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志！
此言一出，寒月驀然一震，輕喃一聲：“心志？”
而天機道人明慧深邃的目光陡然一亮，看着小天羨更顯好奇之色，同時，在這好奇之中，亦夾雜着絲絲讚賞和感嘆的神色。
帝蒼端着一杯清茶，本是悠閒地喝茶品茗，自斟自飲，甚是恣意瀟灑！但這一刻，亦是不由將清澈無垠的目光看向小天羨。
小天羨點頭一笑，繼續說道：“這兩條道途，相異對立，迥然不同，可謂相差甚大！”
“第一條道路，傳承死神法則，領悟死之奧義，可謂是一條早就鋪好的完美道路，死神曾經走到盡頭，故我堅定地相信，只要我走這條路，定然可以在短短的時間內，傲然登入神境九重天。”
“甚至……就算是功成混元至境，有了逆生石的本源輔助，亦是顯得極其順暢快捷，要不了一個時代的時間。”
“而第二種卻不然，相比於第一條道路的順風順水，直指混元，甚至可入破天之境，第二選擇道路，簡直就是一條不歸之路！”
小天羨說到這裡，又再次強調了一句：“赫然是不歸之路！第二條道路，對於目前的我而言，就像姐姐的擔憂，這需要無限的生命本源精華之力，繼續去餵哺逆生石，讓其獲得九次蛻變！”
“但對於身體已經空無，生命本源精華殘損至極的我而言，簡直就是一條完全不可能的道路！”
“也許大多數人，甚至幾乎所有人，在面臨我這種選擇境地的時候，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第一條道路，輕鬆踏臨無上之境。但是……”
“我的心志告訴我，我不想！”
小天羨的聲音突然變得激昂起來，同時面目莊重嚴肅。白色衣衫獵獵，渾身上下彌散着一股莫名的氣勢。似通天般偉岸，又似青草般渺小。
偉岸與渺小，此刻融匯於一起，都呈現在小天羨身上，本是矛盾對立，但卻有一種詭異的和諧感覺。
仿似，冥冥之中，這中詭異矛盾的氣質。纔是本屬於他的真正氣質。
“我不想這樣！”
“修道之路本就是一條不歸之路，逆路而行，化不可能爲可能！第一條道路縱使輕鬆順利，但那不是想要的大道之路，那是死神曾經踏臨的道路，我不想再次重走一次！”
“而天地之大，造化玄奇，我相信一定可以找到補足自身生命本源精華的天地寶物，納天地寶物之靈力造化，助我登上大道之途。”
“故——”
“今。我願以自我殘損之身，正式踏上不歸之路，此生不悔。來世亦無怨，惟至死方休！”
最終，小天羨的聲音似乎契合了莫名的道韻，感染了天地，因而顯得擲地有聲，振聾發聵！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陣清脆的擊掌聲傳來，循聲看去，卻是帝蒼已然放下了茶杯，此時此刻。柔和讚賞的目光看向小天羨，雙掌在連續地擊打着。
“小傢伙。不錯，很不錯。十分不錯！”帝蒼璀璨的星眸中浮現濃濃的笑意，神色中滿含讚賞之色，微笑着讚揚道。
“小傢伙，你的心志選擇，沒讓本尊失望！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本尊的第一個弟子，乃是首席大弟子亡靈階梯最新章節！”帝蒼笑意吟吟，神色也是浮現着喜悅之色。
對於小天羨，帝蒼真的是十分滿意！
從之前九個元會的重修之舉，就已然讓帝蒼對這個滄桑的少年，亙古星辰的之上獨一無二的“九次失敗者”，留上了心，一直在暗中持續關注。
而如今這一番道途的選擇，合乎自身的心志，有着沖天傲然之志，十分契合帝蒼的擇徒要求，最終徹底打動了帝蒼的心，將其真正收爲徒弟。
“啊！……”寒月卻是被這一幕的連串發生，震驚地驚呼了起來。
她先是震驚於小天羨剛纔那番激昂偉岸的壯志豪情，誰料到，緊隨在這之後，帝蒼倏然真正地收小天羨爲徒，而且是首席大弟子。
先前小天羨雖然向帝蒼行了弟子禮，但在寒月看來，這只是小天羨對於帝蒼的一種尊敬，乃是對於帝蒼傳授未來道途的莫大感激。
而在帝蒼本人看來，未必會收小天羨爲徒，這種師徒情分，並不算正式，最多隻是一個形式名分，乃是有着傳道之恩而已，只能以老師稱呼之。
這種師徒名分，在這種時代其實很常見，像若有大能傳道衆生，那麼聽道者與傳道大能的關係，就是這種師徒名分關係。
但帝蒼將小天羨真正收爲弟子，那就遠遠不同了，更別說是首席弟子。
這種師徒，纔是真正的師徒，也是氣運相連的師徒情分，乃是以師尊稱之。
換句話說，只要正式確立了真正的師徒名分，那師徒兩人的氣運，抑或命運就神奇地聯繫在一起了，可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而首席大弟子，更是代表着師尊的傳承臉面，乃是諸弟子中，與師尊聯繫最爲緊密的存在。
小天羨亦是一愣，瞬間呆滯在原地，他呆呆地看着帝蒼，一時之間，徹底傻了。
帝蒼不由微微一笑，神情夾雜着絲絲好笑道：“小傢伙，你不想要這個師尊？”
“要，要，要！”
小天羨瞬間回過神來，連連點頭，然後立刻來到玉桌之旁，爲帝蒼斟滿一杯逍遙茶，然後恭恭敬敬地向帝蒼盛去。
“師尊，請喝茶！”小天羨的聲音，仍然流露出絲絲激動，但也有着深深的恭敬。
這就是行真正的拜師禮，卻是雙方面的！
之前的禮，只是單方面的弟子禮！
“哈哈……好，師尊喝了！”帝蒼大笑一聲，神情歡愉，然後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旁邊，天機道人大聲一笑，爲自己斟滿一杯茶。然後對着寒月說道：“寒月道友，帝尊此次喜獲佳徒。吾等作爲在場見證人，理當敬帝尊一杯，恭祝慶賀，可喜可賀！”
“來來來，帝尊，老道敬你一杯，恭喜恭喜！”
“哈哈……道友客氣了！”
寒月淡雅一笑，玉臉之上浮現濃濃的喜悅笑意。看着帝蒼和小天羨，素雅地爲自己斟上一杯翡翠清茶，然後，對着帝蒼微笑道：“帝尊，恭喜你收下小天羨，寒月亦是感激，我敬你一杯！”
帝蒼淡淡一笑，說道：“月兒慢說！這一切都是小傢伙自己的選擇，合該是他的造化機緣。”
然後，帝蒼和寒月天命帝寵。優雅地喝下了逍遙清茶。
天機道人驀然明白過來，不由微微一笑道：“呵呵……這麼說來，帝尊之前所給的兩條道路。又不多加解釋一言，就要小天羨自己獨立做出選擇，乃是對他的一番考驗了？”
帝蒼悠悠一笑，點頭笑道：“不錯，從小天羨能一直堅持九個元會的修爲倒退，默默孤獨重修，不放棄，不言敗……我在一直關注着他，那時候。就有收徒的意願。”
“但這，還遠遠不夠！”
“我希望。本尊的弟子，不僅可以忍受修煉的漫長孤獨。以及修煉途中的各種坎坷磨難，堅毅沉穩，但更重要的是，要具有一種凌雲壯志的心氣！”
“本尊一直認爲，修煉之道，重在修心！心大，則志大，方力無窮，勢極可通天！”
“只要你想，就沒有什麼不可能！”
“大道之路，漫漫惟艱，唯一心馳騁，秉持一顆迎難破上的道心，方能真正邁入通天道途，屹立於大道之巔！”
說到這裡，帝蒼不由看向小天羨，滿意地笑道：“所幸，小傢伙，你已然具備了這一點。你的選擇，你的心志，你的道途，都沒有讓師尊失望！”
“此外，你今後須謹記一點，寧願踏上不歸路，也不要走別人走過的路。”
“獨一無二，方是我道風采！”
聽聞帝蒼的誇獎，小天羨感到滿心的喜悅，不由躬身拜道：“謝謝師尊誇獎，弟子謹記於心！”
“呵呵，這不是誇讚，這是你應得的！”帝蒼微微一笑。
寒月看着此時的小天羨，亦是感到由衷的喜悅，她對着小天羨祝福道：“小羨，姐姐祝福你！”
“姐姐……”小天羨聞言，只是回首看着寒月，沒有多餘的言語，但內心的感覺早已盈動滿懷，幾欲落淚。
他的一切，甚至是生命，都是姐姐一個人帶來的。
他對於姐姐的感覺，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帝尊，既然小天羨已然決定踏上第二條不歸之路，那麼，對於這條道路，你心中應該早有謀劃吧？”天機道人突然微微一笑，神情篤定地問道。
“哈哈……一語中的，就知道瞞不過道友！”帝蒼不由大笑一聲，點頭讚道。
隨後點頭，輕然笑道：“不錯，我既然推演出這兩條道路，自然都是可行的道路，不會是真正的絕人之路。”
“其實，對於小傢伙的情況，我推衍出了十八條道路，但我卻是選了最極端的兩條，其他十六條都夾雜於這兩條之間，不要也罷。”
“而這兩條道路，就是最有特點的道路，雖然極端，但也意味着單一純粹！”
“而且，這卻是一個很好的考驗方式。”帝蒼呵呵一笑道。
這時，天機道人卻是好奇一笑，不由問道：“不知，在這十八條道路之中，帝尊又會選擇哪一條呢？”
天機道人此話一出，頓時吸引了寒月和小天羨的注意，他們也向帝蒼投來濃濃的興趣之光。
不用多說，他們也十分想知道帝蒼的選擇，到底是什麼。
但怎知，帝蒼只是微微一笑，神秘地說道：“任何一條，都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