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朝自己爬來,慕容燼本能地後退了兩步,絲毫沒有因爲她的話,而過去攙扶一下什麼的。
女人見狀,神色又怔了怔,更激動了。
“我真的是蘭側妃,我真的是。我要見王爺,我要見王爺!”
見慕容燼還是無動於衷,滿眼戒備的看着她,她似乎也發現跟他說沒用了,便也也不求他救她什麼的了,轉而朝着門外大喊:“來人!快來人啊!!”
可惜喊了半天,半個人影都沒見着進來。
而慕容燼在見到她朝着門外大喊,還伸長脖子,看了眼有沒有人進來的動作後,似乎有些明白了,這院子今日爲何會這般‘乾淨’了。
那女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愣停了一瞬後,喊得更大聲了。
“行了,別喊了。”
阿照被她聲音震得耳麻,直接從側門走了進來,沒看地上的女人一眼,倒先打量了眼屋中的擺設,才走到慕容燼旁邊,接過他手裡的長劍,面帶微笑地架到了地上女人的肩上。
“你、你想做什麼?”
女人看着搭在自己肩膀上劍刃,雜草一般凌亂的髮絲下,神色有些微厲。
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女人,並不是好對付的。
她低着頭,阿照看不到她面上的表情,但見她半天沒有動作,多少也能猜到些她此刻在想什麼,頓時冷笑着問道:“你說你是真的蘭側妃,那你可還記得我是誰?”
語罷,爲了讓她能看清楚自己,阿照還特意蹲下身,直視着她不敢擡眸的臉,繼續發問:“怎麼,沒見過我,所以說不出來?還是說,還沒找到繼續裝下去借口?”
沒錯,地上的這個女人,的確沒見過阿照。
而她,也的確還是那個假蘭側妃。
他們還擔心着怕打草驚蛇,倒是傻乎乎的沒想到,蛇自古多疑謹慎,不用打便能驚動。
許是感受到了阿照身上的寒意,女人看着劍刃離自己肌膚越來越靠近了,也自知騙不過去了,低下頭的瞬間,臉上又突然露出了那陰瘮瘮人的笑意。
“呀,這麼快就被你們拆穿了,真是不好玩。”
見她目光陰瘮瘮的,不慌不忙的樣,阿照盯着她的目光也更加謹慎小心起來,冷聲問:“你這是不打算裝了嗎?”
女人無所謂一笑,冷嗤道:“是不打算裝了,但你們以爲,發現了我的秘密,就還能安然無恙地活着離開嗎?”
說完,她又輕笑一聲,隨着笑音一落,便猛地朝阿照撒了一把東西過去,動作快得讓人險先猝不及防。
好在一直防備着她的慕容燼,一看到她有所動作,便快速將阿照拉到了自己身旁,險險避開了她撒出來的東西。
而那女人撒那把東西,就是爲了趁他們退開的瞬間,快速滾到一角,然後拿出掛在脖子的小壎,慢慢吹了起來。
隨着壎音響起,方纔打開的那暗道下,突然爬出了許多密密麻麻的東西。而那些東西,像是在聽她指揮一般,全都發狂地朝阿照他們爬去,直將阿照兩人逼得退出了屋子。
不想屋子外的小院裡,不知何時早已聚滿了無數的黑蛇,密密麻麻地佔滿了整個小院。
看着連下腳處都快沒有了的小院,阿照臉色肅起,好在他們來時做了準備,身上都灑了那些黑蛇懼怕的東西,此刻就算站在蛇羣裡,那些黑蛇也沒敢咬他們。
而此刻,那女人也跟着走了出來。
見黑蛇不敢靠近他們,頓時皺起了眉,目光狠厲地掃向阿照,突然厲聲質問:“你怎麼會有唐家的磷蛇粉,你到底是誰?”
用唐家人血液養出來的黑蛇,除了磷蛇粉,它們根本就不會懼怕任何東西。而這些蛇懼怕磷蛇粉,也是因爲裡面,加了唐家人的血液,才能對這些東西起到震懾的作用。
可眼前這個女人,她卻從未在唐家見過。
“這句話,該是我們來問纔對吧!”突然,一道冷冽聲傳來。
隨着砰地一聲,蘭亭院的院門,被人從外一腳踹開。而本應該去了寒山寺的李恪,此刻卻帶着一隊侍衛出現在了門口。
女人看到他,心底頓時暗道了聲不好。
而李恪和侍衛們,看到滿院子的黑蛇時,都被這恐怖的一幕驚了一驚,但他們都是有備而來的,話不多說,直接將澆了火油的火把點燃,看準了蛇多的地方,就把火把往院子裡丟去。
蛇是冷血動物,本就懼火怕熱,這一接觸到火光,立刻就四散着往陰涼的角落竄去。
女人看着自己那些四散逃竄的黑蛇,臉上閃過一抹慌意,急忙拿起那壎又想吹。
可惜這一次,慕容燼沒給她吹響的機會,直接長劍一挑,將她掛着脖子的壎繩挑斷,甩丟到了地上的火把上。
‘咔’地一聲脆響,那瓷壎直接在火焰中碎成了兩半。
看着控制黑蛇的壎毀了,自己精心布的局,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女人氣得面容扭曲,咬牙切齒得恨不得撕了他們。
“死女人,在本王的府裡作威作福了那麼久,你真當本王是個傻子啊!”
見院子裡的蛇死得差不多了,李恪這才走了進來,把昨晚阿照給他的香囊丟還給了她,笑道:“這東西還挺好使的,香包還你,剩下的本王就留下備用了。”
其實那香囊他也挺想私吞的,但看到上面繡着慕容燼的名字後,他立馬就不稀罕了。
等回頭,他自己找繡娘仿個一模一樣的去。
阿照接到香囊看了一眼,沒說什麼,可她對面,眼看沒退路了的假蘭側妃,此刻卻死死地盯上了李恪,像是存心噁心人一般,出言譏諷道:“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王爺,我在你身邊怎麼說,都已經伺候了你一年了,你難道就沒有感覺到我的一點點好嗎?”
“本王只感覺到了噁心!”李恪一臉嫌惡地看着她。
要不是顧忌到幾個孩子,還有真正的蘭側妃下落,他早就讓她人頭落地了,還能留她狗命來譏諷他?
他孃的,現在一想到她剛裝成蘭側妃那晚,自己還跟這個滿身毒蟲的女人同牀共枕過一晚,雖什麼也沒做,但光是想想,他雞皮疙瘩都冒一腦門了。
現在都還覺得反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