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大和的求饒讓艦娘們暫停了進攻,不過艦娘們也不會輕易地就相信超大和的話。
“超大和,你的話是什麼意思?求饒嗎?”重慶用冷淡的聲音在公共頻道回覆說。
超大和語氣哀求着說道:“我知道你們不信任我,但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們,請給我這個機會,這是我在被深海控制和折磨後的唯一心願!”
“聽你的話,你現在沒有被深海控制了?”玉衡星問。
超大和回答道,“我不知道,但我確實感覺自己能夠用我自己的意識來控制身體,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或許只是深海暫時放鬆了對我的控制,我要抓緊時間告訴你們所有我所知道的!”
艦娘們立刻在數據鏈中討論起來,雖然超大和的語氣聽起來情真意切,不過可信度仍然不高,因爲之前的超大和一樣情真意切地刺殺李洛。
在艦娘們拿不定主意而有些猶豫時,超大和就在公共頻道敘述起來:“十年前的冰泉島,我突然感到一種絕望、不甘和憤怒的情緒充斥着我的整個身體,這個從我自己的心中莫名產生的情緒告訴我一件事情,我的提督死於非命……”
玉衡星決定先不管超大和是不是在說謊,能讓她開口就是賺到了,就算超大和沒有一句真話,靠着假話也是可以推測出正確的信息的。
換句話說,一旦一個帶有情報的人被敵方情報組織俘虜,最好的選擇就是什麼也不說,而不是自作聰明地說出假情報妄圖騙過敵人,因爲敵人也不是傻子會完全相信你,反倒是你說的越多錯的越多。
“你是說艦娘在深海化的時候就會成爲深海艦隊的一員嗎?可是記錄中一般艦娘深海化後,依舊與深海艦隊誓不兩立。”玉衡星問。
“不太清楚,不過我認爲不是,”超大和的用詞看起來已經趨於平靜,但是語氣卻還是帶有痛苦的情緒,“當感覺到提督已經……的時候,”她不願說那個詞語,“我感覺仇恨充斥了身體,理智完全崩潰,我感覺自己在跟着直覺行動,而不是後來被深海控制時的那種身體裡有另一個人的感覺。”
玉衡星接着問:“那麼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被深海控制的呢?”
超大和回答:“真正被控制的話,應該是被大西洋的日系組織復活的時候——實際上也不是他們復活我,我不能確定,但感覺是深海艦隊故意把我復活送過去的,因爲我的意識在復活之前就甦醒了。”
“甦醒?你之前在沉睡嗎?”
“在冰泉島被擊沉後,我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進入了一種模糊不清的狀態,有些類似於提督召喚艦娘所沉入的夢境,不過他們的夢境並沒有感到什麼惡意的東西,而我的夢境中只有無盡的寒冷、幽深和惡意,”超大和的聲音又變得像是在畏懼,“寒冷和幽深的大海本來該是艦娘必然要面對的事物,雖然總是讓人害怕和不安,但也讓人感覺到挑戰並戰勝它的鬥志,只有夢境中的那個世界,我……我無法形容那種感覺,總之在夢境中我只有一個意識——爲什麼我會在這,我什麼時候能徹底消散而不用在這樣的痛苦之中……”
到這裡,超大和的話就有些神神叨叨了,不過玉衡星依舊忠實地記錄下來超大和的聲音,並且沒有打斷超大和的敘述。
超大和敘述了一大堆形容自己“夢境”的恐懼,但仔細一聽卻只是不斷地用形容詞來形容同一種心理上的感覺。玉衡星一直等到超大和說完這些廢話,才繼續說:“那麼你又如何確認自己是被深海復活的呢?是因爲發現之後自己一直在給深海效命嗎?”
“我最初發現自己可能被控制,是在經過剛剛所說的那個漫長的絕望的某一個時間,我感覺一個強大的力量突然靠近,抓住了我,然後我感覺自己就像被扔進刨絲器的一個土豆一樣,被刨開,被一點一點的被分解,被翻閱,可我卻根本沒有辦法,連慘叫都辦不到,意識只能在痛苦中甦醒過來……”
超大和的語氣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堪回首,
“當我甦醒後,痛苦暫時停止,但我還沒來得及高興,就又感覺自己被抓起來,然後像是強行塞進一個軀殼裡,又像是把一個軀殼強行塞進我的腦子裡,最後,我被複活在了大西洋海軍的一處研究基地中,我重新擁有了肉體、擁有了艦裝,但是,這些軀殼卻是被強行塞給我的,我只是存在於軀殼中,但是卻有另一個存在在控制它,而我能做的很少……”
玉衡星注意到超大和所說的話,“做的很少?也就是說你依舊能控制一部分身體咯?”
“能控制表情,”超大和回答,“重慶小姐說我表現的情緒和我內心的想法是相反的,心裡得意會哭,心裡驚慌會笑,而且還爲此識破……識破我的詭計,不過,其實她猜錯了,我的所有情緒都是真誠的,真誠地憐憫被我害死的無辜者、真誠地爲阻止我繼續做惡的你們好慶賀高興……也真誠地請求你們給我這個機會來敘說這些,可能對你們有用,也可能沒用。”
和超大和進行了這樣一番對話,雖然仍然不能因此認爲超大和就突然脫離深海控制,但是玉衡星感覺自己不太好再下令繼續進行接下來的實驗了。
“難道是因爲超大和的修復是因爲艦娘用的修理劑的緣故嗎?所以超大和新獲得的是不受深海控制的軀殼。”玉衡星在數據鏈中問,“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難道繼續實驗嗎?EMP對於艦孃的影響未知,說不定會害死她了也說不定……”
在場艦娘中實際地位最高的一個是現代PLA艦娘中無論這個世界還是舊世界的絕對前輩深圳,另外一個就是鎮守府第一戰力的重慶了。
“我個人認爲應該暫停實驗,無論超大和的話是真是假,都值得我們和她進一步接觸,”深圳說,“當然,暫停實驗要問問提督的意見。”
重慶的回答則很簡潔,“向提督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