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怎麼這麼早就交卷出來了?”
秦嫣兒看到柳毅從考場出來,立時迎了過來,關切的問道。
“答完了,便出來了!”柳毅看着青絲盡去的秦嫣兒,心中只感覺便壓了一塊石頭一般,極爲沉重,他只能微微一笑,露出兩行潔白的牙齒。
秦嫣兒敏銳的發現了柳毅情緒的變化,雖然心中極爲開心。但她卻不想這成爲柳毅的負擔,便假意道:“法海,你答的怎麼樣?中舉應當沒有問題吧!”
“秦大人當場答應我,會讓我中舉的。”柳毅回答道。
“不可能吧!”秦嫣兒把嘴一抿,眼中透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她當然知道父親的慎言慎行的性格,哪怕是他重視的人,他都不可能如此當面表態。更何況,他還能柳毅頗爲微辭。
“秦大人的確是當面答應的,你就放心吧!”柳毅加重了語氣。
“難道父親因爲我的緣故,所以纔會當面表態嗎?”柳毅如此一說,秦嫣兒自然不能不相信。只是她想不明白秦寧轉變的原因,心中便向着一個極好的方面猜測。心中如此一想,她立時便是心中鹿撞,秀眸微揚,看向柳毅之時,情意大增。
“這小妮子春心蕩漾了,如此可不是一個好兆頭,我得想個辦法阻止才行!”無雙還處於隱身狀態中。身爲女子,她只一眼便看出來秦嫣兒的情緒變化,不由覺得有些不妙。
“嫣兒,快回家吧!你現在不適合在外面!”
長街上雖然行人稀少,但每一個人經過之人,都被柳毅和秦嫣兒的兩個光頭所吸引,在路經此處時,會不經意的看上一眼。
秦嫣兒容顏雖非國色,而且臉上還沫了一層極淡的墨汁。但她那種秀婉沉靜的氣質卻是一般人所無法擁有的,極爲吸引旁人的目光。其中更有一些眼光極爲奇怪,很明顯是在探究柳毅與秦嫣兒之間的關係。
看到外人那種好奇的目光,柳毅心中頗爲不自在,便對秦嫣兒道:“時間不早了,快回去吧!”
“你呢?”秦嫣兒擡頭問道。
“我找個客棧住幾天,還得等着發榜呢?”柳毅回答道。
“好吧!”秦嫣兒的情緒微有失落,但是她還是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緒,點了點頭。
“這個小妮子的性格溫柔,好生麻煩。法海這花和尚的眼睛都要直了,我得想個辦法呀!”無雙但看秦嫣兒雖然戀戀不捨,但是卻並沒有反駁柳毅的話,感到了一種深深的威脅。
看着秦嫣兒與山伯離去的身影,柳毅長嘆一聲,他也不知道對這個對他一往情深的女孩當如何是好!
“走吧,我們去找一間客棧去!”柳毅打起精神,對無雙道了一句。
“你先去吧,我還有事!”無雙道。
“那好吧!我便去我們上次住的客棧,你辦完事情過來找我便是!”柳毅想了一下,道。
“好的,放心吧!我可是天庭女官呀,誰敢欺負你!”無雙笑將一聲,身形飄走。
“法海大師,你可算回來了,那個妖怪呢?”看到柳毅出現,客棧老闆連忙迎了出來,張嘴便道。
“什麼妖怪?”柳毅奇怪道。
“一個月前,你在這裡住店時,那個裝成和尚的妖怪!”客棧老闆心有餘忌的道:“我真怕那妖怪傷害到法海大師,如今看大師沒事便好了。”
柳毅這才明白,原來客棧老闆所說的妖怪,便是大慧,心中不由得一陣暗笑。但轉眼之間,神色便又凝重起來,無雙的白骨幻空旗可還在他的手裡。旗內藏有無雙父親的屍骨,等他再見大慧之時定要把旗搶回來,屍骨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落到大慧的手中。
至於那黑影所說的收拾掉大相國寺的和尚,柳毅從來沒有過半點懷疑。以他的本領,便連天都能擁破,又怎麼可能會敗給大相國寺的和尚。而且他在參與科考之時,沒有人來阻止,擺明了大相國寺的僧人沒有機會過來找麻煩。
想到這裡,柳毅展顏對客棧老闆一笑道:“老闆放心,那妖怪已經被我打跑了!”
“我就知道大師出馬一定沒有問題的!”客棧老闆挑起了大拇指,誇獎道。
柳毅淡然一笑,接着又開了一個房間,自去修行金剛護法功,並且等待無雙的到來。
秦寧回府之時,面色鐵青,神色冷峻。進屋之後是一言不發,只是坐在那裡喘着粗氣。
看到他如此這般的表情,秦夫人忙問道:“老爺,發生什麼事情了,你這麼生氣!”
“堅子無德,仗着自己會修行欺辱老夫,似這般賊子,怎麼有資格當和尚!”秦寧氣呼呼的回話道。
秦夫人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卻也知道此事定然與柳毅有關,便沒敢再說話,只是倒了一杯溫水放到秦寧身邊的茶几之上。
秦寧喝了一口之後,怒氣依然未消,冷冷的問道:“嫣兒呢,死回來了嗎?”
“老爺,怎麼這麼說自己的女兒?”秦夫人有些不滿了。
“我沒有這樣的女兒!”秦寧暴起,惡狠狠的盯着秦夫人。眼光銳利,透露出刀劍寒霜。
“老爺爲何如此看妾身?”秦夫人心中更加發虛,心中已然猜測出來,必然是因爲秦寧看到秦嫣兒去發的樣子。
“嫣兒的頭髮是怎麼回事?”秦寧冷冷的看着秦夫人。
“她想報恩,所以才剪掉了頭髮!”秦夫人小聲道。
“啪!”
秦寧重重的拍在茶几之上,茶杯一震,掉到了地上,摔了一個粉碎。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法海一旦中舉,便是我們秦家天大的禍事。你只顧寵慣女兒,卻不顧秦家上下安危。你非得讓我們秦家被滿門抄斬,你纔開心是嗎?”
“也許事情沒有那麼嚴重呢?老爺身爲主考官,法海能不能中舉還不是你一言之事!”秦夫人讓秦寧訓的不敢高語,小聲的說道。
“我已經答應讓他中舉了!”秦寧氣憤道。
“啊!”秦夫人立時就是面如土色,一把抓住秦寧的手:“老爺,你不是說不取他的嗎?”
“我如果不答應他的話,說不得現在我們全家已經是刀斧加身了!”秦寧道了一句之後,這才把考場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對秦夫人講了個清楚。
“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秦夫人聽完秦寧的講訴之後,只嚇得魂不附體,只是在室內來回走動,不斷自語。
“唯今之計,便只有釜底抽薪了!”秦寧一屁股又坐回到椅子上,自語道。
“什麼釜底抽薪?”聽秦寧有了主意,秦夫人忙問道。
“嫣兒不是不想嫁給王郎,而是喜歡那個和尚嗎?那我便成全了他們,不過得有一個前提,那便是法海必須得還俗!”秦寧慢慢的說道。
“這是一個好辦法,一來可以成全嫣兒,二來也免得因爲大皇子登基後滅佛之事,而連累到我們家!”聽了秦寧的話,秦夫人立時贊同。
“你去找嫣兒說,讓她去勸說法海,只要他肯還俗,我便把嫣兒嫁給他。要不然的話,她便馬上給我滾到聖京城去與王郎成親。否則,我們秦家便沒有她這個不孝的女兒!”
“嫣兒對法海一往情深,爲了他便連頭髮都給剪了。我看法海對嫣兒並非無情,想來此事容易達成!”秦夫人道了一句之後,立時扭身向後花園走去。
“秦寧這隻老狐狸,果然打的是這個主意!幸虧本官機靈,過來探了他家的底細,要不然的話,就算我將來與那花和尚在一起,估計也只能做小!”便在秦寧夫妻談話之時,殊不隔牆有耳。無雙一邊聽着兩人的對話,一邊心裡暗自道。
“不行,我得把法海給接走。不就是釜底抽薪嗎?難道本官就不會嗎?”無雙想了一下,想出來一個主意,身形一飄,向與柳毅約定的客棧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