沒有的人……也算是一種奇蹟了……”
馬洋這時輕輕把秦長青放在地上,然後脫下了自己的衣服,走到我面前,就把衣服綁在了我的下半身遮羞。
我笑道:“謝謝你,馬洋……”
馬洋撕扯出一個非常讓人害怕的笑容。
“走吧,去看看是誰在我們家裡……不過要小心點了,萬一是在這大草地流竄的偷羊賊呢?”秦柯說道。
林思廬苦笑道:“這裡也有賊麼?”
“哪裡都有……”秦柯這纔對我們做出了一個小心的手勢,我們慢慢走過去。
當我們靠近那帳篷的時候,就聽到裡面有人在說話。
“叔叔,不早了,趕緊睡了吧,阿華和琴兒,很快就會回來的!”這聲音聽起來很年輕,應該是一個少年。
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嘆道:“薩那,阿華帶着琴兒離開好長一段時間了,我這心裡擔心啊,他們到底去了哪裡?真的是去了誅心島了麼?要不我們明天也啓程去誅心島看看?”
秦柯聽到這老人說的話,整個人身軀都是明顯地一怔,然後低下了頭。
我問秦柯:“怎麼了?”
秦柯抿着嘴脣,淚水在眼眶打轉,低聲對我說道:“傻瓜,我告訴你……裡面那個人,就是阿華的父親,司杜藍白……一會兒進去……你可千萬不要告訴他……阿華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