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四個小孩,兩男兩女,模樣都是4、5歲的樣子。
“他們是?”
“別怕,是我的孩子。”譚曉曦說着,從小包裡掏出幾個肉包子丟給他們,“拿着,玩夠了吧?玩夠了就去睡覺,別嚇到這位姐姐!”
“好!”那幾個小孩甜甜的說了一句,然後拿着包子就鑽進旁邊的土罐裡了。
我當時有點嚇到,但譚曉曦卻解釋說,“不用怕,他們都是我養的小鬼,可愛得很。”
那些孩子是很可愛,但是一想到他們是鬼,我心裡還是瘮得慌。
這個世界,對我有太多的惡意了!
“開始吧!”譚曉曦拍拍那張用空心磚和木板搭建的簡易牀,“你坐在這兒,我先準備驅鬼用的東西,東西準備好後,我馬上幫你把依附着你的鬼驅除!”
譚曉曦說着,從牀底下的空心磚的洞洞裡,抽出一把黑色的刀來。那把刀看起來很鈍,可在光線的照射下,又顯得特別的熠熠生輝,彷彿很銳利一樣。
“你要拿刀幹嘛?”我有些緊張的問她。
“驅鬼需要黑狗血。”
我秒懂她的意思,“你是說,外面的流浪狗?”
“對!”
我一聽,覺得譚曉曦很殘忍,可她卻說,“那些狗都是些生病的狗,有些還得了癌症,有的則被死去的狗糾纏不休,我殺了它們,那就是變相的救了它們。不信待會你看着,那些狗肯定會爭着讓我殺了它們的。”
譚曉曦這麼一說,我就不信了。爲了看她到底有沒有撒謊,我選擇跟她出去查看。
沒想到那些狗看到譚曉曦後,竟然還都圍了上來,它們一直搖着尾巴,嘴裡還汪汪的叫着,好像真的在討她歡心一樣。
譚曉曦選擇了看起來最強壯的一隻,然後把它帶到暗處,幾分鐘後,她提着一桶血走出來。
我總覺得很殘忍,不忍心看,便別過頭去。
“放心吧,對於這些狗來說,早死早超生,我已經把那隻狗超度來,它下意識會做個幸福的人的。”看譚曉曦說得很溫和,我忍不住問她,既然殺死它們是解救它們,那爲何她不都殺了?
可譚曉曦說,人有人道,狗有狗道,我們雖然是人,但只要人殺了畜生,不論目的是什麼,總會讓我們的手沾染上血,欠下血債的,而這些債總有一天是要還的。
找來黑狗血後,還要糯米,譚曉曦說她要去找鄰居討要一點,所以讓我在家等。
譚曉曦警告我,你就在家呆着,那你身上的鬼意識到我們要對付她,估計會對你不利。但我家裡有小鬼鎮守,那些小鬼雖然看起來很小,但我身上的鬼卻不是它們的對手,所以只要我在家呆着就很安全。
“既然需要糯米,那怎麼剛纔不在城裡買?”這個疑問我一直都有,此刻忍不住問了出來。
“現在市面上的糯米都不純,收不了鬼的,我去農戶家要一點他們自己栽種的,那樣的糯米效果更好。”
譚曉曦的話算是解答了我的疑惑,我嗯了一聲,關上了門。
譚曉曦大概出去了有半小時左右,在她出去的這段時間,我一直老老實實的坐在牀上,期間我一直感覺到有東西在我身體裡流動,好像要佔有我的身子一樣。
那些住在土罐裡的小鬼,也出來了,它們站在我身側,好像幾尊佛一樣,鎮住了我身體裡的鬼,令他不敢造次。
譚曉曦回來後,立馬把糯米倒進黑狗血裡,然後她讓我脫光衣服坐進去。
“坐進去?”我一聽,整個心都在發作了。
“對。”譚曉曦似乎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她急忙急促的拉着我的衣服就開始脫,當她看到我衣服下,那層血衣時,她的表情就像見了飛碟一樣,一臉驚異。
她撩起我衣服的手,竟然在顫抖。
“這……這是什麼?”
“我和薄澤辰被警察從酒店帶走後,我就發現這東西穿在我身上了,而且我根本脫不掉。”
我試着用手拉起來,卻被譚曉曦制止了。她一臉發矇的表情,“這東西碰不得,你不能碰!”
“什麼意思?”譚曉曦的表情太難看了,令我也緊張起來。
“這鬼驅不得!”譚曉曦說着,竟然跪在了我面前,一邊磕頭一邊道歉,“不好意思,是我有眼無珠,我不敢了,請你原諒我,對不起……”
我拉起譚曉曦,“你在幹嘛?到底怎麼了?你能用嘴巴說嗎?別弄得那麼玄乎!”
“纏着你的這東西,不是一般的鬼。”
“是嗎?”我心也有些虛,如果譚曉曦都對這鬼那麼懼怕,那我豈不是被這鬼吃定了?不過我雖然發虛,但我嘴上還是挺硬氣的。“他就算真不是一般的鬼,那他也是鬼!”
“她……她應該是薄澤辰的真老婆……”
“真老婆?”我一愣,“薄澤辰的老婆不是我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她傳達給我的訊息是,你搶了屬於她的位置,她會趁此機會徹底取代你。”
“狗屁!”我一聽怒了,“我許可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但我也是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的東西,誰能取代我?”
譚曉曦一臉應付的笑,好像她現在不打算說話了,因爲不論說什麼,都會得罪了我和意圖霸佔我身體的鬼。
“那難道就沒有辦法了?譚曉曦,你不是說你和我們是生死之間嗎?可你怎麼能因爲眼前的一點困難,就致我們於不顧?薄澤辰可還在監獄呢,萬一他被斃了……”
“放心吧,他是鬼,人間的監獄是困不住他的。”
“是嗎?可是都這麼久了,他都沒有給我傳達任何訊息。”
譚曉曦點點頭,“如此看來,監獄裡肯定也有什麼東西壓制住他裡,所以他纔不敢輕舉妄動。”
“那你真不打算幫我們裡?”
譚曉曦撓撓頭,有些無奈的說,“幫!我幫!不過這鬼以我的道行是驅不了了,這樣吧,晚上我們去地府打探一下情況!”
譚曉曦說完,就爬上牀睡覺,我哪裡睡得着,只是坐在一把咯吱作響的木椅子上東想西想的,心裡也是煩悶得很。
等到天黑以後,譚曉曦突然從牀上坐起來,一邊穿鞋一邊說,“走吧,此刻剛進黃昏,正是地府的門打開的時候。”
我和譚曉曦走出門,這個時候,四周更是安靜得像座墳墓,什麼都沒有。
別說人了,連一絲燈光都沒有。
“譚曉曦,你難道不覺得這裡特別怪嗎?你不是說這裡有人住,怎麼都不見燈亮呀!”
“這你就不知道了。其實我會住在這裡,是因爲這裡是和冥界相通的地方。”
“這裡?”
“對,這裡和冥界相通。太陽落山之後最容易吸引鬼物,也容易進入一個看似和這個世界可是根本卻不屬於這這裡的世界。”
“真的?”我總覺得她說得很玄,不知不覺之中,我們已經來到了一個河邊。冷冷的陰風吹來,刺骨的寒冷。
“這裡,就是入口,不過這是密道,一般的人和鬼都是不知道的。”
“那你怎麼會知道?”
“因爲我不是一般的人!”譚曉曦說着,已經把各種各樣的靈符擺在地上,然後用銅錢寶劍割破手指。
她再把符咒點燃,讓其灰燼灑落在銅錢劍尖的血液上面。
“招魂招鬼,以血爲媒,親人相喚,善意新生,破!”譚曉曦嘴裡念着咒語,我看到銅錢劍自己飛舞在空中。然後一個飛速的旋轉,就衝入了河底。過了一小會,又從河底重新飛出來。
銅錢劍上面的血跡已經不見,河水微微盪漾,和剛纔那平靜的河面有了明顯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