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看完這封長信,我寫着教授們經常用在我論文後的批覆回了個“已閱,寫的很用心”後,便關掉了郵箱。

拍電影麼?似乎是個很讓人興奮的提議……這個什麼學園祭,看來很讓人期待啊!

天堂島的實力自然是毋庸置疑,場景、特效、背景音樂等電影的硬體資源都是得天獨厚。劇情和剪輯等方面,相信以天堂島的 人力資源,也沒有什麼擔心的必要。只是,讓從來沒演過電影的一衆人等來參與重要角色的演出,雖說是爲了學園祭和宣傳,但會 不會太過兒戲了點?

不過,拍電影這種前衛藝術與高新科技缺一不可的尖端技術工作,本來也沒有我置喙的餘地,何苦操這個心呢?

哂然一笑間,忽聽到走廊遠處朝這裡輕快走來的愉悅腳步聲,看來剛泡完溫泉的雪城月同學心情似乎相當不錯。

隨手又打開了網頁,正想查查學園祭的相關消息,看看到底是個怎麼樣的活動,突又聽見遠處傳來欒茹湘那激動的呼喊聲,“ 少爺——找到了——少爺——”

此時便聽得雪城月的腳步聲驟然一停,就像雪地中正踽踽獨行的小鹿猛然聽到母鹿的召喚,微微一個愣神後便劈里啪啦的趿着 拖鞋朝欒茹湘那邊飛奔而去。

五分鐘後,僅靠着欒茹湘的呼喚聲作爲指引的我,終於在這猶如迷宮般巨大的城堡頂層樓梯間找到了正引頸相望的她。

“少爺!你可真慢!”欒茹湘嘟着嘴抱怨了句,又拉着我匆匆跑向前方的大廳,“快來快來!”

進了大廳,欒茹湘卻仍未停步,拽着我徑直朝側廳的小門跑去。回頭匆匆掃了一眼,才發現這裡居然是一間裝飾奢華富麗堂 皇的巨大舞廳,舞廳北側對着大門的舞臺上方懸掛着一幅比人還高的油彩人物肖像,看那人一身珠光寶氣卻又不失威儀莊重的着裝 打扮,似乎是某位教皇級別的大人物……

跟着欒茹湘進了側廳,才發現雪城月正穿着件可愛的吊肩蕾絲睡衣,拿着根雪糕呆呆地凝望着牆上的一幅畫像,直到我們走到 她身旁時,纔回過神來般扭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帶着滿臉的不可思議擡頭再看看畫像,接着又扭回頭來看看我,如此反覆了十數 次,忽然又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

之後,她便如同被嚇壞了的兔子般渾身僵硬地慢慢轉過身來指着我,顫聲問道:“你……你是女孩子?!”

“……”我毫不客氣地當頭給了她一個栗暴。

“啊……”被敲醒了的雪城月捂着頭慘呼一聲,眼淚婆娑地寵着我委屈嘟囔道:“女孩子哪有你這麼兇的啊!”

“你醒醒!這是我娘!”我快被她氣瘋了。

“少爺,我就說嘛,小姐和你長得很像呢!要不當初我怎麼一眼就認出你了呢?”眼圈早已紅透了的欒茹湘,又是感傷又是得 意地指着小姐畫像對我說着。

聽着欒茹湘的話,這才明白過來的雪城月彷彿鬆了口氣般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一邊吃着雪糕一邊仔細將我和畫像對比了一 番後,才嘖嘖驚歎道:“原來這就是你媽媽的畫像啊,好漂亮,長的和你好像啊!怪不得之前那羣侍女對你那麼感興趣……”

她邊說邊轉過頭來,卻見我正很是無語地盯着她手中的雪糕,立刻緊張地跳開一小步,用手小心護住雪糕,警惕的道:“你想 幹嘛?”

“瞻仰別人老媽遺像的時候,居然還津津有味地吃着雪糕品頭論足……”我無奈地捂額嘆氣,說着又瞅了瞅她那**着粉嫩香肩和修長的睡衣,以及那雙鞋面上飾着蝴蝶結的粉色拖鞋,一想到老媽的在天之靈說不定正通過這幅畫在納悶的看着我們,我便突然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我……我又不知道這裡會有你媽媽的畫像……”她不服氣地小聲爭辯了句,又擡眼偷偷瞅了瞅我的眼神,才知錯了般很是氣餒地聳拉着腦袋說了聲,"對不起……"

驚異於她少見的老實乖巧,我倒是有些不忍苛責了。脫下了外套輕輕披在她身上,拉着她的手向前走了兩步,衝着畫像裡素未謀面的老媽介紹道:“這是雪城月,冬劍雪城家的二小姐,也是我的同學。”

然後,我又指着我娘對雪城月介紹道:“這是我媽,伊秦。”

雪城月將雪糕藏在身後,頗爲忸怩地紅着臉恭敬地喊了聲,“伯母好。”

“喂!少爺,哪有對自己母親直呼其名的啊!”一旁的欒茹湘抹着眼淚輕笑地嗔怪道:“不過看到少爺你平安長大,小姐在天之靈一定很欣慰呢!”

直到此刻我纔有機會近距離仔細打量這幅畫像,卻見畫中女子年齡似不過二十,秀髮如水長垂腰際,冰肌玉骨清麗難描,身着淡雅端莊的青綠仕女裙,卻又俏皮地披着件雪碧的貂皮小背心,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溫婉可愛……尤其那雙似在盈盈顧盼的雙眸,竟如清晨嫩葉上的朝露般明澈清瑩,雖蘊着柔柔的笑意,卻又似乎暗藏着一絲淡淡的憂愁,讓人不禁好奇她正在看着什麼。

這……就是我媽?……

呆呆看了半響後,我心中不禁有些恍惚……她那熟悉的神情,依稀似在夢中見過……在攘攘熙熙的大街上,不經意地一瞥間,她,就站在那裡,遠遠凝視着我,溫柔地笑着,帶着一絲莫名的憂傷……便似這畫上一般……

隨着眼前景象的逐漸模糊,沉寂在記憶深處的畫面卻愈發清晰起來……是了,是了!當時在夢中所見到的,不正是畫中的人麼?!

當時的我只是茫然地與她對視,覺得有些似曾相識,卻怎麼也想不起在哪兒見過。直到一陣低沉的汽笛聲,遠處一般巨輪緩緩駛離港口,我才驚覺她已消失無蹤……

然後,我便醒了過來,躺着月光幽暗的寢室裡,聽着上鋪阿冰平穩的呼吸聲,才知剛纔只是做了一場夢。可心頭那揮之不去的悵然若失,與臉上那略微有些發燙的面具,讓我迷茫了好久……

不知不覺中,一股酸酸的哀傷,已緩緩地爬上了鼻樑。

此時我才突然明白,爲何那天得知我是孤兒後的阿冰,會哭得那麼傷心了……

我是不是也改接着這個機會,好好地哭上一場呢?

不行,萬一讓師兄和老燮知道了,會被他們笑話死的……

“少爺……”

茫然扭過頭去,纔看到欒茹湘遞到眼前多時的紙巾,我楞了楞,“這是……”

她沒有回答,只是用眼神朝着我身盤示意了一下,我這才發現,站在旁邊的雪城月早已無聲的哭成了個淚人兒。

“喂……你哭什麼啊?”我納悶地問道。

“我……我又想起我媽了……”雪城月帶着濃濃的鼻音嗚咽着。

“……”想起先前的教訓,我輕嘆了口氣,將她緩緩的摟到懷裡。

有了依靠的雪城月,立刻便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般,肆無忌憚地抱着我大哭了起來。

這還真是……莫名其妙啊……

“喂……喂!你的雪糕!都沾我衣服上了!”

“不——管——”整張臉都埋在我懷裡的雪城月用濃濃的鼻音撒着嬌。

由於畫框實在不便於攜帶,雪城月便提議將畫框拆下,用畫筒攜帶畫像的方法。

“喏,電影裡不經常都有類似的情景麼,擅長偷畫的賊,會隨身揹着一個長長的畫筒。”

雪城月回憶道:“不但便於攜帶,也能保護畫卷,要事遇到什麼意外,藏匿起來也很方便呢!”

“不愧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果然見多識廣。”我一邊擦着背心處冰冷溼膩的雪糕污漬,一邊言不由衷道。

“哦?畫筒是什麼樣子的呢?”欒茹湘好奇地問着。

“大概有這麼長……這麼粗,空心的,硬塑膠,一邊有蓋子可以旋緊,大小都是黑色的……”雪城月伸手比劃了一下,“實在找不到,也可以找差不多大的東西替代吧,玻璃的、木頭的,我想應該也都可以。”

於是,我們便原地解散,四處尋找這所謂的畫筒了。

十五分鐘後,實在找不到合適圓筒的我,拿着幾根蔥倉庫搜出來的樹脂實心圓柱回到了畫像旁,比對了一下長短後,挑了根比較合適的,就準備現場加工成圓筒。加工方法很簡單,用四顆飛羽流星將圓柱水平固定在半人高的空中,同時用兩顆飛羽流星夾住圓柱一端讓它高速旋轉,就像加工零件的車牀一般。最後,只要拿雪羽神劍當車刀,在它中心慢慢掏出一個圓孔就醒來 。

幹得正歡時,兩手空空的雪城月一臉沮喪地走了進來。

我瞅了她一眼,不由嘆道:“看來忒米爾似乎麼有做賊的嗜好啊!”

“你這是在自制畫筒麼?”她好奇地瞧着我身前不住告訴自轉的圓柱,又看了看旁邊地上的那幾根,突然高聲叫道:“住手!這是拿來儲存稀有金屬的密封筒啊!!……”

她話音未落,我突覺已插入圓柱十數公分的雪羽神劍猛的一顫,似是捅在一層極其堅硬的金屬外殼上,不由得連忙收手。納悶地停了飛羽流星,我將那圓柱拿起來往孔裡一瞧,裡面果然藏着一件黑黝黝的金屬事物。

“咦,還真叫你說對了,似乎是根金屬棒。”我皺着眉仔細看了一下里面的金屬物件,“你怎麼知道這是密封筒的?”

“我哥小時候曾砸開過一根類似的……”雪城月也好奇的把腦袋湊了過來,“結果被我爺爺大罵了一頓。”

見我再次用飛羽流星固定了圓柱,拿手輕輕摟在其上,她不由緊張道:“你要幹什麼?這種東西一般都很珍貴的,你可千萬不要亂來啊!”

待我拿開手時,已複製出一幅與圓棒大小相同,用真氣模擬出的立體結構圖。

“果然是根金屬棒,看,上面似乎還刻着字呢!”我指着淡藍色半透明立體圖中那根金屬棒表面上密密麻麻如螞蟻般的符號道。

卻見雪城月半張着紅嫩的小嘴,呆呆瞅着我手中的立體結構圖,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等我將其他幾根圓棒一一用此法探明內部結構後,好不容易纔回過神的她,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使勁搖晃着央求道:“教我嘛!快教我!剛纔那招到底是怎麼弄出來的?!簡直就跟科幻片裡演的一樣帥呢!”

被晃得全身骨頭卡卡作響的我,趕緊舉手投降道:“這是冰蓮龍翔的絕技之一,艾非拉斯親自傳授給我的,沒他的允許,我哪裡敢教你……”

“哼!小氣鬼!”她撅着嘴放開我的胳膊,猶自不甘心地慫恿道:“偷偷教給我嘛,艾非拉斯又不會知道。”

“憑你現在對真氣的掌控水平……”我無奈聳了聳肩道:“恐怕就算我教了,你也學不會啊!”

“瞧不起人……”她氣哼哼地扭過身去,“再也不要理你了……”

過了一會,她卻又湊過來輕輕拉着我胳膊,嗲聲撒嬌道:“好吧,我不生你氣了,快教給我嘛!”

就在此時,突聽蒙塔洛的聲音從屋外傳來,“喲,這裡還挺寬敞的。”

“少爺就在裡面。老先生,您真能裝下那麼大的東西麼?”欒茹湘頗爲懷疑的聲音也跟着傳了進來。

“呵呵,放心吧!區區幾幅畫而已,還不在話下。”蒙塔洛說着,以負手進了側屋,衝着我微微頷首,又看了一眼雪城月,忍不住笑道:“這麼清涼的打扮,還真是活力四射啊!”

聽到他此話,這纔想起自己只穿了一件輕薄睡衣的雪城月頓時滿臉通紅,一邊抱起我的外套遮着身子,一邊又匆匆栽贓了我一句“我剛剛其實是想要去換衣服的,是……是被他硬拉來的”,便趿着拖鞋噼裡啪啦地跑了出去。

“年輕真好啊!”蒙塔洛笑眯眯地瞅着我,剛意味深長調侃了一句,卻又愕然望着我孃的畫像驚歎道:“咦?!”

“那是我娘。”我沒好氣地回了句。

“哦,怪不得這麼像。”他了然地點點頭,“如此說來,要帶走的畫就是這幅咯?”

“是啊,老先生。”欒茹湘畢恭畢敬道:“我這房間裡還有一幅先生畫的山水畫,也要一起帶走呢!”

蒙塔洛從牆上取下半人高的畫像,也不知怎麼弄了一下,那副畫便自從他手中憑空消失了。

“咦?!”欒茹湘驚疑不定道:“老先生?這這這……怎麼突然不見了?”

“我已經放好了。”蒙塔洛神秘一笑,“放心,畫像不會有絲毫損傷的。”

之前倒是見過蒙塔洛這一手,所以我並不如何驚訝,只是將密封筒內的金屬棒再次用真氣複製出來給他看,“這東西,你見過麼?”

“哦?”他湊近了瞧了幾眼,臉色突然凝重起來,“這……應該是古代宗教記錄重要事件時所用的聖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

“我也是偶然發現的。這上面的字,蒙塔洛能翻譯出來麼?”

“這是我們那個世界的文字。”他又仔細看了看,“嗯……大意是裡面封存的東西,是讓信徒門在未來若是受到外來武力壓迫時,可以用來防身護教的修煉法門。”

“哦?!”雖已隱隱猜到這應該是帕爾蘭大陸的古代遺物,卻沒想到居然是武功秘籍,我不由吃驚道:“這些難道就是帕爾蘭大陸的武功秘籍?”

“這一根記錄了武功,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他說着拿起密封筒,朝我示意了一下能否打開,見我沒有反對,手中白光一閃,樹枝材料的密封外殼便碎裂成無數細碎的粉末紛紛灑落,露出了裡面完好的金屬棒。

“嗯……”他略微研究了一下金屬棒,分別用兩手捧持在短棒兩端,似乎是明白了般點點頭道:“應該是這樣打開的吧!”

只聽得一陣輕微的嗡鳴,原本黑黝黝的金屬棒上突然射出數十道淡藍色的光線,如同投影機般瞬間將數十個半透明立體影像投射在我們周圍數米內的半空中。卻見每個影像都是一個手掌大小活動的小人,或臥,或坐,或走,或立,演示着各種奇怪的招式,看得人眼花繚亂,驚歎不已。

最神奇的是,隨着每一個動作,小人身上都會有色彩繽紛的亮線流動,有點代表着呼吸方法,有的代表着真氣流向,甚至有時一拳揮出,還會憑空突然出現一塊被擊得四散粉碎的大石,同時在身周用箭頭顯示出使力的訣竅和出招的順序。

又屏息看了數分鐘後,我那一開始還激動得霍霍直跳的心臟,卻又慢慢平復了下來……哎,還以爲是什麼玄妙無方的深奧武技,豈料不過是些最粗淺的鞏基功法罷了。

身旁的蒙塔洛也失笑道:“這看來果然是給信徒們防身用的功法,還真是簡單明瞭,一學就會啊!”

一直不語的欒茹湘突然納悶道:“咦?這東西,以前我家小姐有很多呢!”

蒙塔洛略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卻轉過頭來問我道:“你那姐妹也是神戀派的麼?怎麼會有這種東西的?”

“不,她說的小姐是我娘……”我尷尬一笑,將我孃的生平事蹟簡略敘述一遍,末了攤了攤手嘆着氣道:“我家被抄了之後,這些東西估計也被政府統統沒收了吧。不然拿去拍賣行興許還能換點錢……”

“不是的,少爺,不是的!”欒茹湘很不高興地打斷我,“小姐在懷上少爺之前。就已經把很多珍貴的事物都瞧瞧藏起來了呢,根本不可能被政府搜走的,更不可能被拍賣掉!”

小姐在懷上少爺之前……對於欒茹湘的天然,我實在是無力吐槽了。

“哦,看來你母親還真有先見之明。”蒙塔洛頗爲欽佩的讚歎了一句,又頗爲期待地向欒茹湘問道:“那你家小姐又是從何處找到這些東西?”

“嗯,好像是從北美那邊的某個遺蹟裡挖掘出來的。小姐說,那是當年帕爾蘭神教存放古代聖物的一處隱秘聖所,如果不是靠着面具的指引,恐怕永遠都要塵封於地下了呢!”

蒙塔洛聽得苦笑一聲,頗爲失望地搖頭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爲你家小姐是找到了可以未來帕爾蘭大陸的新通道……”

“呃……真是對不起……”欒茹湘立刻習慣性地道了句歉。

蒙塔洛卻哈哈一笑,搖手道:“阿湘姑娘太客氣了,這又不是你的錯。”

當下,他不再言語,只是將剩餘的幾根圓柱紛紛剝開,一一檢視其中聖器所儲存的內容。

一查之下,卻讓人大失所望。餘下的聖器內,不是記錄着宗教的經典釋義或聖人的言行身教,就是大型祭典的禮儀流程,甚至還有拿來招募信徒用的福音宣傳片。除了立體影像效果還不錯,其餘甚是乏善可陳……

檢視到還剩最後一個聖器時,我已是哈欠連天,負責翻譯的蒙塔洛也苦笑連連,只有欒茹湘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想不到帕爾蘭大陸的人,和我們倒是長得一個摸樣……“這是我看了兩個多小時立體影像後得出的唯一結論。

“這是最後一個了……”蒙塔洛看了看滿臉期待的欒茹湘,只得強打起精神啓動了聖器。

“咦?”看着好無反應的聖器,蒙塔洛有些奇怪,“這個難道壞掉了?”

又細細讀了聖器上銘刻的文字,他才恍然道:“這上面說因爲裡面的文字一旦泄露,將延可能對後世造成無法估量的影響,所以爲了保密,被加了禁止……”

“哦?”我立刻來了精神,“能遺禍無窮的東西,必然是上面驚天動地的武功秘籍了!你能解開麼?”

“我試試看吧……嗯,這上面有句謎語,翻譯過來就是‘聖主之僕,聖女遺孤,聖劍傳人,聖盔所託,集此四聖,有緣即開’ 。”

“……”這不倫不類的謎語,怎麼好像是在指着我說“就是你啊”一樣?等一下,這該不會是個陷阱吧?而且……聖主,僕人上面的,分明只能是蒙塔洛自己胡謅出來的嘛!嘿,這老小子該不會是怕我翻臉不認賬,故意編出個上面古代人的謎語來套住我吧?

一旁的欒茹湘倒是老實,歪着頭想了想道:“咦?這好像說的就是少爺啊!”

我立刻撇嘴道:“別說笑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這是帕爾蘭大陸的東西,自然說的也是帕爾蘭大陸的人。就算真有能集齊這什麼四聖的的傢伙,也早死到不知哪兒去了吧!”

蒙塔洛倒是頗爲有興味的問欒茹湘道:“爲什麼會說是你家少爺呢?”

“嗯……我家小姐曾被尊稱爲聖女呢,那少爺不是聖女遺孤了麼?埃菲爾小姐說少爺是靈劍卡古亞特的主人,那把靈劍據說是神戀派始祖的佩劍,那就是聖劍傳人了,聖盔嘛,應該就是佩亞靈盔了。至於聖主之僕……既然你們說要找的聖主是二百五十一號,那養育二百五十一號的少爺……應該也算是聖主的僕人吧?”

“哦……”蒙塔洛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笑看着我道:“想不到你娘居然是聖女,真是失敬失敬。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所說的靈劍和靈盔是什麼,不過聖主之僕,確實好像是在說你呢!”

我翻着白眼,冷哼一聲道:“我纔不會給你們什麼的聖主當什麼僕人的,想都別想。”

“是不是僕人,倒也無所謂。既然這麼巧,說的都和你有關,你何妨一試呢?萬一真是什麼驚天動地的武功秘籍,錯過了豈不可惜?再說,上面‘有緣’二字,倒也想到貼切,今時今日,正巧被你發現了這聖器,二我又恰巧懂得古帕爾蘭語,還懂得開啓這些聖器,這若還不是有緣,那如何才叫有緣呢?”

我被他說的怦然心動,細觀他的表情也不似作僞,而且他與我初見,應該不可能知道靈劍,靈盔和我孃的事情,雪城月和欒茹湘也不會這麼多嘴……

心念及此,這才伸手接過了他遞過來的聖器,拿在手中把玩了幾下,沒發現什麼機關的我納悶道:“這東西,你剛纔是這麼打開的?”

“從兩端輸入體內的能力,就能激活。”

原來如此……我便試着從兩端輸入真氣,過了好一會,聖器卻毫無反應,心道是在耍我,不由氣悶道:“看來不是我了……”

正要將它遞還給蒙塔洛時,卻聽“喀刺刺”幾聲脆響,聖器表面已經裂開數道蜿蜒的裂痕。

我頓時嚇了一跳,慌忙道:“完了,不會是被我弄壞了吧!”

蒙塔洛接過去看了看,“只是外面的殼裂開了而已,可能是你剛纔用力大了點。”

“沒啊,我還沒怎麼……”

我剛想辯解,他卻驚異地擺手打斷道:“咦?這下面似乎還有字!”

說着,他便順着裂痕剝去黑黝黝的金屬外殼,立時露出一片光滑,亮的淡藍色金屬棒身,卻見上面果然另刻着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文字。

“哦?”在看完上面的文字後,不知爲何他楞了半響,才緩緩擡頭看向我們道:“這是……聖者本人親手製作的末日預示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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