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當地時間八月十二日上午九點,澳大利亞聖都中心大街。

漫步在人潮涌動的街頭,菲麗斯看似愜意地欣賞着沿途櫛次鱗比的各色宗教建築。

“對了,你們知道這裡爲什麼會被稱爲聖都麼?”菲麗斯隨口問道。

“請問答對有獎麼?”阿蘭舉手問道。

“沒有!”菲麗斯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師父,你好凶啊!”

阿冰笑道:“據說是因爲大爆炸後,歐亞大陸上的宗教遺蹟和經典都被毀滅殆盡,而且殘存的人們爲了爭奪日益稀少的資源,導致兵連禍結。各教的信徒們爲了躲避戰火,不得不紛紛遠渡重洋來到這片相對和平的大陸,重新建立自己的神殿和寺廟,後來更有不少新的宗教思想在這片土地上孕育崛起,併發揚光大,久而久之,這裡就成了無數宗教的聚居地,而集合了幾平所有宗教聖所的伯萊明市也就被人們稱爲聖都。”

“果然還是我們家的冰兒最聰明!”菲麗斯笑咪咪地掏出一塊巧克力,遞到了阿冰嘴裡。

“我呢?我呢?”阿蘭嘟着嘴道:“我也要!”

菲麗斯白了她一眼:“你又沒回答出來。”

“是你說沒有獎勵,我纔不回答的,結果你現在又這樣出爾反爾的。”阿蘭委屈地看着她。

菲麗斯只得頭痛地又掏出一塊巧克力給她道:“怕了你了,小姑奶奶。”

一旁的暗月楓四下裡望了望道:“不知這裡有沒有關帝廟,我老爸說要是看到了,一定要去拜一拜。”

“不用找了,肯定沒有。”菲麗斯搖了搖頭,“不過說起關帝廟,你們知道岳飛這個人麼?”

見衆女紛紛搖頭,暗月楓笑道:“這個我倒是知道,老大曾經跟我提過。據說是以前中國古代很有名的一位大英雄,率領千軍萬馬收復國土抗擊蠻夷,爲國家立下了汗馬功勞,可惜因爲太過招搖,遭皇帝嫉妒,結果就被安了個莫須有的罪名,含冤而死。”

“哦?這是那個白癡給你講的?”龍吟瑤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道。

“嗯,老大隻是稍微有點與時代脫節而已,其實還是很聰明的。”暗月楓正色道。

“那是稍微脫節麼?我看他簡直就是個古代人。”雪城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地,噗哧笑道:“不過,也的確是很聰明,比如學習就……啊!”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溜了嘴,連忙吐了吐舌頭,轉移話題道:“菲麗斯阿姨,你突然提岳飛這人做什麼?”

“嗯……也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某個人和他有點像而已。正如老弟所說,他是因爲莫須有的罪名含冤而死。莫須有,你們知道是什麼意思麼?就是也許有,也許沒有的意思一個人居然會因爲連有沒有都不清楚的罪名而被處死,這不是很奇怪麼?”

衆人面面相覷,完全沒明白她到底想說什麼。

“而岳飛之所以會死,並不是因爲太過招搖,而是他實在太清高了。他清高到什麼程度呢?身爲統領十數萬部下的將領,家裡居然一貧如洗;皇帝看他勞苦功高,幾次要給他加官進爵,都被他一一謝絕了;有朋友看他沒有妾侍,特地花重金買了個美女送給他,也被他退了回去;他兒子英勇善戰,而且戰功赫赫,本來早已可以憑戰功升官,卻被他一直壓住……天哪,你們說這還是個人麼?”

“哦……怪不得,”暗月楓微微一笑道:“我要是皇帝,估計也不會喜歡他。”

“啊?啊?!”阿冰驚愕地瞪着暗月楓,“暗月大哥,他明明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啊!”

“哈哈,阿冰妹子,你沒當過領導者,自然是不會懂了。領導者,最怕的是什麼?就是不服自己管束的屬下,尤其是那種位高權重,有可能危及自己地位的。但如果那個屬下很好色,又或者很貪財,總之只要有**,那就不用怕了,因爲**越強烈的人,就越好控制。”

雪城月瞭然地點頭道:“是啊,**越強烈的人,就越害怕失去,只要讓他明白你就是他最大利益的保障人,那他自然會死心塌地跟着你了。”

“阿月妹子不愧是已經執掌過數百名手下的高級領導人才,果然頗有心得。”暗月楓哈哈一笑,“另外,越貪的人,也越不會造反。想造反的,都是什麼人?慾求不滿的人罷了,只要你能滿足他們的**,他們又何苦要去冒着殺頭的危險來造你的反呢?”

菲麗斯在一旁見龍吟瑤和阿冰都若有所悟地微微點頭,卻只有阿蘭眼中異彩連連,沉吟不語,不由得暗歎一聲,接過話頭道:“這就是爲什麼很多皇帝都寵信貪官,因爲越貪越安全啊!那反之呢?越不貪的人,尤其是武將,自然是越不安全了。所以說,一個人千萬不能太清高,不然到時候既害了自己,也會連累別人。你們想想,岳飛死的時候才三十九歲,雖然位高權重,卻沒留下什麼值錢的遺產。誰要是嫁給這種人,除非他自己當皇帝,不然豈不得倒黴一輩子?估計不是中年守寡,就得一輩子清貧,而且這種人一般還無趣得要死。”

“嗯,的確……”衆女經她這麼一說,不禁紛紛點頭。

暗月楓突然面帶疑惑地湊到菲麗斯身旁,低聲道:“老姐,你說的跟岳飛有點像的某人,該不會是……”

見菲麗斯衝他微微一笑,暗月楓愈發的費解,苦笑一聲,不再說話。

老實說,與自己展開生死肉搏這種事兒,就算是在夢中,我都從未體驗過,同三個與我功力不相上下,甚至思維模式也完全相同的自己互相廝殺,還全都是以命搏命的慘烈打法,其驚險刺激的程度自不必細說,單是戰鬥開始後第一個小時內的平均單人的死亡次數就不下三十次。

在師兄制定的規則下,每當我成爲對方的夾攻目標時,保命就立刻成了當前唯一能做的事情。在對方二人一前一後的夾攻下,無論我如何騰挪閃躲都無法擺脫這種令人分外難受的局面,前方水遠都是一片冰寒刺骨的粼粼劍影,四面八方呼嘯而至的無數螺旋劍氣轟得我左支右細東倒西歪,而最要命的,卻是背後接連不斷的奪命大招,破天式、破影式、冰封劍,甚至連緋冥神羽箭都相繼出籠,只要我身形被螺旋劍氣帶得稍一凝滯,立刻便會一命嗚呼。好在前方的對手雖然攻勢猛烈,但也跟我一樣處於被夾攻的無奈局面,在我同伴的各種大招伺侯之下無法全爲施九一讓我得以能分心用寒星真氣的預測來躲避身後致命的偷襲,但即便如此,也根本堅持不了幾合。然而,就算在這種極端劣勢之下,我也必須竭力完成與同伴的夾攻戰術,一邊用鋪天蓋地的螺旋劍氣牽制住身前對手的移動,一邊還要不斷用寒星真氣窺破其劍路,來爲同伴製造偷襲的空隙。

直到鈴聲響起,轉換攻擊目標後,我才從夾攻中暫時解放出來,轉而開始對剛纔拼了老命來偷襲我的對手還以顏色。剛開始的幾輪,我因爲沒有後顧之憂,同時報仇心切,自然是毫不留手,各種壓箱底的絕學紛紛出籠,用過的、沒用過的、學過的、沒學過的,全都劈頭蓋臉地照着對手毫無防禦能力的屁股猛砸過去,沒幾下就打得對手潰不成軍,屍橫就地。而一旦有人中劍倒地,鈴聲便會立刻響起,轉眼我便再次陷入了被夾攻的悲慘局面。

幾輪過後,我也學乖了,在人背後偷襲的時候,也不敢再那麼咄咄逼人幾招之內就取人性命了,而是以騷擾爲主,一個破天式過去,看對手轉身避了開去,我也不會再緊接着連一記換氣回劈的誘敵,而是讓他閃開幾步後,才慢悠悠再來一記劍法綿密細膩的破風式,或是一招壓根就沒怎麼瞄準的緋冥神羽箭,旨在拖住對手的身形,讓自己的同伴有更多餘力去應付背後的偷襲。

如此激烈纏鬥了足有半日之久,我們四人基本也形成了某種共識。被夾攻時,自然是要拼出吃奶的勁兒力求自保,而一旦脫離被夾攻的勢態,便會將緩解同伴的危機作爲第一作戰方針,不再對被夾攻者窮追猛打,頂多傷其四肢,讓對手行動不便,從而極大減輕同伴的壓力。如此一來,死亡率自然是大大降低,經常酣鬥一個小時都沒有人傷重而亡。

就在這攻守隨時互易的激戰之中,我也漸漸領悟了師兄的目的,自保的時候是在訓練寒星真氣的體感和避敵,偷襲的時候則可以趁隙預測對手的行動,而且不僅要預測到敵對二人,連同伴的行動也要做到盡在掌握。這樣不但能在同伴偶然靈光一現的神來之筆中,與其精妙配合對敵人造成大量傷害,同時也能在同伴因判斷錯誤而眼看要陷入生死之境前,將他解救出來。

而隨着在實戰中積累的經驗越來越多,我對寒星真氣的運用也愈發收放自如,不僅能在偷襲時與同伴配合無間,就連自保時也能不時預測到對手的攻擊,從而由被動轉爲主動如此反覆地不斷練習下,僅僅兩日之後,我便已能在兩個我的夾攻之下做到不落下風,對手每一個關鍵的細微動作都能及時被寒星真氣成功捕捉,並讓我在剎那間窺測出他們下一招的發力點和攻擊方位。

雖說有時就算預測到了也無暇顧及,但只要有一次成功打亂對方的節奏,我都能立刻由守轉攻,並在同伴的配合下迅速重創被夾擊的對手,以致於先前尚還勢均力敵的局面漸漸演變成了一面倒的戰鬥……

當地時間八月十五日上午十點,澳大利亞聖都郊外。

“爲什麼我們只能在廟外面等啊,好無聊。”半躺在躺椅裡的阿蘭,一邊看着天上的鳥兒,一邊百無聊賴地晃着兩隻光溜溜的腳丫。

一旁看着報紙的暗月楓隨口答道:“因爲這種寺廟是禁止女客進入的。”

“可師父她爲什麼能進去?”

“她身份特殊,不是說這裡的住持曾經是她師弟的至交好友麼!”

阿蘭扭頭看着暗月楓,“只禁止女客,你怎麼不一起去呢?”

“我也很想陪同啊,不過老姐說我這種悟性太高的人進去的話,說不定就會被他們住持收作徒弟,爲了避免尷尬,還是迴避的好。”暗月楓一本正經道。

阿蘭白了他一眼,“呸,我纔不信。”

“好吧,其實老姐只是怕你亂跑惹事兒,讓我看着你罷了。”暗月楓苦笑道。

“我這麼乖,怎麼可能惹什麼事兒。對了,要不我變成你的樣子進去吧!”

“所以老姐才讓我看着你啊,萬一被人發現了,老姐面子可掛不住。”暗月楓搖頭道:“一般這種地方都會有不少精通精神系的高手,一眼就能看出來你是不是變了形的。”

“唉,早知道就不來了,我還以爲能找位大師給我算算命呢,結果只能在外面曬太陽。”阿蘭哀嘆着看了看腕上的金錶,“都十點多了,師父怎麼還不出來啊!”

暗月楓若有所思地瞅了瞅阿蘭,點了根菸,笑道:“對了,蘭妹子,我們倆好歹也認識了這麼久,不光一塊在酒吧泡過妞,還一起捱過老大揍,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可一直以來哥哥我有番話不知道該講不該講……”

“哦?”阿蘭好奇地扭頭看着他,“楓哥,你有何指教,但說無妨。”

“哈哈,指教就說不上了,只是看到妹妹你當局者迷,想提個醒罷了。”暗月楓吐了個菸圈道:“雖說我和老大在一起的時間沒你那麼長,但因爲同爲男人,某些方面還是要比你瞭解得多一些。尤其是老姐跟我提起過老大的過去後,就讓我這個做哥哥的更加不忍心對你坐視不理了。”

“嗯?你說的過去,是說他爲什麼要戴面具的原因麼?”

“哦,看來老姐已經跟你說過了。”

“嗯……”

“呵呵,那我可能就有些多此一舉了。不過我還是想說一句,老大這人其實並不像我們看上去的那麼堅強,也有很多煩惱和痛苦,只是從來不跟我們說罷了。尤其他還是個孤兒,而他師父又是個不懂得什麼柔情關懷的大老粗——當然,這是老姐說的,實情如何我也不清楚——所以他從小就習慣了不跟別人訴苦,受了什麼委屈也只會往心裡憋。上次他爲了赫氏去救璐娜小姐,兩條胳膊直接被人打廢了,那樣子看得我都替他疼,可你看他跟誰提過麼?校長爲了你差點跟他翻臉,三番五次地故意刁難他,他有說過校長的什麼不是麼?”

“……”

暗月楓見阿蘭蹙眉不語只是呆呆出神,稍微頓了頓後,才又話鋒一轉道:“妹子你天真爛漫,智計過人,又天生麗質,自然是走到哪裡都有人疼愛,但若依仗這些就一味索取的話,長此以往,恐怕也不是個事兒。這可是哥哥我的經驗之談,雖然可能有些刺耳,卻也是我吃了不少苦頭後才悟出來的道理。當然了,老大他雖然不會跟你計較這些,但有時候你也該稍微關心體諒一下他,可不能僅在心裡想想,而那些任性胡鬧的行爲,也要適可而止一下,尤其是僞造裸照還貼到網上去的這種事情,要換了別人,只怕早就跟你翻臉了。”

“嗯,知道了。”阿蘭難得地露出一副知錯的表情。

“……”

見暗月楓像不認識自己一般驚奇地看着她,阿蘭瞪了他一眼,“怎麼了?我一向都很乖的!”

“不……可是……怎麼我看每次老大數落你的時候,都會被你頂回去啊!”

“當然了,那個笨蛋連人家到底是在幫誰都沒搞清楚就胡亂管教,我自然不服了。比如上次他要我在男生宿舍樓裡穿校服,他也不想想我爲什麼不願意穿,還不就是爲了他麼!我穿得好看點,他也有面子啊!”

“哦,這是宿舍的規定,也不能怪他。”

“死板!還有,校園網上有人說他入學手續不合規定,完全是看在他表哥的面上才破例錄取的,根本就不會武功還天天佩劍在那裡裝酷,不但違反校規私自打工,還在打工的飯店裡裝闊泡妞,三番五次被黑社會討債的人打得重傷入院,結果導致飯店不得不關門……這不純屬造謠麼!我看得氣不過,就讓阿源查出了那小子的姓名,然後去教訓了一頓,結果他說我這是胡鬧!我哪裡胡鬧了?!”

“這個……呢……這種喜歡在網上匿名中傷他人的人的確欠揍,老實說,我私下裡還是挺你的,不過作爲一個男人,明面上我也只能表示反對。再怎麼說,你也不該變成人家暗戀對象的樣子去啊,還當着那麼多女生的面把他看心理醫生的病歷拿來念,殺人也不過才頭點地。”

“不那樣,我怎麼解氣?再說,阿月姐自己都沒在意了,那個笨蛋居然還跟我發火!”

“算了,當我沒說。

“還有那次……”

阿蘭正待繼續數落冷羽的罪狀,菲麗斯這時卻拎着一大堆封盒從寺內走了出來,旁邊一位僧袍古舊的中年和尚正施禮相送。

“麻煩您了,如果有我師弟消息的話,還請您一定第一時間告知。”

“放心,校長您慢走,老鈉就不遠送了。”

菲麗斯還禮告別之後,走到暗月楓兩人身旁。

阿蘭忙接過她手中的東西,奇道:“這些是什麼啊?”

“住持送給你們吃的素點。他出家前曾是位享譽全球的糕點師父,這可是他特地給你們親手做的,不但可以吃,還能算命。”

“哇!”阿蘭立時心花怒放。

“老姐,你師弟還是沒有消息麼?”

菲麗斯苦笑着搖了搖頭,“不過也沒算白來一趟,住持說他前幾日也有過類似的感應。唉,回去吧,不然阿瑤她們該等急了。”

當地時間八月十七日下午三點,澳大利亞聖都雪塔大酒店內。

“……爸,你師父他還是沒有消息。”阿冰不無遺憾地對着電話道:“昨天菲麗斯阿姨還帶我們去了那個塞爾納大教堂,結果被教堂外面守護的騎士們攔着不讓進去,問是什麼原因也不說。”

“師伯她沒亮身份麼?”電話那頭的葉靈劍問道。

“沒有,只說自己是慕名而來的遊客而已。榮慧大師提醒過她儘量不要暴露身份的好,因爲神諭教好像曾經被你大師伯……嗯……不太受歡迎地光臨過幾次……”

葉靈劍在那頭苦笑了一聲,無奈道:“我前天也聯繫過在聖都警局的朋友,他說最近兩個月來聖都接連發生了幾件旅客失蹤案,似乎都與神諭教有關,然而因爲神諭教教衆中有不少在現任州政府中任職的高官,牽連太大,他們也不好深入調查,只能草草結案。既然如此,看來現在也只能等了。還有,你別盡光顧着玩了,要是惹師伯生氣的話,我可饒不了你。”

“是,我知道了,那再見……”阿冰悶悶地掛了電話後,扭頭剛戴上耳機,卻看見電腦遊戲裡的角色早已被亂刀砍死,不禁一時無語。

“可憐的孩子……”龍吟瑤同情地看着她,“怪物太多,我們實在是照顧不了你。”

“啊!打完電話了?!”一邊正奮力與怪物廝殺着的雪城月匆匆扭頭瞥了一眼,“阿瑤,你這個狙擊手快點搶佔那個制高點啊!天,剛纔沒法說話,又不能打字,結果被它們把救護車給炸了,你再不快點用你的精準操作解決掉它們的頭兒,我們可就要因爲沒有治療而全軍覆沒了!”

“你讓我這個連護盾都沒有的狙擊手,怎麼衝過一羣虎視耽耽的怪物,去佔領那個制高點?”

“咦?護駕的呢?阿蘭、楓哥,你們跑到哪兒去了?”

“我和楓哥已經從下水道爬到怪物們的後方來了,剛纔隱身狀態不能打字,沒法告訴你們,它們頭兒的幾個姦夫已經被我們打得快沒血了!”阿蘭得意地笑道:“楓哥,你快閃開,我蓄滿能量和護盾了,讓我來砍死它們!”

“那就交給你了,蘭妹!啊!不要連我一起砍啊……啊!我護盾用光了!”

“搞定!就剩下一個光桿司令了!咦,楓哥,你怎麼突然紅血了?”

“……”暗月楓抹了把冷汗道:“蘭妹,你的刀法果然犀利啊!

“咦?”龍吟瑤突然不好意思的道:“瑪麗姐打電話叫我,你們先玩,我看看什麼事兒。”

“快點啊!”雪城片忙得幾欲吐血道:“我已經腹背受敵了,能量和護盾根本跟不上補充的速度!”

“蘭妹,你先別貿然動手!等我補滿血回來,再用車輪戰做掉它……咦?救護車怎麼被炸得就只剩下一個車頭了?!”

“阿冰剛纔打電話的時候,沒人看車!”

“這這這……這是何等的悲劇啊!!”

“那我不等你,先上了,看我的必殺!!……呀!居然被反必殺了?!”阿蘭不可思議道。

“一個人沒法打的,至少也要兩個人,不然肯定會觸發必殺。”暗月楓聳了聳肩,“認輸吧!”

“這下真是徹底輸了。”雪城月哀嘆着關了遊戲。

“不好意思……”阿冰滿懷歉意地起身道:“我……我去買蛋糕給你們吃吧!”

“好啊!阿冰萬歲!”三個女生同時高呼。

“我要松露巧克力蛋糕!”雪城月大喊。

“我要冰淇淋蛋糕!!”阿蘭喊道。

“嗯,我要吃慕斯蛋糕……哦,不不,還是藍莓起士蛋糕吧……可是這裡的冰淇淋蛋糕好像也很好吃的樣子。”正與自己經紀人打電話的龍吟瑤苦惱道:“算了,還是藍莓起士吧!”

“呵呵,好的好的。”阿冰笑着拿起錢包,走出豪華套房的娛樂間。

“那我先去幫你們衝咖啡。”暗月楓說着,也摘掉耳機,起身道。

“……嗯,這裡的異域風情果然很適合創作,而且各地的美食都有。”龍吟瑤對着電話輕聲道:“我昨天發過去的曲譜,他們什麼時候能編制完成?……最好後天就能給我,到時候我詞也應該寫好了……那個廣告推了吧,我現在回不去……好吧好吧,那就我回去再拍。”

“不愧是女強人瑤姐啊,走到哪裡都不忘工作呢!”阿蘭對着雪城月竊竊私語道:“可我看她一天到晚都在跟我們一起玩啊,什麼時候譜的曲?難道是在我們睡覺的時候麼?”

“我告訴你哦,這可是絕對的獨家新聞,你千萬不要對別人說啊!”雪城月說着,湊到阿蘭耳旁,小聲嘟嚷起來。

“哇!怪不得每次洗澡都要關燈泡一個小時呢,那個什麼輝夜龍涎珠是幹什麼的啊?譜曲專用?……”

聽見兩人交頭接耳地非議着自己,正跟經紀人討論事情的龍吟瑤一個白眼狠瞪過去,立刻就鴉雀無聲了。

與三個自己的實戰訓練直到第四日時,將利用寒星真氣進行反擊的技巧練得嫺熟無比的我,在戰鬥中已無往而不厲,甚至經常能靠着精妙絕倫的預判引得對手誤傷同伴,看得師兄讚不絕口。

當日傍晚吃完晚餐後,師兄拉住正興沖沖地準備再去欺凌弱小的我道:“行了行了,別去浪費時間了,我們這就開始制定下一步訓練計劃吧!”

師兄一邊抽着雪茄一邊慨嘆道:“唉,我當年若也有這麼得天獨厚的條件,也不至於要老頭子陪我起早貪黑了。想當初老頭子要沒日沒夜地陪我練劍,又要抽空打獵做飯好讓我儘可能地恢復體力,我卻還總在抱怨他教導無方,害得我進境緩慢,其實這種技巧完全只能靠自己通過無數次的實戰來掌握,旁人指點再多也是無用,可老頭子卻一點怨言也沒有……現在想來我當時還真不是個東西。”

“師父他對你可真好……”我不由羨慕道:“不過我覺得這麼練下來也有很大的弊端,就是總會不顧死活地去以命搏命,這要是習慣成自然的話,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

“嗯……”師兄點了點頭,“這點的確是有些問題,但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後面我還會針對這項對你進行專門的訓練。”

接着,他掏出一塊菱形的晶石遞給我道:“這是這幾日來你練功時錄下的全息影像,下一步訓練開始之前,你就不需要再進行這麼高強度的訓練了,咱們先好好看看裡面的對戰,總結一下你還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

當地時間八月十九日晚上六點,澳大利亞雪塔大酒店內。

“對不起,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雪城月斜倚着陽臺扶欄,輕聲對着電話道:“可惜我現在在澳大利亞,實在是沒法去赴宴了,祝你妹妹生日快樂。”

“是麼……”電話中的年輕男子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鼓足勇氣道:“那……九月份有一場音樂會,在我家舉行,不知道你肯不肯賞光?啊!我……我妹妹也很期待你能來!”

“看看吧,不過到時候我們新學年剛開學,恐怕會很忙呢!”

“這樣啊……那、那……有空再聯繫……再見……”對方結結巴巴的話語中滿是失望之情,最後的一句再見更像是說給自己聽一樣微不可聞。

“再見。”雪城月掛了電話後,悶悶不樂地把玩着滑落身前的黑亮長髮。

“喲……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來了,晚餐不合口味麼?”菲麗斯端着兩杯香檳,輕輕靠到她身旁的扶手上。

“沒,剛接了個電話……謝謝。”雪城月接過菲麗斯遞來的酒杯,輕輕抿了一口,“你怎麼也跑出來了?”

“我只是受不了旁邊那羣官員夫人們的嘰嘰喳喳而已。”菲麗斯頭痛地伸指點了點額頭,看着雪城月愁眉不展的樣子輕笑了聲,“其實這次我很想把羽也拽來的,可惜他臨時有事兒不能來,不然應該會更熱鬧些吧!”

“哼,什麼回家探親,根本就是騙人的麼!”雪城月賭氣般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酒,“我看他是沉迷在天堂島上無法自撥了吧!”

“他現在的確是在天堂島上,不過可並不是在玩啊!他可不像你們,可以無憂無慮地享受青春,輕輕鬆鬆地去談戀愛,畢竟他們神戀派每一位傳人都要肩負大任的。”

“……”雪城月有些困惑地看着菲麗斯,“冷……冷羽麼?”

“啊,他們倆其實是同一個人。”菲麗斯輕描淡寫地笑了笑道:“至於爲什麼要裝成兩個人,其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爲什麼……”呆了一呆的雪城月突然悲傷地輕搖着頭,泫然欲泣道:“爲什麼他肯告訴你,卻不肯對我說呢?”

菲麗斯有些吃驚地看着她,好半日觸饞浮口氣,輕輕將她攬入懷裡,柔聲道:“他沒告訴過任何人,只是我早就知道了而已。你試想一下,要是你曾經被人當成奴隸賣到東南亞的地下武鬥場裡,成天衣不蔽體地任人圍觀羞辱,還要與各種猛獸搏鬥,甚至額頭上還被刺上了奴隸的標誌,你會把這種事情告訴你在乎的人麼?”

“啊?!……”雪城月雙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才強忍住驚呼出聲的衝動,卻又忍不住流着淚,啞咽道:“這……這是真的麼?!”

“當然是真的……所以他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不再信任任何人,尤其對自己身懷武功這件秘密更是守得極嚴,就是害怕再被人抓回去。雖然在我們看來他是有點過於杞人憂天了,但像他那樣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的孩子來說,在經歷過這一切後,自然而然地就會把這個世界想像得險惡萬分。哦,對了,來之前我打電話讓他來陪我的時候,他還跟我感嘆,是不是神戀派的傳人都註定要孤獨一生,雖然知道他只是一時想不開又鑽了牛角尖,但我卻沒有辦法去安慰他。”

“一時想不開?……是還是因爲過去的事情?”雪城月緊張地用手指輕輕撩開臉頰上細長的髮絲,小心翼翼問着,彷彿被問的人並不是菲麗斯,而是冷羽本人一般。

“好像並不是……憑我對神戀派和他本人的瞭解,應該是他發覺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後纔會有了這種消極想法。畢竟他本身是個孤兒,不像赫氏這種貴族學校的學生們大多有不錯的家世背景,而且神戀派的修行者一般都很清心寡慾,對世俗間的權力、金錢看得極淡,而看着你們天天錦衣玉食,無憂無慮,自然會讓他愈發覺得跟你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尤其是他總覺得人們只是喜歡他會武功的那重身份,而在那些人眼裡平凡的自己不過是龍羽的附屬品而已,這大概就是讓他厭世的另一個原因了吧!你看他那麼廢寢忘食地學習,不就是想拚命向大家證明那個平凡的自己其實也很了不起麼?”

雪城月低下瑧首,黯然道:“原來是這樣。”

菲麗斯愛憐地撫摸着她的頭,輕聲說:“我還從沒見過你這個樣子,唉……好吧好吧,我就破例一次,指點一下你這隻可憐的迷途羔羊吧!其實啊,神戀派傳人都有一個極可愛的弱點。”

雪城月聽她的聲音漸不可聞,情不自禁地便側耳過去。

菲麗斯卻突然笑道:“傻丫頭,你還真信了啊?”

看着被捉弄後的雪城月顰眉低首一言不發,只是盯着手中的空杯愣愣發呆,菲麗斯連忙哄着她說:“好了好了,開個玩笑……其實呢!”

說着,她便湊到雪城月耳旁輕聲指點起來。閱讀最新最全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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