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醋火升毒姝驗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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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頓一下,又道:“但目下既然形幹勢格,無法一試,這話不必再說了。”

王元度道:“很好,在下已候諸位賜教啦!”

胡諫道:“別忙,敝教姜軍師的指令,命我奉問王兄一聲,那就是:你早已出了敝教勢力範圍,如若趁機逃走,毫不困難。因爲那邊的陡崖只有十多尺深,下面便是可以奔走的陡坡,假如王兄疾躍而下,我們這一班人也只好瞪眼了,但你爲何不那樣做呢?”

王元度毫不遲疑,慨然道:“我既然已答應放下白姑娘之後,便向諸位討教,豈能食言而肥?”

胡諫道:“姜軍師料中王兄必是如此回答,因此他命敝座告訴你說,既然王兄是這等英雄豪傑,咱們今晚便無須動手啦!”

王元度訝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胡諫呵呵一笑,道:“這是說你已陷於必敗之地了,根本無須動手。”

王元度瞠目不解,道:“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胡諫舉斧一指,道:“王兄但看便知。”

王元度隨着斧勢望去,目光到處,但見兩個驃悍大漢,站在白瑤琴身邊,各以刀劍抵住她的要害。

他心頭大爲震驚,只因對方兵刃一沉,頓時可以殺死白瑤琴。因此他武功再高,也無法蹈險營救。

他一則震驚,二則大怒,厲聲道:“你不是說過絕不侵犯她麼?”

胡諫冷冷道:“兄弟奉軍師之命,身不由己,只好讓王兄上當了。”

王元度仰天長嘯一聲,劍氣拂拂涌出,對面的六名高手,盡皆被這陣森厲劍氣,迫得揮動兵刃抵拒。

他並沒有出劍攻去,又厲聲喝道:“你們以爲王某不能擊敗你們,把白姑娘奪回來麼?”

胡諫道:“姜軍師說,如若王兄乃是那等英雄豪傑之士,便可利用白姑娘的性命,對你加以脅持,諒你決計不敢魯莽出手。”

王元度怒道:“那廝算什麼軍師?不過是一個反覆背信,見利忘義的陰險小人罷了。”

胡諫道:“王兄最好別出口侮辱軍師。他的指令中說過,假如王兄肆意辱罵的話,就命孩兒們修理白姑娘,以作報復。”

在他口中,似乎那姜軍師真有前知之能,事事都在他的算中。王元度不是不知姜石公的厲害,心中大爲焦灼,一時籌思不出對策。

曹開庭突然插口道:“王兄可也別打一走了之的主意,姜軍師說,假如王兄要走,我們只好想法子糟蹋白姑娘,至於此舉是否於事有補,亦是在所不計。”

王元度頓時被他們弄得進退不得,宛如跌在漿糊中的蒼蠅一般。正當此時,忽聽白瑤琴高聲道:“大哥儘管走吧,諒他們也不敢把我怎樣。”

胡諫冷笑一聲,道:“她的師姊甄紅袖嫁與錢萬貫,竟妄想背叛教主,現下已遭了報應,哼!哼!兄弟想不出白姑娘還有什麼靠山,能使她逃過受辱之厄。”

白瑤琴驚叫道:“我紅姊姊怎樣了?”

胡諫道:“背叛本教的懲戒規條,你竟忘記了麼?”

王元度大驚道:“他們的話不必相信。”

胡諫接口道:“信不信都與今日之局全無影響,現在王兄或打算聽一聽我們的條件?”

王元度實是被迫無奈,劍眉緊皺,長嘆一聲,道:“你說來聽聽。”

這正是龍困淺水,虎落平陽。

王元度的聲音表情,都充分表露出英雄末路,無可奈何的心情。

連胡諫等人也覺得很內疚,歉然地望住他。

胡諫道:“第一個條件,王兄參加本教,充任副教主的尊崇高位。”

王元度淡然一笑道:“甄紅袖姑娘何嘗不是當過副教主呢?”

胡諫道:“既然王兄不肯屈就,那就只好談談第二個條件了。”

他忽然住口,十分疑惑地向曹開庭等人望去,而其他的人亦都疑惑對覷,原來這刻,忽然隨風飄來一陣奇異的香氣,甚是濃烈刺鼻。

他們都是極老練的江湖道,一嗅到香氣,立即閉住呼吸,並不繼續嗅吸,同時努力分辨這是什麼香氣。

正因如此,他們六個人都一齊疑惑對覷。而且由於他們只吸入少許香氣,這會已感到有點暈眩,是以更加凜然警惕。

說時遲,那時快,白瑤琴身邊的兩名大漢最先跌落了兵器,各自搖晃了兩三下,撲撲響處,先後跌倒。

緊接着兩名手持火炬的教徒也摔跌在地上,其餘兩人大概由於風向地形的關係,還沒有事。

胡諫大喝道:“快走!”當先轉身飛奔,順便把後面那兩個手下抓起拖走。其餘曹開庭、屠望以及三獸,分頭疾竄。

霎時間,這塊草地中,已找不到人影,那兩個舉炬昏倒的教徒,也被另兩人帶走,只剩下兩名教徒,還在白瑤琴身邊。

王元度躍到白瑤琴身邊,連飛兩腳,把兩名教徒踢落崖下,是否跌死,他也懶得查看。

他抱起白瑤琴,但見她雙眸緊閉,顯然也昏死過去。由此可知,那一陣異香,竟是含有一種令人昏迷的毒素。

想到了“毒素”兩字,王元度突然如有所悟,轉眼四望,並無人影。他想了一想,才沉聲叫道:“敢是葛翠翠姑娘駕到麼?”

他連叫兩聲,草地右上方的山坡後面,傳來一陣冷笑之聲,接着葛翠翠的口音,果然傳入他耳中,道:“是又如何?你可準備迎駕麼?”

王元度道:“在下極想能與姑娘講幾句話。”

葛翠翠沉默了一下,才道:“我不愛跟你這種騙子講話。”

王元度苦笑一下,道:“在下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我是騙子呢?”

葛翠翠的聲音又從黑暗中傳出來,說着:“你要說的就是這幾句麼?”

王元度重重地咳了一聲,才道:“自然不是啦!在下想請問姑娘一事,那便是今宵的局勢,在下分明已一敗塗地,不難被對方步步進迫,取了性命,如此結局,豈不正合了姑娘心意?又何以出手相助,解此重圍?”

葛翠翠道:“問得好。”

只答了這麼一句,便寂然無聲。等了好一會,仍然沒有開腔再說。

王元度狐疑不定,忍不住問道:“葛姑娘,你爲何不說了?”

葛翠翠道:“我正在自問爲何要出手救你,本來當我得知你另有一個女伴之時,心中實是妒恨已極,巴不得見到你受盡折磨痛苦而死……因此,我也在問自己,爲何施放毒香,趕走了你那些敵人?”

王元度聳聳肩,心想:這個問題你如果無能回答,而我就更弄不懂了,任誰也無法越俎代庖,爲你想出答案。

兩人沉默了一會,葛翠翠突然尖聲說:“也許是我想要親手殺死你們之故。”

王元度心中一寒,想道:“這答案未始無理,假如她心中竟是那麼地恨我,則她堅決要親自下手,也大有可能。”

只聽葛翠翠又開口道:“王元度,你的女友怎麼啦?爲何失去了行動之力?”

王元度道:“她中了令師姊的暗算,據說還有好幾天不能復原。”

他忽然掠過一個奇異的念頭,竟沒加多想,衝口道:“姑娘你索性替她解去此毒,豈不更妙?”

葛翠翠大概是怔住了,歇一會兒,才道:“你可是說要替她解毒麼?”

王元度話一出口,才曉得大沒道理,但話出如風,駟馬難追。

因此,他只好硬住頭皮道:“是!”

葛翠翠冷笑一聲,道:“你猜我怎生回答?”

王元度道:“老實說,在下打心裡頭不相信姑娘會答應這個無理要求。”

葛翠翠道:“既是如此,你何以開口求助?”

王元度道:“在下一時糊塗,這話就衝口而出。”

葛翠翠道:“爲什麼你不糊塗得要我殺死她呢?可見你是真的糊塗,抑是假糊塗,還待事實證明。”

王元度無言可答,自個兒苦笑一下,忖道:“我這真叫做自取其辱了,實是怪不得她生氣。”

他記起葛翠翠以香吻暗殺他之時,曾經流露出如癡似醉的神情,竟是決心陪他同赴黃泉,由此可知,她之妒恨白瑤琴,實是理所當然之事。

因此,他還要葛翠翠出手解救她心中的情敵,自是天大笑話。

王元度正在忖想,忽聽葛翠翠道:“你知不知道她中了什麼毒?”

王元度沉吟一下,才道:“在下隱約記得令師姊說過,當時我在內,兩個人都是中了一種叫做催情花的毒。聽她的口氣,這種毒物似是很厲害。”

葛翠翠失聲噯地一叫,隨即舉手掩口,不讓自己當真叫出聲來。可見得催情花之名,實在使她甚是震動。

王元度問道:“葛姑娘你怎麼啦?”

葛翠翠道:“我很好,雖然你想我早點死,免得冤魂不散地纏你們,但我卻自信能比你活得長久。”

王元度道:“在下絕無望你早死之心,這一點務請姑娘相信纔好。”

葛翠翠道:“這話慢慢再說,據我所知,催情花乃是宇內異寶,百世罕有,任何人服下此物,絕難倖免。”

王元度道:“是啊,在下也覺得很厲害。”

葛翠翠忽然改變話題,道:“你和白瑤琴到底是什麼關係?”

王元度道:“我們相識雖然不久,但頗有淵源,目下共同患難之餘,已是情逾手足了。”

葛翠翠嗤地冷笑一聲,道:“情逾手足?自然是不止兄妹之情啦!我認爲應該改說情逾夫婦纔對。”

王元度忙道:“葛姑娘錯了,在下自問光明磊落,非禮之行,絕不輕犯!”

葛翠翠提高了聲音,含有忿意地道:“說得倒是好聽,那麼你對我也很守禮了?是也不是?”

她指的自然是銷魂香吻之事,若以當時的道德標準而言,此舉已等如發生肉體關係一般,自屬非禮。

王元度想道:“奇了,這事竟能怪我?”

但口中卻道:“姑娘可是不願解救白姑娘,那也是不能勉強之事,何必把話題岔到那麼遠呢……”

葛翠翠沒有回答,但轉眼間草地上已出現一道人影,很快就穿過草地,走近王元度所站之處。

王元度運足眼力望去,雖然黑暗之中,仍能把她瞧個清楚,但見她一身墨綠色緊身衫褲,背上斜插長劍,英風颯颯,比之日間所見村女裝束,又大是不同,別饒風姿。

她停下腳步,冷冷道:“我先瞧瞧她的情形。”

王元度道:“算啦,在下不敢拜領你的恩德了。”

葛翠翠不禁訝道:“你不是求我救她的麼?”

王元度道:“不錯,但現在改變主意啦!”

葛翠翠大怒道:“你敢找我開心?哼,哼……”

可是她的忿怒竟維持不了多久,馬上就恢復常態,淡淡一笑,道:“也好,隨便你吧!”

說罷,轉身欲行。

王元度道:“葛姑娘。”

葛翠翠轉回身子。望着他道:“什麼事?”

王元度道:“我覺得很抱歉。”

葛翠翠擺手道:“用不着抱歉,我相信你很快就會變成傷心。”

王元度大吃一驚,道:“怎麼?是白姑娘麼?”

葛翠翠道:“自然是她啦,難道是我不成?我即使遭遇慘死,你也不會傷心,由此可知,絕不會是我。”

王元度道:“據在下所知,白姑娘只是幾天不能行動而已,不致於有性命之憂。葛姑娘何以忽然作此警告?”

葛翠翠迫近兩步,道:“假如我回答你說是她因爲中了我的毒香,以致生出變化,非死不可,這一來你拿我怎麼辦?可要殺死我?”

王元度劍眉一皺,道:“在下從來沒有起過加害姑娘之心,假如真的如你所言,在下確實想不出有什麼法子對付你。”

葛翠翠又迫近幾步,雙方已是伸手可及,因此大家都能把對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她道:“這番答話,還差強人意,那麼你現在要不要我瞧瞧她呢?”

王元度被她迫得透不過氣來,無可奈何地道:“姑娘肯勞神的話,自然十分感激。”

葛翠翠再跨前兩步,王元度只好側身避開。葛翠翠蹲低身子,查看地上的白瑤琴,又診接她的脈息。

過了一會,她起身道:“任你王元度如何英雄了得,但你的女友的性命,卻捏在我的手中。”

王元度不敢得罪她,小心翼翼地道:“姑娘說得是。”

葛翠翠又適:“我肯不肯救她一命,就看你是不是說謊而定了。”

王元度道:“姑娘這話,實教在下大惑不解。”

葛翠翠道:“你當然不懂啦,現在我去撿拾那兩支火炬,以便照明。你先把她抱入那石洞內,找點乾草枯葉做墊褥,再脫下你的外衣鋪上去,讓她躺得舒服一點。”

王元度只好抱起白瑤琴,迅快奔去。依她所囑,一一弄好。這時葛翠翠已把火炬點燃,插在洞口上面一道石縫中,把整個石洞都照得十分明亮。

她步入洞內,揮手道:“你出去吧!”

王元度心中掠過一絲疑慮,道:“在下能不能留在這兒?”

葛翠翠神秘地笑一下,道:“當然可以啦!”

王元度心中更生憂慮,決定留下來監視她的動靜。但見葛翠翠慢條斯理地向白瑤琴左看右望。

接着她慢慢伸手在白瑤琴身上各處摸捏,過了一會,她擡目望住王元度,冷冷一笑,道:“假如你忽然發覺她經脈皆斷,血氣阻塞而死,那時如何是好?”

王元度道:“她沒有受傷,怎會如此死去?”

葛翠翠道:“唉,你真傻,我的話稍爲繞個圈子,你竟然就不懂了,好吧,如若我捏死了她,你便怎麼樣?殺死我替她報仇麼?”

王元度一愣,道:“姑娘的話,教在下好生難以奉覆……”

葛翠翠道:“別文縐縐地胡亂搪塞,你爽爽脆脆答一聲,拿我怎麼辦?”

王元度苦笑一聲,道:“在下無法回答。”

葛翠翠道:“好,你竟是以爲我不敢殺她了?但殊不知我爲了得到答案,當真非殺死她不可……”

她的雙手還按在白瑤琴身上,以她的武功,實是不難以勁發力,在瞬息之間殺死了白瑤琴。

王元度面色一變,喝道:“住手!”

葛翠翠揚眉一笑,道:“住手就住手,但你給我站得遠些,我得防你突然點住我穴道,那時我雖有殺她之心,亦已無法可想了。”

王元度可不敢不退,他早已領教過她的性子。那是她在無法可想之時,竟然當真不惜使出同歸於盡的毒技,投懷送吻,傳送劇毒,這種性情之人,的確不可對她過於強硬。

他果然有突襲點住她穴道之心,無奈對方已窺破他的計謀,又不能不投鼠忌器。這等情形,簡直迫得王元度全然無法可施,任他武功絕世,天下無雙,卻也只剩下苦笑嘆氣的份兒。

葛翠翠冷冷道:“你到底回答不回答?”

王元度勉強堆笑,拱拱手,道:“姑娘別急,這等大事,在下豈能不想一想?”

葛翠翠道:“好,你即管想……”

她沉吟一下,又道:“既然你這麼說,不管是真是假,但表面上聽起來,總是你不忍立刻出手殺我泄恨,故此我趁你尋思之時,開始檢查她到底活得成活不成。”

王元度苦笑一聲道:“假如在下想不出答案,姑娘一怒之下,取了白姑娘之命,豈你縱是能救活她,又有何用?所以在下勸你省點氣力吧,留待在下答覆過,而你也決定不殺她之時,才檢查不遲。”

葛翠翠道:“這話很有道理。”

但隨即搖頭,道:“假如她非死不可,我就無須迫你回答了,所以我還是趁現在動手的好。”

王元度只好緘口不言,任她爲所欲爲。

但他馬上就差一點跳起來,沉聲喝道:“姑娘幹什麼?”

葛翠翠道:“你沒有瞧見麼?”

王元度當然瞧見,否則焉會喝問?敢情葛翠翠已一手扯了白瑤琴的下裳,使她的下半身完全赤裸。

王元度雖然很想移開目光,不瞧白瑤琴那雪白嬌嫩赤裸呈現的下半截身體。但他卻考慮到一點,那就是葛翠翠會不會是使用這種下流手段,迫他閉上雙眼,以便施展什麼奇怪的毒手?

爲了不讓她的計謀得逞,他只好定睛細看。

他並非沒有見過她的身體,甚至當時白瑤琴還主動地作出許多誘惑他的姿勢。照理說應該比目下更是誘惑魅力纔對,何況以白瑤琴的美豔姿色,眉挑目送,風情冶蕩,只怕很少男人能不墜入色阱慾海之中。

孰知她這刻雖是失去知覺,全然不動,但那赤裸的下半身,卻幾乎比她**之時,更是誘人。

王元度怦怦心跳,血脈賁張,冠玉也似的臉上,泛起了兩片紅暈。

但見葛翠翠的纖手,肆無忌憚地一移,竟覆蓋在她的私處。

王元度忍無可忍,猛可移開目光,厲聲道:“葛翠翠,你乾脆殺死她吧!”

葛翠翠並不回答,似是拿準了王元度不敢怎樣她,寂然片刻,王元度果然沒有什麼動作。

她嗤的一笑,道:“你爲何勸我殺死她呢?依我看來,她是個很好的姑娘,冰清玉潔,我見猶憐……”

王元度道:“你如此侮辱她,哼,哼,這倒解決了在下的困難了,你愛殺死她,就速速下手。”

葛翠翠道:“我偏要遲遲不下手。”

王元度眼角餘光,已察覺葛翠翠替白瑤琴拉起下裳,恢復原狀,這才轉回眼睛,凌厲地望住了她。

葛翠翠道:“你提到了解決了困難,那就是說已想出了答案了,對也不對?”

王元度軒眉而怒,威凌四射,道:“不錯,你如若殺死她,我就殺死你。”

這話說得斬釘截鐵,怒氣迫人,葛翠翠尚是初次見他發威,不覺呆住了,愣了老大一會兒夫,才道:“算啦,你不要生氣,我不殺死她就是了。”

王元度也是第一次見她服軟,況且她很乾脆地答說並不殺她,當下怒氣大消,面色緩和下來。

葛翠翠見他神色轉好,立刻道:“你不要得意,以爲我是怕了你,其實她自有免死之道,我才肯饒她。不然的話,哼,哼,你拿劍架在我脖子上,我也絕不放過她。”

王元度寬宏大度,並不計較這一點點口舌上的得失。他實在想不出白瑤琴如何自有免死之道,便問道:“你這話怎說?”

葛翠翠道:“我褪脫她下部,要檢查的是她還是不是處子之身,假如不是,哼,哼,你駭得倒我麼?”

王元度大爲奇怪,心想:白瑤琴是不是處子,與你何干?他又覺得這個姑娘使人頭痛得很,懶得和她夾纏,便不追問。

葛翠翠站起身,便要離去。

王元度直到她一隻腳已踏出洞口,這才提高聲音,道:“葛姑娘……”

她停下腳步,回眸瞅住他,面上一片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我耳朵沒聾,你用不着這麼大的聲音。”

王元度嘆一口氣,他實在被這個美豔而又捉摸不定的女孩子,弄得頭暈腦脹,真想向她呈遞降表。

葛翠翠聲音放得很柔軟,道:“你叫住我有何貴幹?”

王元度道:“姑娘好說了,在下想請問姑娘,這白姑娘所中之毒,可有法子解救沒有?”

葛翠翠道:“當然有啦,我既能毒她,就能救她。”

王元度忙道:“在下不是指姑娘所施之毒,而是令姊所施之毒,除了讓白姑娘捱過七日之外,別無他法。但在下忽然覺得姑娘或許有剋制之法。”

葛翠翠沉吟一下,才道:“有一個最容易的解救之法,但是否可行,卻得問你了。”

王元度適:“姑娘請說。”

葛翠翠道:“她身上的催情花毒,深入骨髓,我給她一種解藥,可把毒力驅出,但問題是她此時如無男子與她**,後患無窮……”

王元度道:“白姑娘乃是清白女兒之身,如何做得這事?況且她最多也不過是七日之後,即可恢復。”

葛翠翠冷笑一聲,道:“若然是七日之後,別無後患,我又何必提出這個解救之法?”

王元度一時倒不知信好,抑是不信的好?因爲這很可能是她故意說七日之後尚有後患。

但她的話卻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葛翠翠格格笑道:“我可以發個惡誓,證明我的話並無一字虛假。你如若有心救她,何不捨身爲她?反正你也可嘗銷魂之樂,又能救人,何樂而不爲?”

王元度凜然道:“在下怎能做出這等非禮之事?”

葛翠翠道:“你如若迂腐固執,等如見死不救,請問於心何忍?”

王元度道:“在了寧死也不肯做這等苟且之事,況且她並不至於死。”

葛翠翠道:“假如你不救她,她將比死還難過。”

王元度頓時又頭昏腦脹,恨不得自己能夠向她叫饒乞降。

葛翠翠繼續進迫,又適:“其實你也不致於有違禮教,因爲假如你肯娶她爲妻的話,便皆大歡喜啦!我瞧她是個怪好的女孩子,又長得漂亮,你娶她的話,也不致於辱投你。”

王元度可就覺得怪了,這葛翠翠爲何忽然這麼好心?拼命地替白瑤琴做起大媒人來?而她早先卻定要檢查她,假如她不是處子,還要取她性命。

但他怎樣也猜不出葛翠翠的用心,只好說道:“在下已訂了親事,尚未行禮,豈能又在外頭訂親?”

葛翠翠道:“她可以當平妻,不分大小,又或是作夫子妾,諒她亦不會反對。”

王元度失笑道:“姑娘好像深知她的心事一般。”

葛翠翠道:“那麼等她醒來,問她一問,如若她情願作妾,你便不得推諉了,對不對?”

王元度劍眉一皺,道:“這怎麼行?”

葛翠翠道:“你非這樣做不可,因爲她身體最隱秘之地,你已看過。再說我這個大媒人還不夠資格麼?要知如果不是我出手的話,你們這刻大概已變成階下之囚了,是也不是?”

王元度道:“姑娘的恩德在下絕不敢忘,但這件事卻決計不能從命。”

葛翠翠道:“你真是最固執之人。”

她沉吟了一下又道:“那麼你怎麼辦呢?她在這七日之內,身首不能動彈,慾火時時焚心,定必拼命地纏住你,使你難以應付。”

王元度道:“實不相瞞,假如不是還須趕去救人,哪怕是多麼困難,在下亦不畏懼,定必好好地守護她七日,但現在怎生是好呢?”

葛翠翠嘆口氣,道:“那麼我只好把她帶走了,如若不然,七日之後,你就後悔莫及啦!”

王元度頓時又碰上了難題,想道:“她要我把白瑤琴託付與她,聽來原是好意,以她適才出手相救之事而論,她也不會有歹意纔對。但白姑娘既然失去行動的能力,萬一葛翠翠生出惡念,她連自衛也有所不能,此舉實在太過危險了。然而我若不這樣做,一則被白瑤琴絆住手腳,不能及時趕赴武當山;二來葛翠翠說不定一怒而翻臉,這也不可不防。”

念頭電轉,利害得失在心頭潮涌而過,終於下了決心,很快就頷首道:“葛姑娘肯這般費心,在下真不知如何報答你纔好。”

葛翠翠白他一眼,道:“我們已非外人,何必客氣呢!既是決定這麼辦,我們馬上就動身吧!”

王元度訝道:“動身到那兒去?”

葛翠翠笑一笑,道:“到葛村呀,你不是在哪兒弄了不少食物麼?那便是我的梓里了。

正因如此,這附近的地形,我都很熟,能夠躲在暗中窺瞧你們,而又不被你們覺察。”

她弄了一點藥物在指尖,又道:“我先把白姑娘救醒,問過她是否同意才行。”

她把藥物塗抹在白瑤琴鼻子下面,白瑤琴頓時打個噴嚏,睜開雙眼。目光一轉,凝注在葛翠翠面上道:“王大哥,這位姊姊好漂亮,她是誰呀?是我大嫂麼?”

葛翠翠微笑道:“你試叫一聲,瞧我答不答應。”

王元度忙道:“妹子,這是葛翠翠姑娘,有個外號叫毒姝,乃是毒教掌門人。剛纔全靠她出手相助,我們才得脫險境。”

白瑤琴啊了一聲,道:“小妹怎的沒聽大哥提起過這位葛姊姊呢?你們剛認識麼?”

王元度道:“不,咱們殺死田夫人之後,愚兄到後面搜索,便碰見了葛姑娘。”

白瑤琴疑惑地道:“照理說王大哥應該告訴我啊!”

葛翠翠笑道:“我跟他要一件物事,他不肯給,還點住我的穴道,揚長而去。啊,我還說漏了一宗事,那就是他還抱緊我,親我的嘴呢!”

白瑤琴垂下眼皮,葛翠翠向王元度問道:“你可曾做過這些事?”

王元度連忙道:“有是有,但你本末倒置……”

白瑤琴又道:“有就行啦,反正大嫂不在這兒,誰也無權干涉你的風流行動,對不對?

但葛姊姊啊,我們這些不幸生爲女兒身的,可就遭殃了。”

王元度一怔,道:“妹子,你這是什麼話?”

葛翠翠笑道:“白妹妹這話有理,他憑仗一張俊俏臉蛋,無往而不利,根本不把我們女孩子放在心上。可是呢,正如你所形容的,我們都遭殃了。”

王元度這才知道,這兩個美貌姑娘,竟是聯成一氣來整他的,然而奇怪的是,白瑤琴怎會一下子就跟葛翠翠拍檔上呢?

他曉得再辯下去,永遠佔不到上風,只好道:“兩位姑娘嘴下留點情行不行?我們可以走了吧?”

葛翠翠道:“你抱着白妹妹跟我走,定要使對方查不出我們的去向才行。”

不一會,他們已處身在荒涼的山野中,葛翠翠領路前行,忽左忽右,盡撿難行之路前走。

好不容易纔轉落平地,葛、王二人並肩而行。

白瑤琴突然問道:“葛姊姊,只不知你們毒教的規矩,可是隨便准許和男人親嘴的麼?”

王元度一聽她們又撩起這等話題,頭就大了。

葛翠翠道:“恰好相反,毒教教規,對男女之防,十分嚴厲,此所以我師姊田大娘不能繼掌門之位。”

白瑤琴道:“例如像你這般觸犯了常規,須得如何方能免罰?”

葛翠翠道:“除了嫁給他,與他同活,就須殺死他,並且自刎殉情,也就是同生共死之意。”

白瑤琴嘆道:“這一條教規真是偉大感人,此是何等嚴厲而又真情的辦法啊!小妹也恨不能投入貴教呢!”

葛翠翠笑道:“不行,假如你投入敝教,以你遭遇的情形,就算是嫁給王元度作妾,也沒有法子拒絕,但你肯委身爲夫子妾麼?”

白瑤琴道:“我肯又有什麼用?人家王大哥眼高於頂,像小妹這種黃毛丫頭,連倒洗腳水也不夠資格呢!”

葛翠翠輕嘆一聲,道:“這一點我們竟是大有同感了,奇怪得很,他憑什麼這般自視不凡呢?我們竟連作妾的資格也沒有,真能把人活活氣死。”

王元度緊緊皺起雙眉,忖道:“她們一吹一唱,互爲策應,聽起來好像當葛翠翠爲白瑤琴作大媒人,猛下說辭之時,白瑤琴其實已經醒轉,統統聽見了。所以目下才極力幫葛翠翠說話。”

他轉念又忖道:“以她們兩人的才貌,我豈敢屈她們爲小妾側室?這算是天曉得了。”

兩女都不再出聲,似是留點時間給他思索。

走了一程,白瑤琴打破靜默道:“王大哥,你不把我放在眼中,我不怪你。但葛姊姊若然願作小妾,長侍君側,你總不能對她像對我一樣吧?”

葛翠翠沒有做聲,可見她一點也不反對做他的侍妾。這等話三番五次說出來,使王元度全無轉回的餘地,可以就可以,不行就不行。

這真教王元度感到十分爲難,固然以葛翠翠的才貌,那是沒得話說。可是她的性情如何?爲人和想法如何?都全無所知,而她擅長的乃是施毒之術,一個弄不好,她舉手之間,可以殺死千百人之多。

王元度自問沒有這個膽量,貿貿然就收容這等禍胎在家中,因此之故,他決計不能答應。

但不答應,又如何推託?怎樣才能使她們不再提起這話?而又不致於令她們太過傷情?

他最初想把一切都推到藍明珠身上,然而馬上就發現不妥,萬一她們生出仇恨,潛入日月塢中,出手暗算藍明珠,如何是好?想來想去,只好說道:“妹子,你這話就大大的不是了,葛姑娘乃是巾幗中的奇女子,與你難分軒輊,愚兄焉敢如此褻瀆?這話望賢妹千萬不可再提。”

白瑤琴道:“大哥說得是,假如大哥不是已訂下親事,則葛姊姊做我的大嫂也配得起你,是也不是?”

王元度誠誠懇懇地道:“正是如此。”

白瑤琴道:“那麼假如葛姊姊甘願作妾,自然更不會辱沒大哥你了。”說到這兒,窺見王元度神色不善,便連忙又道:“咱然這只是閒話罷了,葛姊姊未必就肯答應,我們談別的吧!”

王元度乃是磊落恢宏之士,聽她改口,氣便消了,道:“對,咱們說說別的。”

殊不料白、葛二女正是利用他這種英雄性格,君子胸懷,每每使他急不得惱不得,若是換了旁人,心中有所不願的話,一旦迫急了,拒絕之言衝口而出,哪裡還會管別人傷不傷感情?

又行了一程,抵達葛村。在深夜中翻牆躍入一家後園,轉入一座院落。王元度依稀辯認得出,這就是他討取食物的那一家。

王元度把白瑤琴放在軟綿綿的牀上,這才轉眼流覽房中,但見佈置得略嫌華貴,不類是鄉村中的閨房。

葛翠翠自去給他打水,服侍他洗面更衣,又弄了一些點心,讓王元度二人進食,她雖是忙個不停,但滿面歡愉之容,王元度不是木頭,焉能不察覺出她那體貼綿綿之情?

但他實在不敢有所表示,只好一時詐作不知,他把各事叮囑再三,約好日後如何見面,便毅然告辭,要星夜趕路,葛翠翠送他出去,不知說了多少句小心,方肯放他上路。

王元度上得路來,不禁鬆了一口大氣,因爲救人如救火,非得迅速行事不可,而白瑤琴竟然變成了一大負累,叫他如何能不心焦着急?現在總算擺脫了這個包袱,不由得泛起輕鬆之感。

他一路行去,留意着各處,瞧瞧有沒有平天虹他們留下的暗號。不久就發現平天是和天寶和尚留的暗號,都是向西。

翌日他已趕到棗陽,首先依照天寶僧所留的暗號趕去。在城外兩三裡處,有一座光明寺。

人得寺中,但見天寶僧躍坐在大殿中,顯然是等候他前來,兩人相見,都甚是歡喜。天寶僧打個問訊,道:“王大俠遲遲不見趕來,貧僧不免胡思亂想,真個罪過。”

王元度道:“多蒙大師關注繫念,在下這一次果真發生了不少事情。”

他簡扼地把經過說出,但有兩點沒說:一是白瑤琴以美色引誘他之事;一是葛翠翠對他大有情意之事。

天寶僧道:“我佛慈悲,幸而王大俠逢凶化吉,也沒有把毒教之人帶來。那毒教中人。

據小僧所知,記恨之心,奇強奇重,只要在言語間無意之中得罪了他,就能出手殺人,實在不可過於接近。”

他說完之後,大概生怕王元度尚未警惕,又道:“那毒教之人,不管他如何地講情理,但由於本身所學,盡是如何使人在不知不覺之中中毒而死,又或是以什麼藥物手段,才能令敵人死得更慘,以此之故,養成了一種報復心理,但凡有人得罪了他,他第一個意念,總是想到用什麼手段弄死對方,換了旁人,斷無爲了點事故,即起殺心之理,因此王大俠萬萬小心,切勿與毒教之人多往來,免得一時不慎,連累到家人朋友。”

王元度心頭一震,想道:“是啊!假如葛翠翠跟定了我,時日一久,難免有開罪她之處,其時她不向我報復,卻遷怒到別人頭上,尤其是明珠,最是可慮。”

當下慎而重之地點點頭,道:“多謝大師指教,在下定必牢記心中,小心應付……”

他話聲略略頓了一下,又道:“這回我急急趕來找你,便因查悉一元教教主荀伯業野心勃勃,意欲征服天下武林,現下他第一個目標是武當派,下一個目標就是貴寺了。”

天寶僧大吃一驚,道:“這個消息,果然非同小可!”

王元度道:“在下這就得趕赴武當,至於貴寺,有煩大師即速歸去,稟報方丈大師,預爲準備,不過……”

他壓低了聲音,才道:“以我所知,一元教神通廣大,只怕在貴寺之中,亦佈下了眼線。”

天寶僧面色一變,也低聲道:“若是以前有人對小僧這麼說,定必拒絕相信。但這次踏入江湖之後,方知人世之中,無奇不有,那等鬼魅伎倆,實是無孔不入,令人防不勝防,小憎就去立刻密稟方丈。”

王元度道:“事不宜遲,你先走一步,我打寺後出去,直奔襄陽,因爲平天虹已趕去襄陽了。”

兩人別過,各走各路,王元度早已辨明方向,一徑奔過荒野,抄近路直奔襄陽,走到天黑,仍然不停,到了子夜時分,方始在一株老樹之下,打坐休息。

天明起來,繼續趕路,不久,便抵達瀕臨漢水的樊城了,彼岸即是襄陽城。

本來他若是前赴武當,但須沿着漢水北岸的大道,再向西行,抵達仙人渡時,方始渡江前往觳城,然後往武當山,那就對了,但他爲了另一企圖,非渡江先入襄陽不可。

他雖是單身孤劍,但意態軒昂,風度深灑,公然踏上渡船,一點不把渡口一些可疑之人放在心上。

渡船開出之後,他已嚴防一切變故,且喜一路平安,直抵彼岸,碼頭上甚是囂鬧,桅槁林立。

他剛走出碼頭,突然兩個人迎面上來,向他拱手行禮。

王元度定睛望去,但見兩人俱在中年,衣着斯文,但舉止之間,矯健有力,一望而知,乃是武林人物。

王元度爲人謙厚,平時最是彬彬有禮,但這刻卻傲態迫人,冷冷道:“兩位有何見教?”

左邊的一個忙道:“在下侯遠,這一個是黎新,謹奉敝上荀伯業之命,特來拜謁王大俠,有話奉告。”

王元度道:“有話就請說吧!”

侯遠道:“王大俠匆匆趕來,想必已知悉敝教設在襄陽的分堂,敝教主誠恐王大俠一直找了去,面面相對,反而不好講話。”

王元度心中冷笑一聲,想道:“荀伯業如若還在襄陽的行宮之中,那纔是怪事呢!”

口中應道:“然則荀教主有何見教?”

候遠道:“敝教主深知王大俠武功高強,勇奪天下第一高手寶座,決計非是盜名欺世之士,因此十分敬重,囑在下等前來迎駕,並且囑我們探詢王大俠來意,假如正是敝教主所料中,在下立刻可以奉復。”

王元度冷冷道:“荀教主好大的架子,但目下不必談論這等過節了。我此來之意,亦不必瞞你們,聽說敝友錢萬貫已與貴教副教主結爲秦晉之好,我定要見到他,說幾句話。”

侯遠躬身道:“若是此事,敝教主已交代過,在下立刻可以奉復了。”

王元度絕對不會容容易易就見到錢萬貫,是以全無一點興奮之色,淡淡道:“荀教主料事如神,已猜準了兄弟趕到襄陽的用意,只不知他打算如何處理?”

侯遠道:“敝教教主說,王大俠義重如山,使人十分敬佩,因此敞教自無拒絕之理,亦不敢拒絕。”

黎新直到這時才接口道:“但敝教費了不少氣力,才請來了錢莊主,王大俠如要見他,也須費點力氣才行。”

此人語聲冷澀,面上一片漠然之色,與侯遠的謙恭,全然不同。王元度心中怒哼一聲,卻不發作,只點點頭。

黎新又道:“敝教主既知王大俠武功高強不過,如若在武功上留難王大俠,不免貽班門弄斧之譏了。”

他竟然停了下來,大有賣個關子之意,王元度心中甚怒,但表面上仍然不動聲色,靜候機會。

要知,此人態度大殊於侯遠,口氣冰冷,但詞鋒流暢,實是能言善辯之士,可知不過是故作姿態而已。亦由此可知,此人在一元教中地位不低,早先由候遠先說話,目的旨在使王元度誤以爲他地位更低而已。

黎新停頓了一下,才又適:“敝上既有此意,軍師爺便出了一個主意,這便是敝教佈置一個溫柔陷阱,假如王大俠過得這一關,錢莊主夫婦任憑你帶走,絕不食言。”

王元度笑一笑,道:“這倒有趣得很。”

黎新道:“自古道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假如王大俠過不了這一關,那就加入敝教,諒也沒有別的話好說。”

王元度點頭道:“說得好,英雄難過美人關,果然不錯。”

他忽然一伸手,抓住了黎新手臂,內力從五指涌出,頓時把對方制住,全然不能動彈。

侯遠大驚道:“王大俠出手拿住在下的部屬,不知是何用意?”

王元度冷冷道:“此人如是你的部屬,我就把他毀去,免得他將來爬到你的頭上,連你也給害了。”

侯遠訝道:“王大俠這話怎說?”

王元度道:“此人態度自大,口氣不遜,日後必是犯上作亂之人,我先毀了他,對你來說,實是有益無害之舉。”

侯遠忙道:“使不得,他實在不是在下的部屬,而是小可的上司。”

王元度冷哼一聲,道:“我早就知道了,但此人的地位,還夠不上與我討價還價,貴教主如此小覷我王某人,我先殺死一兩個,讓他有所警惕。”

黎新面色絲毫未變,侯遠卻失色道:“兩國相爭,不斬來使,王大俠難道不知這個規矩?”

王元度冷冷道:“留你一個活口足矣,要兩個人幹什麼?”

說話之間,指尖內力突然加重,黎新頓時面色劇變,有如死灰,一望而知,他是又痛苦,又害怕。

王元度向侯遠一瞪眼,怒聲道:“你還不快滾回去,找個有頭有面之人與我談判,莫非也想陪他歸陰麼?”

候遠駭得連退五六步,但卻沒有轉身跑掉,連連拱手作揖,一副惶恐的樣子,道:“王大俠高擡貴手,有話好說。”

王元度向來不是兇惡冷酷之人,甚至最講情理,目下卻變成這副樣子,當然有他的計謀打算。

他不再理會候遠,拉了黎新,一徑行去,轉入一處屋角,僻靜無人,侯遠站在兩丈外的遠處瞧着,大是手足無措。

王元度向侯遠道:“此處正是合適地點,待我施展一點手段給你瞧瞧,作爲你的榜樣。”

說罷,抓起黎新另一隻手,劈啪一聲,硬生拗斷了他一隻手指。緊接着又發出骨節折斷之聲,敢情是第二隻手指又被拗斷了。

黎新疼得滿面皆是黃豆般的汗珠,偏又脈穴被制,既不能動彈,亦不能出聲,神態狼狽之極。

王元度向黎新冷冷一笑,道:“一元教不該派你們出面,致招殺身之禍,莫說你們,即使是四大護法,亦定必難以活着回去,你還不趕快把荀伯業或是姜石公找來?莫非真的想死?”

侯遠也是滿頭大汗,似是被迫無奈,道:“王大俠有所不知,敝教主和軍師爺都不在襄陽。”

王元度哦了一聲,道:“那麼憑什麼要我去闖那溫柔陷阱?”

他提起“溫柔陷阱”這四個字,腦海中不由得閃掠過白瑤琴和葛翠翠兩女的面龐,迅快忖道:“最近以來,別的沒有什麼收穫,但講到什麼溫柔陷阱,卻是經驗豐富,大有曾經滄海難爲水之感,想來世上難再有比這兩位姑娘更美豔動人的了。”

只聽候遠恭聲答道:“此事由教主親下嚴令,講明先讓王大俠見過錢莊主,滿意之後,才讓你去闖那溫柔陷阱,如若王大俠還信不過,便把錢莊主交給你也可以。”

王元度忖道:“我已用了極毒辣的手段迫他,他才說出荀伯業、姜石公不在襄陽之言,可見得絕不虛僞,但由此亦可知姜石公此計,亦是想使我阻滯在襄陽。”

此時,王元度心中有兩個意念正起衝突,一是他既知荀伯業、姜石公都不在襄陽,甚至連護法地位之人也不見一個,可見得一元教已是全力進犯武當。

武當派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之下,只要掌教真人許無量一敗在荀伯業手底,該派將在一元教如雲高手包圍之下,不是臣服,就是冰消瓦解。

因此,他必須立刻制住這侯遠,隨即趕赴武當馳援。

第二個意念是錢萬貫既然已在眼前,機會大佳,自應即速把他們救出險地,方不致於有顧此失彼之苦。

王元度雖然是謙和之人,但碰上大事,卻極有決斷,立時下了決心,先行拯救錢萬貫。

他乃是想到,以武當派的根基和實力,雖說禍起非常,大有潰敗之虞,但絕不是短短三五個時辰之事。

因此,他大有希望救出錢氏夫婦之後,趕往武當增援,決心一下,便向侯遠高聲說道:

“好,你先帶我去瞧瞧錢兄。”

侯遠望了黎新一眼,只見他雙目淡然,似是神智已失,全然不知自下發生的一切,自是無法向他請示。

當下硬着頭皮,道:“那麼小可領路,請王大俠跟着。”

他轉身行去,王元度拉住黎新,緊緊跟隨。外人看起來,還以爲是老朋友把臂同遊。

片刻間,已抵達一間屋宇,侯遠推門而入,屋內有兩名佩刀大漢,向侯遠躬身行禮。

侯遠問道:“錢莊主怎麼樣了?”

一個大漢應道:“跟以往一樣,一點也不添麻煩。”

他們的目光向王元度閃射,顯然已猜出來人是誰,都流露出敬畏之容,竟沒注意黎新的情形。

侯遠道:“好極了,你們在這兒等着。”

說罷,向屋後行去,那後面是一重院落,侯遠入院之後,便高聲說道:“錢莊主,您瞧是誰來了?”

當中的一間房內,一個人緩緩走出,正是意態瀟灑的錢萬貫。

他一見王元度,也自大感驚奇,道:“元度兄如何找到這地方來的?”

王元度不答反問:“錢兄沒事麼?”

錢萬貫道:“據荀教主說,他已點了我的三陰絕脈,除了他獨門手法之外,無人可救。

現下外表上看來沒有什麼,其實四肢乏力,全無提聚真氣之能耐。”

他是經驗老極的老江湖,一聽王元度的問話,便知他必有某種計劃,須得極爲了解他的詳細情況,是以用簡扼的詞句,迅快說個清楚明白。

王元度沉吟了一下,全然想不懂那“三陰絕脈”手法的來歷內容,自知無能解救,便道:“然則錢兄你自己能不能解救?”

王元度這一句問話,乍聽似乎很幼稚,因爲假如錢萬貫能夠自行解救的話,早就脫出樊籠,何須待他搭救。

當下應道:“這三陰絕脈手法,實是奇奧異常,兄弟難有解救之法,而且每天子午兩次,全身發熱,昏眩脫力,須得服用一種藥物,方能支撐過去。”

王元度忖道:“從現在到午時,只有個把時辰,假如把他帶走,這午時的一關,就不易捱過。不過從整個大局着眼,這個把時辰又是必須力爭的時間,重要無比。”

他隨即轉眼向侯遠望去,道:“我若是帶走錢兄,那解救可有安排?”

侯遠道:“軍師爺交待過,只給一服,此後敝教隨時與王大俠聯絡,假如王大俠加入敝教,自然一切都沒有問題了。”

王元度哼了一聲,道:“把那一服藥拿來。”

侯遠向一個手下點頭示意,頓時送上一包藥丸,共有三顆。

王元度讓錢萬貫看過無訛,便請他收起來,一面暗用傳聲之法,向錢萬貫道:“錢兄,你可是與副教主甄紅袖已訂了鴛盟,如若確實不誤,請頷首示意。”

錢萬貫點點頭,王元度又迅急地道:“既然如此,小弟自然不能捨下錢大嫂了,只不知錢兄如若離開此處,可有法子自行潛匿蹤跡,以免小弟有後顧之憂?”

錢萬貫微微一笑,大聲說道:“元度兄你是獨自抵達此地的麼?可曾見着荀教主了?”

他那一下微笑,已暗示他雖然武功已失,智謀與交情猶在,有法子可以暫行潛匿蹤跡。

王元度道:“小弟乃是獨自趕來,在路上曾經碰見過桃花派的平天虹,江湖上恐怕只有他曉得我往襄陽走。”

他的目光轉投到侯遠面上,道:“你們先讓錢兄離開這兒,免得我不放心。”

侯遠道:“使得。”

關於跟蹤之事,王元度並不耽心,因爲以錢萬貫的才智閱歷,除非是姜石公親自指揮策劃,別人休想跟得住他。

王元度以傳聲之法,迅速地與錢萬貫定下聯絡的時間和地點,錢萬貫似是很有把握,當即欣然去了。

院中只剩下王元度和黎新、侯遠三人,王元度已放開黎新,但他呆如木雞,敢情穴道仍然受制。

侯遠帶着怯意,問道:“王大俠可是準備力闖那溫柔陷阱麼?”

王元度點頭道:“不錯,我正有此打算,但問題卻在於我一旦闖過了,如何能保證貫教主定必解開錢莊主的禁制?還有錢大嫂的安全,亦須有保證才行。”

侯遠道:“假如王大俠當真依約行事,小可立刻去把敝主及軍師爺那簽名畫押的一紙保證書交給王大俠,以敝教主及軍師爺的聲譽人格作保,諒可邀王大俠的信任。”

王元度道:“你拿來我瞧瞧,假如內容寫得詳盡明白,果有誠意,自然可以相信,將來亦可化敵爲友。”

侯遠道:“這一通保證書,就在黎堂主身上。”

他走過去在黎新身上一摸,果然取出一封精美的書函,恭恭敬敬地雙手遞給王元度。

王元度沉吟一下,也不拆看,道:“好,那溫柔陷阱在什麼地方?”

侯遠尷尬地笑一下,道:“王大俠,黎堂主他……”

王元度面色一沉,道:“我平生宅心仁厚,絕不濫殺,假如貴教安排都有誠意,自然不會傷他性命,但如若有不盡不實之處,總得有一個人陪陪我。”

侯遠點頭道:“既然如此,小可就不必多說了,請王大俠移駕到另一處地方。”

王元度任得黎新呆立院中,跟着侯遠,再向後面走去,經過了六七重院落,好幾道長廊,這纔到了一處花木幽雅的院子。

侯遠指住階上一道深垂珠簾的門戶,輕輕道:“那是一間套房,王大俠但須進去,便見分曉。”

王元度問道:“如何纔算是闖過這一關?”

侯遠道:“這套房一共是三間,您從這道門進去,從那邊的一道門出來,每往一間房,須得帶出一件信物,但卻不許使用武功,只靠定力,這就是溫柔陷阱了。”

王元度心中一笑,想道:“別人也許難有這等定力,但我王元度曾經滄海,這區區的一個陷阱,豈能奈得我何?”

於是點頭道:“好,那三件信物是什麼?”

侯遠道:“那是三塊玉,你進去找吧!”

王元度淡然道:“那麼你到那邊等着。”

他毫不遲疑,舉步登階,走到門口,伸手掀起珠簾,探頭望入去,但見房間之內,雖不明亮,亦不黑暗。

房中杳無人跡,他便走入去,但覺到處異常氤氳,傢俱擺飾都十分華貴,尤其是色彩方面,有一種神秘香豔的氣氛,立時令人意會到這是可以**姿意的地方。他有不畏百毒之能,是以並不把房內的異香放在心上。

房內幾張桌上,都不見有玉塊,但見仍有一道門戶,用幔帷隔斷,目光不能透視出去。

當下走過去,揭帷一瞧,帷後是一條丈許長的甫道,點着燈火,地上也和房間一樣,都鋪着厚厚的地毯。

甬道內自然沓無人跡,盡頭處又有道帷簾,那邊隱隱傳來琵琶曼歌之聲,柔靡悅耳,蘊含蕩意。

他迴轉身,開始搜索,耳中還隱隱聽到那陣歌聲樂韻,他找了一會,拉開一道櫥門,但見櫥內竟是一幅色彩鮮明的圖畫。

畫中的人物,只有一男一女,但那情景,卻足以使人面紅心跳,原來竟是一幅工筆春宮畫,描繪得工細之極,栩栩如生。

他的目光在畫面及其他部份一掠而過,卻在那女人的面部停留了一下。

原來那個女人不但骨肉停勻,柔纖合度,動作淫褻惹火之極,而她的面貌更是豔麗無比,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彷彿能勾人魂魄。

這個女子已足以令他感到驚奇,因爲她的面貌必是有所本而描畫的,並非通常所見的畫家筆下那種美人面孔。

然則這個女子當真是有其人,甚至會是溫柔陷阱的主將了?他暗暗吃驚,心想:以這等絕豔之貌,何患男人不墜下溫柔陷阱之中呢?

說到那個男子,王元度心中更爲驚奇,因爲那簡直是他身在畫中,極是維妙維肖。

正因這幅畫中是他做主角,他纔會驚訝注視,心中想到很多的事,又由於男主角既然是他,則女主角也必有其人,供這畫工描繪無疑了。

他沉吟自問道:“假如這溫柔陷阱之中,果真有一個絕色美女,正如此畫中人,我能不能抵抗得住她的魅力?唉,這倒是一個莫大的考驗,此女的神情,媚蕩入骨,實是天生尤物,我……”

要知王元度和一般的男人,全無分別,見了這等絕代尤物,亦會生出衝動,這等反應,極是合理。

他之所以能出類拔俗,能與衆不同,不過是毅力絕強,能剋制自己的本能衝動,持之以禮而已。

因此之故,他一旦發現了對方可能有如此出色豔絕的尤物時,便不能不辜先在心理上準備一下。

假如他自問一定可以做到目中有妓,心中無妓的地步,則反躬身問之舉,自是多餘。

正是由於他曉得此女實是人間尤物,百年罕見,但須看她的畫容,已大有銷魂蝕骨之感,何況一旦面對那活色生香,焉能全不動心?

圖畫上的尤物似是向他大膽勾引挑逗,王元度小心翼翼地避開她身體上其餘的部分,只盯住她的面龐,沉凝思索應付之計。

這等情景,落在外人眼中,自然會誤以爲他乃是被這幅香豔淫媚的畫所迷,以致如此人神。

牆上另一幅畫軸上,突然出現一雙眼睛,察看王元度的情狀,見他呆視櫥中之畫,這雙眼睛很快就隱沒不見了。

緊接着那一陣琵琶聲,以及曼妙柔靡的歌聲,漸漸響亮,這一間空房之中,竟然因這陣柔靡之音,忽然變成春意盈盈,撩人心懷。

第四章 懲三兇揚名救妙計第五章 乘快艇奇人試胸襟第五章 乘快艇奇人試胸襟第五章 乘快艇奇人試胸襟第四章 懲三兇揚名救妙計第三十一章 溫柔鄉勇闖美人關第十八章 破奸謀卓遼耍大象第三十一章 溫柔鄉勇闖美人關第三十三章 許真人口頭較絕技第十五章 失摯友夜探遇強敵第二十章 受挾持初識無聲劍第十二章 錢萬貫豪賭金鰲會第十六章 埋火藥一網打羣雄第十五章 失摯友夜探遇強敵第十二章 錢萬貫豪賭金鰲會第二十四章 生誤會盟主落陷阱第二十二章 進客店攜美旖豔賭第三十二章 千劍陣力拒一元教第十五章 失摯友夜探遇強敵第二十一章 禁賭王教主施詭謀第二十六章 白瑤琴刁難忠厚俠第十章 困木箱九轉返魂功第十六章 埋火藥一網打羣雄第二章 會怪女俠士鬥灰鶴第二十六章 白瑤琴刁難忠厚俠第十七章 查內奸秘室量奇才第二十七章 中淫毒再遭桃花劫第十六章 埋火藥一網打羣雄第二十二章 進客店攜美旖豔賭第二十九章 葛翠翠香吻傳劇毒第十一章 採花賊施毒遇剋星第十五章 失摯友夜探遇強敵第三十三章 許真人口頭較絕技第十六章 埋火藥一網打羣雄第九章 困木箱九轉返魂功第八章 藍芳時招賊辱親妹第八章 藍芳時招賊辱親妹第二十二章 進客店攜美旖豔賭第十八章 破奸謀卓遼耍大象第十九章 頒鉅獎宗師顯風采第二十二章 進客店攜美旖豔賭第二章 會怪女俠士鬥灰鶴第十八章 破奸謀卓遼耍大象第十八章 破奸謀卓遼耍大象第二十三章 打不平誤入三禁堡第十一章 採花賊施毒遇剋星第二十七章 中淫毒再遭桃花劫第三十三章 許真人口頭較絕技第三十四章 三昧火神目毀春宮第三十三章 許真人口頭較絕技第三十一章 溫柔鄉勇闖美人關第一章 王元度情陷日月塢第十一章 採花賊施毒遇剋星第二十六章 白瑤琴刁難忠厚俠第三十二章 千劍陣力拒一元教第十一章 採花賊施毒遇剋星第十九章 頒鉅獎宗師顯風采第三十一章 溫柔鄉勇闖美人關第三十四章 三昧火神目毀春宮第三十章 醋火升毒姝驗處子第十八章 破奸謀卓遼耍大象第十八章 破奸謀卓遼耍大象第二十一章 禁賭王教主施詭謀第二十八章 睹情鏡慾海險脫身第七章 擂臺戰羣英展絕技第三十五章 攜二美潛修崇福觀第二十七章 中淫毒再遭桃花劫第二十章 受挾持初識無聲劍第十四章 大小姐一吻定終身第十四章 大小姐一吻定終身第二十六章 白瑤琴刁難忠厚俠第十二章 錢萬貫豪賭金鰲會第二十五章 採補術柔情蝕骨派第三十五章 攜二美潛修崇福觀第八章 藍芳時招賊辱親妹第三章 拜義父戲蜂習密步第三十一章 溫柔鄉勇闖美人關第十一章 採花賊施毒遇剋星第三十二章 千劍陣力拒一元教第五章 乘快艇奇人試胸襟第七章 擂臺戰羣英展絕技第十六章 埋火藥一網打羣雄第二十五章 採補術柔情蝕骨派第三十一章 溫柔鄉勇闖美人關第二十八章 睹情鏡慾海險脫身第六章 點迷津試功過五關第十七章 查內奸秘室量奇才第三十一章 溫柔鄉勇闖美人關第九章 困木箱九轉返魂功第三章 拜義父戲蜂習密步第二十章 受挾持初識無聲劍第十三章 賭性命惡女傾芳心第八章 藍芳時招賊辱親妹第二十七章 中淫毒再遭桃花劫第八章 藍芳時招賊辱親妹第二十八章 睹情鏡慾海險脫身
第四章 懲三兇揚名救妙計第五章 乘快艇奇人試胸襟第五章 乘快艇奇人試胸襟第五章 乘快艇奇人試胸襟第四章 懲三兇揚名救妙計第三十一章 溫柔鄉勇闖美人關第十八章 破奸謀卓遼耍大象第三十一章 溫柔鄉勇闖美人關第三十三章 許真人口頭較絕技第十五章 失摯友夜探遇強敵第二十章 受挾持初識無聲劍第十二章 錢萬貫豪賭金鰲會第十六章 埋火藥一網打羣雄第十五章 失摯友夜探遇強敵第十二章 錢萬貫豪賭金鰲會第二十四章 生誤會盟主落陷阱第二十二章 進客店攜美旖豔賭第三十二章 千劍陣力拒一元教第十五章 失摯友夜探遇強敵第二十一章 禁賭王教主施詭謀第二十六章 白瑤琴刁難忠厚俠第十章 困木箱九轉返魂功第十六章 埋火藥一網打羣雄第二章 會怪女俠士鬥灰鶴第二十六章 白瑤琴刁難忠厚俠第十七章 查內奸秘室量奇才第二十七章 中淫毒再遭桃花劫第十六章 埋火藥一網打羣雄第二十二章 進客店攜美旖豔賭第二十九章 葛翠翠香吻傳劇毒第十一章 採花賊施毒遇剋星第十五章 失摯友夜探遇強敵第三十三章 許真人口頭較絕技第十六章 埋火藥一網打羣雄第九章 困木箱九轉返魂功第八章 藍芳時招賊辱親妹第八章 藍芳時招賊辱親妹第二十二章 進客店攜美旖豔賭第十八章 破奸謀卓遼耍大象第十九章 頒鉅獎宗師顯風采第二十二章 進客店攜美旖豔賭第二章 會怪女俠士鬥灰鶴第十八章 破奸謀卓遼耍大象第十八章 破奸謀卓遼耍大象第二十三章 打不平誤入三禁堡第十一章 採花賊施毒遇剋星第二十七章 中淫毒再遭桃花劫第三十三章 許真人口頭較絕技第三十四章 三昧火神目毀春宮第三十三章 許真人口頭較絕技第三十一章 溫柔鄉勇闖美人關第一章 王元度情陷日月塢第十一章 採花賊施毒遇剋星第二十六章 白瑤琴刁難忠厚俠第三十二章 千劍陣力拒一元教第十一章 採花賊施毒遇剋星第十九章 頒鉅獎宗師顯風采第三十一章 溫柔鄉勇闖美人關第三十四章 三昧火神目毀春宮第三十章 醋火升毒姝驗處子第十八章 破奸謀卓遼耍大象第十八章 破奸謀卓遼耍大象第二十一章 禁賭王教主施詭謀第二十八章 睹情鏡慾海險脫身第七章 擂臺戰羣英展絕技第三十五章 攜二美潛修崇福觀第二十七章 中淫毒再遭桃花劫第二十章 受挾持初識無聲劍第十四章 大小姐一吻定終身第十四章 大小姐一吻定終身第二十六章 白瑤琴刁難忠厚俠第十二章 錢萬貫豪賭金鰲會第二十五章 採補術柔情蝕骨派第三十五章 攜二美潛修崇福觀第八章 藍芳時招賊辱親妹第三章 拜義父戲蜂習密步第三十一章 溫柔鄉勇闖美人關第十一章 採花賊施毒遇剋星第三十二章 千劍陣力拒一元教第五章 乘快艇奇人試胸襟第七章 擂臺戰羣英展絕技第十六章 埋火藥一網打羣雄第二十五章 採補術柔情蝕骨派第三十一章 溫柔鄉勇闖美人關第二十八章 睹情鏡慾海險脫身第六章 點迷津試功過五關第十七章 查內奸秘室量奇才第三十一章 溫柔鄉勇闖美人關第九章 困木箱九轉返魂功第三章 拜義父戲蜂習密步第二十章 受挾持初識無聲劍第十三章 賭性命惡女傾芳心第八章 藍芳時招賊辱親妹第二十七章 中淫毒再遭桃花劫第八章 藍芳時招賊辱親妹第二十八章 睹情鏡慾海險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