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意外生產,公主北雁

先皇在位時,子嗣稀少,僅有六子八女,先太子早逝,六皇子尚且年幼,四皇子無心於朝政,剩下便是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的戰爭了。最終先帝駕崩,下詔先皇后之子三皇子秦晟安登基,五皇子秦晟溪欲起兵造反,被三皇子識破,出兵壓制,並使其終生不得入京。最終,奪嫡戰爭以三皇子登基作爲告終。二皇子秦晟暮封爲康安王,四皇子秦晟斌封爲海威王,五皇子外封蜀代王永世不得入京,六皇子秦晟泰封爲嘉和王。皇帝登基之初,根基不穩,提拔的左右丞相對其多處幫助,逐漸打壓二皇子與五皇子的殘餘勢力。

承元三年六月,新帝首次選秀的秀女入宮的月份本該是一片熱鬧的景象,而宮中卻一片陰冷,一衆宮人跪在了沁蘭宮正殿內。上頭那坐着的穿着金絲龍袍,劍眉緊蹙的是新帝秦晟安。而一旁身着流彩梅花正紅錦裙,護甲輕輕敲擊着扶手的是賢真皇后方柳。左手邊身穿鏤金海棠藕色錦衣輕輕搖着扇子的是桃妃曾軒研。而右手邊端正坐着,身着艾綠雙繡荷花羅裳的是夏婉儀夏語愛。底下一衆新秀似百花齊放爭奇鬥豔,卻都青白着臉跪在地上,有的已經開始冒出了冷汗,她們也玩玩不會想到進宮不過幾日便碰上了這般景象——皇上寵愛的蘭黛妃與從前王府的侍妾於貴人在梨園與一衆新秀看戲正待離開時居然雙雙被絆倒,而兩人都有着身孕!而兇手卻怎樣也找不到,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皇上聽到自然是勃然大怒,下朝後便匆匆趕來二話不說便讓一衆新秀跪在地上,還放言若兩人有任何損失誰都跑不了。新秀們雖都是大家閨秀,見過從前府中後院的勾心鬥角,自己父親爲後院一些事頭疼的時候,但萬萬沒有想到剛入宮就遇到這麼大的場面,在皇上面前自是一個個都白了臉頰的。皇后見這般景象自然也是青了臉的,自己掌管着後宮不說,這次選秀也是自己勸着皇帝舉辦的,而新秀中也頗有自己給皇帝推薦的,而新秀入宮不過幾日,兩位妃嬪在梨園看戲雙雙被絆倒,而一衆新秀都在一旁。桃妃轉着一雙桃花眼掃過底下的新秀們,手中的扇子還在搖着,不緊不慢的節奏就好像一塊塊尖銳碎石一下一下呼在新秀們的心口。

過了半響,在沉重的空氣中,桃妃終於停下手中搖着的扇子,劃破了這空氣,柔聲道:“皇上,您這麼幹氣着,讓新進的妹妹們跪着也不是辦法,到時若跪出什麼毛病便就不能好好服侍皇上了,這其中即便就算是有推了蘭黛妃姐姐和紅兒的人,那其他妹妹也是無辜的,都要跟着受罪。何況現在萬事不好定論,許是兩人自己絆倒的也指不定喏。不如先叫諸位妹妹起身,要盤問什麼再問便是了。”。在這樣的氣氛中也只有桃妃還敢開口,一些秀女已經露出了感激的眼神,而幾個聰明的秀女臉色越發白起來。這哪是求情?桃妃這話讓皇上的怒氣打在了軟棉花上越發無處發泄。果不其然皇帝用越發陰冷的目光掃視了衆人一番,衝着皇后道:“那皇后認爲就讓她們起來如何?”。皇后瞥了衆人一眼,轉向皇帝說道:“各位秀女雖然可能是無辜的,但衆位秀女去叨擾了孕中的蘭黛妃和於貴人,所以這次出事也不乏他們的原因,便讓衆位秀女爲蘭黛妃與於貴人祈福,同時也當作小小的處罰,不知皇上認爲如何?”皇帝點了點頭道:“那邊就跪着吧。”。本是皇帝一時怒火沒道理的讓自己跪着,而經過皇后這麼一說,衆人便都是本就應該跪着,不少秀女已經開始暗中記恨皇后。卻不知若不是皇后不讓她們起來,那些經過皇帝同意後起身的秀女估計此生都無緣見到皇帝了。桃妃見此不再多說,又開始一下一下的搖起了扇子,而一旁的夏婉儀輕輕搖搖頭嘆了口氣。

一直到了天黑的時候,皇帝就這麼坐着,皇后就這麼陪着,桃妃和夏婉儀留下幾句慰問也都回宮了,可憐一衆佳麗硬生生跪到了下午皇帝才消了氣允許起身站着,但誰也不能走,皇后好心擡了茶水分給衆人,算是安慰。直到幾位嬤嬤跑來一下跪下,給秀女們下了一跳,那幾位嬤嬤開口就是“求皇上恕罪!”讓秀女們稍微平復的內心又激起千層浪。領頭的嬤嬤高聲道:“請皇上恕罪!於貴人流產了,胎兒已經成形,是個小皇子。蘭黛妃娘娘如今難產,裡面幾位接生嬤嬤還在爲娘娘接生,請皇上恕罪!”皇帝一時氣的摔碎了手中的玉杯,一衆的秀女和宮人嚇的跪了下去,“還在這裡幹什麼?給朕滾進去!蘭黛妃若有任何閃失,你們都給朕提頭來見!”話音剛落,幾位嬤嬤便匆匆退了出去。皇后走上前道:“皇上可莫要氣壞了身子。這於貴人如今滑了胎,還是個小皇子,皇上可要好生安慰一番纔是。”皇帝臉一沉道:“本是於貴人沒保護好龍嗣應當受罰,朕看在她剛生產完和小皇子的份上賜她禁足兩月,三皇子賜名寧義。都起來吧。”秀女們起身後臉色已是白的如白瓷一般了。都說帝王皇家無情,哪知對這個給自己生孩子的女人也這般無情,都爲自己未來捏了把冷汗。

一直到了凌晨,幾位嬤嬤跑來跪下,秀女們看到嬤嬤們跪下時,有的已經快要暈倒了。“恭喜皇上!賀喜皇上!蘭黛妃娘娘母子平安!誕下了一位小公主!”本是有些睏倦的皇帝終於有了好看的臉色,“所有人都賞!”。幾位嬤嬤抱過來小公主的時候,皇帝臉上終於有了些許溫柔,“她是四公主......就叫她北雁吧。所有人都回宮吧,但是,今天的事朕會要一個交代的,由皇后來給朕一個交代。”說完離開了沁蘭宮。秀女們見皇帝走了,這才鬆了一口氣,每個人帶着疲倦的身姿告退了。皇后在所有人走了之後交代了一番也離開了。

而這一切的後續,再也沒有人提起,卻天下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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