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窘迫的西飛
齊一鳴看到豹B後的主要觀感是喜憂參半的，喜的是現在在他的影響下，原本國防企業已經逐漸有了自主創造的能力，憂的是自己看好的黑鷹戰機也許之後會被戰轟機底子的豹B給搶走風頭。
參加這次豹B原型機試飛的人裡還包括了海航司令李敬，他看着空軍的新飛機多少還有些酸酸的意思，轉過頭對旁邊的齊一鳴道：“改了飛豹也不會比我們海軍的F-14更強。”
齊一鳴微微一笑道：“海軍和空軍的具體要求不一樣而已，豹A其實就是海航需要的費效比高的‘導彈攻擊機’，主業就是發射反艦導彈和反輻射導彈的，現在用鷹擊-83和鷹擊-91，以後還要配超音速的鷹擊-12和鷹擊-18，相對而言，空軍第一要求是讓豹B制空，第二纔是使用精確制導武器對地攻擊，對海需求近乎於無，我覺得現在他們改出來的這個新飛豹，已經算不上戰轟機了，妥妥的是一架重型多用途戰機。”
李敬點點頭，道：“沒錯，讓我們海航裝備這款新戰機，那是一點用沒有，空軍確實有這樣的需求。”
說到這裡他突然臉色露出了一點捉狹之意，道：“不過這裡面還有其他的彎彎繞，有好戲繼續能瞧。”
齊一鳴不懂李敬的意思，不過很快他就看到試飛場的一頭，身爲西飛總經理的黃大維在跟一個空軍裝備部的高級軍官滿頭大汗地解釋着什麼，而那位裝備部軍官一直就是冷麪搖頭，最後貌似談不攏兩人各自離去。
沒多久，黃大維瞧見齊一鳴的位置，快步走了上來，與齊一鳴握手。
“哈哈，好久不見，齊董。”黃大維貌似親熱地打招呼道，他之前在京師見過齊一鳴一面，有過幾句交談，齊一鳴現在正式身份爲勝華集團的董事長，業內人的身份算是穩定了。
“你好啊，黃總，恭喜你們啦，取得了不小的成功！”齊一鳴有點小預感，覺得黃大維找自己談話是有所求。
黃大維與齊一鳴簡單寒暄後，才露出本來意思，問道：“齊董啊，你們勝華正在聯合中航技在談關於與沙特軍售的合同，據說現在競爭對手英國已經陷入了自己的內亂之中，面臨執法機關的檢查，咱們已經跑到了前頭，您覺得這份合同拿到手的機會有多大？”
齊一鳴篤定地回答道：“八成以上了吧，現在沙特官方需要對英國那邊避嫌，一些證據很直接地指明瞭BAE存在違規操作的行徑，所以一時半會兒他們是不可能繼續參與進來了。”
黃大維又緊接着問：“那您看，合同如果談下來了，生產配額應該怎麼分配啊？”
這事情倒是比較有說頭了，原本飛豹是西飛的項目，可是歷史上他們是很久後才搞出來的，而真正的提供者是紅警基地，現在歸屬於9527工程總技術研究所，名義上飛豹屬於中航工業和勝華集團的合作項目。而生產能力上，齊一鳴這邊有，西飛也有，所以合同拿到了分給誰，就別有玄機了。
齊一鳴倒是很大度，他現在本身只控制沈飛、洪都和昌飛的生產，已經劃給中航工業的半壁江山他沒有興趣，道：“合同裡有關飛豹的項目都可以拿出來給西飛，只不過考慮到合同價值巨大，利潤也巨大，國家會有特別抽成要求，獲取一筆寶貴外匯。”
黃大維頓時眉飛色舞，拍胸脯道：“這個沒有問題，沒有問題。嗯，倒是您看，我知道沙特人希望購買對地型和對空型的戰鬥機，豹A先天上對空頗爲無力，而我們新研製的豹B則能兼顧這兩方面，不知道齊董能不能跟沙特一方提一提，不採購豹A，改採購我們的豹B呢？”
齊一鳴先是一愣，沒想到西飛新搞出來的東西居然這麼着急就要外銷，他知道這飛機沒多大問題一定可以定型入役，但是心裡想這東西還不錯，估計空軍會像殲-10一樣抱在懷裡捂上幾年再說，可黃大維神色上看，他想立馬就把這飛機賣到國外去。
“呃，你們估計還需要一段時間定型量產吧，而且你們的產能能夠同時滿足咱們空軍和沙特兩邊麼？”
剛纔不知道上哪裡去的李敬這時候冒出來了，帶着調侃的語氣道：“小齊你還沒看出來麼？黃總的話裡的意思就是空軍可不打算從他們西飛訂飛機了。”
齊一鳴再度一愣，看向黃大維，見他臉色微紅，而且貌似心懷憤懣，對某些人一定是不滿到極點了。
“爲啥？技術指標和作戰需求都是空軍提的，難道他們是晃點人，只讓你們做個作業？”
李敬抱着胳膊輕鬆地道：“採購空軍是一定會採購的，只不過他們必然是想採購不花錢的，花錢的自然不划算嘍。”
齊一鳴這回明白了，無奈道：“他們是想從我的定期供應裡拿貨？這還算什麼採購啊。”
“我就說嘛，空軍的人就知道涸澤而漁，一點沒有持久發展理念。”李敬是典型的軍種偏見主義者，好在他這樣的軍官在軍內有限。
黃大維默默地爲空軍辯解了幾句：“空軍準備在定型後，從我們公司先採購4架。”
齊一鳴搖搖頭，更是無奈，四架飛機也就是意思意思，當然齊一鳴也明白這其中到底怎麼回事。首先在裁軍以後，空軍把老舊戰機基本上都裁掉了，中航技這些日子還愁白了頭，打算到處兜售二手殲-7來着。殲-10他們估計總數會採購個1000架左右，現在齊一鳴已經爲他們提供了五百多架，估計一年時間就能夠生產完畢。豹A是在替換強-5，不過往後的話，恐怕攻擊機將要從空軍撤除，看一看空軍制定的發展計劃，接下來如果沒有意外，多用途飛機將取代戰轟機、攻擊機提供火力支援和戰場遮斷。豹B的需求量可能會不小，極有可能再來個四五百架以上。
可空軍維持一千多架戰鬥機，總數2000架左右的軍機，後勤保障、油料等費用是極爲驚人的，再除去一部分人事費用，新裝備的採購金額將會很少。所以從源頭上，空軍就沒幾個錢買飛機。其實海軍也類似，只不過造船廠們比航空工業公司們好一些，他們有大量民品可以生產，而且隨着經濟起飛，造船需求量極爲龐大，飛機則沒有多少國內需求了。
於是，爲了求生，這些軍工企業只有不斷地精兵簡政，順帶擴大出口。
理解了這裡面的問題，齊一鳴嘆道：“好吧，我讓趙勁鬆他們跟沙特提一提，把我們的豹B給他們瞧一瞧，最好你們能搞得快一些，儘快定型達到量產條件。”
齊一鳴微微一想，突然有了好主意，笑道：“黃總，您看不如把你們的研發團隊暫時送到達裡諾爾去，在生產樣機的速度上，達裡諾爾毫無疑問是最快的，你們當天有什麼重大改進，可以直接做出來，資料傳入我們的製造單位，第二天就能出成品，多造一些原型機，提高試飛強度，我再支援你們一批人，這樣速度很快就能提起來，儘快搞完這檔子事。”
黃大維一聽，這個意外之喜確實太大了，他連忙握住齊一鳴的手，一陣猛搖：“太感謝你了，齊董，這樣我們的豹B就活過來了！”
而齊一鳴一面笑，一面沉浸在自己剛纔設想的這個“偉大思路”之中，倚仗基地強悍的製造能力，每日4架的空指部戰機產量，勻一架給西飛的研發團隊，什麼樣的驗證都可以很快，就算是造了十幾架原型驗證機，齊一鳴都不會覺得浪費，不能用可以直接投入壓碎起重機回收了資源。這樣一來，只要團隊夠大，那麼試飛的時間就能大大的縮短，每一架飛機可以驗證一小部分系統，最後再彙總起來，不用像正常套路一次生產個6架原型機，試飛到定型量產花費五六年的時間。
黃大維乘興而去，一會兒空軍裝備部的人又在回程的途中截住了齊一鳴。不出齊一鳴所料，空軍的軍官滿面春風地塞給他了一張採購表，新的豹B他們果然要不花錢地從自己這裡拿。數量也真是不少，總數爲600架，齊一鳴大致算一算，裝備八個航空師都沒有問題了。
齊一鳴眉頭大皺，問道：“同志，空軍換裝我雙手贊成，可是現在空軍維持1000架左右的殲-10加飛豹已經是左支右絀，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能保證訓練量，而且後面還有幾百架殲-10要入役，再來上600架維護保養更貴的豹B，空軍能照顧過來嗎？”
照正常邏輯，如果空軍手裡有足夠的經費，齊一鳴甩給他們一萬架戰機也沒事，只要他們能玩得轉，可是現在國家軍費可每到一年1400億美元的時代，那個時候三代機纔不到1000架，其他都是便宜的二代機。到現在空軍一年也就是幾十億的軍費，要維持這麼大規模的機隊，已經是駭人聽聞的級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