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周牧又是什麼人,爲什麼不是王爺?
塞拉反應極爲激烈,引來帝王的側目,後又忙低下頭,裝作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
爲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明明剛纔看皇后的意思是知道自己的心意,現在爲何又平白無故跑出來一個周牧?
明明是家宴,就是把她當成是自己人看待,爲什麼?
帝王回望着皇后,似乎也有些好奇皇后這次的人選,“這周牧?”尚算說得過去,可明明這塞拉所屬之人是秦衍啊!
“周丞相的公子,才德兼備,其父又是我朝的股肱之臣,論身份,論才華,都是一等一的人選,何況塞拉公主是我朝的貴客,若是有比周公子還要好的人選,可是對方要是已經成親,難道還要難爲公主嫁過去做妾不成,這不是顯得我們青菱國虧待了公主嗎!”
皇后三兩句話,把塞拉原本準備好的說辭扼殺在搖籃裡。
塞拉剛纔都已經想好了,如果非要讓她選那個什麼周牧做駙馬,她就立刻表明心意,可皇后現在竟然將她唯一的後路都堵死了。
爲什麼他們覺得她就要爲妾,而不是將陸念那個女人下堂!
可就算有再多的不甘心,依照如今的情形,如果說出那番話,就是大逆不道。
公主不能爲妾,這說法實在妙,皇后果真有自己的辦法,連秦衍都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
“皇后所言極是,如此看來,朕這朝堂之上的臣子們,配得上公主的,當是周牧居於第一。”
“現在皇上說好可沒有用,您得看公主。”皇后熱絡地拉着塞拉的手,“不過我看公主也是願意的,瞧她可沒有半點反抗。”
又像是無意間地嘮着家常,“自古以來,這女兒家的婚事,就沒有自己說了算的,就算是公主也不例外,如今本宮爲公主尋的駙馬,雖不是天家子嗣,卻也是在京中排的上好人家,公主現在若是覺得不滿意,大可以提出來,京城找不到,那就去外頭,總會找得到的。”
現在擺在塞拉麪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留在京城跟周牧成婚,二是厚着臉皮回草原。
可回草原,每天要面對的就是那一望無際的草,還有牛羊,甚至就要面對索達的冷嘲熱諷,還有那些等着看自己笑話的人,如此看來,待在京城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全憑皇上皇后做主。”
“公主既然答應,那朕就下旨,丞相家可是福氣臨門了,着欽天監選個黃道吉日,皇后至於嫁娶一事就交給你了。”
“皇上放心。”這件事皇后自然會無比的用心,畢竟塞拉成婚可是見大事,不是嗎!
“既然公主已經是待嫁之身,就不好再在外面拋頭露面的,可公主又是草原兒女,如此就來宮裡先與本宮同住,吉日當天,花轎就從宮裡擡出去。”
“皇后辦事,朕放心。”
就這樣,塞拉在一個不正式的家宴裡,以爲自己會成爲這裡的一份子的情況下,被毫不留情地踢出局。
當聽到塞拉要與周牧成婚的消息,嫿映着實吃了一驚。
不過她卻又不得不佩服皇后的手段,似乎只是輕輕鬆鬆,打太極一般,就把塞拉這個頭等大麻煩解決了。
青玉甚至因爲此事,高興了足足一個月。
隔天,欽天監就算好,七日之後就是黃道吉日。
天家辦事自然效率奇快,塞拉雖非我朝公主,卻也是作爲番邦與青菱國締結友好的方式,這婚事的排場自然不用說。
至於到底是如何的盛況,嫿映就不得而知。
差人送了賀禮,也算是盡到禮節了。
“小姐轎子已經在外面等候了,您好了嗎?”
一雙瑩白纖細的手整理着髮髻,只佩戴着素雅的花釵,已經懷孕六個月,平時的那些束腰長裙都不能再穿下,長及地的淡綠色抹胸長裙,繡着翻飛的蝴蝶,略微比裙子顏色要深一些的緞帶,從腋下繞過,在胸前打了一個精美的解釦,外罩着一件素白的短衫,裙襬很大,懷孕的小腹也是若隱若現的。
“可以了,走吧。”
今日是她與皇后三個月前說好的,去廟裡許願的日子。
終於不用再躺在牀上,整個人有種說不出的舒暢感。
“小姐真是越來越美了。”青玉在嫿映出來的一剎那,晃了神。
“就你最會說話。”嫿映失笑道,其實還不是一樣啊。
“是真的!”青玉不死心地辯解。
小姐的美不是外表一眼就能看得完的,需要耐心地,慢慢地去發掘。
之前因爲身子不好,一直躺在牀上,面帶病容,整個人都顯得憔悴不已,現在不過是隨便一打扮,便是清麗脫俗,笑起來時,嘴角還有對小酒窩。
“行了,別讓娘娘久等。”
“是”
自踏入京城地界,尉洪籌的心情就出奇地好,連啞巴都驚歎不已,畢竟跟在他身邊得這些時日,他可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
大病初癒,他已經放慢了趕路的速度,花了半個月的時間纔回到京城。
馬上就能見到映兒還有小承志,他這一顆心,都快雀躍地跳出來了。
“這裡就是京城,大街人多,記住千萬要跟牢我,知道嗎?”
啞巴不停地點頭,可眼睛卻一直聽着那些琳琅滿目的小玩意兒。
“呃呃呃”啞巴指着前面捏麪人的攤子,眼中流露出渴望。
尉洪籌失笑地搖搖頭,發現他竟然比志兒還要貪玩,“去看看。”
啞巴開心地拍着手,幾乎是一路蹦蹦跳跳地跑到小攤位前。
五顏六色的麪糰,在手藝人的手裡,變成了各種形狀,最後組合在一起,就是個微妙微翹的麪塑人物。
啞巴指着一個麪人兒,這是他想要的表現,尉洪籌上前把這麪人兒拿了出下,“這個怎麼賣?”
“只要四個銅板。”
“給。”
啞巴拿到麪人兒之後,是一刻都閒不下來,用手不停地戳戳戳,不一會兒了,這麪人兒的腦袋就被戳斷,滾到了地上。
啞巴又尋着痕跡,一路低着頭找,卻因爲沒看見前面的人,一頭撞上去,跌倒在地。
“是什麼人,膽敢衝撞王妃的轎子!”
原來剛纔他撞到了擡轎子的轎伕,轎伕腳下一個踉蹌,轎子往邊上一晃,還好後面的人擡穩當了。
“啞巴你怎麼樣?”尉洪籌將他從地上拉起。
啞巴搖搖頭表示沒事,可卻一臉委屈地指着被轎伕踩扁的麪人兒。
“待會兒再給你買一個。”說罷就要帶着啞巴再去重新買一個。
“王妃您沒事吧?”
“沒事。”
尉洪籌轉身的腳步一頓,剛纔耳畔的聲音,他沒有聽錯,是她!
“映兒”