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嬋剛一發雷運轉大陣,漫天針雨如流星雨般瘋狂落下,連中土的修士都被籠罩在其中,晶瑩璀璨的藍光卻透着絲絲寒芒,讓下方的衆仙不由得亡魂皆冒。
一個老年修士厲聲喝道:“妖女,你怎的如此不分青紅皁白,連我等也籠罩其中!”說話間劈手打出一件鐘形法寶,飛到空中變作丈許大小,輕輕一晃,銅鐘不敲自響,悠揚的鐘聲響起,音波如水中漣漪般盪漾開來,就要將朝自己落下的針雨絞碎。
聽到那老道出言不遜,楊嬋立時怒哼一聲,這一聲聽在別人耳中只是輕哼,落到那老道的耳中,卻不啻于晴天炸雷。
他面色一白,不由得痛苦的悶哼一聲,絲絲鮮血順着眼、鼻、耳、口七竅留下,卻是在一瞬間竟然被楊嬋的怒哼聲擊傷神魂,這還是楊嬋手下留情的緣故,若不然憑藉楊嬋遠超他們的實力,全力怒哼一聲,只怕此地除了精衛和楊蛟外無一人能夠活命。
一舉震傷老道,楊嬋心中怒氣不減,任誰被人不過眨眼間就連罵了兩次心情也好不起來,她伸手一指,那落下的漫天針雨猛然一變,除了八十一根繼續刺向老道的寶鍾之外,其他的如有靈姓般,閃爍着點點藍色的星光,飛向正與各人交戰的異族手中。
只聽一聲哀鳴,旋即噼啪一陣脆響,卻是八十一根星光滅絕神針刺破寶鐘的護體寶光,神針臨體,一口被老道辛苦祭煉了數百年,在人間也算是一件了不得寶物的寶鍾就這般變成了一地碎片。
就在下一刻,異族淒厲的慘叫聲頓時響起,楊嬋施法將神針分化無形,變成了無數小組,每一組都有一百零八根神針,落在那些異族身上,那些異族只來得及慘叫一聲,就被神針刺破身上的金光透體而過,旋即上面的星辰神火發作,將那些被神針刺死的異族燒成灰燼。
楊嬋出手也頗有分寸,星光滅絕神針並不隨便亂射,只朝着那些全身包裹在鬼霧之中死靈巫師和艹縱鬼物的陰陽師出手。
旁邊的精衛也手掐法訣,腳尖輕點腳下的汪洋,好似腳踏洪波的水中仙子,隨着她手中法訣變換,自無邊汪洋毒水中飛射出三千股嬰兒拳頭粗細的水柱,如有靈姓般避過玄門中人和天使異族,只殺其他的異族,那毒水惡毒無比,沾之即死,碰上變亡,不過片刻就將無數異族在慘叫哀嚎聲中化爲玄水……
二人出手毒辣,眨眼間便殺死無數異族,一時間,竟然將整個華夏各大派中的修士震懾當場。
衆仙雙目驚恐的看着兩個如同仙子般的女仙變爲地獄的勾魂羅剎,不過片刻,足足有數千的各種異族死傷殆盡,只留下天使一族由於楊嬋二人的刻意手下留情,並未損傷,不過饒是如此,也將天使一族爲首的三個四翼天使嚇得肝膽具裂,急忙長嘯出聲,就要通知天使一族全部逃走。
當除了天使一族之外,其他異族不過兩三人時,楊嬋和精衛這才停手,不在屠殺這些異族。
當二人見得剩下的異族肝膽劇烈,想要逃走之際,楊嬋粉面含煞,冷聲道:“哼!打不過就想跑麼?女娃師姐,那些鳥人交給我,你將剩下的異族收入萬妙玄黃傘中,到時帶回島上交與師父。”
精衛自知萬妙玄黃傘雖然可以收人防禦,卻終歸是自己煉製的法寶,雖然防禦不錯,卻終歸比不上精衛的混元傘玄妙多變,當下忙道:“善!”
二女同時伸手虛撐,仙芒閃過,兩把大傘憑空出現在,一柄透體金黃,一柄通體幽藍,在寶傘上嵌有無數寶珠,正是混元傘和萬妙玄黃傘。
精衛擡手將萬妙玄黃傘祭在空中,寶傘在空中自動撐開,滴溜溜的轉個不停,自傘面下射出數十道手指粗細的玄黃金光,好似繩索般瞬間飛到那些僥倖得生的異族身前,將他們困住。
那些異族早就被精衛二人方纔兇狠手段嚇破了膽,精衛再次出手之下,那些異族竟然都沒來得及如何抵擋就被金光神索困住,精衛一聲矯叱:“收!”
霎時間,自寶傘上傳出無邊吸力,好似長鯨吸水,立時將那些被金光困住滿面驚恐的異族收入傘中。
就在精衛剛剛將那些僅剩的異族收入傘中之時,一旁的楊嬋同時將混元傘撐開。
她也不將寶傘祭起,只是拿在手中,那寶傘厲害無比,剛一撐開,天地間一片昏暗,搖一搖,天地失色,轉一轉,曰月無光,楊嬋只將寶傘撐開片刻,轉了三轉便重新將寶傘合起。
隨着混元傘合起,原本昏暗的天地重新恢復光明,原地再無異族的身影,衆仙在一看打量周圍,盡是些身穿道裝的玄門中人,哪有還有絲毫異族的蹤跡,竟是眨眼間就已將數百天使異族收走。
眼見周圍再無異族之人,楊嬋和精衛不禁對視一眼,面上煞氣削減,相視而笑,旋即同時伸手往地下一指,大方大地震動。連綿數十里,寬達數十丈,深有千尺的無邊汪洋從地上飛起,在空中微微一轉,重新變回一張數百丈大小的寶圖,在空中迅速變小,當便作不過普通畫卷大小之時自動捲起,捲成一個卷軸卷軸飛回精衛手中。
同一時間,楊嬋也將周天星辰圖收起,將諸般寶物收起之後,楊嬋笑道:“師姐,此間事了,我等也可回島向師父覆命了。”
精衛也是笑着點頭,素手輕揮,隨手招來一朵祥雲,託着二人就要往天上去找楊蛟會合,絲毫沒有搭理下方各派衆仙的打算。
各教衆仙此次來的俱是各門中的高手,都是成名數百年,威震天下的存在,此時見得竟然被兩個女娃娃無視,無不心中暗怒。
“呔!兩個女娃娃留步!”一個道人駕馭飛劍從後面趕來,向二人怒叱出聲。
精衛不由得停下祥雲,娥眉輕蹙轉身看着身後阻住自己雲路之人。
但見此人頭挽道髻,花白的頭髮用一根髮簪綰起,身穿玄色道袍,面容清瘦,懷抱拂塵,看起來頗有些仙風道骨的韻味,唯獨那個鷹鉤鼻破壞了他這副飄渺出塵之色。
精衛目光平淡的看着他,清冷出聲道:“小輩,你在與誰說話!”
那道人一聽精衛叫他小輩,頓時面色一紅,不禁勃然大怒:“小輩無禮!貧道修行千年,我橫行天下之際,你還不知道在哪裡輪迴,竟敢如此藐視前輩!你……”
楊嬋早就在一旁笑的花枝亂顫,心中暗笑這道人不知死活,橫行天下數百年?休說凌霄門下的一衆門人,哪怕是瀛洲仙島自己等人點化的最晚的一個童子修都比他高,年紀比他大。
精衛懶得和他墨跡,出聲打斷道:“小輩,爲何攔住貧道二人的去路!”一聲小輩,猶如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的扇在這道人的臉上讓他面色在一瞬間變得鐵青。
這道人勃然大怒:“你二人是何人門下?竟敢對貧道如此無禮,今天貧道就要代爾等的師父教訓教訓你們兩個孽障!想來爾等師尊也不過是個無名小輩,竟然交出兩個這般不知禮數的徒弟!”
見此人出言辱及凌霄,這一下不單是精衛面色不好看,就連楊嬋也把臉拉下,陰沉的看着這道人。
精衛目光冰冷的看着身前喋喋不休的道人,冷聲怒叱道:“夠了!如此舌燥,莫非你是蒼蠅化形不成,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我說話,你可知剛纔就憑你辱及家師之言,就已是死罪,縱然將你神魂俱滅也不爲過!哼!小輩,報上名來,也好讓貧道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膽,膽敢辱及家師!”
在瀛洲島有一個公開的禁忌,那就是任何人也不能出言辱及凌霄。
凌霄對門下的衆門人不但有傳功之恩,更是有救命之恩,點化之情,凌霄自分寶巖得到的寶物幾乎盡數都賜給了門下,因此,但凡有人敢當着葫蘆娃等人的面前辱及凌霄,那絕對是不死不休的因果。
昔曰在地仙界有一大羅金仙巔峰的老怪,乃是自巫妖大戰之時,僥倖活下來的妖王之一,一次葫蘆娃遊歷之時,偶然聽見這老怪出言只說了一句凌霄的不是,當時只有大羅金仙中期修爲的葫蘆娃立即發飆,不顧二人的差距,把全身寶物祭起就和那老怪拼命。
他自知自己不是這老怪的對手,卻憑藉諸般法寶、陣法,將老怪困住,同時飛劍傳出,將一衆同門盡數喚來,百花仙、九坤道人,加上葫蘆娃三個大羅金仙或是中期、或是初期的一起參加圍攻,就連修爲相差頗大,法力低微的精衛、和赤陽【赤尻馬猴】也一起出手。
那一戰打的頗爲艱苦,對方是從巫妖大戰之時活下來的萬年老怪,豈是好相與的,卻硬生生被葫蘆娃等人動用諸般至寶,佈下太極陣,花了三天三夜的時間,生生打死,連魂魄都沒能留下,徹底消散在天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