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野山菌燴鴿蛋這道菜挺補，你多吃點。”吳耀輝悄悄對白靜說着又幫她添了些在碗裡。
“謝謝！”白靜低聲道，也沒多話。
“老李，你現在牛了，參加你的展覽會，現在還要預先登記排隊拿攤位號。”坐在白靜對面的那個客人埋怨道。
“是啊，找你走走後門，你還說自己不管這個。這明擺着就是糊弄我們嘛。真是的！”坐在李老闆旁邊的客人也跟着抱怨道。
“不是兄弟我不給兩位面子，這些都由專人負責，總得講個原則嘛，照規矩辦事嘛！”李老闆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兩位客人互望了眼沒有出聲。
李老闆見狀便又道：“不信？你們問小吳。”
李老闆隨即伸手拍了拍吳耀輝的肩補充道：“這塊兒業務都是交給小吳全權負責的。”
“噢？是嘛？”坐在李老闆旁邊的客人呼應道。
吳耀輝微笑着很禮貌地答：“是的，請多多關照。”
坐在李老闆旁邊的客人有些吃驚，他看了吳耀輝一眼緩緩道：“那我四月份加多了三萬塊給小黃，她才幫我安排在1號館顯眼位置吶。”
白靜詫異地擡起頭，她體會不出這個客人說此話的目的。是在說吳耀輝不盡責？還是想向李老闆告其他同事的狀？還是在說李老闆的規矩也不是什麼規矩？或者就隨便發發牢騷而已？
白靜低頭喝了一口茶正思量着，坐在她對面的客人也不緊不慢地說：“我四月份也是找這個黃小姐，給了三萬塊她。”
白靜又是一驚，她瞟了一眼吳耀輝，看他表情很是僵硬。不知道此事到底牽連了多少人，吳耀輝本人有沒有參與？她隨即深感事態的嚴重性。她不禁想起中秋節前一天黃鸝又是送酒又是邀請去她家吃飯，還有黃鸝那些不同於平常的細微動作與神情，以及吳耀輝避而不見的態度。種種跡象表明吳耀輝沒有參與其中而是通過大徐事件他查出了很多
問題，於是黃鸝纔想到拉攏吳耀輝吧？吳耀輝最近那麼忙，應該不單是爲展會的事。況且招展工作都已經開始了四個多月，臨到要開展了事情都差不多定型了，所以只有一個理由就是忙着調查收集證據了。那麼先前吳耀輝無意透露給她的人事變動肯定就是這個了。白靜想到此心裡很是安穩同時也很是慶幸沒和他們攪一塊兒。
她正慶幸之餘，李老闆突然掄起拳頭砸得桌子砰砰直響，連杯子裡的茶水都震動出來了，撒得桌面地上到處都是。嚇得白靜大氣也不敢出，第一次看見老闆惱羞成怒的樣子，她忙放下手裡的茶杯，低着頭玩自己的手指。一時場面安靜得讓人發慌。隨後只聽李老闆大罵了一句，嚇得三個服務員都面無表情地呆站在一邊不知所措。一陣沉默後，李老闆自知剛纔失態，他又佯裝着微笑緩和着語氣道：“兄弟，不好意思呀，吃菜，吃菜。”
待氣氛緩和不少，李老闆才和顏悅色的：“兄弟，對不住哇！嗯，就這麼定了，你們給出去的錢算在下個月的攤位費裡，小吳你親自跟一下。”
吳耀輝連連點着頭很是嚴肅地應道：“李總，您放心吧。”
這時坐在李老闆旁邊的客人陪着笑臉道:“老李，我們也就這麼說說，你看你發這麼大火幹嘛？”
“是呀，是呀，老李，都是小事嘛，咱們哥們兒歸哥們兒。”坐在白靜對面的客人也笑臉相迎道。
“呃，不能壞了規矩。”李老闆擺了擺手嚴肅地說。
兩位客人見李老闆如此堅持，便各懷心事的沉默不語起來，臨走各自還特意的同吳耀輝握了握手，說了一些以後多多關照的客氣話。
送走了兩位客人，李老闆便在隔壁休息室同吳耀輝和白靜開了個小型會議。直到下午四點半兩人才從滴翠軒出來。
一路上誰都沒說話，白靜無心再看街景，她想起剛纔李老闆開會時說無論是誰都要嚴懲不貸，吳耀輝好像還沒找到確切的很具說服力的證
據一時也沒在李老闆面前表態到底是誰。可兩個客人都說的是黃小姐，拓展部只有兩個黃姓女士，結合黃鸝最近怪異的舉止，況且只有她是公司元老級別的人物了，資歷自是厚實。另外那個黃小霞，纔來一年多，膽子應該沒這麼大。白靜在心底估摸着應該是黃鸝嫌疑最大。
回到辦公室，吳耀輝忙關上門，雙手抱在胸前，面無表情地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好像有些不知所措又好像有些猶豫不決。如果是黃鸝，那這個銷售冠軍也就保不住了，真要開除掉，從心理上說他還是無法接受這個現實，畢竟他還是很認可她的工作能力。可從公司利益出發他又必須照規矩辦。如果是黃小霞就好多了，此人能力一般，業務影響力相對小得多，自然可以換別的人填補這個空缺。他想着想着不禁有些焦慮。
白靜似乎看穿了吳耀輝的心思便說：“經理，我覺得當斷不斷必受其害。要不先分別找她們談談，從側面試探一下。”
吳耀輝一拍腦門道：“哎呀，對呀！”說完還自嘲地對白靜笑了笑，露出那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他轉身推開裡屋經理室的門又道：“白靜，你幫我叫黃小霞來一趟。”
回頭，白靜繼續着早上的核對工作。黃小霞面帶微笑地出去了，倒符合白靜的推測。不一會兒黃鸝一臉愧色出來，白靜即刻低下頭去轉過電腦屏幕遮掩着自己的頭，她不想和黃鸝打招呼。又過了一會兒，吳耀輝拿着一張便箋紙來到白靜面前嘆息了一聲道：“白靜，把這幾個名單重新按這個順序排一下。”
白靜接過一看，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本次一共一千七百多個攤位，現在已經覈對到一千二百多了，而這幾個名單都在前五十位，她要翻幾十頁才能找見呀。
吳耀輝見白靜發着愣心想肯定查詢起來是有點麻煩，也怪不得她發傻了。他有些心疼起來，可心疼歸心疼，這是工作嘛。他俯下身低聲提醒道：“你還不快點，晚上就得加班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