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軒聽潘小妮說的這麼幹脆,明白她說的不是玩笑話,就勸她說:“小妮,你真要捐這麼多?那高俊偉會同意嗎?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我的錢,我自己還做不了主?”潘小妮滿不在乎地說。
雖然她種態度,可王子軒還是有些擔心。因爲他知道,潘小妮所要捐的那些錢,其實都是高俊偉給她的。
雖然名義上來說,那些錢都是她的。可懂點兒人情世故的人都知道,這別人送給你的錢,你要花的時候,其實送錢的人還是很在意你把它們花到什麼地方的。
有的時候,如果說你把這錢花的地方不對,送給你錢的人心裡,多多少少會有些想法的。王子軒就是怕高俊偉會對潘小妮花錢花的不是地方產生想法,跟她鬧不愉快,纔好心提醒她的。
他見她好像不太明白這層意思,就想再說點兒什麼,可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來到了花卉公司的辦公樓前,說話已經不大方便了,他就忍住,沒有再說什麼。
而潘小妮呢,更是一副這事兒就這麼定了的樣子,根本也不理會他是不是有話說。
進了辦公樓之後,她就直接說:“子軒,你看你也醉了。要不我扶你去我辦公室先休息一下吧,然後,我再去公司裡轉轉,待會就來叫你一塊回城。”
“好吧,我也確實有點困了。想不到這孟書奇家的好酒這酒勁兒還真有點厲害呢。”王子軒打了個哈欠說。
“是啊,他的這酒是他自己家按照土法釀的,好喝可後勁兒足。你不要小瞧了它的威力。呵呵。快去休息吧。哎,對了,我那兒還有點兒茶葉呢,也是孟書奇自己炒的,要不我給你泡點兒嚐嚐,也好醒醒酒。”
潘小妮把王子軒扶上了二樓,氣喘吁吁地說。
“是嗎?還有茶葉。他可真行啊。哎,小妮,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了個想法。你看啊,孟書奇他這裡的茶葉和土酒,不就是特色產品嗎?咱們可不可以在這上面做點兒文章呢?”
王子軒人醉心不醉,他聽了潘小妮的話,居然產生了一個生意上的念頭。
“可以啊,你這想法真不錯。哎,我說,子軒,你這不是腦筋很清楚的嘛,你倒底是醉沒醉啊?”潘小妮驚奇於王子軒醉酒之後的表現,盯着他問。
王子軒用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說:“醉了,醉了,當然醉了啊。只不過我這人跟別人不一樣,別人是喝醉了腦袋就一塌糊塗,而我是越醉腦袋越靈光。呵呵。”
“得了吧你,你那還是醉得輕,如果你醉的連路都走不了,隨便找個地方就打滾兒,我看你腦子還靈不靈光?你現在這個狀態啊,我看是假醉,三分醉,七分裝,好騙人家費力氣扶你。哼。”潘小妮玩笑道。
“我有那麼壞嗎?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啊。”王子軒笑着抗議。
嘻嘻哈哈地說着話,兩人已經走到了潘小妮的辦公室。潘小妮打開門,王子軒搖搖晃晃地走進去,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潘小妮走到辦公室文件櫃前,拉開櫃子門,拿出一隻杯子。放出飲水機裡的水給他刷了刷,放上茶葉,等水燒開好給他沏茶。
“你這辦公室有點兒簡陋啊,連個像樣兒的傢俱都沒有。”王子軒坐在沙發上掃了一眼屋子裡的陳設說。
“嗐,這辦公室也就是那麼回事兒,我平時又不天天坐在這裡辦公,弄那麼好乾嘛?給,茶沏上了,你慢慢喝吧。如果困了,就在沙發上躺一下,文件櫃的底層有毛毯。記得蓋上。”
潘小妮把茶杯給王子軒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囑咐道。不過,剛說完,好像怕他待會兒萬一真的睡着了忘記蓋毯子,她又親自把攤子給他拿了出來,放到了沙發的一端。
放下毯子,她就準備出門了,臨走又說:“毯子給你拿出來了,自己記得蓋啊。”
“好吧,潘總,遵命,您老人家去忙吧。”王子軒笑着向她敬了一個禮,又開了句玩笑。
“切,你才老人家呢?哼。說我老。不理你了。”潘小妮笑着走出辦公室,給他關上了門。
王子軒看着被她關上的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她親手沏好的茶,嘴裡輕輕唸叨了兩句:“生氣是樣子還是那麼迷人,唉,可惜,當初……”。說到這裡,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了,他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在沙發上躺了下來。
當然,爲了不辜負潘小妮的一片好心,他躺下的時候,還不忘記把毯子拉過來蓋在了自己身上。
他酒的確喝的太多了,躺下沒多久,就打着呼嚕睡着了。
潘小妮回來的時候,他還在睡。潘小妮沒有立即叫醒他。而是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看着他睡着的樣子,默不作聲兒,發起呆來。
他在想什麼呢?臉上爲什麼是一副這樣的表情?一會兒高興,一會又痛苦?或者,他做了一個內容豐富的夢吧。
“子軒,你在想什麼呢?”潘小妮望着王子軒的臉,因爲太想從中讀出他心裡的秘密,竟然在不經意間輕輕嘟囔出聲兒來。
潘小妮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禁緊張地朝門口望了望,好像很害怕別人發現自己剛纔那一瞬間的失神。
發現門口並沒有一個人,她暗自嘲笑自己太過小心了,這辦公樓裡本沒有太多的人,這裡又是自己這位公司老總的辦公室,沒人會隨隨便便到這裡來的。她擔心什麼呢?
再說了,她剛纔不過是看着王子軒,和他隔着那麼遠的距離,又沒有對他做什麼,別人能說出什麼來呢?
沒有對他做什麼?難道自己還想對他做點兒什麼嗎?潘小妮覺得自己剛纔那樣的想法也有些奇怪,不禁搖了搖頭,暗罵一聲自己好荒唐。接着,她便站起來,準備叫醒王子軒,好離開這裡回市裡。
就在她站起來走向王子軒的時候,王子軒突然坐了起來,驚呼了一聲:“小妮,你不要走。都是我的錯。”
“子軒,你怎麼了?你在說什麼啊?”他那句話應該是句夢話,說的有些含糊,可還是能被人聽出話裡所包含的內容,也就是說,潘小妮已經清晰地聽到了他說的是什麼。她不由地一愣,站在了原地,望着他,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