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之人正是李鬆,李鬆尾隨李靖等人之後,自也看到之事,當下氣得火冒三丈,可大鵬終究是鳳凰之子,孔宣之弟,李鬆也不好直接打殺。再說當日鳳凰在不死火山中鎮壓地心岩漿之前,曾求李鬆照看大鵬,大鵬變成今天模樣,李鬆和孔宣倒也要負上一部分責任。大鵬與天庭起衝突李鬆倒也沒心思去管,不過李鬆卻是非常反感昊天的玄天鏡,你要照三界哪裡有妖魔鬼怪便罷了,偏生自己的玄木島在這閉關三百年間也有意無意的被玄天鏡晃過幾次。玄木島有李鬆的先天甲木大陣護衛,倒也不怕昊天看穿,但這種事,任誰心裡都不痛快,再說李鬆也不願意泄露行蹤。於是便探得那鏡光來源,將玄天鏡給矇蔽了,以李鬆現在本事,自是易事。李鬆將那李靖等扔上天庭,便現出身來,朝大鵬喝道:“畜牲,你母親和你兄長臉面,都被你丟盡了!”大鵬在來人救了李靖後便是暗暗心驚,自己出手速度之快,洪荒少有,可來人卻好似不費吹灰之力,怕是一般準聖都難已辦到。當下也是暗暗戒備,生怕來人是李靖一夥。大鵬見是李鬆前來,倒也鬆了一口氣,心道自己性命大約還是保得住。但大鵬爲人桀驁不訓,只叫道:“此乃我家事,與你何干!”李鬆只冷冷道:“好,你家事我不管,但你今日傷我人族同胞,我可管得?”大鵬只覺得李鬆身上一股凜冽的寒氣傳來。渾身似乎都動彈不得,當下也是大駭,口裡卻是不肯認輸,道:“人族億萬之人,全賴我母親鎮守不死火山,又得我兄長護衛,纔能有今天,我吃幾個有什麼大不了的!”李鬆聽得大鵬此語,只勃然大怒,罵道:“你個敗家子。今日少不得要替你母親與兄長教訓你,也好讓你知道天高地厚!”說罷,只掄起輪迴杖就朝那大鵬砸去!大鵬倒是繼承了兄長孔宣地傲氣。寧願戰敗,也不認輸,當下大吼一聲,掄起方天畫戟就朝輪迴杖迎去。只聽得“轟”的一聲傳來,方天畫戟便和輪迴杖毫無花哨的撞在了一起。大鵬直挺挺的就朝後倒去,只砸在背後大山上。將大山砸了個對穿。李鬆痛恨大鵬傷害無辜百姓,雖不取其性命。卻也要讓其吃點苦頭。大鵬“譁”的一口鮮血吐出,只覺渾身散了架一般的痠痛。此時才如夢初醒,趕忙打起精神,搖身一變,化了本形。便欲逃走。天下間哪有這等好事?大鵬只覺自己翅膀還未扇下,便有一張大手抓來,把自己象小雞一樣的抓在手中。接着自己本體也幻化不出,又成了人形,卻是一雙手被反綁着,綁着大鵬的繩子正是那輪迴杖化成。大鵬掙扎幾下,卻發現自己一身法力修爲都被禁錮,哪裡動彈得了?於是乾脆一屁股坐下在,反正在大鵬知道憑藉李鬆和母親兄長的關係也不會傷害自己。李鬆將大鵬拎起來,“啪啪”的扇了兩個耳光,將大鵬打地鼻青臉腫,鼻血都給打出來了。李鬆罵道:“今日這兩個耳光乃是替你母親與兄長教訓與你的!”說罷騰身飛到那個小村莊中,只提着大鵬一個一個的查看那些被大鵬殘殺地無辜百姓。李鬆冷冷道:“你得母親鳳凰與兄長孔宣的大功德餘蔭,殺死數萬普通百姓也是沾不了因果。但今日我卻要讓你知道,凡人也是人,凡人也有自己的生活,不是用來給你屠殺的!”大鵬擡眼望去,只見村莊幾十具屍體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一個個的俱是被劈成兩半,慘不忍睹。此刻村口涼風颳來,帶着濃濃地血腥味,直欲讓人做嘔!李鬆將大鵬扔在地上,只端坐在地,口中喝道:“各方冤魂,速速前來!”突然間,只見天空猛然變色,剛纔還好端端的天空一下便變得陰暗起來,緊接着,一道道淒厲地哭號聲傳來,不一會,便有幾萬道之多,只掀起陰風陣陣,烏雲滾滾。這些百姓無辜慘死,被大鵬摘心而食,自是冤魂不散,不肯下地獄投胎轉世,便成了世間的孤魂野鬼,全憑一口怨氣要報仇雪恨,可平素大鵬金仙后期法力,這等鬼魂怎敢靠近?今日大鵬法力被李鬆禁錮,與常人。這些孤魂野鬼得李鬆大法力召喚,自是一個個的大鵬只閉上眼睛,默然不語,卻也是寧死也不求饒命。李鬆也不理會,當下只施展法力,那些鬼魂便一個個的上得前來,繞着大鵬飛了一圈,而後便朝李鬆一拜,然後向那輪迴地獄飛去。卻也奇怪,那些鬼魂每有一個飛過大鵬時,大鵬便不自覺的抖動一下。原來李鬆施展法術,每個鬼魂飛過時,便將那鬼魂身前慘死模樣在大鵬腦海中印象。大鵬此刻法力盡失,與常人無異,哪裡受得了這等心靈衝擊?如此度得幾百道鬼魂,大鵬只渾身不住地發抖;度得幾千道鬼魂時,大鵬渾身冷汗淋淋;待度得一萬多道鬼魂時,大鵬突然匍匐在地,緊閉的眼中滲出兩滴淚珠……李鬆見此情形,只長嘆一聲,伸手一指,那綁着大鵬的輪迴杖便鬆了開來,復又飛到空中,放出那七彩功德光芒,光芒直向那剩下地幾萬鬼魂飛去,那些鬼魂一接觸到這七彩功德光芒,登時便被定住,片刻後,卻是變成透明模樣,再不復原來的陰森。鬼魂卻是不再理會大鵬,只上前朝李鬆一拜,就朝輪迴地獄飛去。自是李鬆以大功德消除了那些鬼魂心中的怨念,轉世投胎去了。李鬆對地上的大鵬道:“我知你一直怨恨你母親將你生下而不照顧,但你可曾理解你母親的苦心?今日你也見到了那些慘死於你手上之人的痛苦,你犯了錯誤,雖有先輩庇佑,卻是不能不付出代價。”頓了頓,李鬆又道:“你一共殘殺了三萬四千兩百名無辜百姓,我今日就封了你法力,你在地界爲人族百姓作得三萬四千兩百件善事後,法力自會恢復。你且好自爲知!若是你再繼續執迷不悟,我便是拼着得罪你母親與兄長,也要打殺於你!”說罷,也不理會大鵬,只徑直走了。大鵬蹲坐地上良久,緩緩的站起身來,望洪荒深處奔去……李鬆走出了村莊,只覺異常壓抑,卻是突然發現遠方走來一個樵夫,正挑着一擔柴草向村莊走去。李鬆只嘆了一口氣,心道這樵夫不知是命好還是命差。全村幾十口人就這樵夫逃過了大鵬一劫,可等到這樵夫回到村莊發現自己朝夕相處的村人已經全部慘死,樵夫是否又還有一個人獨自活下去的勇氣?正想着,那樵夫走到近前,李鬆只打量了樵夫一眼,卻是見那樵夫生得天庭飽滿,臉頰方圓,李鬆不由得一楞,如此相貌,即便是那封相拜侯也不爲過,如何做了一名日夜勞苦的樵夫?那樵夫來到李鬆跟前,突然放下肩上柴草,只朝李鬆好生打量。李鬆停將下來,問道:“老者可有事情吩咐?”樵夫道:“我卻是好象在什麼地方見過道長,只是想得不太確切了!”李鬆笑笑,也不言語,人族聖父玄木道長,見過的人還少麼?西周三百年來欲淡化玄木島一脈影響,可幾萬年來的流傳的信仰是那麼容易就磨滅的麼?那樵夫突然臉上露出沉醉的神情,自言自語道:“今日見到道長,我卻是終於可以想起每晚所做之夢了!”樵夫接着道:“我家祖祖輩輩世居此地,都是靠打柴爲生!可自我懂事之時,便經常做一相同的夢,我夢見一人運籌帷幄,指揮千軍萬馬,所向披靡,最後手持黃榜,受萬千人朝拜。可我每次夢醒後,卻總是一片模糊,只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夢,而不記得是什麼夢。”李鬆沉默良久,才緩緩而道:“誰話當年封侯事,只是一枕青夢時!你於天下人有功,卻終也免不了輪迴之苦!”頓了會,又問道:“你家中還有何人!”樵夫嘆道:“哎,說來我也無言見列祖列宗,我自問平生積善行德,卻是如今年近五十,也還未娶親,我家數代單傳,今日到了我手中,怕是要絕了根基!”李鬆也是嘆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你也無須回村了,就順着此路,直往前走吧!”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