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你休息好了嗎？下來走走，我帶你去看紅嘴鷗。”
“好的，我10分鐘後下來。”
“OK，大堂等你！”張澤回完微信，躺在酒店陽臺上的太妃椅上，透過酒店深藍色的落地窗，凝視着不遠處的翠湖公園。他有點喜歡這種居高臨下觀望的感覺。但此刻，他內心並不安定。
張澤來到酒店大堂，環視了一下這個五星級酒店的大堂，暗自想到：呵呵，這個酒店大堂，用八個大字定義，那就是“金幣輝煌、俗不可耐”！
李一凡也下來了，她對張澤莞爾一笑：”走吧，李律師！“
兩個人從君豪酒店出來，晃悠兩步就到了翠湖公園。
張澤問李一凡：”你怎麼不換一套衣服，還穿得這麼職業，又不是要出庭。。“
”幹嘛要換，我喜歡這身職業裝，不好看麼？“李一凡仰着臉斜看了一眼張澤，有點小俏皮。
張澤哈哈一笑：”美女穿啥都好看！“
”多謝老闆誇獎！“ 李一凡這點自信還是有的，受之無愧。
”當然了，不穿更好看！“ 張澤抓住時機調侃了一句。
李一凡撇了一下小嘴，回擊道：”呀，看不出來啊，張大律師，你也敢這麼赤果果的調戲一個良家婦女！“
她問張澤：”我們這次來昆明是啥案子？“
張澤說：”嗯嗯，正要跟你說呢。咱們這次來，沒有具體的案子，是來拓展業務、拜山頭的。晚上有一場飯局，我先給你交代一下背景材料。請我們吃飯的姓裴，他是我一在深圳的老鄉介紹的。你知道嗎，昆明的市委書記也姓裴！“
”書記的親戚？“
”據說是書記的親侄子。書記只有一個女兒，這個裴總，是書記哥哥的兒子，聽說被書記視作親兒子一樣。“
”打着領導名號，招搖撞騙的騙子太多了，在深圳比比皆是！“李一凡有點不屑且懷疑。
”嗯，我這個老鄉還算比較老實、靠譜。他跟我說，這個裴書記就是他們老家農村出來的，從江蘇調到昆明升任書記還不到一年時間，他侄子也跟着過來了。晚上我們看看再說！“
”然後呢？“李一凡問道。
張澤並沒有直接回答，他反問她：”你司法考試正準備的如何了？“
”不想說，我感覺永遠過不了！“ 李一凡搖搖頭，無奈的看向遠方。
”有那麼難嗎？你知道嗎，在昆明可以考C證，300多點就可以了。“ 張澤微笑着看着李一凡，一臉的雲淡風輕。
”我又不是少數民族！再說了，我也不想在昆明執業！“ 李一凡扭過頭去，心想：你一個北大研究生在我眼前顯擺，懶得理你。
張澤看出李一凡已經不願再聊這個話題了。他呵呵一笑，視線轉向翠湖中幾隻棲息的紅嘴鷗。
在他們前方不遠處，有很多人，手裡高舉着麪包屑等喂鳥的食品，一羣羣紅嘴鷗飛來飛去，競相啄食。
張澤說：”我們還是幸運的，再過幾天可能就看不到紅嘴鷗了。“
李一凡接着說道：”紅嘴鷗是候鳥，每年冬天從西伯利亞而來，等到第二年春暖花開的季節，就是它們回家的時候。“
張澤轉過頭來，對着李一凡認真的問道：”你說，它們爲什麼而來，又爲什麼不留下來？”
李一凡一楞。
不等李一凡開口，張澤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或許只是爲了生活，和我們一樣！“
李一凡看了一眼這個北大高材生、她的老闆，嫣然一笑，說：”也有可能就是爲了沿途的風景。“
”小凡，你知道嗎，深圳德福地產公司的法顧合同，今年沒有續簽。“張澤本想輕嘆一聲，但又咽了回去。
”哦。。“李一凡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早聽德福地產的飄飄姐說了。
飄飄姐，德福地產公司的辦公室主任，1米7左右的纖細身材，喜歡穿一襲長裙，白酒2斤不倒，走路衣袂飄飄。
”你跟飄飄姐再說說吧，她那麼喜歡你。。“李一凡知道，德福地產是張澤的最大客戶，每年除去45萬的顧問費，還有不少勞動糾紛、經濟糾紛等案源。
”早就定了，說是深圳市建設局的一位領導介紹的律師，她也幫不上忙！再說了，誰告訴你她喜歡我的？！“ 張澤心想，你啥也不知道，自從大學同學李現（原德福地產財務總監）跳槽到福建一家上市公司之後，德福的單子遲早是要丟的。
”還用說嘛？每次飄飄姐一喝多，那看你的眼神，都能流出口水來！“李一凡一臉鄙夷的說道。
”女人喝多了，都喜歡哭鬧，那是眼淚好不好，你有本事眼睛裡流口水給我看看！“張澤哈哈笑道。
李一凡俏皮的做了個鬼臉：”嘿嘿，來來來，給你一個憂鬱的小眼神！“
她心裡突然明白了：這次來昆明，可不是爲了看紅嘴鷗；弄不好，自己以後就是一隻紅嘴鷗。
她忽然來了興致，對張澤說：”你等等，我去買袋鳥食，我也要去喂紅嘴鷗！“
張澤看着李一凡穿着高跟鞋飛奔而去，他也向着人羣中的紅嘴鷗而去。
李一凡很快在她的朋友圈發了一張照片（張澤幫她拍的），照片中的她，右手高舉過頭，一隻紅嘴鷗正展翅而來，並配文：”我是不是天使！“
很快，第一條回覆信息來自於張澤：”媽媽說過，長翅膀的不都是天使，也有可能是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