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男子聽到李承運的話,嘴裡喝罵道:“你無恥,你來騙來偷襲,一點不講江湖道義。”

李承運嘴角一咧,伸手抓住男子左手衣袖,用力一拽將整條袖子拽了下來。用鋼鐗在男子露出的左肩上用力戳了一下,被鋼鐗戳中的地方閃過一陣紅光,露出一個黑色的圓球樣式的標誌,“我怎麼說吃得都是公家飯,島上那些老傢伙要是知道你來這,怕不是要動家法了。”

男子見自己的身份被識破,臉上一陣尷尬,嘴裡卻依舊不依不饒:“少來這套,你鎮虎一脈傳人開黑店,和我們有什麼區別。我敢來自然有我的道理,”說着朝自己的上衣口袋努了努嘴,“我可是有鐵卷的。”

李承運皺了皺眉,將鋼鐗壓在了男子脖子上,伸手從男子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塊生滿了鏽的鐵片,放在手心掂量了幾下,細細看了一遍放在口袋裡,站起身來面容嚴肅地說道:“是真貨,你可想明白了,你祖宗刀尖上舔血換來的東西,就這麼交出去了,不後悔?”

男子坐起身來搖了搖頭,喘了口氣說道:“你別廢話,就說認不認吧!”

李承運露出了一個標準的八顆牙微笑,“認,怎麼能不認,排琴是搬會山還是啃個牙淋?”一邊說着話一邊繞到男子身後解開了繩子。

男子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子,從懷裡掏出兩顆乳白色的珠子,“牌子加上這兩顆珠子,我要換三樣東西。”

李承運搬來兩把麻將椅,自己坐在右手邊那面標本牆下,靠着椅背深吸了一口雪茄緩緩吐出,灰白色的煙氣久久不散遮蓋住李承運的面孔,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說吧,要換什麼?”

男子坐在李承運對面,低着腦袋思考了半餉說道:“一樣能遮住我妖氣的法衣,一樣能做陣膽的法器,一樣能假死的丹藥。”

李承運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用鋼鐗在地板上有節奏的敲擊了幾下,只見背後的蝴蝶標本牆有三處標本從牆上脫落了下來,緩緩落在男子腳邊。男子準備伸手去拿,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將手縮了回來,將兩顆珠子放在了身旁的麻將桌上,這才撿起腳邊的三樣標本。

李承運站起身來走到麻將桌旁收起了兩顆珠子,放進了滿是零錢的櫃檯桌面上,背對着男子說道:“從這出去後,最好不要提起你我之間的交易內容,如若有人問起就說本店童叟無欺誠信第一。”

男子懷裡抱着標本,一臉不屑的說道:“我要是說出去會怎樣?”

李承運拿起醪糟喝了一口,頭也不回地說道:“隨你,”男子見狀在心裡罵了一句怪胎,衝李承運拱了拱手便離開了棋牌室。

聽着男子出了棋牌室,李承運才緩緩說了一句:“說出去擔因果的可是你,你也遲早變成標本。”說着拿起放在桌面上的兩顆珠子放在燈光下,細細看着珠子上的花紋樂出了聲:“這筆賺大發了,崽賣爺田心不疼,這可是蛟龍王的內丹,不知道青丘山這兩天會不會鬧鬼。”

李承運在燈光下細細看着珠子,突然間臉色一凝擡手看了看錶,將一顆珠子放進了櫃檯抽屜,另一顆放進上衣口袋,換上了一副公事公辦的嚴肅面孔,坐在櫃檯後的椅子上拽了拽領口,將桌面上的零錢收了起來,拿出紙筆不知道在寫着什麼。

過了幾秒,就見兩輛黑色的路虎攬勝一前一後護着一輛保姆車,停在了棋牌室門口。攬勝上下來六個穿着黑色西裝的壯碩男子,散開站在保姆車四周不停地掃視着四周。確定沒有危險後,一個保鏢上前打開靠近街道一側的車門,一前幾天上門和李承運談生意的人,一副管家打扮下車環顧了一圈四周,打開了靠店門一側的車門。

李承運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面帶遺憾地看着這些人,他當初接這筆生意的時候,就感覺到這次的主顧非富即貴,但是沒想到出個門這麼大的排場,看來錢要少了,就看事後這家人紅包厚不厚吧,這要是碰到小氣人家,自己得榨多少妖精才能補回來油水。

還沒等李承運感慨完,就見車上下來一個三十五六歲的少婦,如果單單只是看長相,絕對不是那麼出衆,甚至可以算是平庸。可就是那股氣質,李承運打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富貴人家的小姐,那絕對是世家大族才能薰陶出來的貴婦!自己平常也和不少富家太太接觸過,也保持着不錯的友誼,可就是同樣一件棕色的大衣,上身白色高領毛衣,下身黑色包臀裙肉色打底褲,別人穿就是衣服,只能說是好看,但是穿在她身上怎麼看怎麼像龍袍,尤其是上臺階那幾步路走的一抖,,不緊不慢的,彷彿要登基的架勢。

管家打開門,將貴婦引了進來,對着端坐在櫃檯後的李承運雙手抱拳右手大拇指朝上拱了拱手道:“李掌櫃局紅管亮!”

李承運拱了拱手,回禮道:“託福太和,當着空子不吐春,趙掌櫃別壞了規矩。”說着看了一眼貴婦。

貴婦對着李承運微微一笑,說道:“都說李先生做買賣童叟無欺誠信第一,今天頭一次見面就見識到了,現在守規矩的人可不多了。”

李承運微微一笑,抽了一口雪茄說道:“陳夫人見諒,一行有一行的講究,不知道困擾夫人的物件有沒有帶來?”

李承運說完,陳夫人點了點頭就見趙管家對着門外的幾人勾了勾手,一個保鏢從攬勝後備箱裡取出一個貼着符紙的盒子。趙管家接過盒子放在李承運面前,陳夫人看着盒子,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卻依舊用波瀾不驚的語氣說道:“有勞李老闆了。”

李承運拿起盒子看都沒有看就撕掉了盒子上的符紙,隨手扔在了一邊,“夫人這盒子怕是有些來頭了,少說也得是二百年的老物件,看着像是大內的物件。”

陳夫人點點頭:“李先生說的沒錯,這件東西確實是康熙六十一年從宮裡流出來的,康熙駕崩雍正即位遣散了不少宮女,有不少東西就是這個時候到民間的。”

“那夫人是怎麼得到的?”

陳夫人依舊是從容淡定地回答道:“不瞞李先生說,我只知道這盒子是我花大價錢從一個私人拍賣會得來的,查了銀行流水也沒有問題,可我想不起來拍賣會的地點了。”

李承運將盒子翻了個面,用手不停撫摸着盒子底部的花紋,當摸到某一處凹陷時,微笑着對陳夫人說道:“如果方便的話,今晚就能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