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侯華面面相覷,同時扭頭看向薄澤辰。
薄澤辰臉色冷得像塊剛被冷水冷卻的鐵,白皙的臉上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黑色。
“該死的,我還沒去找他,他倒自己送上門來!”薄澤辰的話,讓我更堅信他知道兇手是誰。
我的心裡充滿了喜悅,這意味着薄澤辰的嫌疑已經徹底消除了。
“是誰?”侯華眯着眼,帶着打量的考究眼神看着他,“莫非是……魁拔?”
薄澤辰點了點頭,“看來你的腦袋還真沒生鏽,這下你不會再愚蠢的慫恿我老婆,誘導她懷疑我了吧?”
薄澤辰這話一出,我和侯華的眼神在空氣裡尷尬的交匯在一起,分開後不約而同的咳了好幾聲嗽。
侯華還在掙扎,他站到我身邊質問薄澤辰,“你可是個神出鬼沒能隱形的鬼,你還養有小妖,誰知道這三具屍體,是你剛纔藉故查看現場時偷偷弄來的,還是你的小妖小千在我們離開後搬運來的。”
薄澤辰冷魅而自信的一笑,“侯警官,做人有好奇心和懷疑心是好事,但若過度揣測,比如臆想症,那你未來很長的一段日子都可能要在精神病院裡渡過了。”
“不過……”薄澤辰走到屍體面前,自信的踱着步說,“既然你懷疑我,那我自然有能讓你打消懷疑的證據。”
我和侯華走到屍體旁邊,意料之中屍體的精氣也被吸得乾乾淨淨,但是奇怪的是,他們三個人的五官都移位了。
一個人的兩隻眼睛和嘴脣互換了位置,一個人的鼻子移到了額頭部位,一個人的耳朵移到了嘴上。
等我看清楚這些屍體的面部變化時,即使最近目睹了很多死亡場景的我,還是有股強烈的嘔吐感泛上了喉嚨。
“魁拔把我們耍得團團轉,他就是等我們去抓他,而他發現我們窩裡反時,肯定覺得很沒樂趣,他才主動送上門來。他先在我們對面的樓裡犯案,等我們離開時又直接把屍體丟到了房間,且還故意讓死屍呈現這種死態。”薄澤辰冷靜分析的時候,顏值真的是帥到了爆表的程度。
“故意?”我捂着眼睛問他,“難道這不是精氣被吸乾時,五官自動的移位?”
“當然不是,你們好好看看,他們的五官指向寧市的哪個地方。”
我不是寧市本地人,來寧市後也很少去外面,自然是看不出來的。但侯華卻很快的看出來了,“豬頭山?”
“對!”
侯華在聽到薄澤辰的話後,臉色瞬間寡白得像張白紙,好像害怕的很。
“到底怎麼回事?”所謂不知者無謂,我恨不得現在就去抓住這殺人惡魔,再放任他,真不知道又有多少無辜的人會喪命。
“豬頭山,我們本地人幾乎沒人敢去。據說哪裡有野獸,曾經有人不信邪進去過,但卻再也沒出來。”侯華坐在沙發上不停的抽着煙,似乎心情很苦悶。
“那你去不去?”薄澤辰的口吻多少帶有挑釁。
侯華把菸屁股狠狠的按在菸灰缸裡,似乎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當然去,最壞的結果不就是死麼?早死晚死都是死,一個死字,有什麼好怕的!”
侯華說得很大聲,但我猜他的內心深處一定是有些害怕的,但不冒險就無法揭示真相,所以我們只能勇敢前往。
沒想到薄澤辰竟然不准我去,還讓小千留下來陪我,以免有人對我不利。
小千聽他這麼一說也急了,直接從葫蘆裡跳出來說,“不行!我爲先生所救,自然要與先生你一同前去。我的命是你的,我只爲你而冒險!”
沒想到小千這妖精還仗義衷心得很,我也不甘示弱的站出來說,“我也要去!我是你老婆,當然要時刻陪着你啦!而且,我也不是那麼沒用嘛,至少我的血在關鍵時刻還能救大傢伙的命。”
“但魁拔這麼挑釁,說不定就是想要你的血。”薄澤辰似乎因爲自己陷入被動中,情緒顯得暴躁而不安。
“既然他的目標是我,那把我放在你的視線範圍內,不是更安全麼?”我的這個理由,很快說服了薄澤辰,他最終同意了。
豬頭山在離市區有很遠一段距離,我們決定立馬出發,因爲路比較難走,爲了安全起見,我們開兩輛車。
小千和侯華一輛,我和薄澤辰一輛。
在去的路上,我最終還是告訴了他譚曉曦的存在。看薄澤辰的表情,他確實不知道有這號人物。
不過他說,譚曉曦很可能是魁拔用來離間我們的手段,因爲他很確信,他是我值得相信的男人。
薄澤辰似乎有些疲憊了,他坐在副駕駛上,慢慢的就睡着了。我尾隨着侯華的車走了好久,在一座黑不溜秋的山前停了下來。
侯華給我打了電話,告訴我到了。
我叫醒薄澤辰,一起下了車,下車時我看了一眼時間,04點30分。
說來也奇怪,明明月亮亮堂得很,把路面照得很清楚,可月光卻似乎照不進豬頭山裡。
侯華從後備箱裡拿出強光手電筒,人手一個。四把鋒利尖刀,一人一把,又拿出幾大包血漿,一人幾袋。“據說豬頭山常年無光,這手電就是保命工具了,大家一定要拿好了!這血是黑狗血,我去屠宰場買的,大家在遇到鬼怪時就潑上去,但數量有限,一定要慎重使用。”
我們都按照薄澤辰的指示拿上了這些東西,但薄澤辰卻拒絕了。“我的眼睛就是夜光的,而這血,本身就是克我的,我可不想自食苦果。”
好吧,薄澤辰的那份,就由我代勞了。
大家都裝備好後,侯華回身看着身後的某處,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後,帶頭走進了豬頭山。
他的眼神特別決絕,似乎此次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似的。
靠近豬頭山時,只感覺身上襲來了一股巨大的涼意,我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幾下。掏出來一看,是譚小曦發來的。
“速速離開,否則……”
她似乎沒有把話說完,不知道是故意還是出了什麼事。薄澤辰拿過我的手機,邊刪短信邊說,“有我在,別害怕,但還是要留心一點,她肯定在我們身邊。”
刪完後,薄澤辰把手機遞給我,我瞟了一眼,時間還是04點30分。
我正要告訴薄澤辰這件事,走在前面的侯華突然捂着身子蹲了下去,喉嚨裡還發出剋制住的痛苦聲。
我們快速追上去,原來他腳脖子的地方被蛇咬了一口。薄澤辰用手擠了一下,鮮紅色的血便流了出來。
“沒事兒,無毒。如果你不能繼續走的話,那現在出去還來得及。”薄澤辰好心勸道,但侯華卻有些生氣,掙扎着站起來說,“放心,在你倒下之前,我絕不會掉鏈子。”
纔剛進豬頭山就遇到這種狀況,大家的心裡多少有些懸。豬頭山有很高的參天大樹,還有很多灌木叢,幾乎沒有路。
這次按照薄澤辰的安排,我們以豎一的方式行走。薄澤辰率先走在前面,我第二,小千第三,侯華殿後。
薄澤辰走在前面,用他的臂力和尖刀砍開灌木叢,活生生的劈出一條路來。我越走越覺得奇怪,忍不住問出來。“這豬頭山既然常年沒有陽光照進來,那這些樹木怎麼長得這麼茂盛?”
“因爲,它們喝的,是人的血。”
“哦,是嗎?那……”我的後背襲上一股涼意,那聲音不是小千也不是侯華的,而走在我前面的薄澤辰,卻像沒聽到似的,繼續直走着,有些機械的劈着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