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懷仁和他的三個兄弟約在了一家茶樓,那個茶樓的主人也是他的熟人,早在二十年前,是他手底下的小弟。後來,人家不跟他混了,改行做了生意,由小商小販做起,慢慢積累起家業,開辦起這座風城市數得着的茶樓。
春風樓,一座以品茶爲輔,以娛樂爲主的茶樓。
劉懷仁一有空兒就到這裡來玩兒,這倒不是說這傢伙喜歡喝茶,但凡認識他的人,任誰都想得到,他雖然也喝茶,但絕對說不上視茶如命,或對品茶有異乎尋常的癮頭,他到兒這來,根本就與茶無關。
他到這兒來,一是因爲這裡的老闆與他相熟,喝茶可以打很低的折扣;二來,這茶樓裡有其他他所認識的人經常來,他到這來可以與他們廝混,交際,對他混社會這種職業有特別的助益;第三,這裡有牌局和賭局,還有不少可以跟他春風一度的女人,即使這裡面的他相不中,也可以託這裡的老闆給他介紹一些符合心意的。
對,這種場所,往往就是撈偏門的。不然,依照這裡非常上檔次的裝修和麪積頗大的房間所產生的費用,足以將很多市民阻隔在外的消費價格,光靠風城市高消費人羣的消費,它的效益又從哪裡來呢?
不過,今天劉懷仁把自己的兄弟叫到這裡來,可不是與自己的兄弟們同樂的,他選中這裡,是因爲他今天要和他們商量的事情比較隱秘,這個場所的房間隔音效果非常好,好到能夠保證他們談話的內容不會被別人聽到。
那幾個小子,高高瘦瘦的叫柱子,矮矮胖胖的叫坨子,黑了吧唧,臉上帶疤的叫小驢,當然這三個名字都是外號,至於他們寫在他們家戶口本兒上的叫什麼,連劉懷仁也叫不上來。他們這些人,平常在一塊兒也根本沒什麼正事兒,插科打諢就是他們交往的語言方式,誰正兒八經的叫別人的名字啊。
也就是劉懷仁,好歹也有些產業,鼓搗點兒營生,還時常想起把自己的名字拿出來曬曬,至於別人,一來無此必要,二來都是不幹正事兒的,也沒必要常把自己身份證上的名字掛在嘴上,那樣的話,萬一哪天惹了事兒,反倒容易被人家給查到了。
這不叫正經名字,對於他們這些幹壞事兒的傢伙,也是一種自我保護措施吧。
叫了一壺茶,劉懷仁這位大哥看着自己的幾位可以交心的兄弟,發言了:“怎麼樣,哥幾個,哥哥我對你們夠意思吧,一千多的茶都給你們叫了。”
“那是,劉哥什麼時候也沒虧待了我們啊。劉哥,你今天叫我們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有事兒您說話,只要哥兒幾個能效勞的,一定不含糊。”坨子這傢伙,嘴皮子就像他身上的肉,滿是油,說起話來圓滑的很。
他心裡很明白,他們這位劉哥,可是從來不會白在他們身上花錢,一旦他給他們點兒好處的時候,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要他們出力。
“你小子,就你會說話,呵呵,好,都是自己家兄弟,我也不玩兒虛的,今天我叫你們來,當然是有事情要你們去做了。不過,在做之前,還是和以前一樣,哥哥我還是要把情況跟你們說明一下,同時呢,哥哥我還想要你們出出主意。咱們這也是羣策羣力,發揚民主嘛。”劉懷仁雖然是個老痞子,可讀書也讀過了高中,肚子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墨水的,說起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哥,這好說,什麼事兒,你就先說給我們聽聽,等兄弟們聽完,都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聽見了嗎兄弟們?待會兒有什麼好主意別藏着掖着的,好好跟大哥說。”坨子代表大家表態,柱子和小驢兒也跟着點頭。
“好,好,來,兄弟們,先讓哥哥給你們把茶斟上。”劉懷仁示意準備給他們倒茶的服務員出去,自己把茶壺拿起來,給這仨小子每人斟滿了一杯茶。
三個人接過他們的劉哥給斟的茶,眼睛盯着穿着旗袍兒,曲線玲瓏的服務員從房間離開,心神盪漾之餘,又聞到了沁人肺腑的茶香,心裡一陣愉快,都望着劉懷仁傻笑了起來。
劉懷仁看着他們嘴巴微張,嘴角哈喇子直流的那沒出息的樣兒,心裡不免一陣偷笑。他笑眯眯地看着這三個色中餓鬼說道:“小妞不錯吧?可惜,這是茶樓裡的服務員,人家可不是賣藝不賣身的。呵呵,不過,哥幾個要是把事情給哥辦漂亮了,哥哥保證,沒人都給你們找個年輕漂亮的。”
他這話一說完,那三個傢伙眼睛都亮了,嘴裡連忙說:“真的?太好了,謝謝劉哥。”
劉懷仁不用他們謝,只要他們出力幹活就行了。他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跟自己的幾個兄弟聊起了這次的目標。
當聽說他又跟那個害得他進班房的女孩子槓上了,他的幾個兄弟來了興趣,柱子說:“哥,原來這次又要對付她的,太好了,上次雖然我們幾個沒有進去,可也因爲這小妮子被人家給揍了一頓。兄弟們心裡可都記着她呢。”
“是啊,哥,那小妮子長得倒是挺叫人眼饞的,就是tmd心太狠了,居然一下子叫了那麼多人來砸場子,真夠毒的。”小驢兒這傢伙還記得那次的場面,心裡不免發憷,可更多的是對那個叫人來揍他們的小娘們兒的恨意。
“哥,那個女孩子上次弄來的人不少,咱們又招惹她,不會有什麼不妥吧?”坨子是他們三個中間最有頭腦的,聽說又要對付那個給他們帶來痛苦的女孩子,心裡不免有點惴惴,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怎麼?坨子,你怕了?兄弟,我告訴你,別怕,上次咱們是沒搞清情況就貿然出手,所以才着了她的道兒,放心,這次哥哥我不禁給咱們找了個大靠山,而且還是暗中出手,偷偷地給她下絆子,她這回啊,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誰叫她做人忒不張眼,得罪人呢。”
劉懷仁說的有道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們這回是有心算計無心的,潘小妮還真有點危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