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習經理這種名頭,要是給不明就裡的人聽着,可能還覺得是個高大上的職位。但是對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在會所混的林軼來說,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我現在做的是什麼工作?
“陳繁,之前我就和你說過,不要再讓自己墮落,你爲什麼……”
林軼幾乎是咬着牙和我說這些話的。
我深吸一口氣,想到以前經歷的種種,更重要的是劉雪麗給我的那些錢,和對我說的那些話。我就知道要想好好地在社會上生存下去,要麼我就依靠林軼的力量,要麼我就得做這一行,靠我自己。
想通這一點的我擡起頭,直勾勾地看着林軼,“我沒有墮落,我只是在做一份工作而已。”
“你!”林軼生氣地上前一步,看樣子是被我氣瘋了想要給我一耳光。
彩姐靠在扶手上看不下去了,“喲喲喲,狼叔你的狼崽子可真是了不得。在我的場子裡竟然就想要動手打我的實習經理。而且你剛纔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墮落?怎麼,你看不起我們這些做小姐的?”
林軼的性格我是知道的,就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而且還是一個順毛驢。
彩姐這種略帶嘲諷的話一說出來,我心頭就是一驚,覺得肯定要出事。誰知道林軼沒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樣炸毛,他甚至連看彩姐一眼都不敢,只是低着頭陰沉着臉不說話。
林軼的老大狼叔淡淡一笑,“他們曾經關係挺好,沒有對你不敬的意思。”
狼叔說話很穩,這種穩重讓彩姐想要再說林軼什麼都不好說。
站在臺階上的彩姐對狼叔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轉身先走上了二樓。
狼叔看了我一眼,對林軼說了一聲,“你就在下面陪她聊聊吧。”
我不知道狼叔爲什麼會這樣和林軼說,他不是希望我和林軼斷絕來往嗎?
剛纔還熱鬧的地方,現在就只剩下我和林軼兩人。
這種尷尬的氛圍我不習慣,沒來由的,看見林軼陰沉
着臉一言不發的樣子,我心中升起一股怒火。轉身就想要離開,沒走幾步手腕被林軼一把給抓住。
“陳繁,你難道不準備和我解釋一下嗎?”
林軼的聲音十分沙啞,就像是抽了很多煙的樣子。
“沒什麼好解釋的,我現在是纏夢三組的實習經理,就是這樣。”
林軼皺了皺眉頭,“跟着小桃?”
我一愣,“你知道小桃?”
林軼不屑地笑了一聲,將目光投向舞臺,“纏夢的小桃,曾經輝煌一時,誰不知道。不過現在,只不過是個二流小姐而已。”
順着林軼的目光看去,在臺上的小桃不停地對臺下做着一些魅惑的姿勢。臺下的男人又在瘋狂的砸錢了,小桃一個人竟然就營造出了剛纔冰與火才能夠帶動起來的熱鬧氛圍!
看着三名工作人員在下面不停登記着每個客人的報價,這是帶小桃出臺的價格競爭。每個客人有一次報價的機會,價高者就能夠將小桃給帶出去。這樣的小桃,當然是不會缺帶他出臺的客人。
我有注意臺下三組那些小姐的表情,她們一個個臉上都沒有了笑容,也不知道是愧疚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陳繁,你真的準備做這個工作?”
將目光轉過來,林軼看我的眼神十分認真。
我正想要點頭,林軼又補充一句,“你要是缺錢,就和我說。我說過我會幫你的。我們老大那邊我也說妥了,他不會再管我們的事情。陳繁,你很好,你不應該進入這一行……”
“夠了。”林軼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我給打斷了。“林軼,我知道你很有錢,但錢不是萬能的,至少我覺得我現在做得工作就很好,我這是自食其力,沒有什麼好丟臉的!”
林軼的手被我給甩開,他的嘴角抽了抽,“陳繁,你是認真的?”
“是。”
“繼續做這個工作,我們不可能在一起。就算這樣你還要做?”
林軼的這句話說得我心頭
一顫,但想着以前受過的委屈,想着還躺在醫院等着用錢的媽媽,我咬咬牙,“對,我需要這份工作。”
這句話就像是和林軼決裂的話,林軼後退幾步,痛苦地閉上眼睛。
過了好半晌,林軼才緩過來,轉身往樓梯上走。
看着林軼的背影,我的心頭一陣陣地發痛。不過生活就是這樣的,我和林軼本來就不可能,在沒有開始的時候就斷掉,這可能是最好的選擇吧。
內廳裡響起了一陣噓聲,我朝平臺看去,小桃的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着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男人頭上的頭髮都沒有幾根,一張胖臉也是油光水滑的。小桃小鳥依人地靠在胖男人的身上,像是一點都不在乎男人的形象,看向男人的美眸也是水盈盈的。
胖男人就沒有小桃那麼好的演技了,在他的眼中全是對小桃掩飾不住的慾望,尤其是在這平臺上,這麼多人看着的時候。胖男人就像是戰鬥勝利的英雄一樣,而小桃就是她的戰利品。
看着胖男人的手在小桃身上胡亂地遊走,不知道爲什麼我心裡一陣發堵。
重新坐回之前的高腳凳上,一杯雞尾酒被推到我的身前。
我轉過頭一看,之前被小桃罵的很慘的男服務員,笑眯眯地看我,“請你喝一杯。”
小桃之前警告我的話我都還記得,看着眼前的這杯雞尾酒,我皺起了眉頭,“這是夢魘?”
男服務員搖了搖頭,“你是實習經理,我怎麼敢和你用那種小手段。放心喝吧,沒問題的。”
我不是一個太會拒絕別人的人,見男服務員這麼熱情,我將雞尾酒接過來,卻是不喝,只是拿在手上。
“之前小桃將你罵那麼慘,你很不恨她?”
男服務員擦杯子的手一頓,“恨?纏夢的小桃姐,你不知道她的過去?”
我搖了搖頭。
男服務員笑了笑,“那就對了。你不知道,所以不知道小桃姐有多慘。知道她過往的人,都不會恨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