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金絲楠

17金絲楠

母親和外祖母是不同的,賈母也許會在賈家、賈寶玉和林家林黛玉之間選擇犧牲林黛玉,但是作爲一個母親,他絕對會挖賈家的牆腳貼補自己的閨女,就跟他多年以來一直爲賈政謀劃一樣。

知道了自家想要的答案之後,賈母便不欲在別的話題上多談,他將賈寶玉跟史湘雲兩個交給薛姨媽薛寶釵母女,有特特地讓賈寶玉的奶嬤嬤留下來照顧,自己則帶着兒子、侄子侄子媳婦、侄女侄女婿往賈玖這邊來。他們的順序是這樣的:

賈母走在前面,賈玖側着身子走在賈母的身側爲長輩們引路,跟在後面的就是賈政王子騰兩個。賈政一面想着表現一下自己是個孝子,可是賈母覺得自己還年輕呢,還走得動,根本就不要人攙扶,自己拄着柺杖在面前走着,根本就不需要兒子來表演。老人家就是這樣,最是忌諱讓人說他老了、不中用了。所以碰了一鼻子灰的賈政只能跟在母親的屁股後面。

他有心想跟王子騰攀談,王子騰卻已經看透了這個妹夫的無能、沒有自知之明,根本就懶得開這個口。他一會兒把手裡的扇子打開,一會兒把手裡的扇子合上,“唰~啪、唰~啪”單調的聲音在小巷子裡迴盪,無端地讓人生出一股不祥來。

看着這樣的王子騰,後面的保齡侯忠靖侯兄弟兩個不免互相打了個眼色。他們很想跟各自的妻子交流一下。可這衆目睽睽之下,他們還真不好找自己的媳婦說話。倒是之前跟王子騰夫人有些不感冒的兩位侯爺夫人,這會兒倒是對這位大姑子高看了一眼。

如果說之前他們是因爲王子騰而對王子騰夫人客氣的話。那麼現在他們則是爲了王子騰夫人這位大姑子了。

也難爲這位大姑子,陷進了王家這個泥潭子不說,還有兩個奇葩的小姑子在後面扯後腿,相比之下,他們兩個就要好很多了。至少他們這位大姑子可沒有做什麼天怒人怨、拖累他們家的事兒。

只是朝廷有法規罪不及出嫁女,可沒有說出嫁女的婆家犯了事兒不會牽連到他們孃家。王夫人和薛姨媽都是王家的出嫁女,王家犯了事兒不會牽連到他們家。可是這兩個女人家裡犯了事兒,一定會牽連到王家和王子騰。而作爲王子騰的岳家,史家也很難說不會被牽連。

抱着這樣的念頭,這兩位侯夫人覺得,王家是眼看着要沉下去了沒有錯。史家也會被牽連沒有錯,但是賈家眼下還不會有事兒。在這樣的情況下,適當的聯合,對史家對自己都有好處。

女人是最好的戲子。既然知道王家敗落已經無法避免,甚至還會牽連自己家,史家這兩位侯夫人就想着如何巴上賈家,尤其是賈赦這一家子。在這樣情況下,來個吳越同舟也是必須的。

就是之前兩家已經很多年不曾好好親近過了,眼下的配合……

這樣想着。保齡侯夫人便稍稍落後了半步,對着這位大姑子道:“好姐姐,你今日這心事重重的樣子。可是爲了你們家那位好侄女兒?”

王子騰夫人一愣,繼而想起了史湘雲來,當即便道:“讓兩位弟妹見笑了。”

忠靖侯夫人也給了王子騰夫人一個你知我知的眼神,道:“姐姐其實不用多說,我們也知道的。如今我們也在犯愁呢。”

王子騰夫人一愣,繼而想起了史湘雲。頓時秒懂。

他狀似無意一般,輕聲道:“說起來也不怕兩位弟妹看了笑話。其實這孩子小的時候可真的招人喜歡。模樣來得、嘴巴也甜,我膝下又只有一個女兒,年紀也小,心中未嘗沒有存着現在好好待他、將來他也能夠照拂一二的念頭。可是我只是嬸孃,又不是他親孃。真真輕不得重不得。”

保齡侯夫人一聽,立刻感同身受地道:“可不是,他們男人真輕鬆,嘴皮子一碰就是一句:好生教養着,哪裡知道我們裡面的艱難!若是我們管得輕了,有人說我們不上心,若是我們管得重了,就有人說我們苛責!就拿我們家那個來說吧,誰家的姑娘家不是在五六歲的時候就開始學針線了。不說別人,就說前面的這個二丫頭,聽說他小小年紀這針線已經做得很好了——之前賈將軍帶去的秋衣就是他親自動的手——更不要說中饋和祭祖之事,更是一樣都不差。這孩子纔多大呢?偏偏我們那個,不過就要他學着打兩個絡子,就有人做了耳報神!如果不是姐姐家裡這樁事情,我也是有苦說不出。”

忠靖侯夫人連忙道:“可不是。爲了那丫頭的事兒,我們侯爺不知道在背地裡跟我生了多少氣。如果不是姐姐家裡的這樁事情,只怕我們侯爺還在與我們歪纏。說起來,你們家那個比我們家那個還好些呢,最少他這一點點大的時候已經很會察言觀色了,而我們家那個,偏生只知道瘋玩!看看前面走着的這個,再想想自己家,真是不能比!”

王子騰夫人聽了也是連連點頭。

王子騰夫人道:“你們家還好,至少兩位侯爺聽得進去你們說的話,真要有什麼事兒,他們也願意體諒你們些個。可我呢。你們是我的親弟妹,我也不在這裡矯情、裝什麼沒事兒的人,我在家裡,說句不好聽的,也就跟一個管家婆差不多。你們家那個年紀雖小,也不會什麼察言觀色,但是心眼兒少。哪裡像我們家那個,每每有人看不到的時候必會生事兒,好表白表白,似乎我天生就是個惡嬸嬸!這麼的心性兒,誰喜歡得起來!就是之前有多少的喜愛之心,這一日日下來。也被消磨得乾乾淨淨了。”

王子騰夫人扶了扶自己的鬢角。很多事情,他往日裡都壓在心裡,就爲了成全王家的體面!體面!體面!如果他真的只爲了自己。他就不會反擊麼?王熙鳳那一點點年紀,會的手段會比王子騰夫人來得多?

可就是他的不計較,讓王子騰和王熙鳳兩個都以爲他是好欺負的。

想比折騰是麼?那就大家一起折騰!你說我不賢惠、不願意照顧你的好侄女兒,那我就把什麼面子裡子都扒開來看看,讓你看看你那個好侄女兒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王子騰夫人的心思很好理解。本來,王熙鳳惹出的禍事兒就不少,以前可沒有少仗着王子騰的寵愛給他添堵的。看在王子騰的份兒上,王子騰夫人都忍了。可是最後王熙鳳自己不聽管教以致於犯了大錯兒。王子騰不說給他一個教訓反而怪王子騰夫人沒有好好地教養王熙鳳,王子騰夫人能忍得下這口氣纔怪!

王子騰夫人做了王子騰近二十年的妻子,自然很清楚王子騰的爲人,王子騰膽敢這麼做。無非是認爲自己是史家的女兒,只要自己是他的妻子的一天,史家就不能不救他。

對於王子騰的想法,王子騰夫人嗤之以鼻。如果不是眼下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帶走他的女兒,他一準就跟王子騰和離。哪怕爲此要在京兆府捱上一百個板子也在所不惜。

前面保齡侯忠靖侯兩位聽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去看王子騰的神色,卻見王子騰自顧自的出神,就跟完全沒有聽見一樣。

倒是那個賈政,回頭看了王子騰夫人好幾次。

好好的公侯千金、豪門貴婦。怎麼就跟一個潑婦一般?有這麼說話的麼?還是跟着外姓的親戚抱怨。

可是賈政接觸到王子騰夫人那刀子一般的眼光,忍不住打了哆嗦,縮了縮頭。將自己要說的話嚥了回去。

好男不跟女鬥。你是王子騰的妻子,又不是我的妻子,我可沒有這個資格管到你們夫妻的被窩裡面去。

心裡雖然這樣嘀咕着,賈政還是不自覺地念叨起妻子的好來。

還是我家那個好,會爲了我、爲了我們的兒女奔波,若不是這個二丫頭鬧了出來。他根本就不會挨罰。就是他捱了罰,他也是爲了我。

這麼想着。之前賈政對王夫人的怨恨倒是消去了幾分,心中揣度着是不是某日找個機會去見見自己的妻子。當然,見了王夫人之後會說什麼話,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就在這說話間,梨香院卻是到了。

看見這大門深鎖,賈母皺起了眉頭:“二丫頭,我記得你剛纔說你父親把祭祀的物什都擱這裡?不是說老大把祠堂都收拾好了麼?怎麼還在這裡祭祖?”

賈玖道:“祠堂雖然收拾得差不多了,可到底未盡全功。父親原來還說,在重陽節的時候好生祭一祭、再正經開了祠堂的,可誰想上頭突然讓父親哥哥出征了呢?如此,這開祠堂的事兒只能往後面推。說起父親出征的事兒,我也很有些摸不着頭腦呢。朝廷有不成文的規矩,哪怕是武將之家,至少也會讓人家留個正經的男丁在家裡的。我們家裡統共也就父親、哥哥和弟弟三個男的,尤其是弟弟還小的當下,父親與哥哥總應該留一個在家纔對。王子騰王大人,您消息靈通,不知道能否爲晚輩解惑?”

王子騰正在出神呢,當時還沒有反應過來,還是賈政輕輕地推了推他,他才渾身一震,又見賈玖再度問了他一次,他才道:“萬歲安排自有深意,不是我等臣下能夠質疑的。”

王子騰哪裡會說這事兒跟他不無關係?

“是麼?”

賈玖深深地看了王子騰一眼,看得王子騰心中發虛以爲自己露出了破綻。王子騰以爲賈玖會追問,或者生氣上來再跟他打一架的時候,賈玖轉身又往前走去,走了不多遠,就看見一道打開的門,這道門進去,就是賈玖這裡的小廚房,廚房裡的婆子們早就得了消息,個個屏息斂容、垂手站着。

賈玖道:“今日老太太親至,來的不是二叔就是老太太的侄子侄女並侄兒媳婦侄女婿這等親眷。自然不用太講究。這裡便是我院子裡的小廚房,裡面過去便是祭祀專用廚房。這會兒裡面只有一些洗乾淨的餐具而已,倒也不用看了。不如。我們且去酒窖裡面看看如何?”

賈政道:“當年高祖皇帝經常駕臨,所以府裡特別修建了一個地下觀魚臺,你說的酒窖便是那個罷?”

賈玖道:“是。”

賈政道:“作爲舶來品,玻璃原來就是極貴重的,別人的人家就是拿來做窗戶都不夠,如今卻用來做觀魚臺。持家之道應以儉省爲要。”

保齡侯見賈政開口,就覺得有些不像。當下便打斷了賈政的廢話:“好了,二表哥。誰不知道這座觀魚臺原來是高祖皇帝最喜歡的?就是那玻璃也是高祖皇帝賜下的呢。御史言官都沒有說什麼,我們在這裡唧唧歪歪做什麼?不過我聽說那水下觀魚臺冬暖夏涼,的確是一個好地方。只是這樣的地方,誰家都稀罕得緊。誰會想到拿來做酒窖呢?如今倒是便宜了我們。二丫頭,快帶路,我都忍不住想要看看當日高祖皇帝特地拿來放生的金龍魚還在不在。”

賈玖正好從邊上的一個婆子手裡接過一隻裝着空酒瓶的籃子,聽見保齡侯這麼說,不覺有些奇怪:“什麼金龍魚?”

保齡侯道:“聽說是外藩進貢的,遍體金黃、連肚子都是金黃色的,甚至還長着一對筆直整齊的龍鬚,所以大家都喚他金龍魚。聽說足足有三尺多長呢!”

賈玖道:“原來侯爺說的是這個!這池塘裡面的確有兩條三尺長的全身金燦燦的大魚,如果侯爺不說。我倒以爲他是金色的鯉魚呢。只是這兩天天冷,也不知道看不看得見。如果不是侯爺今日跟我說起這個,我還不知道這池塘裡面有金龍魚呢。”

保齡侯一聽。越發來勁了,就是賈母跟王子騰夫人、保齡侯夫人、忠靖侯夫人等女眷也都來了興致。

賈母道:“我年輕的那會兒也稀罕這金龍魚,可是守在這池塘邊上好些日子都沒有看到過一次。後來倒是在浣紗館那邊看到了,之後也不再守在這裡了。如今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了從前來。今日恰逢其會,那我們就下去看看?”

賈母一開口。史家的四位當即就應了。

賈玖無法,只得道:“要去下面。一個是從這第三進的耳房下去,一個是從前面第一進的書房裡面下去,我們就打這耳房走罷。只是那裡好些都是祭祀用的酒,還是請幾位客人將跟着的丫頭婆子們留下,讓他們直接去前頭等我們可使得?”

保齡侯等人都說原該如此,就連賈母和王子騰夫人也不反對,倒讓王子騰和賈政兩個說不出什麼反對的話兒來。

這個耳房原來是給邢夫人放置嫁妝用的,直到邢夫人的嫁妝跟着邢夫人一起被移到榮禧堂東北角的院子之後,賈玖才從賈赦的嘴裡面知道這個院子下面還有這個一個所在。

沒錯,邢夫人的院子前面就是一個大池塘,這大池塘的水下,無論是南北都有觀景臺。如此奢侈的玩意兒,除了宮裡,也就只有皇宮裡面纔有。據說,高祖皇帝曾經想在宮裡建這個玩意兒的,接過被文武大臣們給阻攔了,最後就建在了賈家。至於宮裡的那個,自然是那個王氏女的功勞了。

王氏女自己的婆家和孃家都沒有這個東西,可見王氏女在老義忠親王身上花費的力氣!

賈玖挎着籃子,小心翼翼地倒退着扶着賈母走完最後一階臺階,一擡頭,就看見自己的眼前一半明亮,一半陰暗。陰暗的地方,擡眼望去便是一個個酒缸酒甕酒桶,碼放得整整齊齊。至於明亮的地方,自然是隔着大塊大塊的玻璃的池塘了。這重陽節都過了,池塘連荷葉也已經凋零,使得這水下格外明亮。而清澈見底的池塘底部,那深深的淤泥中,還真的能夠看見幾位靜靜地躺在那裡吐着泡泡的錦鯉。

但是始終沒有見到有什麼金龍魚。

保齡侯夫人嘆息一聲,道:“以前我聽說有人說高祖皇帝生性奢靡,那個時候我還想着,人家是一國之君,取天下以供一人中的一人指的就是九五之尊。有整個大齊朝的供養,就是高祖皇帝再奢靡也不致於被臣下那麼說吧?如今見了這個,我才知道傳言非虛。”

王子騰夫人嘆息一聲,道:“想我們王家,也是富貴的了。鳳丫頭經常唸叨着的那句護官符上是怎麼說的?東海少了白玉牀,龍王來請金陵王,說的就是我們家。我們家祖上在南面替朝廷修海塘,南面多少外藩的海船,也都歸我們管着。可饒是這樣,我們家也沒有這麼個所在。當年高祖皇帝的恩寵可見一斑。”

玻璃本來就是舶來品,越是大件的越不容易運輸。在當年的那種條件下,別說是一塊玻璃,就是一塊瓷片一個小瓦罐,要平平安安地送進大齊的國都來也都變成了金子價。就是後來王氏女弄出了玻璃,可是京師權貴們見到的,也多是一尺見方的,弄個窗戶也就算很體面的事兒了。可是在這裡,這麼多的玻璃弄成了這麼一大的一片觀景臺,叫王子騰夫人如何不羨慕?

史家兩位侯夫人也都嘆息不已。

賈玖倒是沒有覺得這有什麼奇怪的,只是道:“我只是好奇,這上面都是水,不知道工部的諸位大人們廢了多少的功夫,這才讓這裡一點兒水都不滲。”

保齡侯笑道:“丫頭,這你就要問你二叔了。他可是在工部呆了二十多年呢。”

賈玖忍不住去看賈政,卻見賈政漲紅了臉。

也是,如果他是個有本事的,早就升遷上去了,可不會一直做冷板凳。

倒是忠靖侯道:“這個我略略知道一點。比方說我們站着的這裡,這下面有好幾層,最下面的一層據說是生石灰,足足有一尺厚,再上來是一層糯米汁混合了特別調配混勻的泥沙,然後又是一層生石灰,再來一層糯米汁混泥沙。再在這上面鋪上瓷磚。還有這外牆,據說也是這樣建成的。”說着又指了指對面那粗大的支架,道:“看見了沒有,這是用金絲楠木製成的。雖然是新料不是金絲楠陰沉木,卻也極難得了。當初爲了用什麼木料,朝堂上可是狠狠滴大吵了一架,最後還是高祖皇帝拍板,要求用金絲楠的新料。若是換了別人家裡,只怕第一時間就獲罪了,可高祖皇帝卻爲此特別下了旨意,並將拿到旨意放在了養心殿上。所以大家都知道府上有金絲楠木,卻沒有一個人敢找你們家的碴兒!”

賈玖這才知道,爲什麼賈家有那麼多事情,可是外面就跟遺忘了賈家一般,原來這根子卻是在這裡!也是,如果高祖皇帝的旨意一直襬在養心殿,那麼皇帝也不會輕易來動賈家。當然,等皇帝要動賈家的時候,賈家也就沒有救了。

賈玖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幸運。如果不是自己偷跑出去告御狀,如果不是自己找到了最佳的切入點,如果不是拿着賈家的那些奴才做突破口,誰都不會來管賈家的事兒。說不定皇帝很高興看到賈家這個架在他頭上的家族徹底消失在他的眼前呢。

聽保齡侯說起高祖皇帝,再看到這金光閃閃的金絲楠木做的玻璃架子,王子騰的心中有多了幾分熱切。

沒錯,他想攀上賈家,不是他的妹夫賈政這邊,而是賈赦這邊。因爲賈赦纔是賈家的長房當家人,賈赦的兒子纔是賈家的長房長子,也只有賈赦才能夠跟高祖皇帝留下來的那道旨意搭上邊。也只有搭上賈赦,他王子騰才能夠得到喘息的機會。

這麼一想,王子騰倒是有些後悔,自己不該對賈赦下手的。就是不知道這次他遠赴邊關能不能趕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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