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孓族爲何佔我們孑族的山?”孑沒有化成人形,兩隻巨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孓族族長,加上那兩顆巨大的獠牙,倒是顯得異常猙獰。
孓族族長不理會孑彷彿要吃人的模樣,擡頭看天,露出一副悵然的神情。孑以爲他要解釋了,豎起耳朵認真起來。
“喂,你到底說不說啊。”等了半天,看着孓族族長還是保持那個樣子,孑終於忍不住了。
“哎。”孓族族長嘆了口氣,這才緩緩開口道,“你可知道孑族有一傳承?”
“傳承?你們佔我孑族之山,莫非也是覬覦我族傳承?”孑皺着眉頭質問道,但心地卻有點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各族的傳承,不是從血脈之中傳承下去的麼,就算有人覬覦我族傳承,那跟孑族的這座山有什麼聯繫?
孓族族長聽到這話,彷彿受到侮辱了一般嗎,他表情一肅,看着孑,沉聲道,“孑祖流傳下來的傳承,我孓族也算是半個孑族,說什麼也要將他守護好,自從孑族滅族之後,我們孓族世世代代守護着孑祖的傳承。”
孑沒說話,盯着孓族族長,想要從他臉上找出一絲別的別情出來證明他是在說謊,但孑看了半天,也就看到他那肅穆的神情,沒有發現絲毫其餘的情緒。
是事實真如他所說呢,還是他已經說謊能說得如此大義凜然了?
“我想問,這個傳承到底是什麼?”孑看不出什麼,只好作罷。
“族羣的傳承,在於血脈之中,只要血脈流傳,傳承自不會斷。但這孑祖的傳承,卻是不屬於血脈的傳承。因爲這個傳承,在血脈之中是傳承不下去的,只能由外物承載,流傳下去。”孓族族長知道孑想問什麼,解釋說道。
“那麼那些生靈找到了?”孑說着那些生靈的時候,眼睛卻一直盯着孓族長。
“那些生靈找到了。”孓族族長點了點頭,不知道是真聽不懂孑的意思,還是裝作聽不懂,很平淡的說道,“但是他們根本拿不走,因爲他們不是孑祖的血脈。”
“哈哈。”孑聽到孓族長說拿不走時,彷彿出了口惡氣一般,放聲大笑。
“他們爲了一個傳承滅了孑族,那麼肯定不會這麼輕易的就離開的吧?”孑笑了好一會兒,但是看着孓族長並沒有什麼發怒的跡象,反而周邊的一些孓族生靈對自己惡眼相向。
“當然,他們沒那麼容易離開。”孓族長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後來,我孓族雖然晚到一步,但還是救下一隻孑。而當我們得知他們找到了孑祖傳承,卻因爲沒有孓族血脈,而不能打開的時候,我族一位老祖帶着孑族的那位倖存者,在他們的追殺之下,險死還生逃出了這片地域。”
帶着一隻孑,險死還生逃出了這片地域?孑聽到這句話,心猛烈的顫抖了一下。
自己生活的那片山脈離這裡實在太遠了,聽他所說,難道是因爲孓族先祖爲了讓自己祖上遠離那羣生靈,不讓他們拿着去開啓那個傳承而將自己放到那麼遠的地域去?
那爲什麼血脈傳承之中,一度說自己孑族是被孓族設計所害?
“那位先祖自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等了三代,現在終於讓我等到你了。”孓族長慈祥的看和孑,一副長輩看晚輩那般。
“等等,我想問,那羣生靈就這麼退走了?”孑現在不知道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豈不是孓族是我們孑族的救命恩人,雖然沒有救下孑族,但好歹保下了孑族的血脈,但如果是假的,那他說這麼多有什麼用?孑實在沒想通,索性不再想了,把這故事聽完,再來找找有啥漏洞,實在不行,自己老大洪雲還在自己頭上躺着呢。
孑完全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不管對方如何的算計自己,自己的老大一巴掌就能全部拍死,這就是老大常說的一力破十會啊。
“沒有孑族純血,打不開孑祖傳承,他們繼續留下來也沒什麼用,他們退走後,我孓族怕他們找到孑族的那位倖存者,抓來拿走傳承,所以便舉族遷移到此山,世世代代守護孑祖傳承,如果其他生靈敢抓着孑族血脈的圖謀那件傳承,我孓族必定誓抗到底,甚至,不惜一切代價殺死那位孑族血脈,但如果是那位孑族倖存者順利歸來,那我孓族定將這傳承雙手奉上,我們的使命也將完成了。”孓族長說得很堅定。
“那我現在順利歸來,你們就將傳承還我?”孑眯着眼睛,說道。
“是的。”孓族長點頭道。
“如果真如你所說,那麼你們孓族的生靈,爲何這麼排斥我?”
孓族長聽到孑的話,苦笑道,“你要知道,我們孓族本來和孑族相處就比較尷尬,很久以前甚至分家出去,孓族是孓族,孑族是孑族,要不然孑族遭此大劫,我孓族哪會那麼晚趕到。”
“我孓族天才輩出,哪會甘心做孑族的附屬族羣?這是孑孓兩族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但!兩族好歹同出一祖,孑族有難,我孓族就眼睜睜的看着?不!我們不能,所以我們舉族遷移,守護孑祖的傳承。本來我們孑孓二族早已分家,但又因爲孑族的事情,讓我們孓族再次回來,守護孑族的傳承,這些年輕人心裡有點怨言,那是制止不了的,只希望侄兒能別將此事放在心上。”
聽完孓族長的話,孑沉默了。事實上,孓族長說的確實是事實,他們孓族的血脈雖然有一半來自於孑祖,但是另一半血脈也是很純的。天才輩出的孓族不甘心做孑族的附屬族羣,這傳承記憶裡也有,孑也確實反駁不了。
“好,就算你說的是事實,那麼我回來了,這傳承可以還我?”孑受到血脈傳承記憶當中的一絲影響,對於孓族的感光還是有點厭惡,說起話來,也不怎麼客氣。
“侄兒這麼急?本來想宴請你吃一頓再談這事,不過侄兒想要的話,那做叔叔的覺得不會拒絕。跟我來。”孓族長說道。
孓族長前面帶路,孑在後面跟着,一人一獸在衆孓族生靈的目光之中離開了山頂,朝着另一座山行去。
行不多時,孓族長在一座山坳之下停了下來。
這座山坳之下有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坑邊,一塊石碑豎立在碎石之上。
石碑之上刻着一個‘孑’字。
這無論是石碑還是那座大坑,都平淡無華,沒什麼特殊的能量,和其他山石之間差不多。
“就是這裡?”孑看了一眼深不見底的坑底,又看了眼坑邊的石碑,感覺沒什麼出奇的地方,不由問道。
“是的,就是這裡。”孓族長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在這坑下,就是孑祖的陵墓。”
“孑祖...”孑聽到這兩個字,有點沉默,老虎頭低下,蹭在石碑之上,靜靜的感受着自己先祖的氣息。
“那麼這傳承就在先祖的陵墓當中?”孑雖然是問,但卻已經給了自己肯定的一個答案。
“孑,跟我下去。”孓族長朝着孑招呼一聲,隨後便朝着大坑跳了進去。
孑見孓族長下去了,也沒遲疑,巨大的身子跟着跳了進去。
“唔...陰魂的氣息。”一進坑洞,躺在孑頭頂的洪雲在這個時候忽然出聲了,語氣有點懶散,有點想說夢話一般。
“莫非是我先祖還活着?像老大你那般成爲了陰魂之體?”往下快速墮落的孑,聽到洪雲的聲音,也沒多少驚訝,而是皺着眉頭問道。
“...陰魂好像是死了之後的存在體吧...”洪雲聽到孑的話,頓時感到無語,不過想了想,覺得孑說得沒錯,不管是洪荒世界的生靈,還是九幽陰間所誕生的陰靈或者說是死靈,其實真正意義上來說跟自己一樣,都是‘活’着的,而真正的死,恐怕也就是那經歷天人五衰,而消散於天地間的死亡吧。
羲和的小天人五衰,也不過是模仿天人五衰的方式將洪荒世界的生靈拖到九幽陰間成爲死靈。但這死靈就跟自己一般,陰魂之體,死靈之體,沒有真正的死去,從某種意義來說確實是還活着。
“老大這麼厲害,怎麼會死,呵呵。”孑以爲洪雲是在開玩笑,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孑,你在和誰說話?”
孑與孓族長,一獸一人相繼墜落下去,但那個孓族長人形的身體卻比身體龐大的孑墜落的還要快。在這會,孓族長已經和孑拉開了好一段距離。
“沒。”孑沒有解釋,但也沒有不回答。
隨後不久,一人一獸相繼到達地底。
這地底可比上面大太多,好似一方巨大的空間,這空間四周有着無數發着亮光的碎石,照明瞭整個洞底。
孑藉着閃亮的碎石光芒,打量着這個坑洞,這裡除了空間特別之大,除了無數會發光的碎石之外,不遠處還有一個巨大的石墓。
而石墓之前,一塊十丈高的巨石之上,刻着一個大大的‘孑’字。
時間過去了這麼久,此時的巨石之上的‘孑’字,竟然還有能量流淌,在那字的周圍環繞,讓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