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蠻奴的時常引火傷身,羽奴顯得就要矯健了許多,羽奴對火這東西比較警惕,倒是從來都沒有被火焰棒引發的大火燒掉自己身上的羽毛。
與千年萬載都開心的蠻奴不同,羽奴的臉上始終都不會如蠻奴一般地開朗與享受,這一方面源自於羽奴的心性,另一方面源自於羽奴的運氣可能確實沒有蠻奴的好。
凌峰原本以爲,蠻奴的食物也會成爲羽奴的食物,蠻奴可以吃蘑菇,野食,燒小獸果腹,那麼羽奴應該也可以,畢竟同爲神族,而且這些又都是後來的生靈所普通進食的東西,神族有什麼不可以吃的?
但事實上卻並非如此,帝父回到血光山的次日便告誡羽奴,不可以以蠻奴之食爲食。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因爲蠻奴是地神,不需要像羽奴一般將來居住在九萬里的天界,而羽奴爲天神,還要飛到九萬里之上的天界去,羽奴若以地界之食爲食,那麼將來必定會影響他在天界的修爲。
羽奴於是問帝父,他該以什麼爲食?帝父卻是不與告之,只說羽奴的生死對於他來說並沒有太大的關係,羽奴若找不到自己該吃的東西,那就餓死好了!
這樣,正準備着和蠻奴一起吃蘑菇諸物果腹的羽奴,便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蠻奴吃東西,自己則繼續餓着。
兩個人捱餓的時候,因爲有一個做伴,所以會比較能忍,如今只剩一人捱餓,羽奴的那種煎熬感便特別地強烈。
他行走在血光山上,希望能夠找到某些啓發,他看見大鵬鳥撕開神族身軀,以神族內臟爲食,於是想學大鵬鳥的作法,把上血光山挑戰死在帝父手裡的神族胸脯扒開,吃裡面的臟器。
他實在是沒別的東西吃了,他覺得大鵬鳥爲飛禽,是與他同類的天界之物,大鵬鳥既能吃神族臟器飛昇,他又怎麼不可能?
可帝父又說不可以,因爲神族不可自食同族之血,他不許羽奴這樣做,他警告羽奴,羽奴若敢這麼做,吃一顆神族的心臟,他便挖掉羽奴一顆心臟,吃一塊神族的肝肺,他便挖掉一塊羽奴的肝肺,包括喝神族的鮮血也同樣不可以,羽奴再喝一口神族之肉,他便從羽奴的大腿上切掉一塊肉!
從這裡也可以看出來,帝父雖然兇殘,但卻依舊保有最重要的一份本性,那就是不以同類爲食。
羽奴於是只能繼續放棄,並在血光山上重新開始尋找可以食用的東西。
直到多日沒有神族到血光山上來挑戰,大鵬鳥因此斷食沒有神族內臟可食之後,羽奴才看見到大鵬鳥張開翅膀,從血光山的山底一直飛昇到血光山的山頂,將血光山升騰的霧氣當作食物吸入腹中。
羽奴這才知道,原來大鵬鳥在無食可吃的時候,還能夠吸納往上升騰的霧氣,他這才受大鵬鳥的啓示,找到了自己的可食之物,那便是血光山上的霧氣。
這些霧氣看似簡單,實則殘存有裸天時代往上蒸發的天界真元。原來整個天地兩界,並不只有天界的濁氣朝大地降落,其實還有地階的清氣往天界飛昇,羽奴以此清氣爲食,便是以稀薄的天元爲食,既可以維持自己生命所需,又不會導致自己的身體下沉,影響以後回到九萬里天界之後的力量。
除了食物的缺乏,最開始的時候羽奴還很擔心大鵬鳥的問題,因爲大鵬鳥是他在沒有獲得帝父的允許下,私自答應迦葉幫迦葉照管的。
帝父也於次日問起有關大鵬鳥的事,他問羽奴和蠻奴有沒有答應幫人照管這東西,如果沒有,那麼他就會用帝劍把大鵬鳥殺死,羽奴連忙坦白,說是自己答應了迦葉照管大鵬鳥。
帝父因此而用樹枝狠抽羽奴,在羽奴的大腿上抽出三道血痕,叫羽奴以後再也不許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答應任何人的任何事情。
好在帝父礙於血光山的面子,說是血光山的人,哪怕只是奴隸也不能言而無信,所以便讓大鵬鳥住在了血光山,若不然,羽奴怕是要在迦葉面前失信,不僅不能幫迦葉照管好大鵬鳥,還要害大鵬鳥丟了性命。
大鵬鳥在血光山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能夠幫着蠻奴與羽奴搬運神屍,但它也只呆了數月,數月後它修養好了身體,便盤旋着巨大的翅膀,被數以千計的鳥羣簇擁着,消失在了血光山外。
大鵬鳥飛走了,也不知是已經盤旋而上九萬里的天界,還是隻是離開了血光山,去尋找它那位叫做迦葉的海神之徒?
不論蠻奴也好,還是羽奴也罷,地上之食和空中之食都只是權宜之計,對於兩人並沒有很好的補充力量的作用,所以兩人都一直處於發育緩慢的狀態。
兩人最開心的時刻,還是帝父出行的時候,只有在帝父出行了,他們纔可以大飽天地真元的口福,那個時候他們的進步也纔會非常地快。
深知吸納真元對自己未來有多麼重要的羽奴更是明白這一點,他的憂愁,一大部分都來自於對帝父的厭惡,但他的臉上,卻一直都表現着對帝父的絕對尊崇,因爲帝父太強大,他只能一直地唯唯諾諾而不敢有任何不敬的流露。
只有在帝父離開之時從他那真正喜悅的表情中,才知道他其實是很不喜歡與帝父同住在血光山上,帝父離開時他的喜悅,要超過每天都很開心的蠻奴的喜悅。
但自從殺死蠻神以後,帝父便很少再出行了,有的時候,他和蠻奴苦等五六個月,帝父都不會離開血光山一步,哪怕一天都不會,這時候羽奴的心情就會很糟糕,但他的表情卻依舊會是與平常一樣。
而且上山來挑戰帝父的人也越來越少,相反會有越來越多的神族,會自發地聚集到帝父的血光山上,他們帶來一些東西給帝父,以示投誠之意,見着羽奴和蠻奴,也是畢恭畢敬,就像這兩個沒什麼力量的小奴隸,身份比他們還要尊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