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老怪,每次都這麼一驚一乍的,能不能來一次正經的……”一道調笑聲在旁響起,卻是紫色身影朝着白衣來客搖頭無奈道。
“好了,藍河先下去吧,這不正經的老怪,還是由我來看着,要不然……”紫袍祥和的身影先是對着藍河笑道,說着說着,似乎想起了什麼,整個人神色有些古怪。
“是,聖尊!大仙……”藍衣少年猶如大赦,整個人向紫袍聖尊行禮之後,剛要給白衣身影行禮,但似乎想到什麼,立馬轉身極速而逃,就怕走得不夠快,連離去的身影都顯得顫顫巍巍。
而白衣來客看着離去的藍衣少年這番逃離姿態,驀然跳腳起來,指着紫袍身影,連連失語:“老農,你,你,你……”
你了大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最終只得無奈放下手指,老臉微微一紅,心底一陣苦惱鬱悶,在蓬萊一派,整個老臉算是徹底被丟盡了。
看着神情鬱悶的老友,溫氣祥和的紫袍聖尊也不由一改常態,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
“你……”白衣來客指着紫袍聖尊,神情又是悲憤起來。
笑了好一會兒,紫袍聖尊終於慢慢平靜下來,看着一臉難看黑色的白衣老友,不禁搖頭笑道:“白老怪,你個老不正經,要不是你每次來蓬萊,仗着來無影去無蹤的空間之術,喜好神出鬼沒,這也就罷了,還忍不住玩性大發,去捉弄一個個島上弟子,當初是玩得不亦樂乎,現在知道後果了吧……現在整個島上弟子都視你如虎,聞之喪膽呢,唉,可憐我的一衆弟子……”
“……”白衣老怪只是擺着一副黑臉無語地站在一旁,心底想要反駁也說不出話來,因爲,這紫老農說得……都是真的。
好吧,白衣老怪又是微微一陣臉紅,他一個執掌前十大道,乃是傳承空間大道的混沌魔神,從混沌時代延續之間的老人家,去欺負那一個個小弟子,確實怎麼都說不出理來。
白衣老怪,正是揚眉大仙。
“老怪,這次你尋來,可是有事?”最終還是紫袍聖尊放過了他,及時地轉移了話題,不然深知老怪秉性的他,若是不主動岔開話題,這老不正經卻又異常執着的老道,會一直糾結鬱悶下去。
正因如此,一縷雪白柳眉的揚眉大仙,被紫袍聖尊戲稱爲白老怪。
而對應的,紫袍聖尊因爲常年喜歡與靈藥珍草爲伴,耕地鋤草,好不自在,被揚眉大仙笑稱爲地中老農。
一個老怪,一個老農,就像普通人之間的玩笑稱呼,但這兩個“人”,只要被人深知,瞬間就會被震驚得可以吃下整個天。
果然,被紫袍聖尊轉移話題,有了一個臺階可下,揚眉大仙情緒頓時恢復過來,剛纔的鬱悶臉黑彷彿完全是幻覺,他興致勃勃地對着紫袍聖尊說道:“老怪,你感受到了嗎?那一絲相合天地的震動,雖然表面神威不顯,但內在的氣勢卻契合了整個天地,堪稱古來罕見。”
紫袍聖尊臉色也是鄭重起來,悠悠說道:“老道自然是感受到了,不過沒有你這麼清晰,果然是空間大道掌控者,對空間最靈敏。”
“哈哈……”白衣大仙放聲一笑,似乎終於在老友面前找回了一點自信,然後朝着紫袍聖尊問道:“那你可要去觀禮一番?畢竟是開天闢地般的偉大壯舉。”
紫袍聖尊眸光看向九幽虛空,靜靜看了半晌,最終搖頭笑道:“老道就不去了,一線生機是小舉,唯輪迴方爲大善,功德無量,德在天地萬靈,悠悠萬古流傳。”
白衣大仙眼神一肅,看着紫袍聖尊嚴肅道:“老友,道有萬千,各逐其道,皆是爲了長生久視,永恆不朽,豈有大小之分?你修道至今,難道還看不破這一點?”
看着一點嚴肅的白衣老怪,紫袍聖尊不由搖頭一笑:“老怪,這是何話?難道你聽不出我的言外之意,你啊你……老道卻是不去,不過我想傳下一線生機,就勞老怪帶過去了。輪迴之地,一切重來,正是一線生機最佳的發揮之處。”
“嘿……這纔對嘛!我還以爲紫老農地種多了,腦子都種糊塗了。”白衣大仙哈哈一笑,搖頭大笑道。
“去吧,老道要繼續種地了,就不送你這老怪了。”紫袍聖尊嘴角含笑,然後低下頭,彎腰弓背,揮動着手中的鐵鍬,繼續勞作起來。
“你啊……真不知道你要種出什麼存在,都種了幾個時代了,也不見你種出什麼名堂,你還說來老道古怪,要我說啊,紫老農你更古怪啊,哈哈……”
“呵呵……若要問我種什麼,就當我在種豆吧。”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道得……道!”
…………
冥海。
血色的浪花翻卷,大浪滔天,兩道刺眼的劍氣突然從血色冥海之中沖天而起,瞬間劃破了虛空,刺破了蒼穹。
隨後,嘩啦一聲。
血色浪花翻卷向兩邊裂開,一道冷峻如劍的身影踏海而出。
冷峻身影一襲赤金神袍,揹負着雙手,身姿挺拔傲立,雙眼此刻亮起閃耀的光芒,並且有着絲絲劍氣彌散眼瞳四周,裂開了一絲絲細微的空間之痕。
嘩啦,又是一聲水流嘩啦聲,另一道血色的身影破水而出。
這一道血色的身影一襲血色衣袍,雙眉如劍,面目年輕英氣,此刻,他看向前面的冷峻身影,雙眸之中滿是驚歎震撼。
看着虛空之中依然沒有消失的兩道漆黑裂縫,心底滿是驚顫讚歎:“不愧是神通無敵的師尊,神威越來越難以衡量了,只是簡簡單單的兩道目光,就能刺破虛空,劃破蒼穹,留下難以消逝的空間裂痕。”
原來,剛纔劃破血海,沖天而起的兩道刺眼劍氣,竟然是兩道目光。
“師尊!”血衣青年感嘆之間,連忙來到無敵身影后面,恭敬行禮。
“嗯!”
“爲師要出去一趟!”
說完,也不待血衣青年有何反應,冷峻身影頓時劃破虛空而去,渺渺無影,此舉當真是一個乾脆利落。
而剩下的血衣青年踏立於血色冥海之上,看着那道離去的身影,臉上早就沒有什麼奇怪之色。
這,纔是師尊!
風格,獨一無二!
最終,他再次滿含敬仰憧憬地看了一眼漸漸恢復的兩道漆黑裂縫,心底不知想些什麼,最終果斷轉過身,走向了冥海血浪之間,身影眨眼間已然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