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妮雖然說不像富二代一樣從小過着公主一樣的生活,是在蜜罐兒裡泡大的,可也算得上小家碧玉,是爸爸媽媽手裡的心肝兒寶貝兒,含在嘴裡怕化掉,捧在手裡怕摔着,一天苦日子沒讓她過過。
如今,她大學畢業,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不光是她的媽媽希望她可以找一個可以讓她吃穿不愁,一輩子疼她寵她的男人,就她自己來說,又何嘗不是希望自己的生活可以順順當當,一帆風順的。
不求錦衣玉食,金玉滿堂,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出則有人車馬伺候,入則有人逢迎服侍,最起碼自己不用活得那麼勞心費力,整天像驢子一樣不停拉磨吧。
當初她和王子軒產生了叫愛情感情之後,她也沒想過自己會過得這麼累啊。她把未來設計的也是陽光明媚的。沒想過會像現在這樣陰雲密佈。
這樣說,不代表潘小妮後悔了,潘小妮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如果她是,她就不會選王子軒了。可是,不後悔,不代表她不會累。是人都會累。這很正常。
累了,人就難免會意志動搖,也可能會在意志動搖的那一剎那產生那麼一點點失落,失落之餘,也會自暴自棄,自暴自棄的時候,人往往就會推翻自己正在堅持的理念。
這種情形也許是有那麼一點和後悔很像,可不是後悔。
它沒有後悔對人的影響力那麼大。後悔可能就讓人自己採取偏離原來目標的行爲了。這種情形不會,它在人稍微一休息,精神好一點兒之後,馬上就會被我們的意識所修正。最後,我們又會回到原先的生活軌跡上去。
潘小妮現在就是這種情況,今天這一天,她從早到晚,十幾個小時,忙忙碌碌,放下這件事情就是那件事情,勞力又勞心,試問她一個嬌弱的女孩子,能不感動疲勞和乏力嗎?
這一刻,店裡沒人,店外沒車,周圍靜悄悄的,潘小妮抱着自己的媽媽,喊着累,撒了個嬌兒,母親的懷抱讓她感到了安全和溫馨,彷彿一艘和風浪搏擊了很久的小船兒停泊在風平浪靜的港灣,就那麼一小會兒的功夫,她竟然靠在自己媽媽身上睡着了。
人一睡着,身體肌肉放鬆下來,它的重量就沒有了雙腿的支撐,是很重的。這重量,雖然周喜娜想全力支撐,可是潘小妮這高挑的身板兒,又豈是她一個老太婆支撐得了得。
眼看着自己就要撐不住了,她趕忙喊自己的老伴兒過來幫忙:“哎,老潘,老潘,你是死人啊,怎麼你聽不見自己女兒回來啊,也不說過來幫幫忙啥的。”
“你喊什麼啊?女兒這麼大人了,有什麼好幫忙的,呀,這是怎麼了?”老潘從後廚跑出來,看見自己女兒無力地趴在自己老婆肩上,還以爲她怎麼了呢,嚇得趕緊跑過來。
可是還沒等到他來到女兒跟前兒呢,潘小妮就已經睜開了眼睛,自己支起了腦袋,掙脫了媽媽的懷抱,揉了揉眼睛,然後伸了個懶腰說:“哎呀,媽,你那麼大聲幹什麼啊,那麼溫馨的氣氛都讓你破壞了。”
“哎,老潘,你看看你女兒,這小沒良心的,你說她這麼大個子倒在我懷裡睡着了,我能支撐得住嗎?我怕撐不住摔着她,好心喊你過來幫忙,她還不樂意了。”周喜娜佯怒着向自己的丈夫抱怨道。
老潘看自己女兒沒事兒,就停下了腳步,看着她娘倆兒鬥嘴,聽着妻子的抱怨,臉上洋溢着笑容,他沒有說話,這一刻,他心裡是幸福的。
“你看你,一輩子了,就會跟個木頭一樣傻笑。就不能說你女兒兩句啊。”
“哎呀,媽,你這話說的可是邏輯不通了,你們家的木頭還會笑啊?那不成精了啊。哈哈。”潘小妮抓住了自己老媽一句話,爲自己的爸爸打抱不平。
“去,傻丫頭,就知道向着你爸。唉,真是的,不是剛纔你抱着我叫媽的那會兒了。”周喜娜戳了潘小妮的腦袋一手指頭說。
“哎呦,媽,你手勁兒好大,好痛啊。哼,不理你了,我上樓睡覺去嘍。”說着潘小妮躲過自己的媽媽,衝自己的爸爸道了聲晚安,就要上樓去。
“小沒良心的,你餓不餓啊,要不要稍微吃點兒東西?”潘小妮從前下晚班,每次回來都要多少吃那麼一點點兒東西的,周喜娜見她今天沒吃東西就上樓了,怕她肚子餓,趕忙跟了句。
“不吃了,媽,我累了,沒胃口。再說,你剛纔不是也說了,我好重的,看來我該減肥了。”潘小妮一邊回答着自己媽媽地話,一邊慢慢爬上樓去,她還是累,兩條腿痠痛,每邁一步都覺得自己腿好沉。
她洗漱後睡下了,一覺睡到鬧鐘一個接一個不斷地響起,她才極不情願地爬了起來。
她現在不用天天六點到班上了,因爲她是課長了嘛。她可以安排自己的時間的。如果早上沒有什麼事情,就不用那麼早去。如果有事兒去了,從六點到八點,也會算她的加班兒的。
當然這個制度,每個超市不完全一樣,假如有讀者朋友自己也是在超市上班的,你們生鮮課的課長是天天早去的也是有可能的。
儘管不用早去,潘小妮還是感到很困,並且還有些鼻子不通,她自己估計,可能是昨天跟着王子軒去買電動車,請財神,進貨,衣着有些單薄的她,坐在三輪車上傷風了。
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感覺不出來是涼還是熱,潘小妮只覺得自己有些慵懶。穿個衣服都慢條斯理的。
不過,看看牀頭上的幾個鬧鐘,都在告訴她時間快到了,時間快到了,趕快穿衣服啊,時間快到了,她只好暗中鼓着勁兒,加快了速度。
通常,當我們懶惰時,看看時鐘,用時間,這個我們世界裡最普遍最冰冷的標準來要求我們提高效率,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