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認不出來,你小時候沒少來,你媽媽姓周,一說話就帶笑,好性格,好心性兒,就你這麼一個丫頭,你天生嬌貴,是那天上的仙子轉世投胎,命裡帶着招人妒的仙氣兒,所以常常不是被這家的小人摸一把,就是被那家的靈異親一下,你受了他們的晦氣,就好精神不振,每回都是我請了九天玄女娘娘來給你驅邪保命。你啊,是個特別的孩子,我費的精力最多,當然記得。”
胡奶奶一口氣說了一大段關於潘小妮的身世,累得氣喘吁吁的。潘小妮看着都心疼。
“那胡奶奶,我呢?你怎麼還記得我啊。”張陽等她稍微喘了口氣,畢恭畢敬的問道。
“你啊,傻孩子,你媽媽不也長帶你來嗎?你每次嚇着了,她都帶你來讓我給你整治,可每次還都得跟我講一通無神論,破除封建迷信的道理。所以我就記住你們娘倆了。你呢,小時候長得俊俏,跟個小閨女兒似的,人又調皮,在我屋子裡是跑來跑去,躥上蹦下的。我看出你是玄女娘娘跟前兒的散財童子託生的,就跟你媽媽說,要你跟着我學習道法,把你媽媽給嚇得跟什麼似的,以後就不帶你來了。可是她倒是常來,跟我聊聊道法,昨天她還跟我打電話來着,說今天你要來。這不,我就叫我的小徒弟去院子裡把你給叫進來了嘛。”
胡奶奶人雖然老,可卻頭腦清晰,十分的健談,她一打開話匣子,就非把事情給說清楚了不行。
“小閨女兒?你小時候真有那麼俊嗎?”潘小妮聽胡奶奶說,張陽小時後俊得跟小閨女兒似的,不禁用眼睛又細細把量了他一番,看他臉上是不是還留着小時候的影子,順便看看他身上倒底有沒有仙氣兒。
“小妮,別搗亂。胡奶奶的時間寶貴,咱們還是趕快讓她老人家給你瞧瞧病吧。”張陽不跟潘小妮玩笑,一本正經地說道。
“唉,又嚇着了吧。還是出遠門兒的時候嚇着的。閨女,聽奶奶的話,以後少上山,少下海。山上,海里,都是靈氣聚集的地方,常有那修行的精靈,飄散的邪氣。這次,你就是被一個早早就死了丈夫,心生怨憤的海邊女鬼,給摸了一下頭。受了陰風,損了陽氣,所以才頭腦發熱,渾身無力,打不起精神來。需要讓玄女娘娘給你驅驅邪,補補陽氣。”
胡奶奶不等他們說明原委,就直接說出了潘小妮這病怎麼來的,什麼症狀,怎麼個治法。這讓潘小妮感到很不解。她怎麼知道我出了遠門,又怎麼知道我發燒了呢?
“胡奶奶,您說的太準了,只是,她這症狀該能治好嗎?”張陽聽她說得準,是那麼回事兒,趕忙追問。
“你這孩子,我既然瞧得出來她受了什麼魔怔,我就能給她治。不用你操心。來,閨女,你跪在玄女娘娘駕前,我請她老人家來給你把那陰氣驅走。”說着,胡奶奶就讓她小徒弟給她拿來了七星劍,三清鈴兒。
既然來求助神靈,當然就得遵照神靈的規矩行事,潘小妮聽胡奶奶說讓她跪下,只好恭恭敬敬地跪在了神像前的蒲團上。任由胡奶奶施法。
只見胡奶奶待小徒弟拿來了法器,她先在桌前磕了了三個頭,焚了黃紙硃砂製成的道符,敬了三杯仙酒,站起身來,右手執桃木劍,左手搖動三清鈴。
鈴聲一起,大家都屏住呼吸,安靜下來。
黃銅做的鈴鐺,聲音清脆,她搖動的又比較有節奏感,一會兒的功夫,竟然讓聽到鈴音的人產生一種心理的平靜。心裡產生一種閉上眼睛,仔細聆聽的**。
接着,在這催人入眠的鈴聲當中,出現了一種類似吟唱的聲音。那是已然渾身顫抖,進入癲狂狀態的胡奶奶嘴裡發出了禱唸聲。
那聲音和鈴聲作伴,時高時低,胡奶奶慢慢地圍着潘小妮緩緩轉圈兒,更令這種聲音變得忽左忽右,撲朔迷離。這更增加了人捕捉這種聲音的執念,就像聽入了迷一樣,潘小妮用盡自己的聽力去追尋這兩種聲音。漸漸進入一種頭腦澄明,外物消隱,渾然忘我的狀態。
潘小妮頭腦中的這種狀態在胡奶奶的施法下持續了好一段時間,猛的被她一聲“去”給驚醒。結束了這一次奇妙的神遊。
看着潘小妮慢慢睜開眼睛,已經滿頭大汗的胡奶奶用自己顫巍巍的手,給她端過來小碗兒有些發黃的水,說道:“快,把這碗符水喝下,你的筋骨就精壯了,外邪就近不了身了。”
“啊,真要喝嗎?嗯,那好吧。”潘小妮看着碗裡那黃色的不明液體,本來不想喝,但畏懼於胡奶奶充滿自信而又非常嚴厲的眼神,只好接過來一飲而盡。
這碗東西喝下去之後,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瀰漫在自己的嘴裡和鼻腔裡,腹部那裡還涌起了一團暖意。片刻之後,這團暖意隨着她的氣血運行,在她的身體裡彌散開來,讓她感覺渾身上下,無處不通暢,無處不舒坦,人一下子精神了起來。
“怎麼樣?小妮,你感覺好些了嗎?”張陽見儀式已經結束,趕緊向潘小妮問道。
“玄女娘娘剛纔已經給她通了經脈,祛除了邪氣,一會兒她回去睡上一覺,就無大礙了。”胡奶奶自信滿滿地替潘小妮回答了張陽的問題。
“哦,那多謝胡奶奶了。這裡是我對玄女娘孃的一點兒心意,請您收下。”張陽掏出一百元錢,畢恭畢敬的遞了上去。
“心意玄女娘娘已經知道了,只要心誠,這個就不必了。何況,你和她都是跟娘娘有緣的人,不必行這些虛禮的。”胡奶奶非常客氣地拒絕了他的心意,這讓張陽和潘小妮都感到有些意外。
“胡奶奶,我知道玄女娘娘不看重這些俗物,只是,弟子還有一事相求,可能要損耗玄女的神力和您的陽壽,所以還是請您收下,好讓弟子的心裡好受一些,也好把弟子心裡小小的請求給說出來。”
張陽的嘴巴比蜜甜,敬重起神靈來也是一套一套的,說的神靈都不好意思不收他的禮了,胡奶奶只好讓自己的小徒弟把他的錢給接了過去。
“你是不是還想問問前程,姻緣什麼的?”胡奶奶是多聰明的老人精啊,他把話一說出來,她就知道他要問什麼了。
“對,您老人家太厲害了,我就是想問問我和她之間的緣分。”張陽指了指潘小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