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官軍兩次攻山失利,士氣本來就已經非常低落,山中衆人往下衝鋒,官軍頓時就亂作一團,十多人來不及上馬就被打倒在地。
蔣田豐吆喝幾聲,當先而逃。
衆兵一看主將都跑了還打個屁,有馬的騎着馬,來不及上馬的撒開兩條腿,跑出老遠,見後面沒人追趕才停下來。
蔣田豐一清點人數,出來時整整齊齊一百兵,現在還剩八十五個,戰馬還剩七十四匹。
周老大等人見衆兵丁敗走,也不追趕,清點戰場,完好無損和輕傷的戰馬足有二十一匹,長槍、砍刀十八件,弓箭十三套,可以說是大獲全勝。
套了車下來,將所有戰利品都弄到山上去,包括兩匹死馬、二十多隻烤羊,一個也都不剩,只剩下一地的傷兵,躺在那兒哀哭乞憐。
周老三望了一眼地上的傷兵對周老大說道:“大哥,咱們是否可以把這些傷兵作爲人質?”
周老大笑道:“這些傷兵還沒有一隻烤羊值錢,那些官老爺怎會在乎他們的死活,把他們弄到山上去,倒成了咱們的累贅。”
周老三聽了這話,也笑了。
衆人回山,將沒烤熟的羊繼續烤熟了,飽餐一頓。
上頂上派了兩人放哨,餘者抓緊時間休息,衆人心裡非常清楚,大戰還在後面。
果然......
未時剛過,就聽見山頂放哨的人喊道:“有大批兵馬......”
衆人聞聲,全都起身,拿起武器戒備。
周老大朝山頂喊道:“有多少人馬?”
“至少有二百騎兵。”
衆人聽了羣情激奮,紛紛喊道:
“跟他們拼了,乾脆咱們造反吧,咱們十九個追隨義父,一定能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
“對,咱們造反,佔山爲王,再也不受官府欺壓......”
“對,讓義父當大王、當皇帝,咱們就是開國功臣......”
“把這些畜生殺光,還我朗朗乾坤......”
這些話題衆人在平時閒聊的時候就談起過,都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年紀最大的也不過才二十幾歲,誰不想做出一番事業來?此時官兵攻山,衆人不約而同就都起了反心。
只見這二百騎兵如烏雲一般從恩山西側掠過,到南面與蔣田豐的兵馬匯合。
現在蔣田豐的人馬將近三百,若兵分兩路,由山南和山北同時夾擊,山上十幾個人肯定難以抵擋。
此時周老大等人也已制定好應對措施,一是多預備石頭,二是將所有平時砍來的乾柴堆成一道牆,等打起來的時候,點燃乾柴,這樣衆人可以背火而戰,至少不用顧慮身後。
衆人做好準備之後,然後靜靜地望着山下。
就見蔣田豐的兵馬緩緩向山前靠近,在走到山腳下的時候才停止前行,隨後一騎馬越衆而出,緩緩往山上行來,那兵丁騎在馬上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帶任何武器,一邊走一邊喊道:“兩國交兵,不斬來使,我奉命來與你們談判。”
那兵丁上得山來,跳下馬,問道:“你們誰是領頭的?”
周老大等人冷冷地望着他,全都沒說話。
那兵丁雖然心裡發毛,但嘴上卻相當強硬,說道:“我們守備大人說了,只要你們放下武器投降,絕不動你們一根寒毛。若頑抗到底,大兵來時,將這裡踏爲平地,你們全都被剁爲肉泥......”
衆人紛紛冷笑,周老大一使眼色,立刻上去好幾個,就如老鷹拿小雞一般將之拿下。
那兵丁口裡連連喝叫:“你們懂不懂規矩?兩國交兵,不斬來使......”
周老大笑道:“這規矩我們自然知道,不過我也聽說過,可以把使者的耳朵割下一隻來立威。”
那兵丁一聽說要割耳朵,頓時被嚇尿了,連連求饒:“不要割我耳朵啊,我還沒娶媳婦啊,少了耳朵,哪個女人還肯嫁我......”
衆人一陣鬨笑,就在鬨笑聲中,將他的一隻耳朵割下,隨後一腳踹下山去,他騎來的馬也被沒收了。
那兵丁逃回去,一番哭訴,蔣田豐被氣得哇哇怪叫,指揮人馬,分三路進攻,發誓要踏平恩山,將山上所有人都斬盡殺絕。
望着山下有一股人馬迅速朝後山方向疾馳而去,餘下人馬又分成兩股,從兩翼上山。
最壞的情況終於發生了。
因爲雙方兵力差距懸殊,又是騎兵,衆人都知道,若前後夾擊,他們只有十八個人,必然無法守住,將人聚在一起抵抗,憑藉他們的身手,保命沒問題,要想保住房子就非常困難了。
“點火吧。”周老大吩咐道,神情凝重。
大堆的木柴被點燃起來,濃煙滾滾,直上雲霄。
周林在遠處看見,心急如焚,快馬加鞭,全身伏在馬背上,那馬跑得都要飛起來。
距離恩山越來越近,周林看得也越來越清楚。
就見火光發自山腰處,真是房屋所在地,火光掩映中,十多人手拿兵器,似是準備廝殺。
目光掃向恩山兩翼,兩隊人馬正在向山上進發,他們統一穿着輕型鎧甲,帶着頭盔,一看就知道是官軍。
見到這種情景,用腳指頭想都能想出來是怎麼一回事,那肯定是雙方在打仗啊。
周林距離左翼畢竟近,所以他催馬就朝着左翼衝過來。
十數個呼吸之間,周林已經衝到那隊官兵的末尾。
周林的馬速絲毫未減,手握鋼尺,所過之處,就如砍瓜削菜一般,馬上兵丁紛紛栽下馬去。
左翼的隊伍頓時亂了。
周林不再管左翼,一帶繮繩,又朝着右翼衝去。
右翼人馬見到左翼人馬大亂,已有防備,見周林催馬衝過來,紛紛舉槍來刺。
周林雙腳離鐙,縱身躍起,直接從衆兵丁頭頂躍了過去,落在他們身後。
衆兵丁騎在馬上不及轉身,周林已是開始揮動鋼尺,大殺起來。
片刻之間,血撒山坡,衆兵丁被殺得鬼哭狼嚎,調轉馬頭,朝山下奔逃。
山上衆人都看傻了,等到周林殺到右翼時,纔看出一人一馬闖上山的是周林。
這十八人頓時就跟打了雞血一樣,豪情萬丈,紛紛上馬,要下去衝殺一番。
幸好周老大還保持着冷靜,叫道:“後山的土匪馬上就要殺到了,誰也不許往下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