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侯華這個名字還挺敏感的,沒想到凌遲比我還不淡定,一聽到這個名字就跳了起來。
“你怎麼會認識他?”凌遲對他怒目而視,一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一般的兇狠模樣。
坤哥卻笑得更燦爛,“我的確認識他,但這沒有什麼奇怪的,我奇怪的是,你在聽到我說他有危險的情況下,卻不急於問他的下落而是糾結於我怎麼會知道他的事情。”
坤哥的話的確挺有意思的,凌遲被他的三言兩語就堵住了。她的臉有些微紅,似乎想反駁卻又無從下口。
我記得第一次見凌遲時,她說過她要找一個人,一個叫侯華的男人,她還說那個人是她老公,可是她最終選擇了跟着我們一路來到了這裡。直到剛纔,我才知道她和林深知還有另一段爲人津津樂道的故事。
如此想來,凌遲並不看重侯華的安危,她和侯華也不可能是真正的夫妻。
凌遲可能是被羞辱到了,語氣很不好的質問坤哥,“他在哪兒?”
坤哥不生氣,反而笑得更加有深度,但因爲太有深度了,總令我感覺他的笑很不單純,就像藏掖着某種情緒似的。“凌遲,你是在威脅我嗎?”坤哥攤攤手,“不過我沒空和你計較,他被關在閻王殿,你若想救他就得快點去……”
坤哥的話還沒說完,凌遲已經拔腿就跑走了,此時只剩下我和兩個薄澤辰。
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總覺得坤哥現在得安頓我的去處了。我有種強烈的感覺,這坤哥似乎刻意的想把我們拆散,但目的卻不僅僅是阻止龍鳳二族出世那麼簡單。
可能是我見了太多壞人,所以在認識一個人的最初,都會下意識的去懷疑他靠近我們的真實目的。
我往兩個薄澤辰中間擠了進去,決定先發制人。“坤哥,要召喚出龍鳳二族,就得滿足所有的條件,現在林深知和凌遲都走了,條件已經不完全具備。那我現在得和薄澤辰呆在一起,我得讓魂歸一體!”
坤哥眼神澄明的盯着我,嘴上掛着一絲輕輕淺淺的笑意。“當然,我們當然得一起走了。”
“你也得和我們一起?”我下意識的排斥他。
坤哥挑眉,臉上露出一絲受傷的表情,說,“怎麼?你不高興我跟着你們?可是就算你不喜歡,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爲只有我知道讓他們魂歸一體的辦法。”
“什麼辦法?”我來了興趣,“其實你完全可以把辦法告訴我,我會……”
坤哥擡起手,制止我繼續說話。“我的確有辦法,但這辦法是我的獨門手藝,我不可能外傳、你若信不過我,大可說服他們跟你走。”
坤哥一直掛着笑容的臉上,突然沒了一絲笑意,他似乎真生氣了。我看了看薄澤辰,問他們的打算。
可是兩個薄澤辰都沒有說話,一個走到了坤哥身邊,一個卻留在了我身旁。
“看吧,”坤哥冷酷的說,“他們現在已經開始沒默契了,若魂魄在72小時內沒歸爲一體,那他們將永遠復不了原了。”
我看着身側的薄澤辰,他的容貌似乎要比之前蒼老了些,雖然裝扮還是一樣的,但皺眉似乎深了些。我又看了看站在坤哥身邊的薄澤辰,同樣如此。
“我到底該怎麼辦?”我小聲的說,是問自己,也是問站在身側的薄澤辰,可他卻又特別陌生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對我也有些陌生了。
“時間不多了,你還要考慮很久嗎?”坤哥打斷我的思緒,“我和薄澤辰也是多年好友,我可不想看到他們因你的遲疑而毀了一生。”
我特白癡的問了一句,“我們真的能信任你嗎?”
有時候,我們明明知道壞人臉上不可能刻有“壞人”二字,更知道直接的問出來也不會得到真實的答案。若一個人有心騙你,那無論是他的嘴巴還是眼神、動作,都會呈協調狀態,把你瞞得死死的。明知道這個事實的我們,可能是爲了圖個心安吧,還是會傻不拉幾的問出來。
坤哥卻沒正面回答我,而是說,“即使我不值得你信任,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在我們說話間,我注意到薄澤辰的長髮又白了些,我着急的問坤哥這是什麼情況。
“魂不歸體,他們會加速衰老,最後化爲粉末消失。”坤哥頗爲淡定的看着我,“你是要和我們一起走,還是單獨讓我帶他們走,或者是你帶他們走?”
看起來是有三個選項,可選項內容卻特令人無奈。
“第一個。”我認命的說了句,坤哥聽到我說的話後,立馬變出一張紙飛機,他又對着飛機點了幾下,紙飛機突然變得龐大起來,我們都坐了上去。
“抓穩了。”坤哥對我們說了一句後,便拍了拍飛機的腦袋,說了個“起”字。
他話音剛落,紙飛機便突然騰空。我坐在紙飛機的中段,兩個薄澤辰則一前一後的坐在我身側,他們兩個都異常沉默,似乎都不會說話了。
紙飛機直接插入雲霄,高空中氣流不是很穩,紙飛機突然顛簸了幾下,我手一鬆差點滑落下去。在快要滑落的瞬間,兩個薄澤辰都抓住了我的手。
他們的目光有些呆滯冷漠,但卻有絲關心充斥其中。看到他們的眼神後,我十分確定他們真的是薄澤辰。
“坐穩了。”他們兩個再次異口同聲的說了這句話,明明是那麼普通的話,卻感動得讓我淚流滿面。
“別矯情,馬上就到了!”坐在最前面的坤哥回頭看着我說,“把眼淚擦乾,這紙飛機不能碰到水,萬一飛機被你的眼淚打溼墜地了,只會耽誤他們的治療。”
我覺得坤哥說得有些誇張了,但也沒有反駁,而是乖乖照做,擦乾眼淚緊緊的抓住飛機的兩翼。
紙飛機原本在高空飛行,漸漸的它往下降落了,在快要落到地面時,我才注意到下面是一望無際的森林。
“我們是要去地下森林嗎?”在我說話間,飛機已經落地,我已經看到了地下森林的入口。
“沒錯。”坤哥率先走到入口,“既然是巨木懸棺把他們煉得分開了,那我就要用巨木懸棺再次把他們煉回去!”
我一聽,就覺得這種辦法不可行,可坤哥卻一臉自信,我看向薄澤辰,想徵詢他們的意見,可他們兩個都不看我,徑直朝地下森林裡走進去。
即使心頭有不妙的感覺,我也只能硬着頭皮走進去了。
上次來地下森林時,烏漆墨黑的什麼都看不清。這一次纔剛進去,坤哥就摸到了牆壁的開關,地下森林瞬間變得亮堂堂的了。
原來這燈是順着巖壁安裝的,而且什麼顏色的燈都有,在燈亮的瞬間,還真有種置身夜店的感覺。若再來點音樂,恐怕我們都會不自覺的恨着搖擺起身體了。
在我張望間,薄澤辰他們已經走了進去,我一看立馬追了上去。
我和坤哥拉開了一些距離,他沉穩的步伐和挺拔的身姿總讓我覺得他不是第一次來這裡。
起初我還擔心有地下森林的主人守在這兒,但走進去半天都不見什麼動靜,我也覺得心安了。
但地下森林的面貌已經和之前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了。
之前巨木懸棺被薄澤辰都擊落了,在我們逃出這裡時,巨木懸棺還重新變幻成樹木的樣子,甚至還開出了花。但現在地面上卻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我擡頭往天花板上一看,它們竟然都盯在了天花板上,但棺口卻是打開的,彷彿隨時準備吞噬我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