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屬於我倆的秘密還是不能說出去,這關係着水系生命的延續;千寶,我把千禧哥哥和小藍都交給你了;小藍,記住媽媽這幾天和你說的話,記住水系生命的千古傳承...”躺在千禧毛茸茸強有力的臂彎裡,大魚紅錦不停的說着。直到被千禧放進了湖水裡,方纔展露出一副絕美的笑意,永遠的定格在每個人的心裡。
“大魚,當初是媽接你來的,你告訴媽媽,你會死嗎?”紀薇眼含熱淚的問道。
“媽,這個兒媳也是不很清楚,也許我會無限度的休眠永不醒來;也許我會在孩子們長大了的時候化作一捧水裡的泥沙,也許我會在一定的時候醒來。我是一個特殊的時代特殊的存在,古往今來從無先例。媽,只要我還尚存一絲記憶傳承,都不會主動的傷害人類。我會守護着這片水域和我們的孩子。”大魚的聲音越來越小,終於沒有了聲息,只是在它的尾端溢出一條條手指大小的魚兒,都圍在它的身邊遊動着,不停的撿拾它的身體。只一會兒,湖水裡鋪滿了一層小魚兒,大魚也慢慢的沉到了水底,那些小魚兒也四散開去,消失在浩瀚的湖水裡。
岸邊的毛人和動物也看着這一個變化。不明白王的媳婦怎麼生出了小魚?
“爾等聽着也世代的傳承下去,這是錦鯉魚,是神的象徵,永遠不允許食用它,如有違抗者,上遭天譴下會被我的後人殺之,絕不更改!”千禧鏗鏘的聲音在天幕下傳響,伴隨着毛人和動物虔誠的膜拜,還有岸邊紀薇一行人沉痛的緬懷。
“紀薇,遠古的時候,世人就對這種錦鯉觀賞而不食用,是不是源自我們現在的情形呢?”
“這個無從考證,在遠古的遠古,紅色的錦鯉數量稀少,還是被官宦人家侍養的 寵物,過了幾千年,人類都可以科學的繁殖很多稀少的生物,鯉魚也被端上了餐桌。那還算不算是千古傳承的錦鯉就無法劃分了。”
“千古的傳承那是多麼遙遠的事情,那個時候也沒有人會知道人類和水系生命曾經有一段美好的愛情,和無奈的訣別。”
“千古之後,丟失的何止這些。對於站在食物鏈最高處的人類,什麼還不能食之什麼不可以食之,這個只取決於人類自己的喜好。”
“但願大魚的美好願望,我們的美好願望相傳的更久一些。”
爲了這些小魚,千禧決定留在這裡一些時日,可是自從那日之後,偌大的湖水裡再也沒見到一條小魚。它們都遊走了嗎?大家都堅信不會,有媽媽在的地方,孩子是不會走遠的。大家寧願相信這是大魚不想羈絆住千禧和大家的腳步。
“千禧,我們還是走吧,大魚妹妹就是不想看到我們這個樣子,才叫它的孩子不露面的。我們沿着湖水走,終有一天能夠看到紅色的錦鯉。”千寶勸着。
“爸爸,還是和爺爺奶奶一起離開吧,水是流動的,媽媽和那些兄弟姐妹們現在哪裡我們是看不到的,但是有水的地方就有它們的存在。”小藍拉住千禧和千寶的手說道。
“小藍,有一天你也會和媽媽一樣離開我們嗎?”
“爸爸,千寶阿姨,這是我們水系生物的使命。小藍還沒有找到那一半,暫時還是不會走的。爸爸你和千寶阿姨快點成親吧,這樣小藍走的時候,你們已經有了孩子,就不會孤獨了。”
“小藍,是不是因爲阿姨,你的媽媽才決定離開的。”
“阿姨,這不關你的事,媽媽很早之前就想到了這一天。只是沒有找到適合的水源,也牽掛爸爸孤獨寂寞,後來發現了這個大湖,也看出了阿姨對爸爸的心意,這是天作之合的好事啊。媽媽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爸爸有了阿姨的照顧。爲了改變那些弟弟妹妹的基因,媽媽耗盡了心血,她會沉睡很久很久。我們都不知道她還會不會醒來,醒來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難道大魚妹妹醒來以後,就會改變自己的樣子。”
“這個我們都不知道,媽媽從魚變成人是基因突變的結果,緩慢的變回來又不知會經歷多久的時間和環境的變化,媽媽說也許她永遠的都不會醒來,而化爲水分子或者水底的泥沙,也許她變成了怪物守候着這條大湖,那個時候她也是不會出來的。人類曾經是親人也是最好的朋友,她不想嚇到人類。”
“小藍,你的媽媽是偉大的,我會好好的珍惜我們在一起的日子,你就叫我一聲媽媽吧。”千寶幾分崇敬的說道。
“千寶媽媽、爸爸,我也會珍惜陪伴你們的時光。雖然我的血統已經不夠純正了,將來我的孩子都不會是紅色的錦鯉了,但是他們也是水系裡的最高貴的品種。以後,我們都不要提起媽媽和我的事情了。你們和我一起等待那一天的來臨吧。”
“好孩子,我們都不提了。我們把它放在心裡。”三個人相擁在一起,看着逐漸清澈的湖水。
大家沿着湖水已經走了幾十天,湖水依舊一天天變好。粉紅色的空間裡地上的植物也不在是孤零零的了,有很多的時候都是一片片的生長着。紀薇她們都會隨時的在栽種一些海島上帶出來的植物,兩輛馬車的後面是百十來個強壯的毛人,那兩批小馬也長大了,等找到了休整的地方,就會有第三輛馬車了。
這一天大家終於看到了城市的一角。殘破的城市屏蔽材料在微風裡飄揚,早已不是透明的穹頂殘骸在粉紅色的天幕下還是很醒目的。
“那是一座新城,我們終於可以停下來休息了。”
“別興奮的太早,那個城市裡是怎樣的情形還不知道呢。”
“能怎麼樣子?死城、瘋城、病毒城還有被機器人佔領的城市,我們在大海的那邊就見識過了。再壞的情況,還能壞到哪裡呢。”
“是啊,最多就是這裡已經被毛人佔領了,大不了打一架,把城市的管理奪回來。”
“對哦,千禧說的對,爭鬥是避免不了的。也只有在不停的爭鬥裡歷史才能不停的進步。”紀薇淡定的說道。
“媽,您以前不是不贊成殺戮的嗎?”
“千寶,媽媽現在也不贊成殺戮,但是有時候殺戮是解決事情最快最有效的方法,這個時候還拘泥與原有的理念,那就不是執着而是愚蠢了。”
“是的,我也和紀薇的想法一致的,最近我閒來無事翻看壓縮進腦海了的書籍,發現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話,槍桿子裡出政權,我體會的就是強者唯尊。”
“紀嵐,我們真的老了,這是古往今來只如此的現實,你纔剛剛體會到啊。”
“老嘍,不承認也是不行了。”
“常星,你和李博還說什麼老了的話,我和紀嵐纔算是真的老了,現在的宇宙時間或許已經正常了,我們這兩個千年老怪纔可以言老。”
“爸爸媽媽,你們還不能休息,未來的日子還需要你們的智慧呢。”
“千禧千寶,我們現在還有力氣呢,但是地球是屬於你們和你們的後代。我們能夠送你們走多遠就多遠吧。”
“爸媽,你們是地球洪荒的開拓者,光明的播種人。等到了前面的城市,我們多休整一些時間好了。”
那個城市一步步接近,大家的心一點點的沉。離着城市還有很遠的時候,大家就被眼前的景況驚呆了,不計其數的生物屍體無序的堆放着。都是在大球球裡就死去了。一座座或大或小的屍堆,就像是一個個睡袋堆積而成,看上去怪異又瘮人。
“怎麼會是這個樣子呢?這些被輻射的生物既然能在大皮囊裡生存到現在,萬沒有死的這麼多而且這麼集中。”
“紀薇,這不像是自然死亡。”
“也不是集體自殺。你們看這裡的屍堆形成的時間是不一樣的,最前面的已經被塵埃掩埋了,這裡的還是新鮮的,只能說明最前面的已經死去了很久,而且是被弄到這裡的。”
“是啊,最前面的屍堆很大,這裡的逐漸變小了,我想不是因爲死的少了就是因爲前面的屍堆太大了無法堆積,才弄到了這裡。”
“而且這裡不像是生物所爲,你們看屍堆是被堆積在兩邊,這裡應該有一條出入的路線。”
“這個情況很像是...”
“垃圾車!”紀薇紀嵐李博常星一起說道。
“爸媽,這又是什麼典故嗎?”千禧不解的問道。
“這不算是一個典故,卻也有借鑑的意義,這個等一會再和你們細說,現在你要做的就是把毛人都隱蔽起來,我們的馬車也僞裝好。然後,你和我們過去偵查一番,回來再製定具體的方案。”紀薇凝重的說道。
“是的,我想這會是一場大仗。千寶,你有了身孕,就留下來等着我們。火苗,琪琪你們看好小藍和新歡新晴。”
“紀嵐媽媽,您不用擔心我倆,我倆都是有幾條命的人,把我倆也帶上吧。這裡還是叫千禧哥哥留下來主持大局。”
“這個主意不錯,後面的這百十來個毛人衝鋒打架還可以,萬一忍耐不住暴露了目標就壞事了。千禧,你就留下來吧。新歡和新晴也該鍛鍊鍛鍊了。”
“好的,爸媽,情況不對可要給我們發信號。”
紀薇紀嵐李博常星帶着新歡新晴兩個女孩子藉着屍堆的掩護慢慢的接近了這座新城。這裡的屍堆就像是一座座垃圾山,錯落的堆放在出城的道路兩旁,剛剛走了不到三分之一路程的時候,一陣咔咔的聲音傳過了,幾個人的面前駛過來一輛長長的垃圾車,只是車上裝着垃圾也裝着裹在大皮囊裡面的生物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