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
同樣,一澤不藏二龍,尤其是修煉萬年,化成人型的應龍,盤踞南荒大澤數千年,無數來犯的生靈都死在他的龍爪之下,後來再無強敵敢犯,久而久之,南荒大澤就被默認爲應龍的領地,其餘生靈都要退避三舍。
南荒大澤是由縱橫交錯的河流和星羅棋佈的湖泊經年累月沖積而成,大澤中溼地綿延數千裡,一人多高的水草密密麻麻地覆蓋在溼地之上,一眼望不到邊。
最駭人的是水草覆蓋的溼地中隱藏着無數沼澤,沼澤中泥土鬆軟,一個不留神陷入其中,就算一身法力也無可奈何,難逃肉身被吞噬的厄運。
也正是如此,桐鸞才讓熟識水性的敖馨和蛟魔王前來,同時也是給敖馨一個鍛鍊成長的機會。
應龍的嗅覺十分靈敏,尤其是對同類的物種,所以在敖馨和蛟魔王化爲龍身穿梭在千里大澤之間時,正在一處深潭中潛心修煉的應龍立刻覺察到有敵來犯,而且還是同類,立刻捲起千層浪花,從深潭遁出。
“是什麼人到此,速速報上名來!”
遁出水面,應龍看到一青一黑兩條蛟龍在湖泊間穿行,化作人身,大吼一聲,問道。
在深潭中泛起浪花之時,敖馨就注意到了異樣,龍身在空中蜿蜒盤旋,嚮應龍飛來,同時搖身一變,化爲清靈俊秀的龍女,飄落在應龍面前,打量着這頭化爲人型的萬年應龍。
敖馨望着應龍,只見他身形強壯,面容粗獷,比起蛟魔王有過之而無不及,一雙眼睛大而滾圓。散發着兇狠的光芒,兩條龍鬚下面長着茂密而雜亂的鬍鬚,瞪着敖馨和蛟魔王二人,身上的霸氣不由自主地外溢。
“前輩,我乃是東海龍王敖廣之女,此次前來特意請前輩出大澤,相助人中之皇姬軒轅主宰人間界,此乃無量功德,到時修得正果,享用人間香火。希望前輩權衡之後,能輔佐明主!”
站在莽夫一般的應龍身前,敖馨顯得格外嬌小靈動。不過敖馨並沒有畏懼之心,直接開門見山地講明來意。
見到如此情形,蛟魔王也化作人型落在敖馨的身後,望着眼前的應龍,頓覺自慚形穢。低下頭沉默不語。
“東海龍王敖廣我倒是知道,龍族的佼佼者,至於人皇姬軒轅和何許人也,我從未聽說過,既然你是敖廣之女,我就看在同一族類的份兒上。不做任何追究,放你們離去。”
應龍同樣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敖馨,相比之下。他的輩分要比敖馨高出許多,所以敖馨稱呼他爲前輩讓他頗爲受用,當下手一揮,粗聲粗氣地講道。
與其說是開口講,倒不如說是吼。因爲他的聲音實在是太渾厚了,震得身體下方平靜的湖水都盪漾起層層的漣漪。
“既然如此。前輩是同意了?”
敖馨涉世未深,並未聽出應龍話語中的玄機,以爲他這樣回答是同意了,心中不禁一喜,心想:還以爲要一場惡戰呢,沒想到如此輕鬆就搞定了。
蛟魔王久經廝殺,倒是聽出來應龍是看在同類的份上,不追究他們打擾他清修一事,至於幫不幫助姬軒轅,他話語中是絲毫沒提,所以蛟魔王在敖馨身後輕輕地拽了拽她的衣角,意在暗示她。
“小娃娃兒,老夫盤踞南荒大澤數千年,還從來沒有人敢教我如何做事的,你這個後生晚輩竟然不知好歹地前來指手畫腳,打擾我清修之事我暫且不計較,速速離去,否則休怪我翻臉無情!”
可惜敖馨還沒有領會到蛟魔王的意思,應龍已是臉色一沉,相當不悅地說道,言語中不乏驅逐之意。
之前的話語難以理解的話,如今應龍把話說得如此淺顯易懂,敖馨又豈會不明白,喜悅的神色頓時僵在臉上,甚至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
“姐姐第一次派我一個人獨自出來完成一件事,如果做不好,實在沒有臉回去見她,不行,不能讓姐姐小瞧了!”
遭到拒絕,敖馨有種挫敗感,但是想起桐鸞的囑託,龍族天生桀驁不馴的個性油然而生,心裡下定決心,一定向桐鸞證明她可以將這件事做得盡善盡美。
“既然您以前輩自居,我這個後生晚輩倒想領教前輩高招,如果我僥倖勝出,那就麻煩前輩跟我走一遭了,若是我輸了,保證不會再驚擾前輩一絲一毫!”
意隨心動,敖馨這次是下定決心要打一場漂漂亮亮的勝仗,開口就將應龍推到了沒有退路的境地,這一點倒是有桐鸞的幾分風采。
戰應龍,就算輸了,大不了走人就是,若是僥倖贏了,身爲前輩的應龍肯定礙於顏面反悔,所以不管結果是輸是贏,對敖馨都是有利無害的。
“小姑娘倒是有幾分豪氣,那老夫就陪你耍一耍,反正我這把老骨頭已經好久沒活動過了,就趁這個機會活絡活絡筋骨了,出招吧!”
當然,應龍修煉萬年,年齡上甩敖馨一大截,甚至比東海龍王敖廣還要久遠,自然不懼怕和敖馨過招,眼見敖馨的話語中閃爍着幾分豪氣,頓時心生好感,當下一道光華閃現,掌心多了一枚金光閃閃的繡花針。
敖馨不敢小視,祭出寶蓮燈握在手中,面對應龍,嚴陣以待。
“小娃娃兒,我手中的如意金箍棒能大能小,上能通天,下能裂地,還能定四海之水,威力驚人,你要小心了!”
應龍念動咒語,繡花針驀地變作一人長短,在手中揮舞了兩圈,得意洋洋地誇讚道。
如意金箍棒乃是太上老君用九轉鑌鐵在紫金八卦爐中冶煉而成,不知道爲何被應龍所得,後來應龍助姬軒轅擊退蚩尤,更用如意金箍棒助大禹治理洪水,功成身退之後將如意金箍棒留在東海水晶宮,鎮壓四海之水。
再到後來被孫猴子奪去,纔有了轟轟烈烈的大鬧天宮劫數,也算是爲西遊一劫開啓一個序幕。
“法寶好壞不是吹噓出來的,要有真材實料才行,我的寶蓮燈也不是用來看的,三昧真火。”
敖馨修爲初入通天徹地的境界,但是也能看出應龍手中的如意金箍棒絕非一般法寶,但是她卻絲毫不懼,祭出寶蓮燈發出一道先天三昧真火攻向應龍。
先天三昧真火攻擊一條修煉萬年的應龍,就像是拿一根火柴點燃一顆參天大樹,根本造成不了絲毫的傷害,敖馨自然知道這一點,不過她這一招不過是投石問路,探一探應龍的修爲究竟到了何種境界。
“天陰神水!”
應龍粗獷的臉上露出一絲寫意的笑容,顯然是根本沒把敖馨這一擊放在眼裡,並未施展如意金箍棒,只是衣袖輕輕一甩,一道至陰寒氣從衣袖中揮出,攔截住先天三昧真火。
至陰寒氣專門剋制三昧真火,應龍寫意地一招便將敖馨的先天三昧真火盡數瓦解,不過敖馨不驚反喜,因爲她已經看出應龍的修爲在通天徹地的境界,心中暗忖着還有一拼之力。
“小娃娃兒,當心了!”
應龍撲滅先天三昧真火之後,身形一晃,迅速掠起,揮舞着如意金箍棒砸向敖馨,防守反擊僅僅只在半個呼吸之間。
很顯然,敖馨在發覺應龍的修爲和她是同一境界時,還未來得及慶幸,應龍已經揮舞着如意金箍棒迎面劈來,不禁大吃一驚,揚起寶蓮燈拼盡全身仙力抵擋應龍的一擊。
“嘭”的一聲,火花四濺,正是寶蓮燈與如意金箍棒相撞發生的撞擊聲,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應龍手持如意金箍棒竟然倒飛幾十米開外,而敖馨卻手持寶蓮燈穩如泰山。
應龍剛纔的一擊只出了七八分的力氣,因爲他自信只需這幾分力道就能完敗敖馨,可惜他沒有想到敖馨的修爲同樣是通天徹地,況且敖馨出手抵擋時拼盡了周身的仙力,所以將應龍震飛幾十米開外。
“怎麼會這樣,想不到你這個小娃娃兒年紀輕輕,修爲竟然達到通天徹地的境界,老夫竟然看走眼了!”
應龍穩住身形,臉上不可思議的神色一現即隱,隨即開口道,不過他已經看出了敖馨的修爲,當下不再端起前輩的姿態,決定沉着應戰。
“多謝前輩誇獎,不過晚輩也知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道理,現在恐怕該我提醒前輩小心了!燭光投影。”
趁你病,要你命,敖馨明白要擊敗應龍絕非輕而易舉的事情,只有抓準時機,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所以不等應龍穩住身形,祭出寶蓮燈撒下漫天的火影,凌厲程度一招勝過一招,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應龍身形未穩,寶蓮燈的漫天火影已經鋪天蓋地而來,慌亂之中,應龍還是揮舞如意金箍棒,將周身罩得密不透風。
“鐺,鐺,鐺,鐺。”
金屬撞擊聲此起彼伏,顯然是在這一瞬間,寶蓮燈和如意金箍棒交鋒了幾百次,本來就處於劣勢的應龍勉強抵擋,幾乎是節節敗退。
“小娃娃兒,你修爲雖高,不過實戰經驗尚淺,我絕地反擊的時候到了!”
可是應龍依舊沉着冷靜,等到敖馨一波攻勢施展到最後,另一波攻勢尚未起勢的時候,應龍冷笑一聲,如意金箍棒化解掉寶蓮燈最後一道攻勢之後,而他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出一道勢頭兇猛的水柱反擊敖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