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我剛起牀,方愛國帶來消息:伍德和皇者保鏢突然從星海飛去了昆明。
在這個時候,方愛國帶來的消息格外敏感。我腦子裡第一反應就是伍德是衝着李順去的,伍德此去金三角,是要和李順決一死戰的。
這麼想來,金三角的一場大戰或許很快就會展開。
星海這邊勝負結果未出,南邊又要掀起狂濤巨浪。
“冬兒呢?”我問方愛國,邊點燃一支菸。
最近我抽菸越來越多了。
方愛國:“她還在星海!”
我稍微放了下心,伍德不在星海,沒讓冬兒跟去,多少給我一些安全感。
“對了,她悄悄去精神病院看過秋小姐兩次。”方愛國又說。
秋桐雖然沒有出來,但精神病院周圍都有我們的人嚴密監控着,防止秋桐出現什麼不測。
聽了方愛國這話,我稍微感到有些意外。冬兒竟然去看望秋桐,她膽子夠大的。
“伍德離開星海去昆明的消息,告訴大本營沒有?”我問方愛國。
“通知了大本營,伍德一行剛離開星海就通報了消息。”方愛國說。
“嗯,”我點點頭,對方愛國說,“星海這邊加強戒備,告訴寧州林亞茹那邊,提高警惕。”
“是”方愛國答應着。
“目前的方針是內緊外鬆,大家要各司其職,24小時安排人值班,沒有命令,不準輕舉妄動。”我又說。
方愛國點頭答應。
晚上的時候,總部來電告知,伍德帶人進入了金三角。
氣氛開始緊起來。伍德進入金三角,意味着他將親自坐鎮和李順的這場大戰。李順和他的革命軍面對的不僅僅是金三角的那些雜牌武裝,還有虎視眈眈的政府軍。
金三角激將開戰,星海和寧州卻靜地出奇,特戰隊員不敢鬆懈,嚴密保護着自己的目標。
終於,開始有動靜了,這天下午,我接到報告,在老黎家和三水集團周圍老李家周圍寧州我家附近海珠公司附近都開始有可疑的人在出沒。
顯然,伍德雖然去了金三角,但他在遙控指揮着星海和寧州的人馬。
我不敢懈怠,吩咐各路人馬高度警惕起來。
當夜10點左右,有幾個人試圖靠近老李家,被特戰隊員驅離。
當夜12點左右,有可疑之人在精神病院周圍出沒,親自擔任護衛的方愛國隨即接近他們,他們發覺後迅速撤離。
下半夜,又有幾個人在老黎家附近遊弋,老黎的保鏢隨即靠近,他們迅速離開。
凌晨4點多的時候,寧州我家的後山上有可疑燈光閃動,特戰隊員立刻趕過去,燈光隨即消失。
第二天,是週五,早上,小雪在上學的途中有三個陌生人試圖靠近,發覺有跟蹤的特戰隊員,隨即悻悻而去。
下午3點的時候,接到林亞茹的報告,說海珠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突然就開車和張小天出去了,離開後纔給林亞茹打了個電話,說是去象山縣談一筆業務。
“出發多久了?”我問。
“大約20分鐘,我正帶人趕去。”林亞茹回答。
放下電話,我突然有些心神不寧。
一會兒又接到了林亞茹的電話,告訴了我一個驚人的噩耗:海珠和張小天開車正在去象山的盤山公路上,突然被後面趕來的一輛車攔截,車上下來一個人,二話不說拔槍就衝海珠射擊,張小天撲上去擋在海珠面前,結果張小天被打中了要害部位,身負重傷,海珠胳膊被打了一槍,槍手正欲再開槍,林亞茹帶人趕到,槍手隨即開車逃走。林亞茹忙於救人,沒有來得及追趕兇手……現在張小天和海珠正在寧州醫院,張小天生命垂危……
聞聽此噩耗,我立刻直奔機場,坐上了4點半的飛機直飛寧州。
晚上六點,我出現在寧州人民醫院的急救室前。
林亞茹小親茹海珠可可都在,海珠的胳膊上包着繃帶,臉色煞白。
張小天正在裡面搶救。
看到我,海珠的目光很冷,還很憤怒。
“阿珠,你傷勢重嗎?”我急忙問海珠
海珠惡狠狠的目光看着我:“我死了也不用你管,這都是你害的,都是你跟着李順幹黑社會的結果,你不但要害死我,還要害死張小天,害死周圍的所有人。”
海珠的話擊打着我的心,我垂下頭。
這時急救室門打開,大家忙過去。
大夫摘下口罩,搖搖頭:“我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了……抱歉。”
“啊”海珠接着就痛哭起來,“張小天,你是爲了救我才死的。”
小親茹也抱着海珠哭起來,可可臉色蒼白,眼淚嘩嘩的。
林亞茹看着我,眼圈有些發紅。
我的心情十分難過,張小天爲了救海珠死了,我救過他一命,他說過要報答我,沒想到是用自己的命來報答的,用自己的命換取了海珠的一條命。
張小天就這麼死了,不出意外,他應該是死在了伍德的手裡。
我的眼淚不由流出來……
林亞茹掏出紙巾遞給我,我又遞給海珠。
“你滾開”海珠伸手打開我的手,兩眼發紅地惡狠狠地看着我,“易克,我恨你,你是個屢教不改的黑社會,你是個禍害,你害死了張小天,你不但會害死張小天,你還會害死大家!你給我滾,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海珠痛哭着掩面而去,小親茹忙跟過去,可可也掩面而去。
我深深嘆了口氣,低頭垂淚,心裡充滿了羞愧和難過,感覺自己對不住張小天,對不住海珠,對不住周圍所有的人。
林亞茹看着我,輕聲說:“副總司令,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
她顯然在提醒我什麼。
我冷靜下來,帶着紅腫的眼睛看着林亞茹,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她,讓林亞茹處理好張小天的後事,林亞茹答應了。
我想再去找海珠,她卻死活不見我了。
海珠被我傷透了,她不肯原諒我。
我很沮喪。
“副總司令,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林亞茹又在旁邊提醒我。
我回過神,怔了半天,點點頭。
“我已經給你買好去星海的機票了,今晚最後一個航班,10點的!”林亞茹說,“這邊,我會嚴加防備的,請你放心!”
顯然,林亞茹是要我今晚趕回星海去,她知道那邊的局勢更重要。
而我,此時似乎也沒有選擇,只能如此。
當夜,我趕回了星海,帶着無比沉痛的心情。
伍德試圖要全面動手全面鉗制,伍德要打響一場全面的戰鬥,張小天第一個付出了生命。
下一個,不知道是誰。
張小天的死,帶給我極大的傷痛,在我回到星海的第二天,林亞茹給我發來消息,可可不辭而別,走了,不知去了哪裡。
我知道,在可可心裡,張小天或許是她冰冷內心裡唯一可以讓她復甦讓她點燃新生希望的火苗,而如今,這火苗還沒有發出光亮,瞬間就熄滅了。
可可再次消失在茫茫人海。
“你確定可可不是被人……”我不敢說出下面的話。
“不是,”林亞茹說,“可可臨走前給我留下一封信,告訴我說她要走,要去一個新的地方,她感謝我們大家對她的照顧和幫助,感謝張小天對她的真摯情感,特別她還感謝到了你和海珠姐……”
聽了林亞茹的話,我稍微安心了一些,又有些失落和遺憾。
張小天的遇害,讓我內心無法釋懷對自己的責備,海珠說的沒錯,是我害死了張小天,我不但害死了張小天,還會害死大家。
我在深深的自責中疼痛着悲憤着。
我在深深的自責中不安等待着。
三天後,終於傳來了我一直等待的好消息。
孫東凱和曹麗被市紀委雙規了。
終於等來了這個結果。
一直處心積慮想陷害暗害秋桐的孫東凱和曹麗終於有了今天。
我知道這一定是關雲飛操作的結果,我知道這一定和我給關雲飛提供的那兩盤錄音帶有關。
只是,我不知道老黎在這其中有沒有推波助瀾,我不知道遠在省城的深海路23號的神秘主人在這起事件中有沒有在關鍵的時候給星海這邊的高層施加什麼影響。
但我知道,沒有喬仕達的最後拍板,孫東凱和曹麗是不可能被雙規的。
我不知道關雲飛是如何操作的,也不知道喬仕達是出於什麼考慮終於下了這個決定。但我知道,我給關雲飛的兩盤磁帶起到了決定性的關鍵作用,有這兩盤磁帶,關雲飛底氣壯了很多,喬仕達即使想保孫東凱也沒辦法了。
喬仕達沒辦法,雷正更無可奈何。雷正現在恐怕要想的不是如何保孫東凱了,保住自身要緊。關雲飛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正緊緊盯住他呢。
而喬仕達,顯然知道面對這種情況該如何處理,他會搞好平衡的,會在確保不危及自身利益的前提下處理好此事的。
如此,孫東凱和曹麗的落馬也在情理之中。
孫東凱和曹麗只是鬥爭中的一粒棋子,只是權利場博弈的犧牲品。
孫東凱和曹麗雙雙落馬,在集團內部引起了劇烈的震盪。一個是集團黨委書記董事長兼總經理,一個是集團黨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一個是一把手,一個是三把手,一下子都進去了,集團上下都震驚了。
當然,除了震驚,還有人心裡一定會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