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着,只覺氣憤難平,瞬間就沒胃口了。“那新冥王未免也太壞了吧?他竟然要吃這新生兒的靈魂!”
“沒事的。”薄澤辰雲淡風輕的說了句,“反正,今晚我就能把他收拾得妥妥的。”
這時的陳大腳,卻變得有些沉默,薄澤辰淡淡的問了他一句,“陳大腳,你說是不是?”
他慌里慌張的哦了一聲,很應付的說了句“當然當然。”
吃完飯後,薄澤辰說就近找個賓館住着,晚上還得去薄家墓園一趟。恰好飯店旁邊,就有一個小賓館,薄澤辰要了兩間房。
一間在二樓,一間在五樓,薄澤辰讓陳大腳住二樓,而我和他住五樓。
陳大腳說,“那怎麼不開在一個樓層,這樣方便照應。”
“我老婆睡眠差,她最近跟着我,可謂風餐露宿,所以我選個五樓,相對安靜些,讓他好睡覺。何況房裡有座機,若是有啥情況你隨時打電話給我就好。”薄澤辰說着,還溫柔的揉捏了我的肩膀幾下,溫情蜜月的說,“待會你盡情的睡,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寸步不離。”
我雖然知道薄澤辰現在是故意在陳大腳面前作秀,但內心還是忍不住有些嬌羞,一想到我剛從無人之地出來後,他就把我鎖在房間裡瘋狂的折騰,我就覺得臉紅心跳,小鹿亂撞。
陳大腳很尷尬的咳嗽幾聲,揮揮手讓我們上樓去。“去吧去吧,我這輩子都是孤家寡人了,只怕到死都無法體驗作爲男人的樂趣,所以你們倆就別再我面前秀恩愛了,我怕我長針眼!”
我們剛要走,陳大腳又叫住了我們。“那個,薄家少爺,剛纔你收了的那些鬼是在你那吧?”
薄澤辰點點頭,“對,我收着呢!”
“那這樣吧,你把他們交給我,我看管着。”
薄澤辰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理由?”
“我是怕那些鬼,打擾你們休息嘛!”陳大腳一副好人的面孔。
薄澤辰揚揚眉,摟過我的肩,便回頭便說,“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不需要了,這些鬼現在很安靜的待在裡面,不敢造次的。”
“薄家少爺,你等等!”陳大腳追了上來,“其實,其實主要原因還是我不甘心,這些鬼一直纏着我,差點要了我的命,我現在就是想教訓他們一下。”
“教訓?”薄澤辰的聲音微揚,看他似乎已經在思考了。
陳大腳見有戲,立馬說,“對!我想問問這些鬼,他們爲什麼要纏着我。”
“這樣啊!”
“對對對!我總覺得,這些鬼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纏着我,我現在想深挖一下其中的理由。”陳大腳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但薄澤辰在想了一番後,還是拒絕了他的要求。
“不用了,這些事情我會處理,你被這些鬼纏得不輕,身體已經嚴重透支了。晚上我們還有仗要打,你現在就什麼都別想,好生休息就可以。要審問這些鬼,也不急於一時。”
“可是……”
“沒什麼可是了,就這樣了,我們走了!”薄澤辰說着,拉着我就走進了電梯,然後在電梯裡,他就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人,然後對着紙人唸了幾句什麼,那紙人就在電梯門開的瞬間飛了出去。
“這是要做什麼?”我百思不得其解。
“陳大腳的身份,很值得懷疑,我覺得他肯定會揹着我們做些什麼事情,我讓這紙人去監督他,一有情況紙人就會通知我。”薄澤辰貼在我耳朵邊,很小聲的說。
回到房間,薄澤辰立馬把門窗都關好,然後拿出瓶子,把鬼們都放了出來。
那些鬼起初不敢現身,但是在薄澤辰耐心的勸導下,才一一露出身形來。
“少爺……”一個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一現身就跪在薄澤辰面前,泣不成聲。
“澤辰……”另一個女人則一臉悲慼和內疚的看着薄澤辰,那眼淚一直在眼眶裡打轉,彷彿眼淚隨時隨地會流出來,卻又被她努力的憋了回去。
“你們都怎麼了?”薄澤辰的聲音,有種很壓抑的痛苦在流竄,但我能看得出來,他一直在壓制自己的情緒。
“少爺,我們回到寧市的當晚,陳大腳說叫了外賣給我們吃,可那外賣裡竟然被他下了藥,所以我們吃了後就沒醒過來。但我們不甘心,死後就一直纏着他。”說話的是另一個女孩,她的髮型很蓬鬆,就像蜘蛛。
“我真的看走眼了!”薄澤辰狠狠的咬着下巴,我真怕他一時衝動就跑下去找陳大腳算賬,好在他忍住了。
“對不起,是我太過於信任他了,纔會讓你們遭此厄運。不過等我一舉毀了這新建的地府後,我會讓他以死謝罪的!”薄澤辰說着,一拳打在桌子上。哪桌子起初看不出任何異樣來,但一分多鐘後,竟然四分五裂了。
“少爺,你別衝動,陳大腳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那個跪在地上的白衣女子立馬說,“而且這也不是你的錯,是他僞裝太好,把我們大家都騙了。”
而此時的我,卻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她們,只覺得她們都是年輕貌美的女人,心裡還尋思着她們該可能都是薄澤辰的女朋友。
一想到這裡,就覺得很有壓力感,忍不住暗自偷瞄起她們來。
這時,那個叫薄澤辰“澤辰”的女人,也一直緊盯着我,而且她的眼中還露出很濃的敵意來。我想到其他人都叫薄澤辰少爺,只有她親切的叫薄澤辰的名,加上幾個人裡,就她穿得最貴氣,看來她可能是幾個人中最有分量的。
在我們對視間,薄澤辰輕輕的拉了拉我的手,“那是我媽媽,你和她打聲招呼吧。”
我一愣,心裡想,現在的角色扮演都玩得那麼高端了嗎?想到這,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可那女的卻更用力的瞪着我了。
“澤辰,你還和她在一起呢?媽當初就覺得你們不適合,一直反對你們交往。現在看到了吧,她連招呼都不願意和我打,這樣的媳婦還要了作甚!”那女的狠狠的說完這些話,然後又捂着嘴哭了起來,好似很委屈一樣。
我徹底暈乎了,這女的那麼年輕,竟然會是薄澤辰的媽媽?看她的年級比我大不了幾歲,這完全不科學啊!
“媽,許可不是有意的,她出了意外,腦袋受到了傷害,所以失憶了。”在我糾結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是薄澤辰站出來替我主動解圍,“許可,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媽,這是小千,這是小蜘蛛,而其他的鬼,我暫時沒有放出來,因爲我打算從你們這打探些消息。”
“那個……”我知道這種時候,我應該說着什麼的,但我和她們真的完全沒有熟悉感,所以吞吞吐吐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尤其是那個薄澤辰的媽媽,更是垮着一張臉嚴肅的瞪着我,我真覺得頭皮陣陣發麻,整個人都有一種特別不舒服的感覺。
那個叫小千的女生已經站起來了,她可能知道我心中的糾結吧,走過來摟過我的肩,親拍着以示安慰,然後她說,“先生,其實這陳大腳的確有些怪,他每天晚上都會出門,但天亮前一定會回家,而且他都是在公路邊安靜的坐着,像個傻子一樣,不說話,遠遠的看着路燈和路過的車,我們根本猜不到他的目的。”
“對呀!最可怕的是,在我們死後,我們曾試圖報仇,但我們聯手竟然都傷不到他。他就好像是個透明的物體一樣,雖然用肉眼看是真實存在的,但一旦想碰觸,卻發現他猶如水中月一樣。”
他們把陳大腳吹噓得太神奇了,最後我們得出一個結論,陳大腳肯定與新建的地府有說匪淺的關係。
正在我們討論紛紛的時候,有紙人突然飛了進來。那紙人,湊到薄澤辰的耳邊,小聲的說着什麼。
薄澤辰立馬起身,邊走邊交代,“你們就在這待着,陳大腳那邊有情況,我去看看。”
我一想到要和這幾天女的待在一起,內心就特別彷徨。我立馬站起來追出去,想和薄澤辰一起去。可他卻說,“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的,就算你不喜歡她,那也勉強應付應付,畢竟以後見面的日子也不多了。”
雖然我不理解薄澤辰最後一句話的意思,但在他懇切的眼神之下,我還是折了回來。雖然我的心思很複雜,但我還是勉強露出了一絲微笑。
“你們好,很抱歉我忘記了你們。這樣吧,你們肚子應該很餓,我弄點吃的給你們?”我的語言阻止得不太好,但我卻笑得很真誠,雖然那笑容有些僵硬尷尬。
可她們三個,卻是面面相覷,完全沒有要理我的意思。如果薄澤辰的媽媽,對着小千和小蜘蛛招招手,“我有些累了,先睡一會兒,有事叫我。”
小千和小蜘蛛立馬溫順的說,“是,夫人。”
她們對薄澤辰的媽媽的態度,簡直恭順了,好像她是女皇一邊的存在。我看着她們攙扶着薄澤辰的媽媽到牀邊,還溫柔悉心的幫她拖鞋寬衣……
說真的,我一度很想參與進去,但在這種時候,我又感受到了我驕傲的天性。我總覺得做這些事情太卑躬屈膝了,總覺得我若做了,不僅會被薄澤辰的媽媽看不起,就連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切!”在我想這些的時候,薄澤辰的媽媽突然不耐煩的、語帶鄙視的斥了一聲。
我知道她是準備對我開戰了,但我準備主動遠離戰爭區域,可她卻叫住了要走的我。“你給我過來!”
那語氣,充滿命令和威脅。我頓住了腳步,但幾秒鐘後我便邁起步子繼續走,去飲水機哪裡接了一杯水打算喝。
身後的女人更加氣急敗壞,“就這種女人也配做我兒媳?小千,小蜘蛛,你們把她給我五花大綁綁過來!婆婆要休息,她竟然在一旁冷眼旁觀,而且還故意不迴應我的話,真是太過分!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她,讓她知道‘孝順’二字,到底是怎麼寫的!”
“那個……夫人,這樣不好吧……畢竟先生說了,許小姐是受傷才……”
“對呀夫人,我們好不容易纔和先生重聚,若這時候惹惱了他,只怕他會撤離離開這裡……”
小千和小蜘蛛都爲我求情,我真的很感動,但這感動很快就消散了,因爲她們兩個因爲沒有服從她的安排,而每人捱了幾巴掌。
小千和小蜘蛛捂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我有些看不下去了,站出來大聲說,“你這是做什麼?你怎麼能出手那麼狠呢?你有氣就朝我撒,朝她們施壓,算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