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從醫院離開後,劉啓生便帶着自己的妻子回到了家中。
其實那個瘋女人突然變得安靜下來並不是因爲醫院的醫生醫術高明,而是被打了一針鎮定劑,所以劉啓生才需要將她送回家。
到了晚上,從公司忙完的劉啓生回到家中,帶着自己的剛睡醒的妻子出去吃了頓晚餐,誰知回到家時卻發現自己車的後座卻坐着一個渾身溼漉漉的小孩。
那個小孩就是劉啓生當年被人販子拐走的兒子,後來被警方發現淹死在了河裡。
也是自那以後,他的妻子整個人就變得渾渾噩噩的,但劉啓生出於愧疚和對妻子的愛意,十多年來一直不離不棄。
可愧疚歸愧疚,見到早已經死去十幾年的兒子,突然以十多年前的形象出現在自己車裡,劉啓生感覺自己心臟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揪了一下。
他的妻子倒是十分開心,對着兒子便是一陣噓寒問暖,同時還要帶着孩子回家清洗,劉啓生在這時反而像是一個局外人了。
看着下車的二人,劉啓生遲遲不敢有絲毫動作,甚至連提醒一下自己妻子都做不到。
直到兩人下車後他纔敢長出一口氣,透過車窗,劉啓生又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原本下車的兩人卻只剩下自己妻子一個,而剛纔的兒子彷彿就是一個錯覺,但劉啓生從妻子拉着空氣的手知道,那裡可能的確有一個他看不到的人。
可爲什麼剛纔在車上能看到呢?
劉啓生想到了白天王候扔進來的紙團,於是趕緊在自己妻子走進電梯後瘋狂尋找,終於在車的座椅底下找到。
之後他便開着車一路狂飆,等到了人多的地方纔有時間給王候發消息,誰知道王候卻一直不回,就這樣隨着夜色加深,街道上的人也越來越少,劉啓生心裡也越來越害怕。
家是不敢回了,公司裡又太空曠,看起來也不太安全,劉啓生只能找到本地最火的一個網吧裡待着,還不敢待包廂,只能儘量的往人多的吸菸區靠。
當他接到王候打來的電話時,瞬間有種感動到落淚的衝動。
因爲晚上學校宿舍要對週末留校的學生進行點名,王候便和劉啓生約定在凌晨十二點半在其所在的網吧門口會合,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當天晚上熄燈後,點完名的王候便開着隱身悄悄的溜出宿舍,中途還速度全開,來到陸尋家裡,拿來了當初在豐都鬼城買的那件道袍,最後纔去和劉啓生會面。
劉啓生看着眼前一身道袍仙風道骨的王候,瞬間激動的抓住對方的手不停的搖晃。
“大師,您終於來了,快就救救我的妻子吧,她還在家裡和那個鬼呆在一起呢。”
王候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安撫道:“彆着急,我們邊走邊說,那個鬼你認識嗎?”
“認識,他就是我死去多年的兒子小寶,當初我帶他去遊樂園完,誰知道中途被人販子拐走了,當時我們迅速報警,最終卻只找到了小寶被淹死的遺體,該死的人販子,你哪怕把小寶賣到其他地方,那樣我至少還有意思希望,誰知他們卻直接將他殺害了。”
劉啓生表情凝重,言語間帶着濃濃的悲傷。
“淹死的?小寶身上有什麼傷痕嗎,比如說缺少某些器官內臟什麼的?”
“道長何出此言,小寶身上沒有什麼傷痕,也不缺少你說的那些東西。”
王候聽完有些失望,向對方簡單解釋道:“額,沒什麼,因爲我以前處理相關事件也遇到過被人販子殺害的小孩鬼魂,我想印證一下你家孩子是不是被同一幫人販子殺害的。”
誰知劉啓生聽完眼前一亮,“道長處理過相關事件,那我就放心,我們快走吧,我的車就在前面。”
上了車,劉啓生將油門踩到底,瘋狂的朝着自己家的方向開去,好在現在已經是凌晨了,街道上基本沒有什麼車輛,但他這刺耳的炸街聲,還是惹來不少人隔着窗戶破口大罵。
但是劉啓生毫不在乎,他家都快沒了,那還能顧得上別人的睡眠呢。
很快,兩人便來到目的地。
劉啓生小心的打開房門,就看見自己妻子正在客廳對着空氣有說有笑,而那裡,有一個不斷搖晃的木馬玩具,一切都顯得十分詭異。
“破妄!”
王候早已見怪不怪了,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破妄符,對着空氣一聲大喝,只見白光一閃,一個渾身溼漉漉的小男孩出現在不斷搖晃的木馬上。
小男孩大概在四五歲左右,臉色蒼白,皮膚腫脹,但就如劉啓生之前所說的,他身上的確沒有什麼傷痕。
“爸爸,你回來了啦!”
看到劉啓生開門進來,屋裡的兩人都齊刷刷的轉頭望了過來,忽略劉小寶滲人的形象,眼前這一幕還真像溫馨的家庭畫面。
然而劉啓生卻絲毫感覺不到溫馨,反而有一種莫大的恐懼,悄悄的躲到王候的身後。
指着不遠處的劉小寶說道:“大師,就是他,快點消滅他。”
然而還不等王候有所動作,劉啓生的妻子,也就是那個叫素芳的女子反而憤怒的呵斥了起來。
“劉啓生,你個混蛋,你在說什麼胡話,這可是你兒子啊,你居然叫一個外人殺了他,你還有沒有良心。”
“素芳,你醒醒吧,咱們的兒子十多年前就死了,你護着的這個是一個扮作我們兒子模樣的鬼啊!”
劉啓生歇斯底里,想要將女人喚醒,對方卻無動於衷,反而將劉小寶護在身後。
劉小寶看着爭吵的夫妻二人,有些無助的縮到母親的身後,就像看見父母爭吵的孩子一樣無助,他不明白劉啓生爲什麼要這麼對他,好像這個家從他醒來後便變得不一樣了。
“劉先生,我有兩種方法,一種消滅,一種鎮封,你選一樣吧!”
王候看着眼前的一幕,感覺事情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眼前的劉小寶和他之前面對的鬼好像都不太一樣,對方簡直太正常了,正常的就像一個普通的孩子,反而身後的劉啓生有種窮兇極惡的感覺。
但是,王候也能理解劉啓生作爲普通人面對鬼魂的恐懼,尤其是這個鬼魂很可能威脅到他和他的家人。
“直接消滅,鎮封的話我怕他在跑出來害人。”劉啓生迫不及待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