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觀天殿。
巫咸盤膝而坐,雙眼朦朧,眼前的老巫常遺蹟隨風飛舞包裹着巫咸,那些遺蹟化爲星星點點或者化爲火光閃爍,或者化爲黑色陰暗之物,於明滅之間帶着神秘莫測的氣息。
詭異,無比的詭異。
每一個時刻巫咸的氣息隨着這詭異的氛圍便越發詭異縹緲,那一種感覺,不是天道的浩淼,不是神道的威嚴,不是巫道的霸道,此時巫咸的氣息更像是幽潭裡的影子,風過無聲,燕過無影。
無聲,無影,無息。
當那鎮天獅子一吼之時,巫咸在某個他自己暫時無法理解的玄妙境界之中甦醒,而那些巫常遺蹟則是一靜,隨後如光幕一般原地消散。
巫常一呆,喃喃自語道:“老族長最後留下的東西,終究還是走了。”
隨後,巫常離開了觀天殿,一如一陣幽風穿越層層障礙來到了計都身邊,計都見了如鬼魅一般出現的巫常也不吃驚。
如今整個天庭都在計都監視之下,當巫常離開觀天殿的一刻計都便知道了他會來找自己。
“可是悟了?”計都問道。
巫咸搖頭道:“悟了,確是悟的大族長的道法,不是天道之法,那獅子吼讓我在沉睡之中甦醒,讓我停止在天道大門之外,如此說來我的機緣還是沒有到,終究還是要在劫數之中走一遭。”
計都聞言眼前一亮,知道這巫咸現在出關,說“在劫數之中走一遭”便是要對付那鎮天雪獅,便問道:“有幾分把握?”
巫咸看向那南天門方向搖頭道:“終究要試試才知道。”
巫咸說話時,第一步邁出已經離開了天樞殿,第二步邁出已經到了南天門,第三步時便到了那祖巫后土身邊。
元君見了讚歎道:“好詭異的身法,好詭異的傳承方式。”
鎮天雪獅看了突兀出現在後土身邊的巫咸,臉色凝重,道:“你是哪一位大神?你的身法,混沌虛空之中我沒有見過你這樣的身法。”
巫咸答非所問,行禮道:“不死神族巫咸,今日裡來送朋友應劫上路!”
“你?”鎮天雪獅劍對方答非所問,語氣又有些高傲,臉色一寒。
巫咸臉色不變幽幽道:“爾爲大道魔神分身之一,有通天徹底的肉身,堪稱毀天滅地,實則和天庭諸神本質上並無和區別,一旦知道你們的弱點,你們,不過如此!”
那鎮天雪獅聞言,臉色更寒,虛空一拍,這一拍比起剛剛對付后土之時實力更強,整個天空在這一瞬間一片黑暗,整個南天門上空的法則光芒向這一掌塌陷。
見了如此力量的一掌,后土臉色一沉問道:“可有把握?”
巫咸嘿嘿嘿冷笑:“這就是你的大道之路了?三千大道魔神自大道之中誕生,乃是大道的化身之一,而你的招式確是崩毀大道,如今的你一如黃炎一般,已經背棄了原本的道路,如今的你有何懼之?”
此巫咸說話之時,對天地八方行禮,此禮節和計都成立星教時的禮節相似,只不過計都拜的是天地諸多生靈,巫咸拜的是天地大道。
“某,不死巫咸,不死神族遺人,不死神族身具天庭祭祀大位,今日裡,大道魔神猖狂,求天庭天道助我!”
巫咸話音落,本來被鎮天雪獅崩毀的天道法則,本來無悲無喜亙古長存的天道法則如一隻洪荒兇獸自沉睡之中甦醒。
這一刻,天地法則有了一種情緒,這一種情緒稱之爲“憤怒”!
若說天地大道是一根生鏽的彈簧,鎮天雪獅如今做的便是掰彎崩毀這彈簧,如今,這巫咸以不死神族遺人身份請求掌控天道對付鎮天雪獅,這讓天道這一生鏽的彈簧變爲嶄新的彈簧,重新回到自己原本的軌跡上。
鎮天雪獅崩壞天道或者大道,乃是無視時空等法則的束縛,直接攻擊敵人,當他崩毀的天道和大道“修復”之時,等於說鎮天雪獅的敵人從“巫咸”變爲了曾經的“天道”。
衆人只見到黑色的天空瞬間一晴,鎮天雪獅被順天彈回黃昏之城,氣勢在瞬息間弱了七成!
南天門的伏羲氏驚掉了下巴道:“還有這種操作?這是......什麼手段!”
那老燭龍讚歎道:“了不得啊,真真正正是了不得啊!如此手段,如此手段......”
老燭龍連續說了數句“如此手段”卻也沒有說出一個所以然出來,實在是他對於巫咸的手段理解不了,巫咸的手段太過於“神秘”莫測。
某處虛空之中的花聖和木聖彼此相視,雙眼之中千萬個意念交織溝通,那花聖問道:“如斯手段,可是聖道手段?”
木聖搖頭道:“不不不,若是聖道手段,那鎮天雪獅怎麼可能有活命機會?應當是不死神族的秘術,不死神族在天庭誕生之時便是天庭大祭司,天道之外世間神族唯有不死神族可溝通天庭大道出手。”
此時,天樞殿之外,計都因爲掌控天庭,瞬息間明悟了巫咸所作所爲,剛剛巫咸所爲邊類似於天庭誕生的諸神一般,將天庭天道比作流水,自己化作水中誕生的魚兒,然後用尾巴和鰭控制水流,藉助水流殺敵。
計都明悟了巫咸手段,卻理解不了其爲什麼能夠如此做到,依舊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便問元君道:“這......應當不是天道手段,若是盤古大道,除非是聖人,否則不可能掌控天道。”
元君眉頭緊皺道:“在聖道之下掌控大道,這是大道魔神的手段,大道魔神凝聚大道法則掌控一門大道,借這一門大道再和三千大道共鳴,眼前這巫咸和大道魔神手段似是而非,我看更像是神道。”
“神道?莫非老巫常最後給巫咸的提示是走神道?可是如此攻擊方式,除非敵人擁有崩毀天道的神通,若是對付一般人連崩毀天道都做不到,又有何用?”計都問道。
元君眉頭一條道:“你都領悟不了,我又怎麼能夠明悟呢!”
面對元君如此傲嬌回答,計都完敗,是啊,自己是鴻鈞之後第一個領悟天道的存在,同時又是掌控天庭的存在,可謂是鴻鈞之下對於天庭天道理解最深的存在,自己都理解不了,元君又怎麼會理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